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面子
花寶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她以為自己瘦了, 卻發現這是個錯覺, 體重計上的數字是會騙人的。
花寶拒絕承認這個悲傷的事實, “體重計是有科學依據的, 不會錯！我穿不上，是因為我站的時間太長, 身體腫了。”
十八個金蛋同樣表演了很長時間，他們利索的穿好了機械表演服, 排成一排坐在地上, 整齊劃一地學着花寶式瞧熱鬧的姿勢，盤着腿托着下巴臉上挂着甜美的微笑。
繼續編，他們都學着呢。
花寶再次試着把自己塞到機械表演服裏, 依然行不通，求助地看向老哥。
申莽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走過去, 把機械表演服徒手撐開讓花寶穿上。
十九個金蛋震驚地看向申莽, 這又硬又厚的不鏽鋼變形了！就跟捏軟面包似的，輕輕的兩下！
花寶穿上機械表演服，心情大好，催促：“趕緊站起來, 準備好, 該上臺了。”
十九個金蛋不想站起來, 這身機械表演服沉的要命, 他們走一步就得喘一口氣, 麻木地看着穿着機械表演服又蹦又跳的花寶, 他們極度冷靜地得出了一個結論——申莽不是人！花寶也不是人！！
這一首合唱曲目無任何的表演痕跡，實在是機械表演服太重，一個個地站在從後臺走到舞臺的專屬位置上已屬不易，如果再讓他們表演幾個動作，那最後的歌聲裏估計全是大喘氣。
雖無表演痕跡，但這首以機械為題材的歌曲是Nina一次大膽嘗試，二十個人的合唱音樂背景無伴奏，全是Nina收錄的各種機械摩擦産生的聲音在電腦上制作出來的背影音樂，有着古樸的濃烈的金屬味道，與他們的服裝相得益彰。
對觀衆來說，這是一首新奇的體驗。
接下來的合唱中，被前六首歌折騰的沒了力氣的十九個人乖乖地站在臺上，任由着3D大屏幕播放着故事背景，他們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合唱着。花寶的精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在十九個人都累了的只剩下唱歌的力氣時，她才熱身完畢，全身的勁兒都用裏唱歌了，在一群軟疲的嗓音中獨秀一只。
在一個一個精彩的小故事中，合唱結束，觀衆們意猶未盡，這二十個唱歌的人唱的嗓子冒煙脹痛。
申莽走入後臺，把潤喉茶泡給花寶。
花寶趴到老哥身上，累的動都不想動，更別說其他嬌養着長大的金蛋們，他們已經趴在地上裝死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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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a紅光滿面地鼓勵道：“全票通過，表演的很成功，三天後的巡演繼續努力。”
合唱中真正做到濫竽充數的小喵和Lancy端着溫熱的茶水過來。
Eve半死不活地撐着腰靠到牆上，看着茶水，問道：“咱們花大姐的茶？”他喝慣了苦咖啡，對口感苦澀的茶水也能嘗出好來。
小喵笑道：“莽哥送的。”
花寶想在潤喉茶放入糖塊，被申莽警告地敲了一下頭。
花寶：“老爸說，勞苦功高的人是需要物質獎勵來積極性的。”
申莽把糖塊放自己嘴裏，問道：“從哪裏弄來的？”
花寶：“以前節省下來的。”
申莽：“找個靠譜點的理由。”
花寶擺着一張無辜的臉開始甩鍋：“大格子買的，我說不要，他非得說見一面分一半，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申莽：“怪不得瘦不下來。還剩多少？”
花寶谄笑着，食指和拇指掐出來一個小縫隙：“就剩這麽一點點。”
申莽伸手。
花寶乖覺，上交。
度過了最累心累身的一天，花寶趴在床上，被她老哥捏着揉着壓着，一臉的生無可戀。
一個星期任其自由恢複的肌肉酸疼和一個小時的按摩忍耐，花寶咬咬牙，選擇了一個小時的忍耐，然後——然後疼的說不出話來了。
首演結束的第二天，小喵嬌滴滴地靠在花寶得肩上撒嬌：“姐姐，你腿不疼腰不疼嗎？我渾身都酸疼。”
“你昨晚沒有按摩？”花寶捏着小喵的腿幫她把肌肉松散開。
“我不喜歡別人碰我。我躺了一會按摩床。”小喵嘟着嘴讓花寶把她的另一個腿也按摩一下。
花寶“切”了一聲，說道：“你還有心理潔癖了。”每天看着小喵粘着她，粘的恨不得貼在她身上，哪來的心裏潔癖？
小喵手指頭繞着金黃色的長發，低着頭小聲道：“就是怕嘛。”
花寶愣了愣，轉移話題道：“你嗓子疼不疼？”
“不疼！莽哥的藥茶很管用，我昨晚喝了兩升的藥茶，現在全好了。”小喵興奮地說着。
花寶驕傲道：“藥茶是我公司員工專門郵寄給我，老哥是借花獻佛，想感謝就感謝我吧。”
小喵羨慕道：“你公司員工與你的關系真好。我二哥的工廠都出了好幾次罷工。你是怎麽管理公司員工的？”
怎麽管理的？花寶說不出來，就是稀裏糊塗地走到了現在，難道說她公司員工把她當大寶貝盲目地崇拜着？小喵估計會信。
“首先當老板的要有個人魅力，當魅力大到足夠讓他們崇拜，就能管理好公司了。”對着小喵求知渴望的小眼神，花寶高深莫測地傳授花寶零食公司走到現在的文化精髓。
小喵認可：“如果你是我的老板，我也特別的願意。”
其他偷聽的十八個金蛋，集體發聲道：“姐，你再開個公司吧，我們跟着你幹。”
花寶搖頭：“不開，當老板累。”
十九個嬌氣包：“你開呗，我們本事都大的很，累不到你的。”
花寶固執地搖頭，她好不容易壓住花寶零食公司膨脹的心，沒有擴大規模，就圖個省心省力。
擴大規模→勞心勞力→累！
創立新公司→謹言慎行→更累！
花寶拒絕後，起身離開，就怕這十九個金蛋把她纏住了。
十八個慫蛋一起轉向智商擔當Lancy。
老紳士管家把Lancy身上的毛毯收起來，把Lancy坐着的輪椅推到花寶面前。Lancy昨日站了一天，現在兩條腿紅腫的無法站立。
被推到花寶面前的Lancy抿着嘴，扭頭看一眼老管家。
老管家低頭，目不斜視。
Lancy沒有與正抱着胸的花寶說話，自己推着輪椅行駛到斜靠在門口牆上的申莽，擡着頭，嚴肅道：“莽哥，你勸勸姐，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我們這幾個人有錢有權有能力，也許我們能夠創造一個時代的奇跡。不能說名垂青史，起碼沒有白來這世間走一遭。”
Lancy說的就是他心裏想的，就是因為他來到巴赫學院的目的。他不想躺在醫院病床上，看着自己的身體慢慢地衰竭走向死亡。他想給這個世界留下一些東西，證明他來人間不是為了受苦受難。
對Lancy這個脆弱純善的孩子，申莽會善待三分，所以他耐心地聽完了Lancy的話。
“她沒有野心。”申莽解說着花寶的本性，就如往日，他不逼她做她不願意的事兒一樣，這一次他仍然站在她的角度上，“不要把事情上升到不可不做的高度，如果期待變成了負擔，對她不公平。”
Lancy沉吟片刻，“對不起。”
申莽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如果你剛才的這番話是對着花寶說的，那麽這句‘對不起’該說。”
Lancy神色間多了些落寞。
老紳士管家把毛毯重新蓋到Lancy腿上，笑眯眯地說道：“Colin先生的世界貿易課程也許會有驚喜，小少爺可以報名這個課程。”
Lancy眼睛亮了亮，點頭。
申莽笑着對老管家點了點頭，刮了下花寶的鼻子，把她戴在耳朵上的耳機摘下來，說道：“別裝了，知道你聽的清清楚楚。”
花寶摩擦着并不存在的胡子，高深莫測道：“從Lancy和他們的語氣和表情裏，我意識到，也許我是神，只要有我，就能成功。”
“想多了。”申莽壓住她剛要翹起來的小尾巴，“他們就是想跟你一塊玩。”
“哥，我只想跟你玩。”日常甜言蜜語，刷一輪。
申莽笑了起來，大手拍了拍她的後腦勺，笑道：“你不是想要機器人嗎？”
花寶眼睛“唰”地亮了，剛才只顧着偷懶直接拒絕了，她怎麽忘了這件大事？如果是搞機器人，合夥開公司鐵定很好玩。
“幺弟幺妹們，過來過來，咱們談論談論開公司的事兒。”花寶跳到桌子上，振臂高呼，召集各部英雄好漢。
Lancy與老管家對視一眼，飛快地滑到花寶身邊。
小喵小跑過來，敬畏地看了申莽一眼。
二十個人頭碰着頭，對公司進行無線暢想，中心只一個，機器人，至于是什麽功效的機器人，一個人都能說出七八個。你一嘴我一嘴地激烈讨論了将近兩個小時只得到一個結論：公司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十九個老幺都是沒幹過正事兒的混世魔王，确定花寶開公司，他們人人都有份後，一個個走路帶風，覺得自己的人生格調已經從無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升華到了卓爾不群的青年才俊。
就連早晨起床都更有動力了。
被提前預支零花錢的長輩們被自家的老幺氣笑了，家裏有産業不去繼承，非要跟在人家後面打工，傻不傻？！
十八個金蛋在電話了嗆聲：“千金難買我願意。”突然就默契地用了同一個理由。
小喵的理由最直接：“我想畢業後也能跟姐姐在一塊。”
女大不中留。
小喵大哥和二哥的心情很複雜。
融資的是先放一邊，Nina帶着二十個人開始繞着巴赫學院附近的知名場所巡演了一圈，無論這些知名場所都是怎樣的一個性質，花寶都不在乎，她只在乎他們的表演效果與課程考核結果。
在巡演了一個多月，Nina帶着十九個瘦的脫了型的可憐包風塵仆仆地回到巴赫學院，花寶這一只有老哥妥帖看顧的人依然紅光滿面。
一個多月的大強度巡演，讓花寶順利瘦身成功，也讓Lancy吃不消，回到巴赫學院的當晚，就大病了一場，在重症監護室裏昏迷了一個星期才醒過來。
Lancy病恹恹地斜靠在床頭，小喵和花寶坐在床邊，一人捧着一串葡萄吃。
Lancy元氣還沒補回來，說不了幾句話，都是小喵和花寶在聊天，他一個人聽着。
花寶：“老管家很自責沒照顧好你，你昏迷的一個星期，他就沒日沒夜地照顧了你一個星期，你醒了，他才放心地去休息一會。”
小喵：“姐說的沒錯。我看見老管家抹淚了。”
花寶：“今天我和小喵來陪你一天，其他人排在後面，他們都想當一次照顧人的小天使，你就多忍着點他們，實在煩了，你就把他們趕出去。”
小喵：“可以陪你聊天，你就不寂寞了。”
花寶在床底下踢了小喵一腳，小喵這才回過勁兒來，閉嘴。小喵看Lancy臉上被花寶逗出來的笑淡漠了下來，猛然轉頭，問了花寶一個她好奇了很長時間的問題：“姐，你為什麽這麽聽莽哥的話？”
花寶淡定地接住小喵甩過來的鍋：“聽話，那是因為怕呀。話說過來，Lancy，在讨論開公司的時候，你咋知道我會聽我老哥的話。”
Lancy說道：“他最了解你。”
花寶點頭，西子捧心，一臉心痛道：“你不知道一個人把你看透的痛苦，他會清楚地知道你所有的癢點和缺點，要是不聽話，後果很嚴重。”
小喵在床底下使勁地踩了花寶一腳。
花寶扭頭，對着斜靠在門口的老哥，強凹道：“有這樣一個了解我的人是多麽幸運的一件事兒呀！”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申莽眯着眼睛，欣賞夠花寶尴尬的小表情，輕笑道：“看來你還不足夠了解我。”
驚悚心·谄媚臉·花寶：“我不用了解你，我只要愛你就夠了。”
小喵和Lancy驚嘆地看向花寶：面子不要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