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病房裏只剩下煦暖溪和杜越冰兩個人,對于沈魅歌剛才的話,兩個人的心裏都有些不是滋味。畢竟喜歡是一碼事,奪人家的未婚妻又是另一碼事。煦暖溪對顧城的愧疚是有的,她能感覺到杜越冰對自己的喜歡,但心裏并不清楚她對顧城到底是怎樣的。而杜越冰呢,她并不在乎顧城的問題,看得出來沈魅歌很喜歡煦暖溪,所以,如果說煦暖溪對顧城有愧疚,那麽杜越冰則是感覺有些對不起沈魅歌。但是,所有的感情都不是單行線的,感情是兩相情願的屬于雙方的事情,這麽一想,兩個人又随即釋然起來。
單人病房要比普通病房奢華的多,也沒有那些濃郁的藥水味兒。煦暖溪向杜越冰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等到她坐到剛才沈魅歌的位置後,煦暖溪握住了她的手給了她一個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笑,說:‘我已經沒事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不是周末吧,你不用去上班的嗎?’
‘有事,剛才打電話給助理通知她我今天不過去了。’
‘既然有事就先去辦理吧,正事要緊。’
‘沒有什麽事情,我在這裏陪你就好。’杜越冰被煦暖溪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臉低下頭不去看她。當然,即使她低頭還是可以感覺到煦暖溪炙熱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病房裏又恢複了剛才的安靜,杜越冰想找些話題,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好半天,當她感覺到停留在身上的目光移開,這才擡起頭,說:‘你覺得好些了嗎?’
‘我又沒什麽事情,只是發燒而已。在這裏休息一下就可以出去了,剛才安語跟我說迪老找我有事情,我想傍晚就過去。’煦暖溪握着杜越冰的手,她的手還是那麽的冰涼,煦暖溪抓着它伸進自己的被子裏,一只手不斷的摩擦着,說:‘這樣會不會暖和些呢?’
‘嗯。’杜越冰點點頭,想起沈魅歌的話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跟煦暖溪解釋清楚她跟顧城之間的關系。結果剛要開口,煦暖溪就伸出手指抵在她的唇上阻止她解釋什麽。只是輕輕拽了拽她的手,讓她順勢趴在自己的胸前,說:‘杜越冰,你陪我睡一會兒好不好?’
‘好。’杜越冰輕聲的說,轉頭看着煦暖溪仍舊泛紅的臉,看着她閉上眼睛睡了過去,然後連眼睛都忘記眨,就那樣盯着煦暖溪的睡顏發呆。不知道是怎樣的感覺,杜越冰覺得從煦暖溪住到自己的公寓開始,她的一切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開始有感情,她似乎會笑,似乎會生氣,似乎會胡思亂想很多事情。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只會聽父親的話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将自己的夢想壓抑在心底。
病房裏安靜的可以聽見煦暖溪的呼吸聲,而病房外面,沈魅歌氣呼呼的挽着安語走出了醫院,剛跨出大門口她就甩開了安語的胳膊,坐到花壇邊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支煙用打火機點燃了慢慢的抽了起來。安語很少看見女人抽煙,不得不承認,沈魅歌抽煙的姿勢很性感,煙霧從她的口中輕吐而出,讓沈魅歌的容顏變得似幻似真。安語看的癡了,慢慢的走到她的身旁坐下,忘記了自己和她是拌嘴的死對頭,她摩擦着沈魅歌的後背,似乎是在為她順氣,說:‘你別生氣了,我都沒有生氣你又生什麽氣呢?’
‘我不生氣?你知不知道我愛Star整整愛了十年多!這十年,不管我怎麽勾引她她都只會對我說一句話,那就是‘我不王道’!她始終把我當成她的助理手下,即使對我有感情也是姐妹情,她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都知道,也都懂!只是不想承認不想放棄罷了!!可是,我真的沒想過她跟那個死面癱才認識多久啊!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替她說話!甚至!我不是傻子,看得出來Star喜歡她!你說她喜歡誰不好,那是面癱啊!是顧城的未婚妻,也是害她成為‘臭蟲’的人!!!你說,你說就這樣我還能不氣嗎!!!’沈魅歌扔掉手裏的煙,兩只眼睛瞪着安語噼裏啪啦的說了一堆。要是往常,這些話打死她她都不會跟別人說的!但是今天她實在太氣,再不找人洩氣恐怕會把自己憋爆炸!
十年?居然愛了一個人十年多,勾引了十年多?!安語不得不佩服沈魅歌的毅力,同時也覺得沈魅歌很可憐,那麽的用心良苦,得到的卻只是親情。但是,愛情本來就是不可以勉強的不是嗎?安語搖了搖頭,她自己又何嘗不愛煦暖溪呢?只是,愛了又怎麽樣呢?她努力過,暗示過,但都只是一廂情願而已。
安語将沈魅歌新點燃的香煙搶了過來,學着沈魅歌的動作抽了起來,刺鼻的煙味把她嗆得眼淚直流。苦笑幾聲,安語将香煙又遞還給沈魅歌,說:‘我們兩個都一樣,我對暖溪算是一見鐘情。你說暖溪和越冰認識很短時間就這樣,其實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們可以把握的。像我,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女人,而且僅僅是見了一面就愛上了。可愛了就是愛了又能怎麽樣呢?!我愛她,她卻只把我當朋友,比起你我是不是更可憐呢?!起碼暖溪把你當親人,可她只是把我當作朋友而已。有些愛放在心裏就行了,我原本也想要努力追求她讓她喜歡我的,可是我發現這根本就沒有用。有人說過,愛她就讓她幸福。我們都愛她,可她不愛我們,為什麽我們不能把這份愛珍藏起來看着她幸福呢?!’是的,她決定把這份愛珍藏起來,這幾天下來她想通了,喜歡一個人也好,愛一個人也好,都是不能強求的。安語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眼角還有淚水湧出,不知是被煙味嗆得的還是自心底流出的情淚。
‘你說的對,我們兩個都一樣,都一樣的可憐!’沈魅歌大力的吸着煙,然後将煙頭扔到很遠的地方。站起來望着對面的花壇,咬牙說:‘但是我決不會把心裏的愛藏起來!Star是我的,從頭到尾都只是屬于我的!除了我,再沒有任何人可以配得上她!!!而那個面癱!她就更加不配!!!哼.....Star會是我的!很快!!!’陰謀的笑讓安語打了個冷顫,她挪了挪身子好讓自己離沈魅歌遠些,她總覺得現在的沈魅歌頭上長了兩個惡魔的犄角,邪惡的可怕。
傍晚的時候杜越冰陪着煦暖溪攔了輛出租車到了迪老的面包店,煦暖溪的燒還沒完全退去,盡管醫生讓她再在醫院多帶兩天,她卻執意要回公寓休息,說是受不了醫院的味道。走進面包店,迪老正拿着一張滿是褶皺的海報翻來覆去的看,估計裏面的內容早已經背的滾瓜爛熟。他招呼煦暖溪和杜越冰兩個人坐到自己的對面,用手指把海報推倒煦暖溪面前,說:‘你在我這裏做助手,也算是半個徒弟,你說對不?’
‘是,您教我的東西讓我受益無窮,我雖然是以助手的名義在這裏工作,但您對我卻是想徒弟那樣。’煦暖溪低頭看了眼皺巴巴的海報,是一張世界西點大賽的報名宣傳單。她擡頭望向迪老,等待他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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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也說是,那麽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我希望你能報名參加這次的西點大賽,換做其他的西點賽,老頭連看都懶得看。但這次的不同,如果能在比賽裏脫穎而出,你将成為世界級的西點大師。而且,老頭希望你能闖進決賽,和最後的西點王争奪冠軍,老頭相信以你的實力絕對可以。’迪老嘿嘿的笑着,黃燦燦的大牙格外顯眼。
‘我答應您去參加這次的世界西點賽,但我搞不懂您為什麽要我和最後的西點王争奪冠軍,我記得世界西點賽的賽程很簡單,只要自己的作品能在衆多作品中脫穎而出就可以進入決賽,再由最終的評委選出最好的作品,那麽這個作品的主人也就是那個西點師就會成為贏家。’煦暖溪轉過頭看了眼始終安靜的杜越冰,這才發現原來她一直都在偷瞄自己,不禁勾起嘴角沖她笑了笑,成功的讓杜越冰紅着臉低下了頭。
‘老頭曾經答應一個故人,不僅自己會贏,自己的徒弟也會在不久之後贏了他。而我們口中所說的贏,就是指贏下這場每十年一次的世界西點大賽。’迪老輕描淡寫的說,似乎并不希望煦暖溪知道太多。
‘好,我答應您會全力以赴,至于最後到底能不能贏,我不确定。’煦暖溪認真的說,并不是她沒有自信,而是參加世界西點大賽的人都是世界上有名的西點師,她雖然也算是名師的徒弟,但也只是參加了幾場比賽,像這種世界性質的大賽,她還從沒參加過。
‘放心吧,老頭兒相信你絕對可以。記住,以愛注心,以心注甜點,這樣做出來的甜點才是最富有感情,最甜,也是最完美的。行了,安語那丫頭說你發燒了,你早點兒回去休息吧,老頭兒這兒的鑰匙扔給你,別給我折騰的‘傾家蕩産’就行!這幾天你願意來就來,老頭兒陪老伴去羅馬甜蜜旅游去,哈哈哈。’迪老沖着坐在煦暖溪身邊的杜越冰眨眨眼,起身路過煦暖溪的時候側腰小聲的說:‘學着懂愛,學着用甜點代替想說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