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采茶
開始正式錄制前,節目組要求每組搭檔共同制作一次早餐。嚴葵和音茵在确定對方都沒有進過廚房後,這個任務變得相當艱巨。
“嘶…”手指不小心碰到灼熱的牛奶鍋沿,嚴葵倒抽一口氣縮回手,被燙到的地方迅速紅了起來。
他把手在空氣中晾了會,才反應過來伸到水龍頭下面,扭動開關流出來的卻是熱水,燙的他又把手縮回來,鼓起腮幫子對着手指吹氣。
音茵見他這幅樣子,嘆了一口氣,接過他手裏的牛奶鍋,“算了還是我來吧。”
“不用,我…”嚴葵剛想拒絕音茵,可轉念想到自己目前魂不守舍的狀态,默默閉上嘴退到一邊,“你來吧。”
音茵接過牛奶鍋的鍋餅,把溫熱的牛奶倒在準備好的碗裏,打了兩個生雞蛋進去随便攪了兩下,雞蛋絮立刻浮上來變成一鍋蛋花湯。
如果真的這麽敷衍的把早餐對付過去,肯定會引來一大堆吐槽。音茵思考片刻,見旁邊有酒店準備的早餐面包,“把那個給我。”
空氣突然變得十分安靜,沒有人回答。
音譯回過頭看了眼嚴葵,他的模樣十分祥和,祥和而又平靜的靈魂脫殼。音茵跟他說話,他仿佛完全聽不到般,目光渙散着神游天外。
“…”音茵盯着他看了會,朝攝影師小龍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先出去。當房間裏只剩下他們兩個後,音茵問,“你還在想昨天的電話?”
嚴葵身體瞬間僵直,呆滞的轉過來磕磕巴巴的問,“什、什麽電話?”
昨天音茵請了假,跟嚴葵約定先去吃早餐,本來一路上氣氛融洽祥和,兩個人說說笑笑像是普通情侶,難得有了約會的氣氛。
結果在早餐吃到一半的時候,嚴葵手機響了起來。他看到來電顯示,臉色順便沉了下來。
“喂,您好。”
“我不知道您看到了什麽,但是我認為現在的生活很快樂很開心,是我一直想要的那種。”
“我不會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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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逼我,爸爸…”
嚴葵的父親大概是只有影視劇和小說裏才有的傳說級人物,他們父子關系并不算和睦,因為嚴葵并不想成為傳說的繼承人。
音茵看着他變化莫測的表情,凝視了好一會。
“嚴葵,記住你現在的名字。”她垂下眼,拉起嚴葵溫熱的手握在手心裏,“你有權選擇你的生活,我也不會介意你過去的事。”
“…不是你想的那樣。”嚴葵抿了下唇,下定決心般坦白,“我父親出了點狀況,他希望我能夠幫他。但是那樣的事情,我從小就不喜歡。”
“嗯。”音茵大概知道是怎樣的事,她剛認識嚴葵時,少年渾身帶着桀骜和肅殺,分明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該有的模樣。
“他收了個義子,現在很多事都交給那個人做,他希望我回去跟他的義子相處一段時間,認他當哥哥。”嚴葵輕聲說着,敘述時夾雜了些委屈,“我不願意回去,也不想認個陌生人當哥哥。”
“那就不回去。”音茵順着他的話替嚴葵做出決定,指了指他手邊的塑料袋,“把面包給我。”
嚴葵這才反應過來,大概是傾訴過後心情變好的緣故,他把面包遞給音茵後身體機能全部恢複過來,跟音茵一起完成‘豐盛’的早餐。
牛奶蛋花湯、吐司加巧克力醬、水果拼盤,只是把半成品随便組裝一下而已,根本沒什麽技術含量。但兩個人還是吃的無比開心,甚至還給中途被趕出去的攝影師小龍準備了一份。
早餐過後,節目組慣例的套路準時上線。主持人拿來三張題卡,坐在他們對面的時候感覺到了熟悉的壓力。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提問嚴葵他們組時,主持人都覺得前面有巨大的挑戰在等着自己。
“兩位已經參加過之前的節目了,規則還是一樣的,我提問你們在答題板上回答。第一個問題,女方的初戀…是誰。”
Mmp,這次是誰出的題?主持人感覺到眼前一黑,仿佛命不久矣。要是每組嘉賓都提一次這種問題,那他們節目實力勸分的名聲可算是別想洗白了。
而且通常來說,女方的初戀也不會特意告訴男方吧?
“導演,我們答完了。”嚴葵迅速的在題板上寫出四個字,有種考試前壓對題的愉悅。
兩個人同時翻過答題板,上面是連位置都一樣的:安遠同志。
主持人詭異的沉默了會,很想問這位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安遠同志是哪位大仙。
嚴葵看出他的想法,用題板指了指音茵,“她爸。”
“啊,很正常,女兒是父親的小情人…”怎麽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主持人偷偷抹了把冷汗,連忙把這個話茬帶過去念出下一個問題,“兩位最近最大的計劃是什麽?”
又是同樣的回答:旅游。
主持人露出欣慰的笑容,有種自己帶出來的同學考試拿到滿分的欣慰。
“最後一個問題,男方做過最感動的事情是什麽?”
音茵幾乎沒有猶豫就開始寫了,嚴葵想了一會,才猶豫的在題板上做答。還好兩個人亮出題板時,又是一模一樣的答案。
唱歌。
由于這次問題答案寬泛,導致其他組嘉賓多多少少有回答錯誤的部分,音茵組作為唯一回答正确的組獲得優先出發選擇任務的權利。
“采茶還是擠牛奶?”嚴葵拿到任務卡,猛地又放回去,歪過頭盯着工作人員,一臉你确定沒有逗我的表情。
這次錄制是在一個風景秀麗,常年如畫的城市,昨天嚴葵在來的路上,遠遠看到水洗過一樣蔚藍的天空,在困擾中還是對這次旅行充滿期待。
然而——
一大早讓他幹農活?
“随便選一個吧。”音茵顯然也不是很理解這樣的項目,她作為貨真價實的、含着金湯勺出生、要是童年沒有坎坷絕對會成為瑪麗蘇标配的豪門千金富家小公舉,什麽時候幹過農活?
嚴葵又把任務卡翻過來,猶豫的跟音茵對視一眼才決定,“那還是采茶吧。”
“采茶要爬山吧?”雖然沒有比較,但音茵本能認為采茶應該更加辛苦。
“但擠牛奶要摸奶牛啊,”嚴葵一本正經的回答,“我摸它你不會吃醋嗎?”
音茵:……
我為什麽要跟一頭畜生吃醋?
你腦袋裏都想的是什麽?
在選定采茶任務後,兩個人拿着任務卡準備出發,卻被導演組叫住了。
“是這樣的,我們本次有個神秘環節…”
太陽低低懸挂在東方投下溫和的光,山上挂着晨露,涼涼的風刮在臉上冰冷刺痛。
嚴葵拉着音茵帶着手套的手,慢吞吞網上爬着,頓時明白過來導演組的惡意,“說起來,現在是冬天吧,哪有什麽茶葉?”
“我提醒過你了,你非要選這個項目。”音茵跟在他後面,說話的同時還不斷往出哈白氣,“冬天是有茶葉的,不過已經停止生長了。要想采夠節目組給定的标準,需要浪費很多時間。”
見識短的嚴葵第一次知道冬天還有茶葉。
越往上溫度越低,前方的石階落了薄薄一層雪,旁邊散發着翠綠的茶枝蔥蔥郁郁。
山上風景非常好,呼吸間帶着茶香的清甜。嚴葵背着籮筐爬上來,深深呼出胸腔內積郁的悶氣,感覺心情好了許多。
“原來真的有茶葉啊。”說話間,嚴葵已經拿掉手套,上手避開粗大的枝葉摘下頂端脆嫩的枝葉。
冬天茶樹已經停止了生長,所以嫩芽凝聚的香氣會更加濃郁,光是摘下來的瞬間手指就染上了茶香。音茵趕過來,也打算摘了手套幫忙,卻被嚴葵攔住了。
“你在旁邊看吧,我快點摘。”嚴葵擋住音茵,頭也沒回的說,“會手冷。”
山上溫度低,雪根本不會化,常年累月積攢在茶葉枝莖上結為一道一道冰碴。剛開始嚴葵沒注意,還被垂下來的冰碴尖尖紮了好幾下。
音茵還想幫忙,又記起鄭哲的話,覺得這個時候應該多給嚴葵些表現的機會。她歪過頭看着嚴葵手底下的動作,輕聲問,“你不怕冷?”
“還好,我皮比你厚。”嚴葵把揪下來的一把茶葉放進籮筐裏,又把還帶着紅痕的手伸到她眼皮底下,“剛好我今天燙傷了,需要冰敷。”
手上果然紅了一塊,還好酒店的熱水沒有太燙。音茵視線在紅色的痕跡上轉了圈,忽然低下頭,輕輕的吹了口氣。
嚴葵迅速縮回手,像是觸電般,瞪大眼睛傻乎乎望着音茵,不敢相信剛剛自己經歷了什麽事情。
“我…”嚴葵對上她明顯帶笑的眼睛,感覺自己的反應實在是太慫了,連忙轉過身胡亂在茶葉梗上掐了幾把,“我們要快點了,不然太慢了趕不上進度。”
音茵看他一副慫萌慫萌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來。嚴葵聽到她低低的笑聲,心情十分複雜,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郁悶,幹脆都化作一股動力,卯足勁在茶葉叢中翩翩起舞。
采下的茶葉到了标準重量,嚴葵放下籮筐,歡天喜地的準備領任務卡走人。
這時,導演無情的說——
“不好意思。根據各組成員投票的結果,你們還需要完成另一項任務。”
嚴葵:……
驚不驚喜?
意不意外?
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