第28章
第 28 章
盛夏戶外，驕陽似火，爸爸們一身齊全防曬，遮得嚴絲合縫的游在河灘邊撿垃圾。
一行三十個人，散落在小河附近，舉目望去全是人比垃圾還多。
“杜影帝，你撿到多少了？”葉大雷朝杜少川問。
杜少川示意自己的背簍，只有幾片枯葉子。
“你看見項總沒有？”葉大雷薅了下自己光溜溜的頭皮。
杜少川：“沒有。”
葉大雷唔了聲，看了下自己簍子，“你有什麽打算嗎？”
“什麽打算？”杜少川一愣。
葉大雷：“加分啊，咱們不能找幾個人組隊，先湊半簍垃圾，一個人加了分，下次大家再幫另一個人加分。”
“你看這條小河，應該是別墅群物業的管理範圍，應該有人固定打掃，咱們三十個人撿垃圾，能撿多少？”
一個爸爸語氣幽怨的路過兩人，說：“能撿不少。”他身後，沉甸甸的背簍正朝下滴着淤泥和水，“誰家朝河裏扔地毯啊！還有沒有功德心啊！”
葉大雷：“……”
杜少川：“……”
葉大雷看向杜少川：“只有前十名能加分，你覺得呢？”
“找項舟？”杜少川目露懷疑，“他靠譜嗎？我懷疑他正躲在哪裏睡覺。”
葉大雷：“但……他不是更好說話嗎？”
跟拍攝影：“……”
是更傻吧，杜少川和葉大雷交換了一個表情，彼此心照不宣。
杜少川點頭：“行。”
“喂——”杜少川和葉大雷剛準備分頭行動去找項舟，一個聲音便遠遠的朝他們招呼。
杜少川：“是項舟。”
項舟站在遠處揮手，表情焦急不已：“快來啊！喂！快點！”
杜少川和葉大雷對視一眼。
遠遠的，兩人只能從聲音和身形辨別那個人是項舟，熾熱陽光下，人眼視野模糊下，依稀間似乎能看到項舟背簍好像沁着一片紅色。
杜少川腳步一頓，一把拽住葉大雷的手臂。
葉大雷：“？”
杜少川扶額松開葉大雷：“……不好意思。”
他最近接了一個新劇本，講的是一個河邊分屍的殺人案，編劇功力深厚，人物場景刻畫得深入人心。
是個好劇本，但他推掉了，影帝杜少川什麽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鬼，杜少川攥緊拳頭。
“那個背簍……”
配上項舟焦急跳腳的表情。
躊躇間，葉大雷已經朝着項舟奔去：“卧槽！杜老師，你快來啊！”
杜少川：“……”
「他将二牛分了屍，就在家鄉的河邊……殺豬的砍刀一刀一刀鑿開人骨，嘭！嘭！嘭！」
「血水蜿蜒，順着……」
杜少川嘴角抽搐起來。他猶豫着邁步，看到葉大雷似乎正在項舟争執着什麽，每一會，葉大雷便拿出了手機。
要報警了嗎？杜少川不安了起來。
下午五點，訓練班放課，所有小男孩全換上節目組準備的藍粉小防曬，在別墅門口排排站，像是幼兒園放學等待家長來接的一朵一朵小蘑菇。
幼崽站在排頭第一個，麥斯正将一朵拇指大笑的小紅花別他的肩膀上，小紅花像個小肩章。幼崽掃了一眼，用手掌按了按。
麥斯伸手在幼崽臉上一刮：“小摯友，今天表現很不錯。”
小杜塍也在迎接自己的小紅花：“漬友是什麽？”
“摯友是什麽？”葉小宇問。
麥斯笑容慈祥：“小洛洛，水杯重不重啊？uncle幫你拿好不好啊？”
霸總抱着水杯，臉頰一縮一鼓，正在補水。
麥斯笑容更深了：“嘿嘿。”
彈幕：
「……球王為什麽會是這個氣質？」
「脫粉了……好像人販子啊。」
「想要崽崽的口水，然後提取DNA？」
幼崽喝完水，将水杯朝麥斯一遞，麥斯綻放出喜悅的表情，他摸向自己的褲兜，哪裏藏着一只他事前準備好的棉簽。
幼崽撈過自己的背簍，兩只小手抓着朝前一遞，示意麥斯将杯子放進來。
麥斯：“……我幫你拿。”
幼崽微眯起雙眼，胖手手拍了拍背包，意思是快放進來，
“小朋友結束完訓練咯，現在，可以出發去找粑粑啦！”
幼崽臉上沒什麽表情，他調整好自己的迷你小背簍，率先拔腿離開。
不知道項舟撿垃圾撿的怎麽樣了，他得趕緊跟去看看。霸總加快腳步，擺開小臂，背篼噠噠，水杯在裏面翻滾。
麥斯收回手，懊惱的一跺腳。
攝影：“？”
彈幕：
「好可愛啊，像朵小蘑菇。」
「嗚嗚嗚好可愛。」
「洛洛穿好小帽子啊，不要掉下來啦！」
「會從白蘑菇曬成黑蘑菇。」
「太可愛了，像一群蘑菇成了精靈哎。」
幼崽用力奔跑着，他低着頭，突然注意到有一片小陰影始終籠罩着自己。
霸總轉頭。
攝像揮手示意，地上的影子投影也跟着揮了揮手。
霸總：“……”
幼崽竭力狂奔，攝影悠閑邁腿，幼崽竭力狂奔，攝影悠閑邁腿。
彈幕：
「哈哈哈哈。」
「攝影出境了！」
「等等啊，這個攝像有點奇怪啊……」
狂奔兩百米，幼崽撐腿喘息，下午的訓練似乎消耗了他太多的能量，一支棒棒糖遞到眼前。
幼崽下意識接過：“蟹蟹。”旋即才一愣，節目組有規定，工作人員不能輕易朝幼崽們投喂。
攝影摘下墨鏡：“我是傅戎邢。”
幼崽埋頭拆着棒棒糖的包裝，傅戎邢見狀伸手接過替他拆開，主動解釋：“希雲生病了，所以我出來幫他賺小紅花。”
幼崽雙手接過棒棒糖，嗷嗚一口含進嘴裏，臉頰鼓起來，撐着幼崽一邊腮幫，霸總點頭。
傅戎邢曾做過自我介紹，他是一個退伍兵，常年和家人分居，退伍後和孩子的關系不親近，恰好接到邀請，所以就帶着兒子來節目了。
就是那個給他小手絹的男孩。
傅戎邢簡單說了下隊伍後和兒子的相處情況，事實遠不如他想的那樣順利。
即便是上了節目，兒子也不願意和他多說幾句話，在現場時，除了望着小洛章發呆，就是安安靜靜的一個人呆在角落裏。
幼崽坐在傅戎邢的臂膀上，屁股下的肌肉硬的有一些硌人，但男人聲音低沉好聽，誠懇到霸總暫時沒有打斷他。
“可以嗎？如果希雲這次能優勝排在前幾，下一次你能和他當隊友嗎？”傅戎邢說。
霸總将撐得自己臉頰發酸的棒棒糖扒出來，啵的一聲，橙子味道的糖果在日光下折射出光澤。
傅戎邢點頭：“是的，拿人糖果替人辦事”
幼崽舉起手裏的棒棒糖，眯眼看了看，有看了看傅戎邢，他将糖果朝前一遞，傅戎邢搖頭。
霸總左思右想，左想右思，最終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傅希雲，他記得是個身體不太好的孩子。
傅戎邢滿意一笑，兩人比其他寶寶先到節目組的安排的河堤，遠遠看去，爸爸們正脫了衣服，光着膀子，在河裏撈來撈去。
“有了有了！真的有！”
“哈哈哈哈！”
“牛逼啊！張總真是想不到啊！叱咤商場就算了，摸小龍蝦抓泥鳅也這麽有一套啊！”
彈幕：
「？爸爸組不是出來撿垃圾嗎？」
「分還要不要啦！怎麽跑出來玩水了！」
「洛洛的臉黑了，哈哈哈哈，哦。」
麥斯舉着大喇叭出現，怒吼道：“扣分扣分！統統扣分！”
傅戎邢将幼崽放到地面，霸總翻騰着兩指小腿，沖向小河灘，一群三十五歲以下的爸爸們，在日光水光下，快活的撈蝦撈魚撈泥鳅！
“看！”
“我抓到了！”
一道低沉沙啞的聲線傳來，幼崽轉頭，杜少川捉住一條正在瘋狂擺尾的泥鳅，和幼崽對視。
幼崽：“……”
泥鳅用力甩尾掙紮，泥巴甩了影帝一身，幼崽臉上也濺了兩滴泥。
你竟然是這樣的……杜影帝。幼崽目光冷漠。
杜少川：“……”
影帝擡頭，看着傅戎邢，和他手裏的手持，靜默半秒，問：“直播嗎？”
傅戎邢點頭。
影帝：“………………”
身前人影一晃而過，杜少川目光一移，看到幼崽噠噠沖向另一邊。
“粑粑！”霸總喊道。
河灘中央的深水區，一個人浮在水面順流而下。
杜少川一愣，立刻追上去。
“舞草！”
一瞬間，周圍所有都朝着河灘中央飛奔而去，幼崽一邊狂奔一邊脫掉上衣，他站在河岸邊，雙手高舉，兩腳并攏，一個淩空躍起的動作，原地摔了出去！
霸總屏息閉眼，朝着項舟的方向飛快泅水而去，擺臂擺臂，再擺臂，用力用力，擺臂過頭頂！加快！再快！
捏準時間出水呼吸！幼崽仰頭，一臉幹爽，再埋頭，閉眼前進，預測着方向和時間，幼崽睜開眼睛，眼前是波光粼粼的河面，眼睛也沒有入水後的幹澀。
霸總：“？？”
一只大手托着幼崽的腰腹，周圍聚集着一堆爸爸，全都捂着嘴巴，用力憋笑的看着幼崽。
霸總：“……”
“寶寶？”項舟抹着臉上的水，從水裏起身，疑惑的朝着人群走來，“怎麽了？”
杜少川将幼崽塞進項舟的懷裏：“看好你的兒子，他差點掉進水裏。”
“似乎是以為你淹水了。”葉大雷補刀。
傅戎邢示意自己手裏的鏡頭：“記下了。”
項舟怔愣，低頭一看幼崽。
霸總臉色并不好看，他掙紮着下地，踩到地面，頭也不回的離開河灘。
“寶寶！我錯了！”項舟涉水而出，撿起地上的衣服套上，匆忙追着幼崽身影而去，“我、我是仰泳啊！我我我……哎呀！”
彈幕：
「說真的，我也被吓了一跳。」
「這下完了……」
「洛洛肯定不會理會爸爸了。」
「除非給洛總賺滿一百分！」
「追崽火葬場，家人們，我開始興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