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崽崽來啦
崽崽來啦
第二章
彈幕真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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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崽萌崽向前沖”全國海選現場。
兩條巨幅懸在空中，左寫“萌崽萌崽快快來”，右書“萌崽萌崽猛猛沖”。
工作人員都作卡通形象，肩佩萌崽制作組的袖章維持着會場秩序。
報名處，項舟拿着宣傳單蹙眉翻看，小洛章騎在他脖子上，正以一個以頭搶地的姿勢，将臉枕在爸爸的松軟發頂呼哧呼哧睡覺。
孩子們的年齡從四歲到六歲不等，有的會用雙語自我介紹，有的帶着自己幼兒園的繪畫獎狀和小紅花過來。
小點的唱兒歌，大點的詩朗誦。
甚至有個小孩子當場來了段街舞熱身，腦袋抵在地上，原地旋轉三百六十度、七百二十度、九百八十度……
溫漓和項舟對視一眼，啪啪給這個幼崽鼓掌，看來孩子的戰場遠比他們想象的要艱難。
溫漓不由的擔心，兒子實在是太小了，也沒有才藝，連話都說不清楚，選得上才有鬼吧？
罷了，就當戶外活動算了，心裏這麽想着，擡手揉了揉幼崽的腦袋。
幼崽睡得香甜，渾然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
報名正式開始了，據主板方工作人員通知，附和初篩的家庭，在進入報名階段後就會在直播平臺同步畫面給網友。
一只巨大的吊臂操作着直播攝像頭在會場中逡巡。
項舟和溫漓兩人自覺戴起了口罩。
直播間：
「來了來了來了。」
「杜少川啊啊啊啊——」
這時，節目後臺示意正式開始錄制。
杜少川，娛樂圈影帝，單身爸爸，其母不詳，為了邀請這尊大佛節目組可花了不少心思。
高人氣完全在節目組的意料之內。
現場導演按着對講，“将搖臂給一號父子。”
鏡頭裏捕捉到杜少川時，直播彈幕裏立刻尖叫成一片，即便杜少川戴着墨鏡口罩和鴨舌帽，資深粉絲還是一眼就将其認了出來。
而影帝臂彎裏抱着的四歲小孩，正是這次幼崽男團備受矚目的種子選手之一。
影帝将娃娃放在地上，杜塍一本正經的朝鏡頭揮了揮手，繼而走進了面試間。
這時，線上觀衆的直播畫面被切成了分屏，畫面左邊是室外的父親，右邊是室內的小孩，現場的觀衆和父母可以通過現場巨大的液晶顯示屏觀看孩子的面試全程。
畫面裏，四歲的杜塍朝面試官遞交了自己的簡歷和父親的簡歷，面試官也朝鏡頭展示兩人的簡歷。
杜塍的簡歷是他從一歲半開始接受的所有早教內容，父親杜少川的則是生平所有代表作和獲獎作品，獎品秘密麻麻寫了一頁。
彈幕：
「少爺的顏值确實很出衆了。」
「卧槽這面試好變态，卧槽我大少的履歷也太輝煌了！」
「簡歷一欄母親是空着的嗳，還以為可以吃瓜。」
「這個節目不給素人一點機會咯？」
液晶頻幕的右側，直播觀衆的彈幕不停向上滾動。
「我去，媽媽我上電視了！」
「這是不是也算親臨現場了？」
「有人注意到室外直播，大少身後遠遠的一對家長麽？那個爸爸腦袋上頂着一個包？」
直播間滾過這麽一條彈幕時，溫漓和項舟就已經凝固在了原地，沒說要準備父母的簡歷啊！
而且就算不算父母，這個叫杜塍的小孩也也也……不說別的，那個侃侃而談的自信表情也秒殺了自家崽崽了。
溫漓擔憂的看了眼項舟腦袋上，頓時表情一變，“崽崽醒了啊。”
這個節目竟然還需要考察父母的履歷，幼崽抿着唇，看着前方的室內轉播表情嚴肅。
小洛章拍了拍爸爸的腦袋，胖手擡起，伸指一點地面，示意把他放下來。
霸總站到地上，正行動笨拙的從自己背着蟲蟲向前沖動畫周邊書包裏摸出自己的簡歷。
“你們家孩子多大了？”這時，排在項家父子前面的一個爸爸轉身注意到小洛章。
霸總聞言皺起包子臉，他桃花眼已經初具雛形，睫毛挺翹濃密，一雙淡色的琉璃眼正微微眯起，小脖子吃力仰起，冷漠的俯……仰視着這個說話的人。
“這，有三歲嗎？這也送來上節目？”旁邊又有人說道。
先前小洛章一直在睡覺，沒有人注意到的身高，現在站在地上，衆人大眼一瞧。
好家夥，和周圍的小盆友相比矮上好大一截呢。
項舟像個開屏的孔雀：“哎呀，我們家小孩是還小啦，不過已經有三歲咯，是三歲三個月零三天哦。”
衆人：“……”
溫漓讪讪一笑，正想說什麽，手機振動，是遠在國土打來視頻電話的父母。
溫漓接起視頻，和鏡頭裏鐵青着臉的父母打過招呼後，蹲下身将鏡頭對着小洛章。
溫父溫母立刻笑逐顏開：“呀，崽崽唷，蹲着幹什麽吶？”
溫漓：“……”
小洛章擡頭，鏡頭裏是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這一個月以來，霸總每天要和其視頻一到兩次，聽兩位長輩彙報一天的瑣事。
據他觀察，他的外祖父/母出身在鄉下，住處除了天比較藍水比較清之外，沒有療養院和大型商場。
哎，霸總不只一次嘆氣，看來外祖父母年輕時也是鹹魚兩條，不然也不會這麽喜歡他這個孫子，也沒辦法搬來和他一起住。
要是家裏像上輩子的項家老宅那麽大，住多少人都沒關系，不知道老人家在鄉下又是過着怎麽樣的艱苦生活。
小洛章握拳，手手捏着筆，沒關系，他會肩負整個家族的！
視頻挂斷，小洛章繼續低頭思考他的簡歷問題，他的簡歷實在過于簡單和……
除卻年齡身高，畢生成就一欄竟然只寫着：2023年6月28日，崽崽開口說了第一句話：窩不次！
霸總蹙眉，翻過簡歷到下一張父母履歷。
沒有……
沒有父母的履歷。
霸總的手，微微顫抖；霸總的嘴，欲罵又止；霸總的眼，瞪了他粑粑一眼。
一家之主，你怎麽能這麽廢！你還這麽年輕！就這麽鹹魚！
項舟蹲下身：“兒子貼貼。”
霸總右腳朝後退了一步。
項舟：“……”
小小的動作，對老父親的傷害竟然如此巨大！
“快把孩子帶回家吧，看看人家二號也面試完了，喏，彈幕都說呢，是個富商，孩子也是富三代……哎，咱們普通人是無緣成團了。”
小洛章蹙眉。
項舟蹲着身體，和霸總打着商量，“要麽……咱們回家睡覺？”
睡什麽睡！他這麽年輕！才三歲就要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了嗎？
糜爛！簡直太糜爛了！
霸總搖頭：“pu。”
老父親差點又哭出來，崽崽今天也說了一個字。嗚嗚嗚，翻譯過來，是不哦！
路人：“你們家小孩口齒不清啊？這不行，要多多說話，逗半天了才冒一個字。”
溫漓哈哈幹笑兩聲，她想提醒這位路人放過霸總的臉蛋，你已經捏了三分鐘了。
這是幼崽的臉，不是核桃，不可以盤！
臉被揉來捏去的，霸總有些不舒服，葡萄珠子瞪着這人，霸總不爽，但霸總一句話也不說。
“哎喲，你家小孩也太可愛了！”
“不是……”溫漓，“孩子惜字如金。”
“那個，三號面試完了，您是四號吧，你的兒子自己去面試了，不用去看看嗎？”
那人轉頭，随意一瞥又轉回腦袋，朝小洛章說：“我叫郭大雷，那是我兒子小雷，他比你打快兩歲，你們能當朋友嗎？”
此刻，面試間裏。
郭小雷展示了簡歷後，開始自我介紹：“我們家是死暴發戶來着。”
“我爸爸說我們家鴻運當頭，從爺爺輩就開始拆，你們要是收了我，我可以當吉祥物，節目組就能好運連連，收視長虹。”
導演：“……”
彈幕：
「死暴發戶，哈哈哈哈哈，怎麽會有人這麽介紹自己？」
「卧槽，拆遷戶郭家！上過新聞的！」
「郭總，兒子上節目能不能降租啊？」
「郭大雷沒陪他兒子過來？」
順着觀衆的話題，現場導演立刻調整鏡頭，在人群中捕捉到郭大雷。
只見郭大雷一身便裝拖鞋，背對鏡頭蹲在一個小孩面前，郭大雷擋住了小孩的面容。
但關鍵人物節目組都提前發了麥，麥路一切，就能聽到郭大雷的說話聲。
郭大雷毫不理會正在面試的兒子，兩根手指捏着小洛章的臉：“你是不是三歲啊？你是小丫頭還是小男娃啊？”
“聽到介紹沒有，叔叔是死暴發戶來着，你叫聲叔叔，叔叔送你一套房子怎麽樣？”
彈幕：
「？？？」
「郭總？郭叔叔！我能喊的比小孩好聽！看我看我看我啊！」
「我沒聽錯吧，現場竟然還有三歲的小孩？」
「怎麽還有三歲的小孩來參加節目了？節目組也太喪病了！」
「雖然是娃綜，但三歲确實也太小了，這麽消費小孩真的不行。」
「這對家長似乎有點不滿意郭總？」
「戴着口罩幹什麽？」
「這對父母身高矚目啊！身材也好啊！」
「已知，一號是星二代，二號富二代，三號是拆二代，四號是紅n代……十一號幼崽純素人家庭。」
「陪襯工具人，還是回家吧。」
「就是，折騰孩子，別的都是至少四歲來上節目，回去吧回去吧。」
彈幕上的議論聲越來越多，項舟俯身正要抱起幼崽時。
幼崽頭微微偏開，躲開了郭大雷的魔爪，那只手繼續追來，霸總蹙眉，擡起短短的手臂，将郭大雷的手掌格擋着。
幼崽的手臂軟乎乎的，力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記，但郭大雷正好也沒用力。
霸總擋住面前的手臂，肉頰deidei的，吐出冷酷兩字：“謝謝。”
幼崽稚嫩的奶音收緊了郭大雷的麥克風裏，奶乎乎但語氣堅定直白，拒絕了郭大雷的騷擾。
“但我會出道，寄幾買方子。”霸總義正言辭。
彈幕：
「？？」
「雖然才三歲，但意外的很有骨氣喔。」
「三歲賺什麽錢？孩子我沒什麽說的，但這個家長不會以為自己的素人寶寶能打敗那些富二代星二代吧？」
「為什麽我從這個還沒斷奶的聲音裏聽出了王八之氣？」
郭大雷一愣，繼而哈哈狂笑起來，他捧腹，身子一歪，幼崽清晰的正臉出現在了直播屏幕中間。
彈幕徹底安靜了下來。
後臺工作人員：“直播卡了嗎？怎麽沒彈幕了？”
另一邊實時監控着畫面的工作人員也跟着僵在原地。
幾十秒後，卡頓的彈幕湧進洪水一樣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混血！」
「我命中注定的兒子啊啊！」
「我做夢都不敢長這樣！」
「神顏！！」
「救、救命……讓他出道，三歲，三歲已經很大了好嘛！」
這大概是全網真香得最快的一次。
一邊，項舟埋頭在老婆懷裏，“兒子說了好長一個句子，不是跟我說的！嗚嗚嗚嗚！”
溫漓：……很丢臉，怎麽辦？在線等很急。
小洛章冷哼一聲，雙手抱胸擡得高高的，比起皮囊他是更看重自己的內涵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