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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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兩枚蛋???
怎會如此?!
據沉四所知,那些尋常老虎懷孕到生産都需要三到四個月的時日,更何況,這孩子還是戚無宴的子嗣,以他的血脈而言,哪怕不用個幾年半載,也不該如此之快。
随着沉四的呵斥聲響起,那聲音宛若悶雷一般在耳邊響起,老大夫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他看着面前相貌可怖的沉四,目光有些閃爍,連忙顫聲道,“你不信你就去請穩婆,咳咳,你先撒手,夫人要緊夫人要緊……”
沉叁幾人亦是面色變了又變,他們看着滿面痛苦,面色慘白的顧南挽,只遲疑了片刻,便立刻沖出了房間,他們雖然未曾有過孩子老婆,卻也知曉,女人産子是件多麽兇險的事情!!
尤其,她的腹中還是那等兇獸之子,不出意外,天道亦不會讓他們平安降生……
沉四有些焦急地從外面端來湯藥,他将那藥遞到了顧南挽的嘴邊,“快趁現在多喝幾口,多喝點才有力氣。”
顧南挽聞言,忍着疼痛灌了兩碗湯藥,小腹之上傳來一陣墜墜的疼,她只覺得整個肚子都似被人揉到了一起,濃郁的靈力入腹,卻不能緩解她的一絲痛意。
她擰了擰眉頭,深吸了口氣。
顧南挽又從儲物袋中摸出兩枚靈丹吞了下去,便察覺到濃郁的靈力方才流入體內,又再度被吸的一幹二淨。
連那老大夫察覺到她周身的異樣,亦是仔細地給她檢查着身體,眉頭緊蹙。
沉四焦急地在房中走來走去,他滿腦子都是顧南挽以及那還未出世的崽崽,心亂如麻,他似是猛地想到了什麽,連忙從袖中翻出了一道石牌,那石牌之上繪制着一道凸起的浮雲印記,他将靈力灌入那石牌之中,只見那石牌之上驟然爆發出一道奪目的靈光。
一群身着華服的修士靜靜地侯于房外,他們看着那緊閉的房門,神色各異,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忘乾長老,眼底不乏探究。
那忘塵寺在整個修仙界都享有盛名,寺中佛/修更是出了名的能打,而這個藉藉無名的忘乾長老卻能力壓寺內諸多長老,着實有些恐怖。
絲絲縷縷的青煙缭繞于虛空之中,滿室的寂靜,須臾,清脆的木魚聲自那房內緩緩傳來,數個佛/修眉眼微垂,恭恭敬敬地立于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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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們的身前,卻是坐着個相貌極為俊美的男修,那男修一襲袈/裟,銀發散落,身側立着支降魔杵,日光透過窗間的縫隙落于他的面上,額心的一點金印散發着淺淺的金芒。
他的神色冷漠氣質淩然,宛若雲端的神明,令人不敢多觑。
一個年輕弟子走上前去,面色恭敬地與他彙報着秘境中發生的事情,他的目光落在戚無宴的衣角之上,只見其上繡着一道奇異的紋路,似是猛獸的眸子。
他的心頭一跳,忍不住微微移開了目光。
在他說到那秘境中的蜃獸之時,卻見面前之人忽的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荒冉有些詫異地擡起頭,只見往日裏總是冷着張臉,看起來無情無欲的戚無宴,這會兒卻是有些失神地看着面前的虛空。
荒冉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卻只看到了一縷青煙,“長老?”
戚無宴卻只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指尖,琥珀色的眸子中一片晦暗,那落在沉四幾人手中的石牌正瘋狂地閃爍着,只聽沉四慌亂的聲音悄悄地落于他的識海之中,“主人,顧姑娘她好像要生了……”
戚無宴眼睫一顫。
這句話宛若晴空霹靂一般,瞬間将他炸的措手不及。
或者說,就算是那漫天的神雷,亦是無法令他的內心有如此大的震顫。
他自從誕生在這世間之時,便嘗到了這世間最為厲害的滅世神雷,他不知經歷了多少次雷劫,甚至最嚴重之時,險些被那雷劫劈的魂飛魄散。
卻都沒有哪一次,能像現在一般,讓他的心跳都為之一顫。
在沉四的聲音之後,夾雜着老大夫疑惑的詢問聲,幾道聲音交織在一起,以及那時有時無,微弱的痛呼聲,令得他思緒都有些混亂。
戚無宴的薄唇緊抿,身形僵硬,指尖下意識地收緊。
荒冉茫然地看着戚無宴,卻見他猛地站起身,提起一側的降魔杖,竟是直接撕裂了面前的虛空,待那群弟子反應過來之時,便見面前只餘一片紅色的衣角,與那銀色的長發一同消失在那空間裂縫之中。
那群弟子茫然地瞪大了眼睛,随即立刻沖上前來,“長老?!!”
然而房內早已沒了戚無宴的身影。
不知何時,那小院的上方已彙聚了黑壓壓的一層雷雲,天色暗沉,滿地的白雪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狂風卷攜着雪花紛飛起舞。
金色的雷光游走于厚重的雷雲之間,天空中殘存的光亮被那雷雲盡數吞沒,天空似乎都要于這一處坍塌一般,這條街道上的修士紛紛來到外處,有些震驚地看着那空中的奇景,只見無數的靈鳥自四周翩翩而來,他們于這狂風暴雪之中盡情地起舞,口中發出了一道道清脆的鳴叫聲,豔麗的羽毛随着漫天白雪飄落。
他們在用自己的方式,迎接那兩個幼小的生命。
他們看着那無數的雀鳥與白雪,忍不住感嘆道,“我的老娘哎,這是什麽東西?好大的陣仗!”
“不會有人要在城中渡劫吧?尋歡宗不是定下規矩,禁止在城內亂來嗎?!”嘴上這般說着,然而看到那般浩大的聲勢,他們又忍不住有些好奇,究竟是誰,竟能引起這般的離譜陣仗!
不過看歸看,他們還是立刻趕回家中,将所有東西收拾收拾準備随時跑人,畢竟那渡劫之人若是扛不住這雷劫,他們附近的這群人可就糟了!
就連老大夫亦是一臉驚嘆地看着窗外的奇景,此刻,他還未将那奇景與面前之人聯系到一起,只連聲囑咐道,“別躺着,快起來走兩步!”
顧南挽聞言,撐着胳膊站起了身,她強忍着疼痛走了兩步,只覺腹內傳來一陣陣的鈍痛,顧南挽深吸了口氣。
聽着窗外的電閃雷鳴,她的心底也有些慌亂,像是白虎之類的聖獸出世之時,幾乎都伴随着數道降世雷劫,那聖獸越強,這雷劫的威力便越恐怖。
現今這雷劫果真厲害,只看着,都令人頭皮發麻!
她咬了咬唇,任由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沒走幾步,她便有些痛苦地蜷縮起身子。
不多時,只聽門外傳來了幾道淩亂的腳步聲,兩個婦人随着沉參腳步匆匆地走進房中,他們一來,便看到了躺在塌上一臉蒼白的顧南挽,二人的面色有些古怪。
這女子小腹極為平坦,腰肢纖細,怎麽看都不像是要生了的模樣?!
逗他們玩呢??!
那穩婆臉色瞬間拉了下來,剛要發作,便聽沉四立刻道,“快給她看看!”随着顧南挽的一聲痛呼,那穩婆的手落在了她的腹部,她仔細地摸索了片刻。
二人皆是這附近最有經驗的穩婆,平日裏接過的孩子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什麽樣的胎兒都見過,經驗極為豐富,這會只上手檢查了片刻,便察覺到了這平坦的腹中,的确有小崽子的存在……
而這女子現在的脈象,也的确是即将臨盆的症狀!
那穩婆臉色微變,她看着房內一堆大男人,連忙吆喝道,“都先出去,快去燒水去!這裏交給我們吧!火盆快擡來,房裏太冷了!小孩子可受不得凍!”沉四聞言,立刻拉着老大夫健步如飛地出了門。
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只時不時傳來了顧南挽痛苦的慘叫聲,她的聲音逐漸大了些,一道道淺色靈力自房內湧出,原本便極冷的院子,此刻似乎瞬間更冷了一些。
偏偏幾人此刻滿腦子只有顧南挽與那幼崽,皆未注意到周圍的異樣。
昏暗的房間內,火盆燒的正旺,那接生的穩婆卻是覺得手都要被凍僵了一般,她哆哆嗦嗦地揉着顧南挽的肚子,入手卻像是碰到了一盆冰塊一般,連血液似乎都在停滞,她連忙搓了搓手。
眼見顧南挽有些脫力,那穩婆利落地給她喂了一碗湯藥,“使點勁兒,妹子,別怕你這胎兒小,沒事的,用力點……”
沉四更是急得上蹿下跳,他難得沒有如同往日一般嫌棄天道,反倒是不停地念叨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在他連綿不絕的念叨聲中,只見小院中的虛空驟然被一只降魔杵撕裂,一道高大的身影自那端虛空裂縫中走了出來,他的目光落在緊閉的房門之上,罡風卷起了他銀色的長發,琥珀色的眸子中一片晦暗。
沉四幾人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便發現了他的到來,“主人!”
戚無宴的目光略過他們,徑直看向了房間卻聽,顧南挽痛苦的慘叫聲夾雜着穩婆的安慰聲自房內傳來,一聲聲地撞入他的耳中,烏壓壓的雷雲落在這小院之上,他的心底莫名地有些無措。
聽着那痛呼聲,戚無宴的眉頭皺了皺,他下意識地想要上前一步,卻在即将闖入房間之時,一股澀意湧上心間,他腳下一頓,死死地捏緊了手中的降魔杵。
他現在進去,只會添亂。
沉二的目光落在戚無宴的身上,察覺到他那張冷臉下的心緒不寧,他苦澀地勾了勾嘴角。
看來,不止他一個人要倒黴了。
戚無宴站在門外,昏暗的火光自房門間的縫隙落在他的面容之上,明明滅滅間,他的心髒似乎也跟着提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門內的聲音漸弱,顧南挽的痛呼聲也越發的有氣無力,門外的雷雲卻是越發的濃郁,雷聲轟鳴,數道金芒宛若游龍一般,游走于那雷雲之中。
就在他手中的降魔杵都險些被他捏斷之中,一道刺目的雷光驟然劃破天際,面前的房門驟然被打開,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那穩婆抱着個精致的包袱沖出了房間,臉上還帶着掩飾不住的茫然,“生了生了!是個大……”
那穩婆面色有些複雜,一時也不知該怎麽形容。
戚無宴的目光落在房內,只看到一只白皙纖細的手虛虛地落在床沿。
烏黑的發絲自那床榻間滑輪,絲絲縷縷地與那細白的指尖交纏在一起,在那紅色的被褥之間,顯得格外的蒼白。
那穩婆為她擦去了臉上的汗珠,小聲地與她說着話。
房門被再度緩緩合上,隔絕了他的視線。
戚無宴眼睫顫了顫,他的薄唇緊抿,身子不由得有些緊繃,難得的有些不知所措,琥珀色的眸子熊帶上了一絲茫然。
沉四幾人卻已連忙湊了過來,饒是他們先前對幼崽沒什麽概念,這會兒也仍是忍不住激動了起來,他們幾人皆是無妄海下的石人,生來便是沒爹沒娘,每日過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他們沒心沒肺慣了。
直到這會,親眼看着這個幼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的降生,他們心底驟然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爆發,尤其是沉四,險些激動地熱淚盈眶。
他一說話,便直接冒出個鼻涕泡來,“快給我看看!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幼崽呢,會不會長的很像主人?!”
一群大男人眼巴巴地看着那穩婆,雙手下意識地在身上來回摩擦,恨不得将手擦的幹幹淨淨。
卻見那穩婆面色有些微妙,随即輕輕揭開包袱,露出了裏面包的嚴嚴實實的一抹雪白。
幾人眼睛一亮。
那穩婆深吸了口氣,而後一口氣揭開那包袱,只見那包袱底下,卻是一枚通體雪白,巴掌大的蛋,唯有頂端,生着一點黑色的痕跡。
戚無宴瞳孔一縮。
沉四幾人更是瞬間驚訝地張大了嘴,他們茫然地看向戚無宴,又無措地看向那枚雪白的蛋。
蛋????
戚無宴,“?”
他擡起頭看了眼院子,若非這千真萬确是在他們的眼皮子下出生的,他幾乎都以為是那穩婆偷偷調換了幼崽。
琥珀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那枚雪白的蛋。
那蛋殼溫潤如玉,已經被擦的極為幹淨,在日光下散發着瑩潤的光芒,圓乎乎的,看起來便十分可愛。
白虎好像是不會下蛋的。
但他又的确從那雪白的蛋中,察覺到了一絲,獨屬于他血脈之中的氣息。
就在幾人陷入一片死寂之時,顫卻聽房內又傳來穩婆詫異的聲音,“你快來,她的腹中好像還有一個!”
戚無宴驀地擡起頭,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了房內。
大貓震驚.JPG
來啦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