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拐人
花寶零食公司的所有員工發飙了, 慣來善于隐藏的一身彪悍全面爆發,工作重要, 榮譽更重要,大寶貝的名聲最最重要!
花寶零食公司早幾年前就安排了興趣培養時間,這幾年下來,誰還沒個特長不是。
這種驕傲式自信來自花寶。她小時候,方書梅教導給花寶的一萬小時定律是“一萬小時的錘煉是任何人從平凡變成專家的必要條件”,而花寶自顧自地扭曲了她老媽的話,铿锵有力地告訴全公司的員工,“只要努力一萬個小時, 你就是專家!”
花寶這樣說, 花寶零食公司的全體員工就這樣信服着。
研發部。
大胖丫在這幾年的加強訓練中,震撼耳膜的高音張口就來,漂亮的海豚音不在話下。住她隔壁的生産部老張女兒都從她這裏模仿來了海豚音, 老張兒子的美聲從大胖丫日複一日的嗓門訓練中跟着自學成才。
老貴族玩古玩核桃,認為自個是個小貴族的大胖哥也有模有樣地玩起了核桃,他能抓着七個核桃花式抛空。他在技術是熟練的前提下, 充分地發揮了博士後高學歷人才的高智商, 琢磨出的花樣比那馬戲團的小醜都精彩。
生産部。
一線操作工就把這些興趣培養時間一半用來加班掙錢了, 剩下的時間他們就聚團比較自個的工作技能。
負責50噸攪拌罐和結晶罐的班長華子看一眼水面能判斷出水溫, 誤差在1攝氏度,用手感知一下後, 誤差在0.01攝氏度。
負責貨物運輸的張風在華子初次展示失敗的時候就多了心眼開始琢磨了自己用手掂量貨物重量的本事。
如今他們兩個對溫度和重量評估的準确性不相上下。
說實話, 在生産部一線操作上的這些大老爺們是公司職工裏面掙錢最多的, 在這樣驕傲的心态下,難免有了些争強好勝的性子,他們面上不顯,私底下都暗戳戳地訓練自個其他方面的技能,務必要做到與衆不同和眼前一亮。
至于宣傳部、人事部和財務部這種以小姑娘占據大片天地的部門,他們的興趣愛好雅致另類了許多。
大個子在從模特道路上越退越遠後,她繼續折騰她以前就喜愛的編織,她利用公司購買的具有知識産權的資料信息自個琢磨了一年,她又利用輪崗的機會跟着銷售組去南方考察的機會親自請教了老師傅。
如今,她買了一個編織機,自個琢磨着花樣,給花寶郵寄過去了好幾件具有鮮明中國風的針織大衣。
花寶穿着,小喵稀罕的不得了,足見這幾年來大個子的成就。
……
周蘭憑借着這幾年來的人脈和雄厚的資金支持,把春晚前兩分鐘的廣告時間給搶到了手裏。
其他企業多把廣告交給廣告公司進行設計,周蘭直接把這個交給了擅長攝影的小愛。
就如花寶一樣,花寶零食公司的職工身上都股格外的魅力和黏性。
克裏大叔家的本森跟着小愛來到公司後,他們兩個越來越黏糊,達到了形影不離的境界,兩人對視一眼都能讓旁人冒一身的雞皮疙瘩。
大胖丫這個大齡單身女青年最是不愛看見這兩對“狗”男女。
言歸正傳,小愛歡天喜地接過任務後,開始拉着本森在公司上上下下地蹿,讓每個人都拿出自己的絕活。
為了讓兩分鐘廣告充分地提現出公司恢弘的氣勢和鬥志昂揚的精神面貌,小愛讓全體員工進行大合唱排練,作為廣告的背景音樂。
所有人都樂呵呵地做完手頭工作就到操場上進行排練。
職工家屬瞧着熱鬧,也來參加排練,更少不了戴着工牌和鮮亮亮小紅帽的老頭老太太。
個個笑容滿面地跟着大胖丫學唱歌。
就如學校裏的校歌一般,大胖丫唱的歌是花寶零食公司的宣傳曲,這個歌全程沒有一句話,全是高高低低的哼唱。
這首歌大有來頭。
在雷總還不是“執行官”而是“副總”,申莽還在部隊,花寶還在初中混天混地的時候,花寶親自提着兩瓶上年頭的茅臺酒帶着雷哥坐火車去首都逮人。
在花寶零食公司所在的小縣鎮裏,提着東西就能上門拜訪,上門拜訪了就能喝着小酒成為志同道合談天說地的好友。
花寶有着天生的直覺,她就知道自個要是按照正常商務流程走肯定是請不動人的,思來想去,花寶就讓雷哥穿上一身土裏土氣已經洗白了的短袖和懶漢鞋,她自個穿着最舒服的小碎花裙,風塵仆仆地來首都“串親戚”。
花寶的忽悠功夫是經得起盤問的,從小與她老哥鬥智鬥勇,面對着扛槍的警衛員,她也鎮定自若,全憑着一張嘴進入了小區內,身份證、手機、錢包等等全部壓在門衛處,只兩瓶正宗的茅臺酒被通融進入。
雷副總再次深刻地意識到嘴功的重要性。
花寶和雷副總坐在老音樂家的門牙上枯守着。
花寶長的好,看着就幹淨無害,黑亮亮的眼睛裏又透着股機靈勁兒,最招老太太們的喜歡。
小區裏的老太太招呼着花寶在家裏等人。
花寶自來熟地到老太太家裏,自個泡茶喝水,拿着餅幹吭哧吭哧的吃的歡快,徒留雷副總坐在大太陽底下思考他的面相哪裏出了問題。
“我找遠方表叔給我公司譜曲子。”被問起時,花寶單方面地給老音樂家套了一層遠房親戚的關系。
老太太通透的很,慈祥地看着花寶,聽她開心地介紹公司裏的種種。
吃飽喝足,花寶要告辭,“奶奶,我要繼續去外面坐着,充分地表明我的誠懇。”
老太太搖着荷葉扇跟花寶一塊出門,剛出門就看見雷副總欲言又止地看向花寶,“寶,咱們制定的策略是苦肉計。”
“具體情況具體分析。”花寶背着手一臉的語重心長。
雷副總無條件地信任着花寶,她這麽說,他就輕易地接受了這個說法,也不苦着自己了,接過花寶手中的茶水,找個涼爽的地方半躺着,悠哉哉地享受清香的好茶。
老太太被這一大一小的交流逗的樂不可支,她有些好奇小姑娘的公司了,這小姑娘比她的小外孫女還小,就有自己的公司和員工了。
花寶不錯眼地看出了老太太對自家公司的好奇,從她打小在她老爸花喜公司備受各個年齡層疼寵的豐富閱歷,這上了年齡的老太太心理承受力跟身體承受力一樣,都經不起大波瀾,得哄着來。
花寶跟雷副總配合無間,跟說書似的,把花寶零食公司裏裏外外都宣傳了一遍。
“阿姨,不是我拍馬屁,花寶是我們公司所有員工的大寶貝,跟着她工作,肯定是出不了錯也虧不了的。打個比方,食品行業……。”雷副總誇完了公司,就開始當着花寶的面兒誇自家公司的大寶貝。
花寶臉不紅心不亂坦坦蕩蕩地全盤接收。
她的心理素質早就練出來了,很強大。
“我家的大寶貝好吧!不好的話,您也不會邀請她去您家裏吃喝不是?”雷副總那種恨不得全天下都同意他觀點的語氣,讓小老太太連連點頭。
無論年齡大小,女人總是容易被調動情緒的人,小老太太本就喜歡花寶這幅有點小乖有點小機靈的清秀小模樣,被雷副總富有激情的一番洗腦後,越看花寶越是喜歡。
等雷副總說幹了嘴巴,小老太太的眼神已經跟花寶零食公司裏職工家屬的眼神沒差別了。
花寶嘆息了一聲,摸摸小老太太布滿皺紋的手,帶着訓誡的語氣操心道:“咋這麽容易受騙?他說兩句怎麽就能信了呢。”
“你這樣輕易相信人的性子可要好好改了,在外面一不留神就能被騙走養老錢,你不知道,現在外面的騙子都精的不得了。一套一套的,就喜歡騙您這樣的。”
花寶只看老太太家裏的物品擺放就知道這小老太太別看是住在戒備森嚴的小區裏,但也是個沒有家人陪着看管着的留守老人。她公司副總就說了一會,這小老太太被洗了腦,太讓人操心了。
“您給我一下您家人的電話,我說說他們,不說說他們就不知道怎麽孝順爸媽。”花寶操心着小老太太。
在花喜公司的時候,她就聽着老頭老太太們的唠叨然後幫着他們解決,在花寶零食公司,她也總在視察公司情況的同時找上了年紀的老人聊天解決他們的心理問題。現如今,她吃了小老太太的糖包,也喝了小老太太的茶水,那就要幫幫這位家裏處處都透着孤寡氣氛的小老太太。
小老太太笑着把電話遞給花寶,花寶站起身,擺開氣勢,摁下快捷鍵“1”。
電話打通,對方疑惑地喊了一聲“媽”。
花寶壓着嗓子,以中年婦女的氣勢,粗聲連環炮道:“媽什麽媽!我不是你媽!我是雷鋒!”
“做人兒子的,就不知道多來看看你媽!你說你多長時間沒來看你媽了,一個月還是兩個月!你媽一大把年紀了,還讓她一個人,要不是我出現的及時,你媽就被騙光家産了!”
“管天管地,哪有那麽多事兒讓你管讓你忙,忙的都沒回家看一眼老太太了?!你這個做兒子可真孝順,光給錢就以為夠了?你媽小時候是沒給你親手做飯還是沒親手給你穿衣服!媽老了,手腳不靈活了,你做飯了還是給她洗衣服了!”
“給你三天時間忙完自己的活兒,熬夜也完成,回來看你媽!”
花寶噼裏啪啦地說完,直接挂斷電話,把電話放在小老太太的口袋裏。
整個演出整個流程行雲流水。
花寶活靈活現的演出讓小老太太驚詫了片刻後,全程都帶着笑看着這個小姑娘。心想着,果真是個大寶貝。
打完這個電話,花寶通體舒暢,豪邁地拍着胸脯要邀請小老太吃零食。
走到門崗處,還保有理智的雷副總小聲提醒着花寶,“老板,這是給老音樂家家人帶的禮。”
花寶嚴肅地糾正,“此一時彼一時,兩瓶酒夠了。”
在好吃好喝的招待下,花寶一心想着小老太,誰都勸不住她想把自家好吃的分享給小老太的心。
在出發前,負責打包零食的後勤部阿姨們就考慮到老音樂家的牙口,打包的零食全是軟綿易消化的健康食品。
花寶打開包裹,硬塞給警衛員兩包零食後,全擡到了小老太的家裏。
“留着吃哈,全撿好的拿來的,吃的越多身體越棒。”花寶跟哄小孩似地哄着小老太。
“我們先在外面等着,你好好睡個午覺。”看懂小老太眼中的不舍,花寶抱來搖椅上的小褥子蓋在小老太身上,有節奏地拍着她的胳膊,“乖乖睡,你醒來前我們不走。”
小老太聽此才閉目養神,在有節奏的輕拍聲中進入了午覺。
花寶伸出食指擋在嘴前,輕手輕腳地把雷副拉到院子裏,“老人睡眠淺。”
花寶叮囑完,熟門熟路地從井裏拉出來一個大西瓜,蹑手蹑腳地從廚房裏拿來菜刀和勺子。
雷副總還記得這不是自個家,“不問自取視為偷,這樣不好吧。”
“你吃自家的西瓜時會特意跟你老爸說?這是咱奶,不用說。”一頓吃喝,花寶就已經把小老太納入了自家人的圈子裏。
花寶這樣說,雷副總就沒有任何負擔地抱着半個西瓜挖着吃。
此時,警備森嚴的小區裏,兩個穿着随意的人坐在涼爽的大樹下,認真地抱着西瓜挖着吃,與周圍樸素陳舊的環境渾然一體。
一個上午的時間,花寶和雷副總真的成了來小區串門的親戚,誰都不會懷疑。
在老音樂家終于回到家的時候,花寶不慌不忙地把自個的西瓜丢到垃圾桶裏,回到小老太家裏洗完手和臉,來跟老音樂家套近乎。
可惜,藝術家的脾氣都不太好,兩人還沒開口,就被輸了一上午棋心情極度不佳的老音樂家給攆出了門。
“不成呢。”花寶望着緊閉着的門,苦惱着。
“酒怎麽辦?”相比較被拒的事兒,雷副總更關心這兩瓶好酒,來之前,所有人都知道這事兒肯定成不了,他們兩個來首都的主要目的就是欣賞一下這邊的風景。
“咱們不能白來,明早去□□看升旗,把酒留個奶奶,借宿費和西瓜費。”
花寶來首都的最初目的就是看升旗的儀仗隊,把他們的英姿和帥氣有型的臉拍下來,發給老哥,讓他羞愧。
同樣是兵,人家多正,再瞧他這一副老油條的痞子樣。長得醜還動不動就吓她,她會怕他?從小到大,她就沒怕過,她只不過是心眼好配合而已。
花寶在首都溜達了兩天,花式拍照給她老哥發送。在購買到火車票的坐票後,兩人跟小老太揮手告別。
告別的時候,小老太對花寶太過不舍,哭的可慘。
花寶瞅着這兩天,也沒人來看小老太,小老太又哭的這麽的不舍。花寶一個沖動,又買了一張火車票,把小老太拐到了自個家裏。
花愛國和方書梅每年都拿出一大半錢來做慈善,對老人和孩子這些弱勢群體都是多一分耐心的。
更何況,他們夫妻兩人對自個親閨女拐人回家這件事兒已經司空見慣了,只要她不悶不吭聲地把別人家漂亮女娃娃拐回家就行,好在她還知道這是犯罪行為,心裏再癢癢也不能由着性子來。
有花愛國和花寶這兩個一捧哏一逗哏每天演着一出又一出得戲,小老太每天都過的樂呵,兒子打再多的電話也不肯回去。
沒辦法,小老太的兒子把電話打到了花寶這裏。
“你自個的媽,你不勸着,讓別人勸,羞不羞?”誰管他是多大的官,小老太在她家裏過的開心,她老爸老媽也開心,她就不勸。
小老太住了兩個星期,在花寶零食公司也逛了不止十來圈後,摸着花寶的頭提起了回家的事兒。
“回家幹啥?還沒人陪你。等他們都慌了,做下每周都至少看你一次的承諾,咱再回。”花寶給小老太支招。
小老太聽勸地點點頭,同樣給花寶支招,“我兒子雖然有點過分的忙,但本事還是有點的,你要是有什麽難處就找他解決。”
“奶奶,你這就小瞧我了吧,天下就沒我解決不了的事兒。”花寶的中二病間歇式發作。
“你公司的歌曲還沒解決吧。”小老太笑着提醒。
“找其他人譜曲就行,咱們泱泱大國人才濟濟。”
花寶和小老太私底下的交流,也不知小老太的兒子怎麽知曉的,第二天就對小老太做出了承諾,還給花寶郵寄過來一張曲譜,曲譜上面只有一句話,“不要跟我搶奶奶!”
花寶把小老太送上火車卧鋪,“你小孫子嫉妒我了,害怕我把你搶走。你要是再不回去,他就跟學校請假來搶回你了。”
小老太想起小孫子,笑容滿面。
巴赫學院裏,花寶盤着腿坐在老哥的對面。
“公司宣傳曲的經過就是這樣。”
申莽知道曾經有個老夫人借住在家裏一段時間,沒想到是被她給拐回來的。
“你這拐人的本事也是大。”
“天生的。”花寶得意。
申莽笑着把剝好的橙子遞給她。
花寶一口吃下去,酸的眼裏冒水也沒把橙子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