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閃婚
嚴葵這次參與的是個淘汰制的唱歌節目,他化完妝另外四個藝人也趕來了。
幾個人相互觀察,視線交鋒時似乎有火花迸濺,都在暗自評估對手實力。
但是他們都沒有把嚴葵放在眼裏,畢竟黑料在身全網diss,節目組肯定不敢留。
事實也果然如此,嚴葵站上臺的瞬間,感受到了臺下觀衆的冰冷。
“各位好,我是嚴葵。初次登上這個舞臺還是很緊張的,為了避免等下背錯開場詞,還是直接唱歌吧。”
節目組并沒有給嚴葵彩排,甚至沒有給他安排舞步和練習機會,冷冰冰的放置了這個話題鮮肉一個多小時。
輪到嚴葵登場,他不知道應該怎麽走臺步合适,只能僵僵站在舞臺中央望着觀衆,像電線杆一樣唱完下半首。
幸好他聲音清冽好聽,單純是歌聲就足夠讓人陶醉。嚴葵選了一首深情舒緩的情歌,字字句句滿含情意,尾音撩人。
在每個蘇醒的清晨,如果有這樣的男人在你耳邊輕聲吟唱,相信所有人都沒有抵抗力。他目光清澈,笑起來還帶着從少年走過來的稚氣,即使只看他專注唱歌的模樣也足夠賞心悅目。
一曲結束,按照流程兩位主持人要對參賽選手進行個簡短的采訪。男主人拍着手站在他旁邊稍遠的地方,說着之前準備好的開場,“歡迎嚴葵來到我們的節目,不愧是小鮮肉,無論是長相還是唱功都讓人覺得很有活力。在場肯定還有觀衆不熟悉這張新面孔,嚴葵你來介紹下自己吧。”
“好的,”嚴葵悄悄做了個深呼吸,“非常高興能來到這個節目,我叫嚴葵,今年二十二歲。剛剛主持人說我是小鮮肉,那我就臭不要臉的假裝自己年輕又帥氣好了。”
他沒有說什麽長篇大論,反正節目組的态度已經擺出來,即使說的再多也會被剪掉。
何必讨人嫌呢,而且我也懶得說那麽多,嚴葵心想。
旁邊剛站過來的女主持人聽了,笑出聲來,“你不用假裝也的年輕帥氣,看得我這把年紀都覺得心動了,感覺又回到了初戀的時候。”
“別,你可不能初戀。”男主持還想讓他多說兩句方便後期,卻收到導演要求結束的提示,只能匆匆結束話題,“嚴葵弟弟你還是快點去休息吧,免得拐走了我的搭檔。”
“好的。”嚴葵乖巧的放下話筒,朝臺下深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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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場上沒有半點掌聲,冰冷的像是沒有人。
“說好的每個嘉賓十分鐘聊天互動時間呢?說好的給機會打歌呢!”禮茉在休息室看到現場轉播,氣得全身都在發抖,青着臉準備找導演理論。
“他們能讓我來錄節目已經很不容易了,別去了,我也不在意這個節目的鏡頭。”嚴葵拉住她的胳膊,搖搖頭,把禮茉拽回休息室,“禮茉姐,你現在真像我媽。”
“你小子要是我兒子,早被我打死了。”禮茉頭疼的難受,坐在椅子上撐着腦袋,眼前一陣一陣發黑,“明天你的黑料肯定又要多了。”
網上黑出了節奏,她已經能猜到未來會有什麽話題。小鮮肉尬唱冷場,還耍大牌,要是他這麽一鬧,肯定要多個得罪節目組。
真是欲加之罪。
節目還在繼續,其他幾位參與者表現有好有壞,但有耳朵就能聽出來他們唱的明顯不如嚴葵。最後經過節目組評委一致商定,嚴葵全票淘汰。原本按照流程,淘汰的選手應該還有一段采訪,但是節目組并沒有安排,直接打板結束錄制,臺下觀衆對此喜聞樂見,欣然立場,還有幾個在嚴葵的話題下面留言說他們抵制了渣男。
嚴葵所在的休息室,甚至沒有人過來通知他們已經結束了。嚴葵從門縫看到其他選手陸陸續續的離開,才拉拉禮茉的胳膊,“走吧。”
禮茉枯坐了兩個小時,扶牆站起來難過地紅了眼眶,“嚴葵。”
嚴葵扶了他一把,毫不在意的望向正從門口走過的導演組,“走吧,董事長還在民政局等我簽字呢。”
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
他跟銀耀公司董事長協議結婚的日子。
不過在外部看來,他們已經隐婚很長時間,甚至還有個孩子。
孩子啊,現在的孩子能通過網線受孕生産嗎?想到這個,嚴葵忍不住想笑。如果那樣,他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嚴葵按照定好的時間趕往民政局,老遠見銀耀公司幾位董事站在門口不停往外伸腦袋,起起伏伏像千年老王八。
他老家的民政局在偏遠的郊區,鐵門外面沒有人排隊,被幾輛豪華的跑車堵得嚴嚴實實,不知道原本打算登記的人是不是被擋回去了。
“張忠和李軍兩個混蛋,他們自己結婚也沒這麽着急吧?還今天是黃道吉日,這倆老東西怎麽不順便領個證!”禮茉想起當時前天開會的情景,依舊氣憤難耐的亂罵,“這兩人狼狽為奸,你侬我侬,婚後肯定特和諧!”
倆都是五十多歲的公司高階,家裏老婆孩子外面小三小四,怎麽可能相互結婚。
嚴葵氣定神閑地瞅了眼,居然真的腦補出他倆情深意切茍且貪歡的場景,“你怎麽知道他們和諧?你趴人家床底下看了?”
“我要是有趴床底的技能,肯定每天鑽你床底下看你背着我都在幹啥!”禮茉氣呼呼地朝他喊,“最好能鑽進你腦袋裏,看你到底再想啥,居然真的認為答應了他們的條件,兩個老東西就會給你提供機會。看早上節目組那踩了狗屎的态度,倆老東西怕是想等你黑透了直接雪藏。”
…
“公司之前接到一個情侶競技真人秀企劃宣傳公司形象,本來定了是由前任董事長跟他夫人參與,但是後來出了點意外…”
銀耀集團前任董事長詐騙洗錢,謀殺侄女音茵未遂,結果被侄女送上法庭,锒铛入獄。
“但是這個企劃已經接下來了,我們不能在這種時候毀約。現在銀耀外界形象很差,也确實需要這個節目宣傳。”
“所以經過商議,公司決定由你跟現任董事長音茵協議結婚,參加這個真人秀。只要你答應,以後銀耀的所有資源随你選。”
…
“你天靈蓋下面鼻子上面的部位全是鼻屎吧,為啥會答應這種要求?”禮茉瞪着旁邊的嚴葵,痛心疾首地像是看到自家不争氣的兒子,“用你的下半身想想,銀耀驸馬爺這鍍金的位置,他們為什麽他們找不到人需要用資源誘惑你?”
嚴葵視線落在自己下半身,試圖跟某個部位的思維達成共識,“難道是因為其他人能力不行?”
哪個方面的能力?
禮茉被他氣得快要爆炸,“狗屁能力,他們不行難道你個雛就行了?咱們小董事長剛從他犯事的舅舅手裏接管公司,現在根基一點都不穩。況且之前出了那種事情,風吹草動都是新聞。他們找上你無非是想借你現在的熱度,順水推舟把話題都推到你身上,好保全公司的名聲…”
“禮茉姐,”嚴葵打斷她的長篇大論,“你別耽擱我領證,馬上要錯過吉時了。”
“……”
在禮茉的死亡凝視下,嚴葵沒有提任何多餘的要求,幹脆利落的在簽字處寫上自己的名字。他筆鋒剛勁,跟旁邊清瘦的‘音茵’兩字彼此襯托,相得益彰。
都是草字頭,看起來很配。嚴葵有些遺憾,要是能夠以我之姓冠她之名,簽字的時候大概能更配。
走完流程,紅色的小本本交到嚴葵手上,副董張忠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笑得像是一尊彌勒佛。臨走時他拍拍嚴葵的肩,“好好表現,公司不會虧待你的。”
虧待?禮茉聽到這話就炸,“那請問早上嚴葵被淘汰…”
“禮茉姐!”嚴葵從後面拉了他一把,朝張忠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副董。”
話音未落,董事長音茵跟在後面,沉默走過他們面前——
音茵穿着黑色的長風衣,襯得原本就單薄的身形愈發清瘦。她半張臉埋在淺灰色圍巾裏,露出來的皮膚白得近乎病态。
她幾乎沒有說話,在工作人員詢問的時候也只是用搖頭和點頭表達情緒,即使在結婚這種喜氣洋洋的時候,眼裏滿是漠然的冰冷,透着超乎塵世的疏離。
這個女人,身上像是沒有血一樣寒涼。
音茵目不斜視的越過嚴葵,挺直背脊跨出民政局大門。她在別人眼裏過于單薄蒼白,手裏結婚證成了她身上唯一有顏色的點綴,鮮紅的過于豔烈。
我未來的妻子啊,嚴葵這樣想着,居然有種真切的滿足感。在還莽撞懵懂的年紀,他有了妻子,有了一個家。
直到音茵坐上前面的車走遠,禮茉才崩潰的扶着民政局的鐵欄杆,“天吶,董事長性格太怪了,你要怎麽跟那種人相處。”
“總有辦法的,別急。”嚴葵從後面扶住她,想了想說,“你在民政局這麽哭天喊地的,像是來奔喪的。”
禮茉瞪他,“在你大喜的日子,你能不能換個比喻?”
你也知道我大喜的日子啊?嚴葵從善如流,“像是跟年輕英俊的愛人,比如我離婚後,精神失控欲尋短見的中年大嬸。”
“……”這孩子怎麽變得這麽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