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比賽
紐約, 舞蹈比賽開始,評委席上仍然是一路走過來的十個評委,臺下有二十家贊助商, 十一家電視媒體, 五十家網絡媒體。
花寶眼神炸亮, 她竟然在五十家網絡媒體中看到了來自國內的五家媒體。
“哥, 咱家的!”
花寶興奮地拽着她老哥的袖子, 指向臺下一角。
申莽順着她的指向看了一眼,拍了拍她的腦袋瓜。
花寶和申莽這對最有争議的組合被導演DA特意安排到了最後, 毫無疑問,最後上臺是最好的排次,能讓感動和印象一直持續到投票時, 而不至于被下一個舞蹈營造的氛圍湮滅。
申莽全神貫注地看着前臺舞蹈表演, 強硬地在腦子中記住他們動作之間的連貫方式, 這些是他的弊端,他在舞蹈過程中, 動作太淩厲和迅猛,缺少舞蹈的表現力和美感。
花寶沒去研究前臺的舞蹈, 反而不停地看向臺下的五家媒體。
在坐立難安了半個小時後, 花寶戳了戳申莽的背, 示意了一下, 悄默默地避開工作人員溜到臺下。
來的這五家媒體在國內外都名不經傳, 不刻意去網上找, 即使是娛樂圈裏的人都沒有聽說過。被工作人員怠慢, 再加上被其他媒體排擠,這五家媒體可憐巴巴地擠在一個角落裏,連投票權都被剝奪了。
花寶此時穿着她老哥的黑色衛衣,寬大肥厚的衛衣把她整個人都包在了黑色中。
花寶站在他們身後笑着拍了拍正忙着找支架的姑娘。
姑娘留着齊耳短發,頭頂上紮了一個沖天小辮,搞笑中透着點活潑的靈氣,一擡頭,卻是尚未來的及收回去的愁眉苦臉。
打開手機屏幕,看清楚是花寶,姑娘臉上的苦澀一掃而空,激動地拉住花寶的手不讓她逃走。
“老姚,你看誰來了!”王志敏招呼着夥伴,聲音暗低而急促。
這五家媒體早已經認識彼此抱成了團,聽了王志敏興奮的聲音,紛紛轉頭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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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寶食指攔在嘴巴前“噓”了一聲,指了指他們的放在地上的設備,讓他們跟着她走。
所有人毫不猶豫地跟了過來,反正這個角落裏拍不到正面,拍不拍都一樣。
一塊走到安靜的安全出口,花寶才知道這五家媒體有三家是國內知名大學裏的校園媒體社團,其餘兩家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合夥創辦的音樂舞蹈網站,這次來到紐約都是不請自來,壓根都沒有收到節目組邀約。排擠和忽視都是正常的,沒有把他們攔在門外,他們就心存感激了。
花寶坐在樓梯上,撐着下巴皺着眉頭回想着這裏的建築結構圖。
片刻,花寶的眼神亮了亮,拇指和中指打了個響指。她這一段時間每天都拿着鐵釺去挖坑種花,整個手掌都磨出來一層繭子,打出的響指很響亮,樓道裏傳來的回聲讓她自己都愣了愣,回過神來,又自娛自樂地連打了十幾個響指。
一群人面無表情,靜靜的等着這小屁孩自個玩夠。
花寶臉上帶着愉快的笑容領着他們走向二樓,二樓上有是個拱形的窗戶口,打開窗戶正對着舞臺,無論是高低還是左右,都能在合适的窗戶口找到角度。唯一的缺點就是,窗戶在膝蓋以下,需要趴着拍攝,而地上因長久的風吹日曬,附上了一層從牆上脫落下來的白灰。
沒有一點為難,一群人全部趴到地上,迅速地擺出設備找角度。
花寶背着手俏生生地站在他們身後,看着地上一群爬行動物,兩只眼睛藏滿了笑,這些年輕人讓她想起了她公司的可愛員工們。
幫他們找到了地方,花寶一蹦一跳地從二樓回到後臺,兩只眼睛笑眯眯的,心情很好。
回到她老哥身邊,把黑色的大衛衣脫掉硬塞到背包裏。
申莽即使坐在後臺眼睛看着前臺,耳朵一直追蹤着花寶警醒着,聽着樓道和樓上的動靜,就清楚地知道了她去幹了點什麽事兒,等她回來,給了她一個腦嘣,繼續看舞蹈表演。
花寶站起來,樹懶般趴在她老哥的背上,下巴支着他的肩膀,懶懶散散地看着前臺的表演。
最近幾天,他們為了這次的比賽,天天在訓練室裏練習舞蹈,花寶看的多了就沒勁兒了。
花寶嘴巴挨着申莽的耳朵嘟囔道:“我想我公司的那群大可愛小可愛老可愛們了。”
申莽的耳朵不适地動了動,把花寶從背後拽到懷裏,說道:“這次比賽結束,咱們回國。”
花寶看着前臺的舞蹈比賽,這個舞蹈她已經看了五次,跳了這一個動作她就知道下一個動作是什麽,驚豔新鮮的感覺早就沒了。
花寶瞥了一眼坐在評委席上的威爾和Lnny,兩只眼睛骨碌碌地轉了兩圈,抿着嘴偷笑了兩下,“哥,咱們換個舞蹈吧。”
申莽低頭凝視着花寶的眼睛,眼睛裏是純然的喜悅,他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花寶的臉上徹底笑開了花,拉着她老哥去靜無一人的樓道裏排練。
二十個隊伍,在贊助商不耐煩的表情裏,從剛開始的十五分鐘舞蹈時間加自我介紹,被漸漸地壓縮到了十分鐘,團隊要麽壓縮舞蹈時間要麽壓縮自我介紹時間,節奏全被打亂,舞臺上多了些慌亂。
在制作組皺着眉頭商量着如何讓贊助商多些耐心的時候,導演DA直接拍板,“不用,就是看他們的應變能力。”
被第二季和第三季的觀衆噴的顏面無存的DA已經什麽都不怕了,就從本心出發,想怎樣折騰就怎樣折騰,好或者不好,這第四季都是最後一季,沒第五季了。
不到四個小時,就輪到了最後一組。
花寶和申莽上臺,與其他人數至少四個的團隊相比,他們似乎有些勢單力薄。
道具都已經就位,音樂響起,花寶心中想念着研發室的胖哥胖姐們,舞出了他們的認真和執着;心中想念着宣傳部的小姑娘,舞出了她們的愛美和靈氣;心中想念着生産部的大叔小夥們,舞出了他們的勤勞和力量……
一支舞,百種人。
争議在此形成,威爾護犢子般地贊不絕口,Lnny臉色不善但言語婉轉,她認為跳的太簡單,任何一個人都能完整地模仿下來,少了不可替代性,其他評委就無所顧忌,說出的話直接而刻薄,似乎把前幾場的悶在肚子裏的憤懑全部傾倒了出來。
提前跳完的團隊在後臺彼此對視,瞠目結舌。桑迪和勞特握緊了拳頭,眼睛裏噴着火。
如果是其他任何一個團隊,定然被這些毒辣的詞彙刺傷,也許會暴怒,也許會落淚。
他們不是花寶和申莽。
申莽自始至終都面無表情,眼神無波動,只有在看花寶時才會帶出幾絲笑意。
花寶兩耳仿佛自動屏蔽他們的刁難,仍然微笑着沉浸在自我滿足中。
贊助商和媒體将在投票環節中發言,花寶和申莽走入後臺。
桑迪氣急敗壞,“你該反擊回去,他們太過分了。說的他們好像很懂似的,一群沒長心的蠢貨。”
鮑爾鄒着眉看花寶:“你怎麽不生氣。”
花寶笑道:“我家方女士說了,越是優秀越會遭受抨擊,抨擊之人越是活躍越是說明其人品行不端,他們的話反着聽就好。”
鮑爾看着花寶臉上毫不作僞的不在意,開始從心底服氣,他即使知道這個道理,他也做不到。
回到休息室,花寶哼着歌把身上的表演服脫掉,再次穿上她老哥的黑色大衛衣,揚着小臉蛋,甜膩膩地笑道:“老哥,我有一顆堅定的百毒不侵的大紅心,是不是?”
申莽刮了下她的鼻子,與其說心大,不如說她又跑神了。
導演DA在看了贊助商和媒體的投票結果後,按捺住心底的躍躍欲試,在網上增加了一個觀衆投票環節。
觀衆一:“我是過路的,評委說的我都贊成,但扪心自問,渣渣的我只看懂了最後一個舞,所以渣渣的我只配投給渣渣的最後一隊。”
觀衆二:“我是善良美好素質高的人,我把同情的一票投給最後一隊。與此同時,我承認我在舞蹈中看到了我自己,金子房子皆可抛,美貌不可負。”
觀衆三:“跳舞簡單怎麽了?就是跳的有味道跳的好!投給我的寶!不贊成者看如下視頻,這群人完完全全的模仿舞蹈,我不問你們看出了什麽,我只看到一群神經病患者!這就是不可替代性!”
觀衆四:“身為學舞八年的我,模仿着來了一遍,閨蜜說我跳的像被附身的鬼,我與閨蜜都投最後一對,服氣!”
觀衆五:“同樣模仿的我……,老婆笑了一晚上。天大地大老婆最大,能逗笑我老婆的舞蹈,投!”
觀衆六:“樓上的啰嗦,爺就是看不慣那群不懂跳舞瞎BIBI的人,爺就是任性地投最後一隊,爺就是看最後一隊跳的最好!”
……
DA看着網絡一順倒的投票結果,笑的奸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