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成了第一仙尊

第6章 日常

日常

沐清月仰頭盯着樓頂：“這個說不上來，也許是因為以前的一些事，也許是因為合眼緣。你既然已被星女神鱗測過，說明你本性不壞。你再跟我潛心修行百年，說不定閑雲谷能再出個功德無量的仙尊。你要是不介意就拜我為師吧。”

“拜師？仙尊果真不嫌棄玄玉魅族身份。仙尊可知百年前魅族害過一城無辜的百姓？”

沐清月雙眼不由得恍惚起來，泛着迷離的光：“麒麟城嘛，知道的。城內禍事說到底不過因果循環四個字。魅族有錯，城主亦有錯。無辜的只是城內那些毫無靈力的百姓，要是其中有人僥幸活了下來，也論不到你來贖罪。你手上并無冤魂，魅族那麽多妖，與城主有仇的又不是你們一家。說到底，你們也是被魅族這兩個字所牽連，你又有何辜。安心在閑雲谷待着吧，只要保持本心，就沒人會趕你。”

玄玉心頭湧上一絲悸動，拼命忍住眼淚，為了不讓人看出來，使勁地閉上了眼睛。要知道就算是普通百姓提起妖族也是不教而殺，更遑論修行之人。只要修出人形，就算是嬰兒殺起來也毫不留情。

玄玉的母親是一朵普通的蘭花妖，與身為魅妖的父親結合生下了她。她們家因此成了魅族最為低賤的一脈，血統不純，靈力低微。又因她生的實在出衆，父親母親怕她被當作大人物取樂的玩物，才舉家搬到了與世隔絕的桃花海。

百年前魅族無端滅了麒麟城後，引起了玄門的怒火，修仙之人與妖族的矛盾變得更加複雜。前段時間她和父母外出采買被玄門的人發現，她的父母被殺。

她躲了兩天後被聽仙樓的江子舒無意間發現，恰逢聽仙樓拍賣會，她被下了咒語，求死不得，狠狠得調教了幾天後，她認命了。原先想的是無論誰買了她，她就拼盡全力殺了那個人，要是殺不了就自殺。沒想到陰差陽錯遇到了沐清月。

玄玉“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雙臂緊緊的環在一起，頭緊緊的粘着地板，頭發散落遮住了她的表情，她一字一頓心悅誠服地說道：“承蒙仙尊厚愛，不嫌棄玄玉妖族身份。今特拜清月仙尊為師，玄玉對天起誓，從此以後唯仙尊之命是從，不做有害仙尊之事，不做有損閑雲谷名聲之事。程門立雪，虔敬執禮。懸梁刺股，發憤圖強。天神為證，謹以此誓，瑤溪同長。”說罷用靈力劃破手掌，鮮血畫陣，默念口訣，藍光大铮，血誓起效。

白駒過隙，歲月如流。

轉眼已過了幾十年。這幾十年裏，沐清月過的可謂雞飛狗跳。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開頭那幾年還好。忘了從什麽時候開始，首陽跟玄玉的日常就變成了今天你捅我一刀，明天我給你一劍。縱然玄玉是個女孩兒，還是個天生麗質的美人兒，首陽打起那張臉也毫不猶豫。要不是她倆下手太狠，沐清月都懷疑她們是不是互相看上了對方，在打情罵俏了。沐清月平時除了出谷打打妖尋尋寶，看看她們倆個修行。剩餘的所有時間都在一邊給她倆上思想品德課，一邊不停的治傷。

這治傷還有講究，無論給誰先治另一方都不滿意，非得在邊上看着陰陽怪氣地諷刺挑訓。說到急處就又打起來了。沐清月的頭每天都得大一圈。

也得幸倆個人天天打架，短短幾十年他們的修為擊電奔星，提升的非常之快。不用專門出去打怪，技巧也是非常人能敵。比較幸運的是，她們倆人還算有分寸，沒把那滿山的靈草仙花給毀了，要不沐清月真得考慮把他們倆都扔了。

首陽如今已是天妖修為，自己很争氣，心法大都能自行領悟。待他小有成就後沐清月從清雲樓的儲物空間裏翻出一把劍給他護身，首陽取名歸雲劍。這些年首陽身姿越發高峻冷清，眉眼妖冶，嘴唇削薄，幾十年如一日的話少。只有和玄玉互損起來才滔滔不絕。沐清月時常看戲。

玄玉修為不如首陽，剛修成大妖，佩劍追月。這幾十年出落的越發明豔動人，風姿綽約，不如剛來時那麽孱弱了。玄玉領悟能力較差，剛開始時還不好意思請教沐清月，只是自己慢慢琢磨。後來有一次差點練的走火入魔，那血吐的差點把沐清月吓死，氣的把她大罵了一頓。那是沐清月第一次發那麽大的火，十分可怖。玄玉卻從那次後不再拘謹，經常去向她請教，慢慢的不知跟誰學會了撒嬌，也許是女孩的天分吧。她一撒嬌沐清月就沒辦法了，無論在幹什麽事都會先行放下，先來教她，當然玄玉也不會在她辦正事的時候來打擾她，行事很有分寸。

閑雲谷南院。

沐清月坐在院裏的太師椅上搖搖晃晃。首陽坐在她左手邊，玄玉坐在她右手邊，一個給她扇風，一個給她遞茶。倆人的臉上都有點慘不忍睹。

“還沒想好嗎？點蒼山你們誰陪我去？”沐清月悠哉悠哉的問道。

“師尊說的是前段時間點蒼鎮村民向你說的山上那奇怪的聲音嗎？”

“嗯，最近無事，我打算去看看。”

“可這事也有可能只是村民們幻聽，至于他們所說的有人員失蹤，誰知是不是為了讓你出谷，胡謅的。離那最近的三清寺都不管，你不要去了嘛！”玄玉穩重地撒嬌。

“清月不是教你不論貧賤不論種族，皆要扶死救傷嗎？你這蛇蠍心腸不配待在閑雲谷，趁早滾蛋。”首陽在一旁不耐煩地道。

“我只是擔心師尊傷重未愈，難道你覺得那妖物比師尊重要嗎？你怎麽能只擔心那些村民呢？再說了我也沒說不去，師尊你留在谷內養傷，讓首陽去就行。”

沐清月看着自己手掌快愈合的劃痕，感到無語，這也有點太小心她了吧。正要開口首陽清冷的聲音傳來。

“要去你去，我要留在清月身邊！”

“你留在師尊身邊能幹什麽，你是能替她換藥，還是能伺候她洗澡，男女授受不親，你安的什麽心。你修為比我高，你去吧，我就不跟你搶了。我還有好多不懂的問題要問師尊呢！”

“她是沒長手嗎，洗澡她自己能洗，你多管什麽閑事，誰不知道你安的什麽心，你去我留着，現在就滾！”

沐清月還真不知道玄玉安的什麽壞心，就是覺得有時候伺候的太周到了些。盡管都是女子，也會讓她很是尴尬。

“好了，別吵了，本來就熱，都住嘴！”倆人都不服氣的互瞪了一眼，哼了一聲默契的扭頭背對着背。

“我此次出谷，一是為了點蒼山妖物之事，二是為了妖族與玄門百年一次的宣修大會。這次出谷首陽跟我一起，玄玉你剛剛升界，安心修煉，穩定後用玉牌傳音，我們到時再彙合。”沐清月拍板決定。

“好了，首陽你先去準備，我們即刻出發。”

首陽走後，玄玉眉毛下垂，前額緊皺，目光可憐的望着沐清月：“一起走不行嗎？我可以一邊修煉一邊趕路，碰到妖物要是打不過我會自己躲起來的，我一個人在谷裏好冷清的！”

沐清月心有不忍，拍了拍玄玉的手：“還是先穩住元神再說其他，待妖物解決我們會在落陽山下等你的。”

玄玉回握住手，不放心的叮囑道：“那你一定要小心，有事了先讓那條蛇上，他耐打，你護好自己！”

“行，聽你的，安心！”

點蒼山。

斜陽西照，陽光炙熱，山上松柏參天，河水潺潺，蟬鳴聲此起彼伏，略顯聒噪。

沐清月走在山間，掃視四周，看到首陽雙足落地金光消散，擡手招呼道：“問出什麽了？”

首陽大步走到沐清月身側，擡手撫掉她身上的碎葉，不慌不忙地說道：“點蒼鎮的村民說此處的妖物兇殘邪門，但凡在山上待過的不是失蹤，就是瘋了。瘋了的那些人嘴裏成天嘀嘀咕咕。有膽大的人仔細聽過，都是一些殺人發財的事，也有一些不堪入目的腌臜話。”

“那聲音是怎麽回事？”前邊有斷木攔路，首陽用靈力砍掉，掃向兩邊。

“那聲音是一些只在點蒼山外圍游走的樵夫提起的。說是每到黃昏，山內就有白光閃現，偶爾會響起’铮’的聲音，像有人在彈琴。村民們以為那白光是什麽仙人轉世，紛紛上山打算膜拜仙人，因此才會失蹤。瘋的人多了就沒人敢來了。”

沐清月看着那染血的夕陽，輕輕地嘀咕：“快到時間了啊！”

日光越來越淡，天色将晚，月影淡淡。四周迷霧漸起，籠罩着點蒼山。

沐清月和首陽在山上轉了好大一圈，神識放出千裏，愣是沒查出有什麽不對勁的。首陽的外衫鋪在地上，沐清月躺在上邊腦袋枕在手上，仰頭看天。

“難道是我太弱了？不應該啊，你們倆可是我教出來的，該不會真像玄玉說的是那些村民在胡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