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燙到了,吹舌頭?!
燙到了,吹舌頭?!
公寓因為煦暖溪的離開而恢複了安靜,杜越冰一個人躺在床上像個嬰孩兒似的将自己蜷縮成一團,咬緊牙關并沒有讓她的小腹減輕疼痛,冷汗又開始從杜越冰的額頭滲出來,她不斷的用腦袋蹭着枕巾,剛舒展開的眉頭再次緊鎖,甚至比開始的時候皺的還要緊。
客廳裏的電視還在小聲的播放着沒有營養的節目,杜越冰弓起身子不停的在床上翻來覆去。這簡直是件比死更能折磨人的事情,杜越冰的衣服已經被滲出的冷汗所黏濕,胃裏的翻滾和小腹的激烈疼痛默契襲來,讓她恨不得一頭撞暈過去,總好過現在這樣忍受折磨。
煦暖溪回來時杜越冰已經快被大姨媽和胃痛折騰的快要精疲力盡,此刻的杜越冰就像是被遺棄的孩子那般讓人疼惜。煦暖溪放下手裏拿的口袋,坐到床邊将杜越冰的身體扳過來,手探進她的小腹時卻是一陣濕潤。天知道煦暖溪離開的這段時間杜越冰都經歷了怎樣的折磨,冷汗已經将她的身體包圍,煦暖溪的輕微潔癖讓她不得已從衛生間拿來毛巾擦拭掉杜越冰腹間的冷汗,帶着溫度的掌心來回的為她揉着小腹。
溫暖而舒服的感覺重新回來,杜越冰眨了眨眼望向帶給她溫暖的人,迎上的是煦暖溪關切且溫柔的眼神:‘好些了嗎?沒想到你來大姨媽會那麽大反應。’
‘好很多,謝謝。’
‘這個。’煦暖溪從放在地上的口袋裏拿出一盒藥和一瓶飲用水,取出兩片藥後自作主張的把杜越冰扶進自己的懷裏,又擰開礦泉水的蓋子将藥和水都送到她嘴邊說:‘把藥吃下,我問過藥店的護士她說這種藥是純天然制劑對身體沒有任何壞處,每五個小時一次。放心吧,這水是熱的,我在超市的微波爐裏加熱過。’
‘嗯。’杜越冰聽話的吃下了煦暖溪喂給她的藥片。不得不承認,她從沒見過像煦暖溪這樣體貼細心的人,她幾乎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了,哪怕是最容易遺漏的小細節。
吃過藥,煦暖溪讓她重新躺回床上又為她蓋上被子,拿起地上的口袋起身說:‘你先睡會兒,等吃藥的時候我叫你。護士說藥吃兩次就不會再痛,只要不吃涼的東西就沒事。’
‘謝謝。’杜越冰虛弱的說,此刻的她除了謝謝兩個字實在想不出應該說什麽。她偏頭看着煦暖溪走出自己的房間,披散在身後的亞麻色卷發仿佛正在被陽光籠罩。她這才想起,曾經有誰說過的,亞麻色,陽光的顏色。
杜越冰被胃痛和大姨媽實在折騰的夠嗆,所以當它們終于‘安靜’下來時,杜越冰也因為過度的疲憊而昏昏睡去。期間她隐約的聽見自己的手機鈴響,只是過分的沉睡讓她沒辦法醒來,索性就由着它繼續作響,直到電話那頭的人因為無人接聽而挂斷電話。杜越冰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有陣陣的熱氣襲來,杜越冰感覺到有人在輕輕的搖動她的身體。也許是因為受不了那股撲面而來的熱氣,杜越冰終于緩慢的睜開了有些沉重的眼皮。視線漸漸變得清晰,煦暖溪正坐在床頭面帶微笑的望着自己,她的手裏拿着一個小碗,有熱氣從裏面騰升。
‘醒了?不好意思,這個時候把你叫醒。不過,到時間吃藥了。’
‘嗯?什麽吃藥?’因為剛睡醒,杜越冰的聲音略帶沙啞。她反應了半天才想起煦暖溪的話是什麽意思,擡頭看看正上方的挂鐘,上面顯示的是淩晨三點半鐘,和護士說的五個小時半分不差。想到煦暖溪竟然為了讓自己按時吃藥而半夜醒來,杜越冰只覺得心裏暖暖的。靠着床頭坐起,将兩片藥全部吃下,說:‘謝謝你,我已經感覺好多了。’
‘把這個喝下去。’煦暖溪将一直端在手裏的碗遞給了杜越冰,說:‘這是紅糖姜水,喝了小腹會舒服很多。’
‘你對任何人都那麽細心嗎?’遞給杜越冰的碗停在了半途,煦暖溪疑惑的望着杜越冰,似乎不明白為什麽她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而杜越冰同樣小愣了一會兒,因為連她自己都搞不懂為什麽會脫口而出這樣的問題。
沉默總要有個期限,煦暖溪很認真的思考的一會兒,端着碗說:‘應該是這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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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杜越冰低聲說,接過她手裏的碗吹散熱氣慢慢的喝了起來。想到煦暖溪平日裏對待沈魅歌的溫柔體貼,杜越冰的眉頭不自然的皺起,喝紅糖水的速度也漸漸快了起來。紅糖水的溫度還沒冷卻下來,喝到最後,底端的餘熱竟将杜越冰的舌頭燙出個泡。‘好燙!’杜越冰吐着舌頭說,那模樣看在煦暖溪的眼裏竟多了些許俏皮。
呼。煦暖溪性感的唇瓣微微撅起,帶着甜味兒的涼氣傾灑在杜越冰被燙的通紅的舌尖上。此刻的煦暖溪雙手支撐在床上,她的臉距離杜越冰不足十厘米。溫潤的涼氣還在不斷的吹向暴露在空氣裏的舌尖,杜越冰甚至可以感覺的到煦暖溪平穩的鼻息。時間仿佛耍賴似得停在原地不願向前,杜越冰永遠清冷的臉染上了些許紅暈,連心跳都跟着跳慢了半拍。
‘謝,謝謝。’感覺到這樣的距離實在太容易讓人浮想聯翩,杜越冰輕輕的推開了煦暖溪,将碗遞給她說:‘快四點了,你也睡吧。我,晚安。’
‘你的舌頭?感覺好點兒了嗎?’煦暖溪問。
‘已經沒事了,真的謝謝你。很晚了,該睡覺了。’杜越冰的話裏帶着極其冰冷的距離,她躺下去直接背對着煦暖溪,而後拉了拉被角,閉上眼睛不再說話。腦子裏卻不斷的浮現出剛才煦暖溪專注的墨綠色瞳孔,還有那張性感而飽滿的紅唇。
‘好吧,你好好休息。晚安。’煦暖溪并沒有在意她語氣裏的冰冷,捂着嘴打了個哈欠後将碗放進廚房的洗碗機以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沉沉的睡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傾灑大地,安靜了一夜的車輛又開始擁擠着駛往各個目的地。杜越冰在經歷了昨晚的折磨後睡的格外香沉,當然,如果不是自己的手機沒命的鬧騰着,她也許會躺在被窩裏多睡一會兒。瞥一眼手機屏上的顯示,杜越冰輕咳了幾聲後接起了電話:‘喂,爸。’
‘昨天打電話給你怎麽不接?我不記得你有早睡的習慣。’電話那頭的人說,聲音低沉而威嚴。
‘我昨天感覺太累了,就提前睡過去了。您找我有事情嗎?’
‘池醫生給你開的那兩瓶藥怎麽樣?我已經給你預約了明天上午的時間,記得過去。還有,聖府周五晚上八點舉行西點師擂臺賽,請你過去。我已經都安排好了,別像上次那樣給我出亂子!’電話那頭的人沉聲說,聲音裏夾雜着些許不悅。
‘知道了爸,沒什麽事的話我先挂了。’杜越冰淡淡的說。一直以來,都是他的父親安排好所有的一切,而她就像個任人擺布的玩偶,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重重的嘆了口氣,杜越冰從衣櫃裏拿出衣服穿戴整齊。她的小腹已經不再疼痛,從衛生間出來,杜越冰習慣性的揭下了冰箱上煦暖溪貼在那裏的便簽:我去上班了,給你熬了白粥,你醒來的時候應該還是熱的,記得不要吃涼的東西,辣的酸的都不可以。藥放在白粥旁邊,別忘記吃。還有,小心喝粥,別燙到舌頭-Star。
呵,杜越冰用手指彈了下便簽,從書房拿出便簽紙和筆,在上面寫道:不會再燙到舌頭,謝謝關心-杜越冰。
小口小口的将粥喝下,杜越冰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已經沒有便簽貼在上面的冰箱。有那麽一瞬間,杜越冰覺得這個公寓裏充滿了溫馨的感覺。她将藥片混着白粥一并吃下,望着窗外晴空萬裏的藍天自言自語:‘也許,跟她這樣的人做朋友蠻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