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紙條上寫着慈姑廟
紙條上寫着慈姑廟
這縣城裏,有誰的醫術上佳呢?
有一個人的名字幾乎與問題一同跳進縣丞腦海裏,濟生堂醫師,紀應淮。
前些日子,仵作帶來的泡腳包他用了,效果屬實不錯。而且,據說阿天的母親病得快沒了,也是他治好的。
成,那就推他上去好了。
縣丞愉悅地整了整頭上的烏紗帽,踏着四方步進屋寫舉薦信去了。
第二日一早,紀應淮就收到了兩張紙。
一張是縣丞派人送來的請帖,邀請他去官府一敘;另一張,是柱子早上開門,在屋外撿到的,上面就寫了三個字,慈姑廟。
慈姑廟……
紀應淮想了想,覺得有點耳熟,似乎是在某回被找事的時候,有人說讓去這廟裏驅邪,還被他賺了一筆來着。
原本是想過去看看的,可一直很忙,就漸漸耽擱了。
是誰想讓他去這地方呢?
“昨夜有見到可疑人嗎?”他問門口輪班看門的小厮。
小厮搖了搖頭,“老爺,我什麽也沒聽見。”
他不是護衛,護衛手裏有武器,站在屋外值班,看門的小厮只需要在門房裏頭帶着,聽到聲音出來瞧一眼就行。
紀應淮點頭,讓他休息去了。
縣丞約他見面的時間是未時,在午後,不着急。既然有人刻意上門來提醒他了,他準備先去一趟慈姑廟看看。
但他問了好幾個人,都說不知道這地方在哪。
怪了,不過仔細想想,也是,和邪祟搭上邊的東西能不怪嘛。
當時那鬧事的大概率是巫醫喊來的人,要找這地方,估計得問和巫醫有聯系的人。
巫醫現在已經死了,他的徒弟也跑沒影了,那還有誰和他有關系呢?
劫他出獄的人?
這個神秘人在巫醫死後就再也沒出現過,好似完全不存在一樣,衙門也沒繼續追查下去。
紀應淮在想到這件事時,才有了點印象,要是他不去細想,估計這場劫獄就會在日複一日中徹底被忘記。
不對勁,他也沒健忘沒老年癡呆啊,怎麽忘性這麽大。
該多背背書了,沒有導師在上頭散發壓迫氣場,他都懶散了許多。
回到正題,還有誰會知道這個地方的位置呢?他想到了已經被抓捕歸案的兇手,殺死巫醫的人,和巫醫一定是有恩怨糾葛的,說不定他會認識。
紀應淮又去了衙門,找到秦仵作說明來意,仵作欣然答應,帶他進去了。
“你這兩天天天往衙門跑,都快和我們一樣點卯就位了,要不幹脆到咱衙門裏來做事吧。”仵作打趣他。
紀應淮笑了,“也不是不行,只要提刑官大人肯收留,我能混個編制也挺好。”
獄中,邱成聽到有人來了,下意識就想起身,僵硬半晌,又坐了回去。
他還沒習慣牢裏的日子,這昏暗的環境和他那間小屋差不多,腳步聲靠近,他以為是有人要來找他做生意了。
“喂,起來,有人想問你兩句話。”獄卒踹了踹鐵欄杆,叫他。
邱成“啧”了一聲,“問問問,罪都定下了,你們還要問什麽,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
紀應淮蹲下來,平視他,道:“你知道慈姑廟在哪裏嗎?”
“你怎麽知道……”邱成有些驚訝,這人是從哪兒打聽來的,他師父的休憩之處,應該只有他們這些弟子才知道啊。
“你怎麽知道的,我就是怎麽知道的。”紀應淮面不改色撒謊。
邱成愣住了,難不成老頭出去的時候,把這人也收為弟子了?
“是他叫你來問我的嗎?”
紀應淮點頭,他心裏納悶地嘀咕着,誰啊,怎麽還有其他被牽扯到的人。
邱成看了眼獄卒,面帶忌憚,不敢當着官家人的面說。
“你過來,我告訴你。”
紀應淮順從地靠近,他更納悶了,咋,這還是不能被別人聽到的秘密基地,只能靠說小話的方式告訴他,那地方這麽神秘啊。
有人看着,邱成連手指都不敢伸出欄杆,他被呵斥怕了。自從劫獄發生後,這牢裏的安保就加嚴了很多,一旦犯人的舉動有出格嫌疑,就會被獄卒大聲罵回去。
“我給你畫個路線圖,你自己看。”邱成人還怪好心的,怕說了他聽不明白,特地沾了水在地上畫給他看。
獄卒在邊上盯着二人叽裏咕嚕地聊天,他不好奇這倆在說什麽,因為紀應淮和他講過了,他能從邱成口中套出他們據點的位置。
紀應淮把線路一比一記錄下來,禮貌地和他道了聲謝。邱成受寵若驚,還叫他替自己給老頭帶聲問好,顯然是把紀應淮當成了自己這邊的人了。
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紀應淮憐憫地看着他,和巫醫沾邊的人怎麽都看起來腦子不大好的樣子。
該誇他們民風淳樸呢,還是說他們不設防呢。
離開監獄,他把得到的信息交給了提刑官。提刑官沒多說什麽,直接讓捕頭帶幾個人跟他一塊去那慈姑廟了。
離邱成說的地方越近,紀應淮越覺得熟悉。
這涼爽的溫度,這翠綠的色彩,不就是玉兒跟他說的那片林子嗎?
只不過及己生長在外圍,而邱成标的位置要更往裏。
“這城裏竟然有這麽涼爽的地方。”捕快驚訝道,他還是頭一回來這一片,這兒位置偏僻,只有附近住戶和采藥人才會來。
夏天來這兒呆着,感覺整個人都通透了。
紀應淮感慨,巫醫他們可真會挑好地方,把這兒當據點,又隐蔽又宜居,他都想在這搭一間竹屋隐居了。
繼續往裏走,叢林茂密,依據着邱成畫的圖才能找對路。他們走了大概有半小時,才依稀看到了建築物的影子。
那是一座破舊的古寺,很難說是什麽建築風格,莫名還有點眼熟。
紀應淮總覺得以前去哪旅游時,見過這種造型的廟,連牆皮脫落的程度都差不多。
“有人嗎?”捕頭藝高人膽大,叫他們靠邊躲着,自己握好刀柄,上前打探。
廟門緊閉,無人應答。
捕頭上前敲門,“有人在嗎?”
這敲擊的聲音有點怪,紀應淮望過去,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明明是木板門,怎麽敲出了一股子鐵皮的悶響味。
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