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即将背黑鍋的第十三天
即将背黑鍋的第十三天
封寰滿臉寫着“他早知知道他被利用了”。
只是難得地沒有露出厭惡感，他想從琢磨不透的臉上挖掘到女人最為真實的表情，很顯然，趙景雲保持着得體的一如既往的虛假微笑。
燈光被阻擋在暗色玻璃外。
“就沒有什麽想說的？”
他先開了口。
“麻煩快點開，封先生。”
可有些媒體朋友不顧安全攔在了車前，封寰壓着眉心，忍不住低咒了一聲，當車子的發動機再度發動響聲，也沒前進，周圍的媒體紛紛逃命似的消散了。
封寰再度看向他身側雲淡風輕，見慣不怪的女人，她的眼神裏并沒有充滿感激，闡述的仿佛是一句“封師傅，好好開車。”
趙景雲不知道媒體朋友怎麽編排，不過估計封寰在的情況下，也沒有人敢多說一句，尤其是剛剛某個鏡頭對準封寰正臉的男記者，幾乎退縮地立刻收起了他的攝影器材——
趙景雲覺得好笑。
女主他哥啥玩意？比反派她好厲害？一個眼神就能裆下那麽多人？
那要是哪天封寰破了産，她也不是不可以請他當保镖……
只是這一切也太過遙遠，而她又迫不及待地離開這裏。
“封寰。”
“你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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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
“以前不是挺趾高氣昂，不願意坐我的車嗎？”
趙景雲狡黠笑着，“人們偶爾總會打破他們的原則的。”
“為什麽？”
“沒錢，什麽幹不出來。”趙景雲收斂了笑意，雲淡風輕地看着後視鏡裏的另一輛逼來的車，隐約煩惱起來。
“是你前男友。”
封寰不帶任何情緒地講起霍以铎。
而比起這件事這個女人更在乎的竟然是：“封寰，家大業大，既要忙着尋親，還有時間看八卦新聞嗎？”
封寰被她氣得沒脾氣。
“趙景雲。”
他咬牙切齒地說。
“難道你不需要我幫忙嗎？”
趙景雲坦然自若，“你可以幫我，但你也有選擇不幫我的權利。”
“第一次見求人說得這個清新脫俗的。”
趙景雲：“恐怕你以後也沒有機會多見哦。”
“好好呆着，別幫倒忙。”
她只身下了車。
又“啪”的一聲重重摔上了車門。
“霍以铎，怎麽，你是不要臉了嗎？”
霍以铎扮演起深情角色：“臉面對我來說本來也沒有那麽重要，是雲雲你顯得比所有人都重要。”
“但你對我不重要啊。”趙景雲不假思索地告訴他，這個事實比起在外面鬼混卻不知悔改的男人而言，不夠殘酷。
“你覺得封寰是你的良人？”
“恐怕霍少多慮了，”趙景雲自嘲，“如我一樣的人，怎麽能奢求豪門的感情呢？”
封寰冷笑。
怕是趙景雲壓根看不上任何男人吧。
他頭皮發麻的下車，臉上冷峻依舊，比起車上還算平靜的氛圍，封寰此刻幾乎不給對方留任何顏面，“霍少，前男友就應該有前男友的心胸。”
“封寰，你有什麽樣的私心我會不知道嗎？”
“你他媽在這裏裝什麽聖人！？”
“是不是就是你一直撺掇着趙景雲離開我？”
霍以铎失去了理智，他幾乎忘記了他在和商場裏怎樣老謀深算的家夥說話。
轉而他失去理智地質問趙景雲：“你覺得你能從他那得到什麽嗎？就算他擁有的目前而言比我多些，但他那點身世……圈裏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呢。”
得到。
和金錢有關的一切。
其實也就是從某個角度上來說，霍以铎沒有正視過趙景雲本身以及她的情感，趙景雲沒有太大的感觸。
可封寰是被牽扯進來的。
她有點不舒服，就像是她在某個維度也在心疼他一樣。
然而，封寰不做辯解，一副做了小三的心虛樣。
趙景雲本不該開口卻不得不“維護”這個人，“霍先生，你過分了。”
“你這樣非但傷害別人顏面……而且對你本身也造成不良影響，既然大家在一個圈子裏，經常能遇見，何不能把話說開，好聚好散呢？”
趙景雲發誓，這是她最後一次對霍以铎苦口婆心。
倘若她能預知未來，她一定不會幫那個身旁看好戲的男人說話。
霍以铎面容扭曲，邪魅的光輝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憎惡。
“趙景雲，你做夢。”
徒留下這麽一句話，霍以铎揚長而去。
-
回到車裏的封寰不知道哪根神經受了刺激，整個人陰郁更甚。
趙景雲安慰：“過去的事早過去了，我被人家那樣罵，也沒見難過。”
封寰異常沉默。
趙景雲發覺她在任何場合應對自如，卻偏偏對此刻的封寰束手無策。
她該如何回憶那些細節……大概書中也提過一筆，許亦浼那位哥哥被領養以後，父母要求嚴苛，成長的鞭打與教訓，不會因為領養而特殊優待，反而是寄予更高的要求。
“封寰。”
“那你請我吃飯吧。”
“什麽意思！？”
“我因為你才變成這樣的，趙小姐難道不會內疚嗎？”
“還是說，只是說說而已，實際上覺得像我一樣的男人，自然承受能力要比別人強。”
趙景雲：“我什麽也沒說。”
她表現得無可指摘。
“只要封先生願意，我随時都可以。未來有機會的話……”
“以後得多久？”
封寰猝不及防地側頭，趙景雲沒有料想到封寰急着吃這頓飯。
原本忽悠過去，客套幾下而已。
他認真了。
“可今天的媒體恐怕補回放過我呢。”
趙景雲一臉無辜，擺明了就是不想一起吃飯的姿态。
對方提議。
“那就去我家吃。”
“您父母不會說什麽嗎？”
封寰一手娴熟的打着方向盤，一邊垂下眼眸，“他們在歐洲度假，你大可放心。”
趙景雲：“可這還是不好吧……我如今的名聲……”
封寰：“我在業內名聲也不好聽，只要趙小姐不介意就好。”
明明說的是軟話，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
——
為什麽要過來！？
當坐在空曠的門廳，灰色的沙發上，面對整個性冷淡式的工業風客廳時，趙景雲看着唯一的金屬柱子發呆。
“要洗嗎？”
一瞬間的聯系，竟然是要不要洗澡，趙景雲意識到這句話太暧昧，暧昧到趙景雲後悔，她着重強調，“我說這個牛肉丸。”
“直接煮吧。”他表現得也沒那麽講究。
她的聲調變得有些不自然，“哦哦，好的。”
“你自己調醬料？”封寰像是輕易捕捉到了她的不自然，獵奇般欣賞着她接下來的表現。
而趙景雲恢複以往的從容淡定，“都可以。”
“吃蒜嗎？”
“我沒忌口。”
封寰見怪不怪，也沒有挖苦半句趙景雲半分作為女明星的自覺，他按照特定的手法，借助精準的儀器，又加之卷起衣袖的認真，一度讓趙景雲誤以為他很專業。
當然，誤解總是會消除的。
譬如現在，趙景雲一臉困惑：“你這就好了？”
“蒜和醬油？”
“封寰，你在耍我嗎？”
趙景雲忍俊不禁。
封寰：“要不還是我打個電話請廚師吧？”
“一個火鍋而已。”趙景雲開了小火，自己拿起了泛着冷光的刀，切了幾個調味的番茄。
前世，她也是一個人做這些，只是忽然在一個大男人面前，她有些不習慣，長期的不勞動也讓她手法生疏。
“你真的會？”
趙景雲：“當然。”
那種“無所不能”感也沒維持多久，很快，這兩人面對火鍋肆意濺出來的湯水毫無辦法。
趙景雲急着拿紙巾，而封寰直接拔/掉了插頭。
趙景雲先怪封寰：“你這麽做不安全！”
封寰不動聲色的反擊：“那你拿兩張紙就能擦幹淨？”
“那不是你也沒主動拿抹布嗎？”
一旁躲在角落不敢出聲的保姆找準了時機出現，主動為這兩人打掃，可她的出現并不足以緩和兩人的關系。
趙景雲：“這就是封先生的待客之道？”
封寰：“這就是趙小姐的作客之禮？”
趙景雲：“我還以為你無所不能呢，封總。”
封寰：“我看趙小姐的架勢，也是有過期許的。”
保姆打理完這一片狼藉，內心想着這兩個長得那麽好看的人怎麽就這麽就連基本生活都不行呢？要是在一起過日子那可就慘了。
最後還是封寰先服了軟，“我幫你拿碗，應該是熟了。”
保姆聽見先生這麽一本正經的說，腹诽：“這都撲出來了，還能不熟？”
但為了保住這份工作，她保持了禮貌的克制。
旁邊的看上去大明星一般的女孩卻沒有這樣的克制，她直言：“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
“而你搞得那些調理簡直是對食材的浪費。”
“那我自己吃。”
封寰表現得對她的評價完全不在乎，趙景雲親眼見證他親口蘸着麻醬料，吃下一片肉卷。
而下一秒，冷漠陰郁的男人像是直接被嗆着了。
趙景雲不由自主地笑。
系統下一秒滴答的聲音想起：【女主知道她懷孕了。】
所以，所有的溫存注定并不會長久。
惡人，還是要由她來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