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沒等小隊長敲鐘,她事先提着兔子到地頭。将兔子藏到一處隐蔽的地方,她自己躲着看視頻情況。
“博主,你那小石磨是在哪兒買的,好精致的感覺。”
“博主什麽時候出一期從播種到收割到磨漿到制作米皮的全過程吧,看起來肯定解壓,很有成就感。”
“博主這裏好像是北方,沒看到有水田,可以種水稻嗎?”
好麽,親自磨漿制作還不夠過瘾,居然想要她從種水稻開始。親愛的網友們啊,你們知道那得多長時間才能拍成嗎。
“沒水田,這個願望我是滿足不了你們了。”
自言自語完,小隊長帶着大部隊來到。麥田正式開鐮,每人三列,跟着打頭的開始動手。
“都別給老子磨洋工,誰被打頭的落下太多,那是要扣分的,都給我掂量着些。”
小隊長聲嘶力竭的喊完,自己作為打頭的在另一塊地裏也蹲下飛快的揮動鐮刀。
劉穎帶着身體記憶,對于鐮刀使用自如。她這邊全是年輕人,左側緊挨着的就是夏蟬,然後右側一個挨一個一溜知青。昨天送她兔子的孟楊給他們打頭。
小夥子幹活一把好手,幹淨利落手下飛快的同時割下來的麥子擺放的十分整齊。
不到一小時,那幫知青就被落下一米多遠。知青裏唯一能跟上的就是夏蟬,三列麥子孟楊幫她捎帶了一半。小夥子基本是一回手順帶的就幫她割一溜。
原文中這倆好像沒交集吧?如今這是什麽情況,難道這人看上夏蟬了?有可能,夏蟬可是女主。會說話又文靜秀氣。
前世殷衛東結婚後、她傷心加上實在适應不了農活而嫁給了一名村民,但不是他。難道今生你要捷足先登,把校花娶回家?
上午四個小時,中間休息十分鐘。夏蟬輕聲的跟孟楊道謝,小夥子臉紅紅的說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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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穎喝了水到山坡撿柴火生火,考慮後還是決定不用明火烤,依舊放土裏焖。這樣節省時間,中午吃了飯還可以休息一會兒。
看她又撿柴火生火,返回割麥子的時候好幾個相熟的問今兒又做什麽好吃的。
“沒什麽。”
簡單仨字讓旁人再無從開口,後半段繼續幹活。孟楊作為打頭的開鐮時瞅了她好幾眼,想說讓她跟夏蟬換個位置挨着自己,最後到底沒敢開口。
她低着腦袋在想自己的美食沒注意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蹲下默默的跟着一起割。後半截大家餓的速度明顯都降了下來。劉穎也不再緊跟打頭的速度,而是跟其他人一樣落後了許多。
原想着多幹十幾二十分鐘都有了。結果走了一米遠,發現自己前頭的麥子全割倒放在了地上。本該是她的三列,全被孟楊放倒。
“下工了。”
小隊長一聲吼,跟上打頭的那些提着鐮刀起身就走。大夏天的彎着腰割麥子,一上午就感覺腰跟折了一般。沒跟上的繼續留下,直到跟打頭的齊平。小領導們怕人偷麥子,提着鐮刀留下監督。
夏蟬再次跟孟楊道謝,小夥子搖頭說沒關系。劉穎的目光對上他,他沖她笑的陽光燦爛。
她跑到山坡去扒拉兔子,留下幹活的人聞到香味一個個肚子咕咕叫。幾個男知青同時望向殷衛東,殷衛東看了一眼劉穎,低頭繼續割麥子,但那耳朵卻支棱的老高。
兔子挺肥,劉穎拽了條兔腿後将它遞給三哥,讓他來分。“給家裏人留一點兒。”
看她拿着兔腿要走,他開口問“你去哪兒?”
“投桃報李。”兔子是孟楊給的,總不好一點兒不給人家吧。
她二話不說将兔腿塞給孟楊,男人想推拒想說自己會打獵經常能吃到,可她飛快的轉身走了。她那冷淡的态度讓他把話咽了回去。
(這個年代還不禁獵,如今打獵可是違法的,要坐牢。)
撓撓頭實在不明白自己哪兒得罪她了,明明昨兒還那麽和氣的幫他的忙,今兒咋忽然就變了臉,一副撇清關系的模樣。
一旁的夏蟬餓的肚子咕咕叫,離得近了估計小夥子聽見了。他自己咕咚咽口口水,撕了一些将剩下的遞給她。之前看她給熒熒糖了,熒熒的兔肉也分她一些。
“熒熒做的很香。”
“這多不好意思。”
“沒關系。”
劉穎看到他将兔腿給了夏蟬大半,默默點頭滿眼都寫着果然如此。這家夥果然愛慕女主,又幫着幹活又給好吃的。
自認窺見了真相,下午她決定離這倆遠點兒,人家追求女主,她別當電燈泡。雖說原文中娶了女主的男人後來也被甩了,但這不關她的事兒。婚姻本就是你情我願的,願打願挨旁人沒置喙的餘地。
咬一口兔子肉,細嚼慢咽的仔細品嘗想從中挑出不足下回好改進。烤兔子,野地裏野炊。她挑的地方綠樹成蔭風景秀美,流量應該不會差。
張嘴咬一大口,既要讓人感受到兔肉的鮮美,又不能吃的太邋遢。她這邊努力經營自己的賬號,那邊知青點幾個男知青全看向了殷衛東。
殷衛東被同學的目光瞅的火氣上湧,想起自己之前說劉穎時候那暗暗嘚瑟又不屑的口氣,頓時惱羞成怒。
“看我幹什麽,我臉上又沒兔肉。”
他起身率先走了,一路把劉穎恨的牙根癢癢。短短時間她做事方式急轉直下,讓他丢盡了面子。
“劉穎、你最好不是欲擒故縱,否則我絕對給你好看。”
他恨的咬牙切齒,下午上工時望着劉穎臉色鐵青。劉穎根本沒注意過他,你高不高興跟我有什麽關系。
下午孟楊被叫去打谷場,夏蟬沒人幫忙落後的太多。她戴着草帽渾身裹的嚴嚴實實,揮動的手軟綿綿的有氣無力。
劉穎就地坐下喝水休息,幾個動作太慢的被小隊長逮着狠狠的罵。她看到夏蟬腳邊微微的水印,姑娘不知是汗水滴答還是被罵哭了。休息時夏蟬沒趕上得繼續幹,殷衛東從旁邊過來幫她一起。
割麥子這活兒真的累人,下午時許多人都已經開始跪在了地上。效率也比上午低了許多。眼見太陽落山,有人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隊長罵完這邊罵那邊,最後嘶吼着喊:“下工了,都回家吧。”
這話落地,大家頓時起身就走。那模樣真的是上工腿腳松,下工打沖鋒。腿也不疼了腰也不累了,一個個急着往回趕。
劉穎沒急着走,坐地裏歪頭看西邊太陽落山。夏蟬沖殷衛東笑笑讓他先走,她拽了根狗尾巴草坐劉穎旁邊,拉着她小聲耳語。
“熒熒,你對殷衛東是欲擒故縱嗎?這幾天你這态度急轉直下,知青點裏男生們都在這麽猜測。”說完看她沒說話,趕快接着補充:“你要是真的想通了放棄了,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謝謝提醒。”劉穎笑笑喝口水:“什麽欲擒故縱啊,我就是放棄了而已,他們可真是會想。”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覺得你就是單純放棄了,偏他們不信。”
夏蟬聽到回答暗暗松口氣開心的笑起來。如花笑顏,溫婉大方。這麽美好的女孩子,難怪是好幾個男人心裏的白月光。
可這麽好的女孩子,後來抛棄自己的兒子回城。光是這一點,前世被父母抛棄成孤兒的劉穎就心存疙瘩,跟她成不了好朋友。
“走吧,回家了。”
簡單幾句不再多言,路上随手拽了跟狗尾巴草,天邊紅霞正豔,仿若輕紗一般披在人們身上。這美麗的夕陽晚景讓劉穎心情頗好,輕快的哼唱起了後世的《半壺紗》。
“……攬五分紅霞,采竹回家。悠悠風來,埋一地桑麻。一身袈裟、把相思放下。”
“好好聽的歌,熒熒你這是唱的什麽?意境悠遠,和眼前的景色好配。”
“随便瞎唱的。”
“真的好好聽,曲調婉轉清幽,像是一副水墨畫。一身袈裟把相思放下,你真是想開了啊,心思如此豁達,比得上多少男兒。”
劉穎不說話,心想當然是搞事業更重要啊。男人們都知道事業在前感情在後,女性當然也要覺醒。只有獨立起來,才能掌握人生。
累一天了回家,晚飯除了雜糧粥外多加了一個窩窩頭。中午給家人留的兔肉每人嘗到了肉味,一天的勞累此時感受到了幸福。
大家吃完飯準備洗漱睡覺,三哥去挑水,劉穎跑到街門外跟小孩子一起逮螢火蟲。晚上看後臺的時候發現這一段也剪輯了進去,大家的評論好多都是圍繞着螢火蟲在進行。
“螢火蟲,螢火蟲,飛到東飛到西。博主的生活好浪漫,田裏享受豐收,回家享受童真。好清澈的天空,好美麗的小燈籠。”
“我們小時候也喜歡逮螢火蟲,這生活好像八零後。”
八零後?劉穎好笑的搖頭,姐們現在是五五後。七五年的天空,沒有大面積的工業無染,沒有汽車尾氣,沒有不夜城的燈光,一切都是那麽原始,一切都是原生态。
地裏累成狗的生活因為加入了烤兔子和螢火蟲變的浪漫起來,網友們根本不知道揮汗如雨、麥芒如針伴随左右是個什麽感覺。把平凡的生活拍的詩情畫意,這自動剪輯有水平,比她自己來都不差。
大致浏覽了一下評論,然後看流量多少。這個才是關系着她收入的關鍵。默默計算一下有多少米,嘴角上翹喜不自勝。
“等割完麥子再去一趟縣城。”
“熒熒趕快睡,明兒得上早工。”
“好。”
老娘在催了,她應一聲吹燈睡覺。翌日早起準備提着鐮刀繼續,這樣的日子得持續一周左右。
“熒熒、”
臨上工老娘喊住她,擺擺手讓其他人走,看沒人了才開口跟她說:“要不我下地割麥子,你在家看做什麽好吃的。家裏就幾只母雞了,也不能都殺了地頭做叫花雞。”
原來是擔心她的流量,劉穎笑笑搖頭。“今兒我做燒烤,娘您幫我煮幾顆雞蛋,再到菜園摘些新鮮蔬菜,我回來調醬料。”
“哦。那菜咋弄?”
“洗淨切開用小細樹枝穿起來。”
“行,知道了,我給你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