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崽崽來啦
崽崽來啦
節目正式開錄前，幼崽們除了準備首秀節目外，還需要同時入住節目組準備的宿舍。
在次之前，節目組為了讓家長們放心，特邀請了所有家長陪同崽崽住宿環境。
萌崽幼兒園的車開到酒店底下來接崽崽。
大巴車裏全都是安安靜靜窩在爸爸或者媽媽懷裏的幼崽。項舟抱着幼崽上車，後者坐在爸爸的臂彎裏，舉高環視着整個車廂。
霸總只覺得眼前一晃，——幼崽們打扮得花花綠綠，猶如置身商場的抓娃娃機。
幼稚，不像霸總，只鐘愛黑白灰。
幼崽朝車外揮手，和媽媽告別。
霸總随意朝溫漓擺了擺手，轉身要從項舟身上爬下來。
項舟小聲說：“寶寶，你看別的哥哥都被家長抱着的哦。”
哦。
霸總冷漠一瞥項舟，自己在位置上坐好，他人小，有一種坐在高大寶座上的感覺。
幼崽扯過安全帶，從自己的肚皮上換過，費勁扒拉的扣好，安全帶挂在幼崽鼓鼓的肚皮上。
司機：“出發咯，寶貝們。”
車身抖動，安全帶一滑，從幼崽的肚皮上耷拉到了霸總展直擱在椅子邊緣的腳尖。
霸總：“……”
項舟用力咬住嘴巴，失敗了，轉頭撲哧一笑。
霸總：“……”
哼。霸總雙手互抱，瞪了眼項舟。
車上都是攝像機，近乎三十對父子或母子坐在車上，小孩們唧唧咂咂不斷，有的還因為車開走，和另一位親人離開，開始哼哧哼哧的哭了起來。
小孩真煩。
霸總揉眉，半晌後實在不堪其擾，用肉肉手捂住兩邊耳朵。
“老婆，你快看，這麽多小孩，就咱們兒子不哭不鬧，簡直簡直太乖了！”項舟在和溫漓視頻，轉頭朝小洛章道，“哎呀，肯定是因為和爸爸出來玩，太高興了，是吧崽崽！”
前位坐了位光頭家長，探頭試圖社交，項舟看了眼，笑着說：“大哥保養的真好，一點白頭發都看不見。”
光頭家長聽罷，冷哼一聲，“你也不錯，頭發濃密，都長到下巴了。”
項舟：“啊哈哈哈。”
光頭豪邁大笑，和項舟兩手緊握，你好你好來回。
霸總：“……”
幼崽閉上眼睛，将頭扭到一邊。
坐椅之間的河道對面，一個四歲的小孩正目不轉睛的看着小洛章，那呆滞目光，像是隔着玻璃櫥窗，看見一只精美的奧特曼玩具。
驚豔不已。
霸總：“……”
幼崽雙臂環抱着，微微揚眉，無聲詢問，示意有什麽事？
杜塍呆滞的雙眼漸漸恢複了神采，他也不轉頭，只伸手從腋下拽了拽隔壁座位上戴着墨鏡的杜少川衣擺。
杜少川垂眸，看了眼河道對面的霸總。
影帝無語，一指頭勾住杜塍頭頂的墨鏡，戴在兒子臉上，繼而用大手罩住他腦袋，按住轉向前方。
杜塍的腦袋被轉向正前方，沒一會，他又機械的将腦袋轉回來，墨鏡從鼻梁上滑下來，呆滞雙眼再次露出，看着霸總。
霸總：“……”
杜塍小小聲，隔着河道喊：“妹妹。”
我是女的。霸總一臉冷峻，轉身不看杜塍。
項舟早就挂斷了電話，好整以暇看了半天了，在山城時，因為小洛章的口語障礙，別人都當他是智障，三年時間一個小盆友都沒交到。
項舟：“寶寶，怎麽不和哥哥說話啊？”
杜塍一臉期待。
項舟朝幼崽說：“咱們會在這裏交到很多朋友的，是不是？”
對面杜塍點頭如搗蒜。
霸總冷哼一聲，他是商人，除了商業夥伴，不會有夥伴，當然了，雖然眼下已經不是了。
幼崽餘光一瞥杜塍，後者期待地看着他。
霸總收回目光，如果真的要加一個理由的話，他只能說，他們之間，代溝很大！
霸總閉上雙眼養神。
項舟見狀，便伸手和四歲的小杜塍鄭重其事的握了下。
杜塍一臉激越，挺直腰板，正正衣領，搓搓小手，嘟嘟小嘴。他想告訴眼前這個看起來雖然很帥，但目光很懵懂的叔叔，他一直想要一個漂亮妹妹，如果可以，“伯……”
項舟收回和萌崽交握的手，一揉後者腦袋：“不過，咱們家崽崽是男孩子哦。”
杜塍：“……”
一道驚雷炸在了杜塍腦袋上，将他劈得七竅生煙，一頭淩亂。
杜少川：“……”
車輛平穩前進，情緒激動的幼崽們漸漸在家長的懷裏睡着了，霸總的腦袋也跟着車輛的搖晃一點一點的。
項舟撅着嘴，一臉被萌得受不了的愚蠢模樣，嬌羞捏拳對着空氣錘錘。
對面的杜少川：“……”
這時，目的地到了，車門打開，一個主持人穿着蟲蟲向前沖的套娃衣服，猛然跳上車子。
“當當！各位小朋友，你們好啊！”大蟲哇啦一聲張大嘴巴。
車廂裏一靜。
旋即，哭聲如潮水爆發。
霸總被哭聲吼得一愣，幽幽轉醒，小手抓住爸爸的衣擺，迷茫看着前方。
大蟲主持人略顯尴尬，他回頭一瞥身邊跟着的機器，直播已經開始了，但萬萬沒想到，竟然會這麽丢臉。
彈幕：
「來了，哇噻，五顏六色的幼崽們！」
「哦，怎麽哭了哇寶寶們！」
「節目組虐待小孩吧，無語了，就說搞娃綜不行。」
主持人讪笑，摘下頭套露出腦袋，“小朋友，我是舍長哦，不要怕，我是來接你們去宿舍的，不會傷害你們的哦。”
幼崽們眨巴着濕漉漉的雙眼，摟着爸爸的脖子，茫然四顧，一個個都哭得梨花帶雨般。
彈幕：
「太吵了，有點恐娃。」
「三十個孩子，不吵才怪呢。」
「節目組的原因的吧，小孩子本來就情緒容易敏感的什麽啊。」
「洛洛！洛洛！媽媽來啦！」
「少爺啊啊啊啊，大少啊啊啊啊，盛世美顏！」
車上鬧哄哄一片，項舟悄聲對幼崽說：“寶寶，要不要爸爸抱你下去？”
霸總卸掉安全帶，其實不用解扣，他将兩指短短腿往上一縮，成功逃出了安全帶的束縛，繼而伸出一只手，示意項舟扶一下。
項舟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皇帝身邊的小太監。
幼崽扶着項舟的手躍下座椅，他今天穿着一件白體恤，同款白褲邊印着小花花的花褲子。
霸總一臉嚴峻，他一手插兜，一手自然下垂，肩膀不動，身姿微晃，繼而在一堆哭喊沒玩的幼崽裏，冷漠的走向車頭，走向車門，走向攝像頭。
彈幕：
「摩登！」
「摩登！」
「潮崽泰酷辣！」
「泰酷辣！如果沒有被衣服撐圓的肚肚就好辣！」
「住嘴！商務人士簡直不能聽！」
幼崽走下車，項舟緊緊跟上。杜塍也沒哭，他一路都緊縮着眉心，看到小洛章下車，也連忙丢下爸爸追了上去。
杜少川摘下墨鏡，眉心微蹙，低音炮極具穿透力：“杜塍！”
彈幕：
「少爺好嚴肅。」
「魔音穿腦也不妨礙我聽少爺的生意嗳，低音炮愛了愛了。」
杜少川追下車，主持人難顧首尾，畢竟兒童綜藝全國太少，又是直播，一不小心就容易狀況突發。
“開場還沒錄，”主持人追到車外，聲音戛然而止，“那個……”
直播攝像只有一個，聞言立刻将攝像頭朝外一怼。
不遠處，杜少川追上杜塍，厲聲道：“杜塍，我有沒有說過不要亂跑，杜——”
杜塍兩條腿搗騰着，噠噠追上前方被爸爸牽着的幼崽，“妹妹！”杜塍用力一撲。
霸總只覺得脖子一緊，被朝後一勒，踉跄兩步，屁股墩墩朝後一坐，跌在了地上。
杜塍墊在霸總屁股底下。
兩只都都呆滞在原地。
然而，在短短的一瞬間，幼崽的腦海裏閃過許多複雜的想法，是偷襲嗎？
因為彼此的競争關系，所以采取這種方式？霸總閉上雙眼，無所謂了，他這次被偷襲也沒什麽的。
沒關系，只是一個屁股墩子而已，這算什麽，競技比賽形同經商競标。
為了效益，他可以搶公章、拔競品公司的電線、網線、電腦轉換線，偷偷撕爛對家的包裝紙，捏癟競品的易拉罐……
眼下只是被算計一個屁股墩子而已。
嘤！幼崽用力癟嘴，憋住眼裏的好大一泡淚花花，這不算什麽！
霸總是不會哭的，這只是身體對宇疼痛的應激反應而已，等他健身後……
于此同時，項舟莫名扭頭，他看了眼空掉的手，目光一移，就看到被襲擊在地的兒子！
“你！”項舟一指向罪魁禍首，敵人竟然是他剛交到的朋友——小杜塍，項舟捏着拳頭無處發洩，轉眼看到了急忙追上來的杜少川。
杜少川：“對不起，我……”
“你兒子欺負我兒子，”項舟怒火中燒，一拳搗在影帝的臉上，“子債父償吧你！我打！”
杜少川被打得偏過頭，墨鏡摔在地上。
攝像師就恰好捕捉到了這一幕。
彈幕：
「哦哦哦哦！」
「明星打素人了！！！」
「睜大你的眼睛，是素人打明星了！！」
「明星打素人啦！」
「是素人打明星啊啊啊啊！廢物節目，連觀衆的眼睛都瞎了麽！」
杜少川一抹嘴角，隐忍着怒氣看向項舟，“你！”
小洛章：“……”
小杜塍：“……”
兩只幼崽還坐在地上，眼裏都蓄着淚，杜塍被爸爸瞪了一眼，下意識把小洛章攬得更緊了。
霸總瞪其一眼。
杜塍小心翼翼的朝爸爸解釋：“我要妹妹……”
杜少川隐忍着怒氣，他是公衆人物，公開場合要具有敏感度，“杜塍起來。”
杜塍要哭了，哽咽道：“我要妹妹。”
霸總表情麻木：“- -”
杜少川此刻忍無可忍了：“起來！”
“你吼那麽大聲幹嘛辣！”項舟咆哮，“你還對着我兒子吼。”
杜少川：“我沒有……”
校車上，其他家長孩子也不哄了，大臉貼在窗子上，興致勃勃開始吃瓜，崽崽自己哭了會覺得沒趣，跟着爸爸眺望窗外。
一時間，校車一牆壁全是腦袋和人臉。
項舟怒吼：“你就是有！”
直播收音效果非常好，而且——
杜少川剛想解釋，攝像已經架着攝像頭跑了過來，鏡頭直怼影帝俊臉。
杜少川咬牙咽下怒火：“對不起，是小塍的錯，我替他道歉。”杜少川說罷一手将兒子提起來站穩，推了下他的後背。
杜塍沒道歉，他低着頭，牽着霸總的肉手，另一只手揉捏着通紅的雙眼，“我要妹妹……”
“弟弟，”幼崽爬起來，拍了拍屁股，“沒有麽妹。”
杜塍看着小洛章：“我不信！”
霸總一臉嚴峻。
此刻，攝像師也将直播鏡頭推向兩只幼崽，校車上，所有家長都或牽或抱着兒子匆匆下車趕來。
“快快快，”一個家長落在最後，催促着磨蹭的兒子，“晚了就沒熱鬧看了！”
霸總雙手環胸，目光愈發的冷了，他撩起衣擺，松開溫漓麻麻系的蝴蝶結褲頭，大方道：“你看叭。”
“卧槽！”
項舟一個箭步，但有人比他更快，在孩子撩開衣擺的時候就遮住了直播的鏡頭。
直播鏡頭一黑。
彈幕：
「？？？」
「什麽是我們不能看的？」
「難道要付費？」
攝像頭遮了，但語音沒有。
漆黑直播間裏，傳來杜塍恍然大悟的驚嘆聲，“哇哦~真的是弟弟。”
幼崽冷哼一聲：“系的。”
杜塍又說：“我是哥哥，你信嗎？”說着也要松褲頭。
“你大爺！”項舟暴怒的聲音傳進直播間，“杜少川，你兒子這麽變态，你納命來！”
彈幕：
「！！！！！」
鏡頭前恢複光明，影帝踉跄幾步，捂住嘴角，終于破功，“你有完沒完！”說畢一拳頭搗在項舟腹部。
項舟捂着肚子，整張臉憋紅，然後：“yue——”
彈幕：
「明星打素人了！！！」
「睜大你的眼睛，是素人打明星了！！」
「你懂什麽！這樣取名比較有炸點啊！」
「……」
【他沒打臉，我真的……】
一邊，杜塍攬住小洛章的肩膀，哥倆好的打着商量，“那我們就當好兄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