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更新時間:2013-04-24 21:59:23 字數:8041
容雲翔見他派去醉紅樓的人單獨回來時,不禁皺眉。
“人呢?她人呢?”
“二少爺,楊姑娘不願離開醉紅樓。”
“你說什麽!?你沒帶她回來!?”他快氣炸了。
容長低頭,一臉愧疚。“二少爺,對不起,小的辦事不力。”
他知道,他不怪任何人,明明知道她的脾氣不喜歡受人控制、個性倔強,而且還……讨厭他,自然是不會輕易聽從他的安排!
但是他已經在信中對她說了那麽多,雖然感情這回事來得太突然,連他都不太能接受,可是她就不能好好想想嗎?
“你有将信拿給她看嗎?”
“有,小的已将信拿給楊姑娘,楊姑娘也看了。”
“那她說什麽?”
“楊姑娘說,.不願意離開醉紅樓,就算得一輩子待在醉紅樓裏,甚至淪落成妓女也不願讓二少爺贖身;而且楊姑娘還說,若二少爺再讓她見到,她不會忘記對你的承諾,讓二少爺後悔遇見她。”
容雲翔一時錯愕。“她真那麽說?”
容長沉重的點頭。
容雲翔懊惱不已,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哪個環結做錯了。
“不行!”他奮然起身,他不會就這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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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容雲翔追求女人至今從未被拒絕過,他不會就這麽算了。
“二少爺,你要去哪兒?”容長見二少爺一副壯士赴義的決然表情,心中有些擔心。
“醉紅樓。”
“二少爺,不行,你不能去!楊姑娘說若再見到你就要給你好看啊!”容長拉住欲沖出門的容雲翔。
容雲翔回過頭看著他,“她真那麽說?”不可能,她不會那麽狠心的,就算她再怎麽不喜歡他,也不可能對他這樣。
“沒……沒有,楊姑娘是沒這麽說,不過她說話的表情、語氣都好吓人,好像和二少爺有深仇大恨似的。”容長苦口婆心的勸他:“二少爺,我看你就別去了,仰慕二少爺的姑娘何其多,身家清白、長相柔美的姑娘家多的是讓二少爺挑,二少爺為什麽獨獨對楊姑娘念念不忘呢?”
容雲翔面無表情,輕聲地說:“我就是鐘情于她。”對,他就是鐘情于她。說來或許很奇怪,但自從在廟裏見到她、她跌入他懷裏開始,她的身影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他的心。
他交往過的女人何其多,卻沒有哪個能如此揪緊他的心,雖然她出身低微,但他相信她的清白,相信她仍純潔得像張白紙,毫無污點;他就是喜愛她的一颦一笑,甚至是她發怒時的俏模樣。
“二少爺,這樣不好,若你有什麽閃失,我要怎麽向老爺夫人交代?”
“容長,這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放心好了。”容雲翔走出書房。
容長則一臉為難。教他怎能放心呢?要是二少爺有個閃失,教他到哪兒再去找個二少爺賠給老爺夫人?
還是跟去好了,免得出差錯。
* * *
“小姐,容二爺真的派人要來贖小姐是嗎?”小真支著頭靠在桌上,看著羽蝶彈琴。
原來容二爺真的喜歡上小姐了!真好,小姐以後就可以不用在醉紅樓彈琴了。
只是……小姐怎麽好像一點也不開心?
小真不解地再問:“小姐,容二爺要來贖你,怎麽你好像不是很高興?”
楊羽蝶發誓若不是需要小真服侍她,她會毫不考慮地宰了她。
她撥琴的手指沒停過,索性閉上眼不去看小真的臉。
“小姐……”
楊羽蝶陰陰地開口:“小真,若你還想保有你的舌頭,就請給我閉嘴。”
小真被她的警告吓到,趕忙閉上嘴。
楊羽蝶皺著眉頭想著容雲翔荒謬的行為,他實在不可理喻,她明明清楚地告訴過他,自己絕不會喜歡他,他卻仍不死心,像只蟑螂似的死纏著不放。
越想起容雲翔,她的心就越焦躁不安,眉頭深鎖,撥動琴弦的動作亦不自覺的加快,直至琴弦應聲斷掉為止。
崩然斷裂的琴弦像把銳利的刀劃破了她的手指,流下斑斑血稹
當小真聽見斷弦的尖銳聲音時,楊羽蝶的血已染上了琵琶。
“小姐!”小真趕忙用手中包住羽蝶滴血的手,語氣充滿責備地問:“小姐,彈琴何必那麽用力,你看,劃破手指了吧!”
楊羽蝶嘟嘴,“誰教你沒事直提那色狼,害我分心。”
小真暧昧她笑道:“小姐是在想那個色狼啰?”
羽蝶一聽耳根立即紅了起來,怒罵:“死丫頭,你活得不耐煩了!”
“是是是,死丫頭現在先幫小姐上藥。”小真笑著從櫃子裏拿出一瓶藥粉,撒在羽蝶泛血的傷口上,痛得她哀哀叫。“痛死了!你可不可以找別的藥擦?這藥粉擦了痛死了。”她縮回手對著傷口猛吹氣。
“小姐,你總聽過良藥苦口這句話吧。同樣的道理。藥擦了會痛表示它是好藥,對你的傷口有益,就讓它痛一下嘛!”
楊羽蝶斜睨了小真一眼。
“你要不要試看看?”
“反正小真也沒念過書,小姐當然不相信我的話。”小真故意裝得可憐兮兮的。
“去去去,別在這裏煩我!”她像趕蒼蠅般趕小真。
小真笑鬧地虛應,轉身一打開房門,便撞見俊眉倒豎的“色狼”。
“小姐,說曹操曹操就到。”
楊羽蝶見到來人,怒氣更是沖上九霄雲外。“你來做什麽?我不是說過再讓我看見你就要讓你後悔?”
“你不給我個合理解釋,休想我會離開!”他氣急了。
“小真,趕他出去!”楊羽蝶氣憤地命令小真。
但會下命令的人不只她,容雲翔二話不說的命容長拉小真出去。
容長拉住了真的手,硬将她拖出去,小真邊反抗邊嘶喊!“小姐!小姐……你放手!
小姐——”
容雲翔将房門關上,一臉正色地看著羽蝶。
從未感受過容雲翔如此憤怒的羽蝶,一時間錯愕得不知如何反應。
容雲翔在她面前來回踱步,始終不知該怎麽将心中的憤怒平息下來,好好的和她說清“你還來做什麽?難道我的話說得還不夠清楚?”
“清楚,夠清楚了。”
“那還不滾!”她氣憤地指著門。
“我只想問你,到底要怎麽做,你才會相信我的話?才會好好的想想我說的話?”
“沒什麽好說的,你這人拈花惹草慣了,有了郁梅姐不夠,還想擁有別的女人,你實在無藥可救,我不喜歡你這種花心的人!”她撇開頭不想看他。
他無法接受她的忽視,胸膛一口悶氣七上八下快噴出來了。
他扳正她的臉。“不準你撇開頭!”
“你是我的誰?不準我這個,不準我那個,你好大的口氣,好像我是你的丫頭。”
“你非激怒我不可嗎?”他從沒對哪個女人生這麽大的氣,她是第一個,相信也會是最後一個。
“我高興。”
“為什麽我讓人來贖你,你不肯?難道待在醉紅樓裏對你有好處嗎?”
“有沒有好處不用你操心,反正我就是不要讓你贖,你這種行為好像我是你專屬的妓女——”
他猛然拉住她。“我的舉止真讓你這麽以為?”
“不是嗎?你信上說會給我安排一個栖身的住所,怎麽?這不是叫金屋藏嬌嗎?你想讓我在一個地方,等著你像關心小狗一樣,三兩天才來發揮你的同情心,不必了!”
“為你贖身是為了讓你自由,為你安排住所是想讓你恢複單純的生活,不必看人臉色,怎麽你卻不懂我的一番心意!?”
“我在這從就沒受過誰的氣,況且我只賣藝不賣身,什麽叫贖身?嬷嬷對我如同對自個兒女兒般,不讓我下海,我受誰委屈了?而且,我在醉紅樓多的是姐妹疼,不需要你将過剩的同情心,散播到我身上來。”
她顯然已經激怒他了。
“你真是不可理崳!”
“沒錯,我就是這樣。你可以離開了,我和你沒話說。”氣得她受傷的手指又開始痛了,該死的男人!
他抓住她的手。
“啊——”指頭上的痛疼得她眼淚差點被逼出來。
他趕緊放開手,“怎麽了?”然後小心的擡起她的手。“這傷是怎麽來的?”
他的體溫由指尖傳遞到她身上,肌膚的接觸讓她倍感燥熱,連忙甩開他的手,輕描淡寫地回道:“不幹你的事。”
“手指都傷成這樣了,還不讓人關心?你的脾氣真不是普通的倔。”
“我就是這樣,受不了就滾蛋。”她又對著傷口猛吹氣,看看能不能把那種刺痛的感覺吹走。
“為什麽這麽不小心……”看她受傷,他的心也跟著揪痛。
“你管我,少貓哭耗子假慈悲。”
他從腰側拿出一包藥,将它和在水中。“手給我。”
“我為什麽要給——”
他二話不說,硬拉過它的手。
“你這人怎麽這麽野蠻!”
他淫邪地朝她笑了笑。“再不閉嘴我就用最原始的方法讓你安靜。”
她頓時安靜了下來。笨蛋都知道他這種滿腦子邪惡念頭的人所謂最原始的方法是什麽,肯定龌龊到了極點。
他将膏狀的藥塗抹在她手指上,涼涼的感覺取代了原先的痛楚,她有些意外的望著他。
“還會不會痛?”
她覺得這藥好不可思議喔!原本只是一包粉末狀的東西,和了水後變成透明的膏狀物,塗在傷口上卻又能讓傷口的痛止住。“好奇妙的藥,手不痛了。”
“剩餘的藥我留在這裏,你每天擦上一次就夠了,若還覺得痛再擦第二次,知道嗎?”
“知道了。”奇怪!她幹嘛用這麽輕柔的口氣對他說話。“沒事了吧?你可以滾了。”她又恢複原先兇巴巴的模樣。
“你好像不兇我,就會覺得生活無趣。”
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她起身推著他往門口走,雙手卻又反被鉗制住。
“告訴我,難道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嗎?難道我的愛對你來說如同塵埃?告訴我。”他真的不明白她為何會如此讨厭他。
有那麽一瞬間,她的心有著些微的悸動。
是呀!難道他真壞到一無可取了嗎?還是她先入為主的認定來青樓的男人都沒半點真心,一下就判定他終其一生都不會對女人放下真感情……或許他真的很花心,但他的條件不錯,不需忍受她施加在他身上的怒罵……他會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找她,甚至忍受她,也許那是因為打從他接觸女人開始,從沒吃過敗仗,多的是女人願意為他奉獻一切;而他會這麽黏著她不放,甚至處處容忍,可能是因為新鮮。
女人面對他多是谄媚,她則是個異數,只會對他大小聲,想盡辦法激怒他,所以他只是一時感覺新鮮罷了。一定是這樣沒錯!
楊羽蝶一思及自己可能是容雲翔一時新鮮的玩物時,憤怒油然而生,腦子裏瞬間有了決定。
“你真那麽在乎我?”她平靜地間。
聽她的語氣和緩了下來,好似可以接受他了,容雲翔急切地回道:“當然。”
“若你真的在乎我,就該以行動表示。”
“難道替你贖身還不夠嗎?”
“那只會讓我覺得被間接侮辱。”
“那你告訴我,怎樣才算是具體的行動表示,只要你說我一定會做到。”他焦急不已。
“聽人說,在西湖湖界旁的一處深山裏,長著一棵名叫‘蒙利’的神樹,神樹三十年開一次花結一粒果,花謝結果,所結果實人們稱之‘蒙利珍果’。據傳聞,蒙利珍果又稱情果,是有情人才能求的。‘食情果,雙雙憶萬年’,你讀過書,應該明了這句話的意思;若你真想證明自己對我的愛,那就去摘下這顆情果,等你摘來後我就相信你對我的愛是真的。”
“好,我馬上派人去摘——”
“不,情果必須親自上山去摘,否則又怎能考驗有情人的心。”
她說得頭頭是道,他則是聽得一愣一愣地。“可……”
“你不願意?那就別在我面前說愛不愛的!”她生氣的則過頭去。
“不,我去!只是,我該怎麽找到這棵蒙利神樹?”
她回頭溫柔地對他笑了笑。“蒙利神樹的樹身是火銀色,樹枝呈銀色,樹葉橘黃,花朵豔青,果實如珍珠般大小,呈金色。”
他遲疑的問!“世上真有這種奇異的樹?”
“為什麽沒有?它是神樹啊!難道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你等著我拿蒙利珍果回來。”
“記得,蒙利神樹生長在高山密林中,十分難找,它隐身于深山中,而且不喜歡見光,所以越深越不見天日的地方越容易找到。”
“我知道,你等著我回來,我一定将蒙利珍果找到,證明我對你的愛。”
見容雲翔消失在視線外,羽蝶忍不住大笑,他不會真的跑到山裏去胡找一通吧!
* * *
容雲翔已有數日沒到醉紅樓騷擾楊羽蝶,她的日子過得可舒服了,一點煩惱也沒有,不用擔心一只色狼随時會跑來死纏爛打,更不用擔心他會做出什麽讓人誤解的事。
郁梅姐到現在都還不肯聽她解釋,簡直急死人了,居然不給她解釋的機會,一直躲著她,就算衙老爺要定人罪也會聽聽犯人申訴吧!
“小姐,你這兩天的心情好像很好。”小姐心情好,她的日子就號過。小真喜孜孜地端看笑摸琴身的羽蝶。
“是嗎?”楊羽蝶摸摸臉頰,唇色不自覺地上揚。
“是啊,而且好像是從容二爺來過的那天開始的。小姐和容二爺……”小真狐疑地望著她。
“我和他可沒什麽,你別亂想。”楊羽蝶不耐地瞪著小真。
“是嗎?”小真一點也不相信。
“小真,你皮在癢嗎?”被小真激紅了臉,楊羽蝶惡狠狠地兇她。
“小姐,事實勝于雄辯。小姐的确是從容二爺來後心情就變得很好,而且笑容常挂在臉上,這不是和容二爺有關嗎?”
“我懶得在這聽你胡說八道。”楊羽蝶決定離開房間到街上去走走。
然而,就在楊羽蝶離開醉紅樓沒多遠,便聽見有人說容家二少爺失蹤了。
失蹤!?楊羽蝶心中一陣錯愕,連忙拉住說話的人。
“你說容家二少爺失蹤,到底是怎麽回事?”他該不會真這麽笨,跑到山裏面去找那棵神樹了吧!
“據說他從幾天前就沒回家了,只讓人回容家傳話要上山去,現在容家已派出所有人出動去找他了。”
楊羽蝶一聽,忍不住低咒了聲。“真是笨蛋!”聰明人一聽也知道世上根本就沒什麽“蒙利神樹”,更別說什麽“蒙利珍果”了;他怎麽這麽笨,居然相信她的話。
她當初之所以會那麽說,只是為了打發他,讓他知難而退,因而信口開河胡謅的呀!
她又問!“你說容家二少爺已有幾天沒回家了?”
“是呀!所以容家的人全急瘋了,幾乎派了家中所有的人上山找人,我看容家二少爺恐怕兇多吉少了。”那人無奈地搖頭。
“什麽意思?什麽兇多吉少?”
“最近山上的猛獸特別多,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若谷家二少爺是單人上山,手無寸鐵的話,八成逃不過猛獸的襲擊。”
這下死走了!萬一容雲翔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容家的人一定不會放過她。
完了,完了,該怎麽辦……對了!上山去找他好了,禍是她惹出來的,他若真的有事,她心裏也不會安心的!
* * *
楊羽蝶望著幾乎密不見日的樹林,見霧越來越濃,一顆心跳得異常厲害。
“慘了,慘了!”她好像聽見了奇怪的聲音,好像鬼叫喔!
她愁著臉,惱恨自己為什麽要這麽沖動,居然獨自上山來找他,她現在比他更慘,他只是手無寸鐵而已,她則是手無縛雞之力,恐怕會死得更慘!
突然一道尖銳的叫聲劃破天際,楊羽蝶吓得全身寒毛直豎,神經不禁繃緊。
老天爺!千萬別讓她那麽早死,她還沒賺夠錢,也還沒享福,才不想太早去面對閻王。
楊羽蝶雙手緊握,戰戰兢兢往深山裏走。越往山裏面走,路況越不明,崎岖的山路時常會出現大顆石子還有大樹根,她必須扶著一旁的樹幹,才能免于被絆倒。
“該死!我幹嘛跟他說要到深山裏找……”她突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觸。
想著想著,思緒飄忽,她一個不小心,腳被地上的樹根絆倒跌了一跤,身子往下滾落一段距離後,她驚慌地抓住身旁的小樹根才停止往下滑。
“痛——”
楊羽蝶著疼痛莫名的前胸,踉跄地坐正,低頭審視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被磨破,身上全是灰土。她一邊撫著胸一邊埋怨!“不知道骨頭有沒有斷……”
疼死人了!都是那個該死的容雲翔害的!
楊羽蝶硬撐著想起身,但身子馬上又跌坐在地。
“死定了!我不要葬身在深山野嶺。”她摸著已經腫得像發糕的足踝,肯定是剛剛那一跤扭傷了腳,她現在全身都覺得疼痛,足踝又痛得站不起來,她肯定會死在這裏。
“嗚——嗚——不要啦!我不要死在這裏……佛陀救命!”楊羽蝶擔心地開始掉眼淚,也開始自怨自憐。
又一聲詭異的叫聲響起,差點吓破她的膽了,她哭叫得更厲害。
“誰呀?誰來救救我!我還不想死在這兒,我還沒賺夠錢、還沒享到福,我不想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在這兒啊!救命啊——”她對著空曠黑漆的林子人聲吼叫,仿佛這樣可以吓走一些觊觎她肉身的野獸。
但回覆她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人倒楣的時候,什麽東西都會來惹她,就連平常難得看上幾眼的螞蟻也乘機爬上她的腳,而她這人什麽都不怕,就是怕細細的螞蟻。
她慌忙揮動手,試著将螞蟻趕下她白皙的小腿。
當她正和螞蟻大戰之際,一道黑影靜悄悄地接近她,從背後一聲不響地抱住她,讓她的心髒差點從驚叫的心嘴中蹦出。“救命……不……不要!不要吃我!我不好吃——”
“蝶兒!小蝶兒!你睜開眼睛看清楚。”
這熟悉的聲音讓她頓時停下掙紮。
她轉頭看著來人,經由一丁點小小亮光,她見到了容雲翔。一時之間,乍見的快樂、受傷的悲凄以及被吓到的驚慌全交織在她臉上、心底,她無法表現任何反應,只是一個勁兒她哭。
容雲翔傻了,他從沒見她哭過,尤其是這麽悲慘——“不哭、不哭,你是不是哪兒受傷了?”他緊張的探詢。
“都是你不好——”她生氣地捶打他的胸膛。
“告訴我,你有沒有受傷?”
她稚氣地比比胸口,再比比腫得像發糕的足踝。
“心痛?胸口痛?”他皺眉不解,然後視線又瞄往足踝——“天吶!你的腳是怎麽了?怎會腫成這樣?”
“都是你害的,要不是為了來找你,我的腳才不會腫得像豬腳。”
聽見她說是來找他的,他不禁笑逐顏開。“待在這裏不是辦法,前面有一間小木屋,我先扶你到那裏去。”
他扶起她,但她卻力不從心,才剛站定,腿又軟了。
“不行!我的腳好痛,站不穩也站不直。”
他看她疼得臉都皺在一起,便站到她前方,低下身子。“我背你。”
他的動作讓她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感動,她這樣百般刁難他,他竟還對她這麽好。
她揮去頰上的淚水,傾身趴在他的背上,輕輕抓住他的肩膀。
“好了嗎?”他頂住她的身子防止她下滑。
“好了。”
他奮力站起身,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小木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