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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荼荼,你看的叫什麽?”賀焉螺見她看得聚精會神,便伸手搖了搖她。

荼荼似乎才回過神來,然後一臉興奮地将自己手裏的玉簡遞給她,“這個好好看哦,這個女主角都不用修煉,找個男修士睡一覺,既得了舒服快樂,又得了修為。焉螺你要不要也試試這個方法?”

賀焉螺現在沒有靈力了,神識自然是看不了荼荼所看的到底是什麽話本子。所以聽得雲裏霧裏的,“你說什麽?什麽意思?”

“就是。”太精彩了,荼荼覺得自己無法口述,将玉簡塞給她:“你自己看嘛,我也說不好。”

“我沒靈力不夠,看不了。”賀焉螺一臉無奈,她要是能夠看,就不會找荼荼幫忙了。

荼荼聽了不以為然,“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說着毛茸茸的小爪子一揮,随後兩人眼前的就飄浮出些許文字。

賀焉螺一目十行,正好将一段最為‘精彩’的內容看在眼裏,頓時臉頰猛地一紅,明明曉得這院子裏就她們倆,但還是心虛地朝四處張望而去,一面別開臉勸着荼荼:“快快收起來吧,這都是些什麽啊?”

“我覺得這就是修煉功法啊,你看寫得多細致,‘青陽真君扶着腰猛地……’”這就是荼荼夢想的修仙功法,睡覺就能長修為。

不過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臉色緋紅的賀焉螺打斷,“你別說出來,快快把這些擦掉。”那些讓人無法直視的內容還懸在兩人眼前呢!

賀焉螺是真沒想到,席姑娘看着挺規矩的一個人,怎麽喜歡看這種話本子?這跟春宮圖有區別麽?

正是此刻,忽然院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人一兔目光探過去,卻見來人竟然是席緋兒。

“你們倆怎麽了?我回來拿個東西。”席緋兒朝她倆走來,看到賀焉螺臉色跟那煮熟的蝦子一般紅透了,心中好奇,“你被煮熟了麽?臉這麽紅?荼荼給我幾株三品靈藥。”到時候實在不行,就拿去送那飛鐮算了。

賀焉螺連忙雙手捂着臉別過頭去。

荼荼則從腹袋裏翻找,直接抓了一把靈藥出來,“姐姐你自己找,我要教焉螺修煉。”

“你會功法?”認識了這麽久,席緋兒就只見每日她大睡大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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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學的,你看這裏。”荼荼自豪地指着眼前的話本子。

賀焉螺急得伸手去捂她的嘴巴,只是終究晚了一步,荼荼已經将話給說出來了。

席緋兒方才她們倆面前上方的細細文字看去,越是往下看嘴角就抽搐得越發厲害,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一手全給抹掉,朝荼荼質問:“哪裏來的小黃書?”目光随即朝賀焉螺瞟過去:“你給她的?”

吓得賀焉螺連連擺手,“不不不是我。”

荼荼顯然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本書乃禁書,“這不是姐姐你剛才給的麽?”

席緋兒連将玉簡拿過來,本來想一把捏碎的,但一想到那二道販子這麽忽悠自己,“我拿去找他重新換一本。”

賀焉螺聽得這話,才曉得席緋兒是被二道販子坑了,松了一口氣,小聲嘀咕道:“不是你特意買的就好。”

席緋兒自然是聽到了,瞪了她一眼,一把将剩餘的玉簡都奪過來,全部審了一遍,确定能容還可以,才扔給她們倆,然後氣沖沖地去找那二道販子。

可這二道販子哪裏能固定在一處做生意?早就不知道轉到什麽地方了,席緋兒當然是沒找到。

只能先将這支玉簡給留着。

隔日夏挽月與隔壁飛雲樓的柳師兄一起去報名,回來一臉心事重重。

“二師兄,怎麽了?”昨天二師兄去那邊一待就到晚上,回來已經很晚了,席緋兒也沒空問他都在飛雲樓那邊聊什麽。甚至有些擔心,莫非飛雲樓想要将才智雙全的二師兄挖走?

畢竟飛雲樓這些年在仙羽大陸地位突飛猛進,不少小宗門弟子跳槽過去,據說所獲得的資源十分豐富。

不是她要将二師兄想成那種人,問題是這九溪宗的資源的确是匮乏。

于是就趁此機會問。

夏挽月坐下,顯然是要回席緋兒的話。

那衡來和水冰瀾一看,也連忙湊過來,齊刷刷地看着他。

就聽夏挽月發出一個疑惑,“我昨日見着飛鐮師叔了,隐隐就覺得他的意思,是想替咱們将這一路障礙掃清,然後決賽的時候,再輸給我們……”

本來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飛雲樓的資源再怎麽寬裕,但那九轉鳳凰爐天下只此一個。

他們難道就不動心麽?

十戒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他站着那禿禿的小光頭才比桌子高了一丁點,只聽他接起夏挽月沒說完的話道:“可是今天柳蘭亭口吐芬芳,将有可能到前十的隊伍都噴了一個遍,瞧着好生氣宇軒昂的一個神仙人物,啧啧實在沒有想到,那麽幾十個人,竟然沒有一個能吵得過他的。”

柳蘭亭他們也都是見過了的,的确是氣宇軒昂,玉樹蘭芝一般的人物,實在是難以想象他能像他是個罵架小能手。

水冰瀾瞠目結舌,顯然不信:“不是吧?”一面朝夏挽月看去,明顯是像他求證。

然後就看到夏挽月點了點頭,附和着十戒的話,“一起上,也沒吵過。”

“所以啊,大家肯定不願意忍這口氣,而且飛雲樓這些年一路水漲船高,早就叫不少宗門暗中嫉妒了,如今逮着了機會,沒準大家就暗地裏動手腳。你們信不信,我敢打賭,這一次抽簽絕對有貓膩!”衡來聽了個前後,當即就做出了分析。

席緋兒只能贊一聲這飛雲樓的柳師兄藝高人大膽大。但也沒忘記最主要的問題,“飛雲樓對咱們如此照顧?會不會有什麽居心?”

只見衡來露出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最新消息,聽聞小師叔身邊的曜,是飛鐮師叔的結拜兄弟……”這是他剛從宗門那邊打聽來的消息。

到底是因為夏挽月他們傷勢吃下墨逾舟讓曜送去的擔憂好就瞬間好了,消息傳回九溪宗的時候,大家就忍不住好奇,有那好事者跑去找曜。

就曉得了曜與飛雲樓的關系。

“這麽說來,如今飛雲樓如此照顧咱們,還是因為曜的緣故,回去應該好好謝一謝曜。”水冰瀾說道。

“我覺得,曜只是一個小童,他卻是飛鐮的結拜兄弟,那小師叔是什麽?”席緋兒忽然有些懷疑,難道這個小師叔不是什麽反派,是個鑲鑽的大金鑰匙?

他給的那丹藥,幾乎可以說是瞬間就治好了師兄們的重傷,這不就側面證明了麽?

十戒将衡來擠過去了些,強行在那本就不寬敞凳子上坐下,一臉賊兮兮地看朝夏挽月:“挽月師兄,那仙丹還有麽?給為兄一顆備用?”

不過席緋兒現在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也急朝夏挽月看去,“師兄,藥還有麽?”

夏挽月還沒開口,就被衡來敲了一下腦袋,“你們都說這是仙丹,以為搞批發麽?就只有三顆。”他們一人剛好一顆。

席緋兒聽罷,卻仍舊是擔心,“師兄師姐你們的傷勢多重,暗害你們的人心裏最清楚,可現在你們一夜就恢複了,我只怕這青國皇……。”

不過席緋兒的擔憂還沒說完,院外的禁制就動了。

有客來訪。

是青國皇室的人!

夏挽月立即起身去迎,卻被衡來按住肩膀,“我去。”

只是衡來去了半晌久不見來,席緋兒擔心,“難道真叫我猜中了?”

水冰瀾還沒懂剛才席緋兒沒說完的話,“猜中了什麽?”

“師妹擔心青國皇室來找咱們要丹藥。”夏挽月替席緋兒解釋道。

“給他個錘子,當初就是他們暗中召喚妖獸害咱們,現在怎麽有臉來要?而且就算有多餘的,也不可能給他們。”水冰瀾猛地拍響了桌子,倏然站起身。

卻聽席緋兒說道:“可如果咱們不給,他們就繼續抓散修的孩子去煉丹呢?”能碰巧救一次,就不可能再有機會救第二次了。

這其實才是席緋兒最擔心的事情。

她這話一說出口,衆人皆是沉默下來。

認識這麽久,席緋兒也頭一次聽到十戒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幾人憂心忡忡,為此事發愁,遠在廊下欄邊坐着的阿九卻是和曜正在千裏傳音。

“抓阄麽?”

打瞌睡的曜莫名其妙,少主問的這個是什麽意思?“抓吧?”他不确定地回了一個。

然後就聽到墨逾舟說道:“摘一朵花。”

曜聽着他的指令行事。“好的,少主我摘好了。”

“看看花瓣是單的還是雙的?”

曜心裏吐槽了一回,少主已經這麽無聊了麽?一面看了看手裏的獨蓮:“單的。少主,單的是什麽意思?雙的又是什麽意思?”

“單青國皇室,雙仙羽城使者。”墨逾舟的确挺無聊的,在席緋兒身邊為了僞裝小孩,很多事情都不能做。

不過也不是說小孩子不好,有許多大人不能做的事情,小孩子也能做。

就比如理所應當地牽着席緋兒的手,靠在席緋兒懷裏等等。

但這個想法在他腦子裏閃過後,他自己被吓了一跳,他為什麽喜歡牽她的手?喜歡靠席緋兒懷裏?

可他越是覺得這個想法恐怖,腦子裏就越是蹦出當時靠近她懷裏的奇妙感覺。

太恐怖了,得先回房念一遍清心訣。

席緋兒幾人還在繼續猜測墨逾舟這位小師叔的終極身份,卻不知這位小師叔就近在眼前,還在他們的言談中,将原本的目标仙羽城轉移到了青國皇室之上。

十戒則憑着自己敏感又該死準确的直覺,料定了他們這位小師叔非等閑之輩,一把清熱地握住夏挽月的手:“夏師弟,我能加入你們九溪宗麽?”

夏挽月将手掙脫,“十戒師兄莫要開玩笑,你聽九戒師叔說,往後你是要做元音寺住持的。”

十戒聽罷,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你不知道我們元音寺現在窮成了什麽樣子?修煉的物資都要給人乞讨,跟叫花子無異了,說好聽點也就是化緣,可這萬變不離其宗,還是乞讨啊!”

他一邊賣慘一邊強烈推銷自己,還買一送一,“我師父在元音寺也快混不下去了,也可以一起加入貴派,我諸位師弟師兄們一定十分歡迎我們這種弱小可憐的散修,對不對?”

“不對!”水冰瀾搖着頭,現在的九溪宗已經過得十分艱苦了,而且十戒和他師父去九溪宗,他叔父也個金丹期,肯定也是需要一個長老供奉的。

九溪宗哪裏還能供奉?

真要供奉他,那自己每月的分例又要大大縮減了,所以她強烈反對。

席緋兒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但是想到荼荼那張極其能吃的嘴,好像每月多這點靈石,荼荼一喒嘴就沒了。

想到此,沒由來嘆了口氣。

她這一嘆氣,幾人齊齊望向她,“師妹你嘆什麽氣?”

席緋兒怎麽記得,九戒剛來的時候不是還管自己叫做師姐麽?什麽時候變成師妹的?但現在也沒去深究這個問題,只嘆着氣繼續說道:“我快要養不起荼荼了。”

大家也曉得荼荼吃嘛嘛香,吃嘛嘛嘛不剩。不由得都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也才想到,“對了,荼荼呢?”

“城裏不安全,我将她放在別處藏起來了。”席緋兒回着,并沒有告訴他們确切弟子。

水冰瀾這時候則替她出謀劃策,“荼荼花錢如流水,我覺得照着這樣下去,師妹你要麽去打家劫舍,要麽就去泡個腰纏萬貫的大佬。”

不過這話剛出口,就被夏挽月訓斥的目光瞪了一眼,“你不要将小師妹教壞了。”而且小師妹和小師叔,很快就會訂婚。

小師叔若是知道了,不得扒了三師妹的皮啊?一面與席緋兒建議道:“可以做點生意,我看小師叔登天峰上就十分合适種植靈藥。”

席緋兒正想說沒什麽門路,但聽到二師兄的話,一下想起那天買到的半生種子,“對了,我之前覺打算種植藥材然後煉丹致富的。”

“要煉丹致富,除非你能得到九轉鳳凰爐,不然都是虧本生意。”十戒說道。

這話也不假,畢竟就算是那些厲害的煉丹師,也不見得每一爐都能成功,能出個七八層就是祖師爺保佑了。

而九轉鳳凰爐是提高成功率的。

席緋兒起先生出了奪得名次的緣故,是被這青國皇室的操作惡心到,氣急敗壞才做了決定。

但是現在看來,為了養活荼荼賺大錢,就得拿名次,而且還是獎品是九轉鳳凰爐的名詞。

“咱們有希望麽?”席緋兒看了看他們三,滿懷期待。

十戒連忙給自己倒了一杯靈茶,“這不是咱們能做主的,咱們這隊伍就重在參與,我覺得還是把希望放在隔壁柳師兄他們身上比較靠譜些。”

畢竟他們一個隊伍都開光後期了。

參與試煉的弟子,皆是金丹期以下。

畢竟上來金丹,大小也是個長老了,仙羽城怎麽可能還會将他們招收為弟子?

“這不是作弊麽?”席緋兒有些心虛,“要不咱們還是努力一下?萬一運氣好呢?”

“師妹你別做夢了,咱們隊伍裏就咱倆是開光中期而已,想要争個名次,除非他們三都全部晉升到開光,不過這可能麽?”十戒聳了聳肩膀,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夏挽月有些愧疚,“對不起了師妹。”他和衡來都是築基後期,可一直無法突破,總是覺得缺了點什麽。

而築基後期跟開光前期聽着也沒相差多遠,但事實上一個等階卻是十萬八千裏。

一個築基後期,不管你如何強,也是無法戰神開光前期。

這就是所謂的等級壓制,所以其實就事論事,這仙羽城的比賽規則,是不公平的。

但現在的仙羽大陸已經不是萬年前的鼎盛時期了。

哪裏還有那麽多修士是開光?因此仙羽城的規矩一屆又一屆地換,最後就成了現在的規則。

但凡是金丹期以下,都可以來報名。

按理練氣期和築基期的修士不該來趟這渾水,明擺着就是給開光期的修士們做炮灰。但大家總是抱着一個僥幸心理來參加,就想着萬一運氣好贏了呢?

再不濟,權當一場歷練長經驗,怎麽也是不虧的。

也是大家基本都抱着這樣的想法,所以來參加的弟子過多,加上今年招收的弟子比往年要多,獎品又惹人垂涎,報名的也就更多了。

“說對不起作甚?”席緋兒哪裏可能去怪他們?這又不是他們願意的?若是可以随心意晉升,那遍地大佬。

正說着,衡來終于回來了,臉色有些不大好,像是跟誰吵了一架,滿腹怒火正要與席緋兒等人吐個不快,忽然神色一遍,有些驚慌失措地看朝夏挽月,“完了!”

衆人見他神色不對,又這樣說,以為出了什麽大事請,也都急得連起身詢問:“怎了?”

卻只聽衡來自己也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我體內靈氣忽然蹿動,這感覺好像是要晉升……”

築基到開光期,晉升運氣好就是一天兩天,比不得那金丹得一月半月,還會掉九天神雷。

但仍舊很危險。

所以當聽到他這話的時候,大家都緊張起來,席緋兒忙道:“大師兄你快去,我們給你護法。”

衡來也不敢耽擱,忙去了,如果他晉升成功,那後日的比賽勝算會更大。

可是他才進去,夏挽月表情也變得怪異起來,水冰瀾先察覺出異樣,“你怎麽了?”

夏挽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他也卡在築基後期很久了。現在的感覺,好像也是要晉升到開光,被水冰瀾一問,有些歉意道:“可能大家要辛苦些了。”

十戒聽到這話,不敢相信,“你也要晉升?”

夏挽月颔了颔首,“麻煩了十戒師兄了。”

然後也走了。

只剩下他們三。

十戒目送夏挽月進了房門,目光随即落到水冰瀾身上。

水冰瀾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扭了扭纖細的腰肢,露出一個萬種風情的笑容,“怎麽,小和尚你也覺得姐姐我舉手投足萬千風華?”

十戒對女人暫時沒興趣,他只對搞靈石和修煉有興趣,可惜他在青國棧上幫了那麽多人,也沒賺幾塊靈石,就空有名聲。

這會兒有些被水冰瀾做作的模樣吓着,連退了兩步,“我只是想問你是不是也要晉升?”

“切!我才築基中期,不過你這樣說,我覺得我好心隐隐摸到了築基後期的門路,我也回房。”然後扭着腰走了。

十戒翻了個白眼,“你信她?”

席緋兒很想說不信,但如果師姐順利到築基後期,那是好事情,于是便道:“我還是信吧。”

沒多久,隔壁的柳蘭亭便帶着他隊伍裏的師弟們過來了,熱心地幫忙護法,一面跟席緋兒說道:“師妹不要怕,這青國皇室如今也就剩下一個空架子罷了,若是他們再敢為難,你只管與師兄說就是,師兄自然會替你們讨一個公道回來。”

“多謝柳師兄。”席緋兒朝他道謝,一面看着他這俊俏飄逸的俊容,甚至有一股天生的正義之氣,實在是難以想象出十戒口中的他去挑釁別的宗門弟子時,是個什麽場景。

然等席緋兒看到來幫忙護法的柳蘭亭帶着一幫師弟在院子裏打起骨牌,忽然意識到,人是不可以貌相的。

十戒沒有驚住誘惑,半夜的時候加入其中,還将席緋兒勸着一起去玩。

席緋兒看着十戒連贏了兩把,面前堆滿了亮晶晶的靈石,有些心動,也拿出自己僅僅剩下的那點私房。

只是沒想到明明自己牌已經很好了,可是大家都比自己的還要好。

所以她連輸了三把,眼看着靈石一點點減少,好叫她心痛。

差不多快要被大家遺忘的阿九終于從房間裏出來了,但并未過來,就站在門邊,席緋兒與他打了聲招呼,就忙着出牌。

卻見着阿九給自己比了個手勢。

她有些半信半疑,雖不确定他站得那麽遠,能不能看到大家的牌,但見着他那自信滿滿的眼神,還是默默地将自己原本要打的二餅放回,換了他給自己比劃的八萬。

然後每一次自己出牌,他那邊都會提示。

不過五六圈下來,席緋兒驚喜地發笑自己這十幾張毫不相關的牌,居然叫了,頓時激動無比,對阿九越發信任。

然後她終于贏了第一把。

玩着牌時間過得飛快,眼看着就要天亮了,席緋兒已經賺得盆滿缽滿。

叫如今已經往外倒的十戒小和尚羨慕。

柳蘭亭只覺得奇怪不已,“師妹這是轉運了麽?”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那遠處廊下門前的煉氣才入門的小娃娃,可小娃娃離得那麽遠,怎麽可能看到他們的牌?而且就算看也只能看到一個方向啊?

所以最終還是沒聯想到席緋兒和阿九默契地作弊了。

眼看着這樣玩下去,自己荷包裏的靈石要見底了,又見着這快天亮了,便道:“打完這圈就收了吧,咱們得準備去抽簽了。”

席緋兒一捆三,其他三人自然是連附和點頭。

十戒則打算去抽簽,畢竟夏挽月和衡來都在閉關中。

但沒想到大家才收了骨牌,夏挽月和衡來的房門都開了,只見兩人精神氣爽地出來,顯然是晉升順利成功。

不過最終他們還是沒跟着柳蘭亭去抽簽,畢竟這晉升悄無聲息的,大家并不知道,只怕還以為他們倆是築基後期了,若是現在去的話,必然會被發現,沒準這抽簽上又被做什麽手腳了。

倒不如明天給個出其不備。

席緋兒本來想去跟着見見世面,但被衡來按住了,“我昨兒看過了,現在的女修一代不如一代,長得一個比一個醜,所以師妹你還是老實地待着吧。”

這算什麽借口,自己不能出去還限制別人?

不過席緋兒很快就把此事抛到了腦後,因為出現大瓜了。

就在方才,原本在宮中躺着,幾個金丹期大佬守着的公孫檀忽然就沒了。

就是很突然。

雖然對這個消息很震驚,但席緋兒心裏還是暗道一聲好,這樣他就不需要療傷的丹藥了。

那些散修的孩子們性命也保住了。

而青國棧上則是鬧翻了天,那公孫檀雖不說是活蹦亂跳,但也非茍延殘喘,而且還有那麽多金丹大佬坐鎮,卻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沒了。

這除了仙羽城的元嬰使者有能力辦到之外,誰還能有這個本事?

但是仙羽城與青國皇室無冤無仇,怎麽可能無故取了公孫檀的性命?再有現在仙羽城的弟子比武試煉,青國皇室是東道主,仙羽城就更不可能動手了。

可除了仙羽城的元嬰使者之外,如今在滿都城不管是哪個宗門的長老或是宗主,都沒有這個本事。

這件事情雖然令人震驚,但仙羽城的長老的确沒有動機,最後也只能懷疑到妖族的身上去。

而且青國皇室多的是皇子,公孫檀煉丹有天賦,若是他還活着,救一救也不是不可以,但現在人都死了,卻是不可能再繼續往他的事情上投入大量的精力了。

因此也不可能影響正常舉行的抽簽啊。

如今試煉總共有五千多個隊伍參加。

每一個隊伍五個人,這就意味着此番參加的人數兩萬多,比從前翻了兩三倍。

也正是今年預計報名人數多,這比賽試煉的地方選在了青國都城。

兩千多個比武臺,第一天就會淘汰掉一半。

所以這也就意味着,如果運氣好,煉氣期的隊伍能遇到同樣煉氣期的隊伍,必定有一方是能進入二天的比賽。

同樣的道理,如果開光期遇着開光期,有一隊也會被淘汰掉。

因此這實力雖然重要,但運氣同樣也不能小看,這運氣還有個比較官方的說法,叫做‘機緣’!

這修仙界裏也有個說法,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機緣’。

席緋兒在吃過這公孫檀的瓜後,就開始緊張地等着十戒帶着好消息回來。

到了中午左右,千呼萬喚十戒終于來了。

大家都緊張地看向他,卻是一個也不問抽中的是多少號?對戰的又是多少號?

原本還想要故弄玄虛吊大家胃口的十戒也就覺得沒了趣味,沒好氣地問道:“你們就不好奇啊?”

當然好奇,但就是不問。

十戒自己也就憋不住了,“編號按照報名的時間,咱們是六六六。”

聽到這個數字,衆人一陣歡喜,“三分天注定,這七分靠‘機緣’,聽聽六六六,不就是六六大順麽?”

席緋兒也很高興,心想雖然不願意去迷信,但抽到一個好的數字的确讓人覺得心生喜悅,對未來充滿了希望,于是也順口問道:“二五零是誰?”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十戒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說來你們肯定不信,居然是謝凜淵的隊伍,他那隊伍可是一個實打實的皇室隊伍了,除了他的弟弟之外,其他三位都是其他國家的公主皇子,但是偏叫他排了個二五零。”

二五零,不就是二百五麽?

“他只怕要氣炸了,這一次遇到他們的隊伍,絕對會做出氣筒,被打爆了的。”衡來聽罷,有些同情對方。

夏挽月卻比較關心他們對戰的是哪個隊伍,只言歸正傳,問着十戒:“咱們的對手是多少號?”

十戒聞言,一副得意洋洋地笑起來,“有抽簽小福星在此,咱們當然輪空了!”

參賽隊伍總共有五千五百零一。

這得多好的運氣,才能抽到輪空。

所以席緋兒等人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直至等着青國棧上發布出比賽消息,果然見着他們六六六的對面是白板,才确定。

不過另外一隊運氣就沒那麽好了,雖然遇着的也是一個煉氣期的隊伍,但其中有個開光期的帶隊,所以他們這邊的勝算不大。

衡來和十戒就在那邊勸着:“重在參與就行,不要太緊張。”

席緋兒則繼續看着比賽信息,當她看到與謝凜淵他們對戰的對手名字時候,一時震驚無比,她竟然看到了王二。

虛妄山的事情後,他不是被青國皇室和青雲門追殺跌入山崖,砸了個粉身碎骨了麽?

為什麽他竟然活着回來了。

活着回來也不稀奇,可為什麽他已是開光後期大圓滿?而且一點傷勢都沒有!

看到這王二信息的一瞬間,她一顆心激動地跳起來。

毫無疑問,這貨必然是這個世界的天選之子了,掉下懸崖沒砸個粉身碎骨就算了,修為還跨越式地晉升,他不是主角誰是主角?可自己千防萬防,第一天穿來就得罪了他!

心裏萬般後悔,看這王二的名字,就是個假的名字,正經修士哪個會這麽馬虎地取名字?一面飛快地查着各大世家游離在外多年沒有消息的少爺公子們。

當然,主要查的還是蘇陳林葉世家。

只是這些家族好巧,除了葉家之外,都不在青國,所以青國棧上根本查不到什麽消息。

而且刻意地去查,總有些引人注目了,她也不敢呀。

于是只能先将這目标放在葉家之上,雖然葉家早不如萬年之前那樣輝煌鼎盛,如今在青國也算是淪落到了九溪宗一般的三流宗派,但到底還是有些底蘊的。

只是查了一個遍,人家數得上的少爺和公子都在家裏呢!

其中有兩個還來參加比賽了。

席緋兒便琢磨着,不如自己明日去看比賽,想個辦法跟葉家這兩個少爺認識,然後再從他們那裏打聽消息,沒準誰誰家還有個私生子呢!

畢竟這種起點爽文裏,男主的身份翻來覆去都是那麽幾個,要麽是天才一襲淪落成廢材,被人看不起輕賤退婚等,然後崛起啪啪打臉。

還有就是身世凄慘,從小就被同宗族人弟子們欺壓,然後自己偷偷修煉,有一日忽然驚豔了整個修仙大陸,還身披着家族砸鍋賣鐵也想攀上大佬的各種馬甲。

可是她随後又想,這種無腦小說裏還有個要命的情節。就是惡毒女配降智跟男主的同足反派兄弟們一起‘渣渣聯手’,最後雙雙慘死!

想想太可怕了,于是她連忙收起這個去與葉家人打聽消息的想法。

萬一到時候主線真被自己猜中了,自己這個女炮灰跟男炮灰接上了頭,說不定就控制不住自己,降智了呢?

不行,王二就是男豬腳的消息讓她太震驚了,必須找個人說一說,不然憋在心裏會死的。

于是便主動找到勤修好學的阿九,“阿九,你想不想荼荼和沿焉螺姐姐,我帶你去看看他們好不好?”

阿九天真的小臉下,內心已經露出嗤之以鼻的冷笑,分明是她想去,還非要拉自己做借口?今天才去這青國皇宮走了一趟,雖然已經做到無聲無息了,但他想的是這種事情,下次不用自己親自過去,隔空殺了就好。

但是現在還沒達到那個高度,所以他還是得勤加修煉才對。

自然是該拒絕的,可一張口就鬼使神差地點頭答應了,“好啊!”

答應的那一瞬間,阿九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可旋即看到席緋兒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一下又忘記了自己原本想着修煉的事情,就這樣被席緋兒牽着手走了。

沒想到途中,戴着面紗的席緋兒忽然被人叫住,“席姑娘,好久不見呀!”

那是個男人陌生的聲音,聲音聽着有些粗粝,還有些耳熟的感覺,好像是哪裏聽到過。

席緋兒便以為是熟人,停住腳步轉身看過去,卻只見對方戴着黑色的鬥篷,她當然也就認不出人,剛想詢問,對方忽然擡手将簾子一角掀起,好似特意揭開給她看的一般。

“是你!”席緋兒有些驚訝,認識的人本來就不多,偏偏還能遇到他。

而他也是席緋兒現在最不想遇到的人。

“怎麽?席姑娘似乎不願意看到在下?還是席姑娘擔心在下将虛妄山的事情說出去?”葉辰露出一個冷笑,只是眼裏的目光卻好似毒蛇的眼睛一般,充斥着陰冷毒辣。

他怎麽知道自己去了虛妄山?席緋兒心頭猛地跳動起來,面上則若無其事地反駁,“我不懂你什麽意思?”

“你不懂?那要不要我提醒席姑娘,你去虛妄山帶走了多少東西?你想若是青國皇室知道你去過虛妄山的話……”他沒有将餘下的話說完,可是字句行間,滿是威脅的意思。

阿九手與席緋兒是緊緊牽在一起的,他能清楚地感覺到此刻席緋兒的緊張和害怕,于是淡淡地看了葉辰一眼,“姐姐咱們走,不理這個醜八怪!”

事實上葉辰不醜。

但阿九現在是個孩子,當然不能按照正常大人的言語來勸着席緋兒莫要浪費時間與這人糾纏。

不過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不會願意被對方說醜的。

葉辰的臉色忽然就沉了下來。

席緋兒生怕他對阿九動手,連道:“童言無忌,告辭!”然後拉着阿九飛快地走了。

心裏越想越害怕,這特麽就是男主光環,自己随便出個門也能遇到他,他這一次歸來,修為還漲了那麽多,分明就是開啓了‘機緣大禮包’,沒準自己的死期也要到了。

一面掐着日子算,自己穿越到這裏,才三個月而已……

還有他怎麽就曉得了自己和荼荼去了虛妄山,還拿此事威脅自己,要死了要死了,果然要死了。

正是憂心忡忡覺得死期不遠,忽然聽得阿九天真的童音傳入耳中,“緋兒姐姐你怕那個人麽?”那我去給你殺了他!

席緋兒當然怕,那是天選之子啊!任何一個炮灰都會聞之喪膽的男豬腳!

所以席緋兒如果曉得此刻阿九心中打算,一定會勸他,莫要對天選之子生出不該有的念頭,不然不但殺不死他,殺他的過程還反而成了他成長道路的試煉,興許還能讓因禍得福。

畢竟起點爽文嘛,為了爽度,男豬腳的金手指都不是平白無故天降的,那樣有什麽意思?都是在被別人欺壓打壓看不起辱罵,經歷種種磨難,讓人覺得他快不行了,他就忽然得了這金手指,然後反殺所有欺壓過嘲諷過他的人。

這一類人,俗稱炮灰。

自己碰巧就是!

求作收,求預收,愛我就收好麽小可愛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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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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