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反派死于話多,你知道嗎?”言朔終于正眼看了一眼對面的乾吾。
乾吾并不懂這句話的梗,但聽的懂言朔實在罵他。他自然是氣的,卻是露出了笑意。
“你就逞一時口舌之快吧。”他不屑的冷哼。
漩渦吞噬的人魂雖然不多,但有此前的積累,他覺得借力後,憑借自己百多年的修為,如何也是能将對方拿下了。
——至于他擅自用了這股力量,回去會不會有什麽責罰?這個時候就想不了這些了,實在不行也只能将言朔交上去了。
言朔看着他在那兒做法、蓄力,頓時手中凝練出幾道冰棱,尖銳的冰棱破空而去,直紮對方的眉心、咽喉、心口等要害。
乾吾驚愕,顧不上蓄力,匆忙揮手阻攔,看着這番動作的言朔,滿眼的不可置信。
言朔也沒想到自己的準頭竟然這麽準,而且冰棱的威力也比他想象之中的大,除了第一個被擋開,後面兩只就紮入了乾吾的胳膊上。
并且炸出些許冰花,蔓延在他的胳膊上。
——乾吾是切身體會了所謂的“反派死于話多”。
然後言朔還要對他進行言語打擊。
“你很驚訝?不是,難道你以為我會眼睜睜看着你蓄力完成,放大招?”
“可能你們是這個設定,打起架來要互相給準備時間,或者還要喊一個招式名稱,比如暴風龍卷之類的。”
“但是我不是啊,我們那的規矩就是,能動手就別哔哔,絕對不給對手讀條的時間與機會。”
乾吾很想說你這會兒話比誰都多,可顯然言朔憋久了,終于能說話了,現在是話很多。可卻又不影響他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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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冰棱的威力後,他身邊冰棱層出不窮,乾吾即便是想開口,卻只覺得身邊冷寒刺骨,讓他都有些行動遲緩。
乾吾被壓制的很是惱火,也根本沒有時間彙聚妖力,調動漩渦之中積攢的能量——沒有了他的調動,水龍卷已經重新歸為漩渦。
豹哥四妖聚在車邊,看着這畫面都在心底給言朔加油,哪怕知道老祖肯定不會輸。
哪怕知道自己出聲也不會影響到言朔,他們還是都死死的閉緊了嘴。
乾吾怒從心頭起,再一次不得不打滾,狼狽的避開言朔的冰棱後,他忽然身上湧向黑霧,相較之前的黑霧,此時的黑霧濃郁、腥臭,更殷紅了些。
言朔忍不住捂了一下鼻子,也就是這一瞬間的喘息之機,那黑霧之中的乾吾消失不見,從中竄出一只有半人身寬的大蜈蚣。
他高高的昂起身子,視線與言朔齊平,地上卻還有三分之二的身軀。那一只只銳利锃亮的蜈蚣鈎足,唰唰地揮舞着,聲音簡直叫人頭皮發麻。
通身的甲殼幽綠,頭頂紅彤彤,兩只觸須狂亂的搖擺着,口器則是一下一下的剪動着,發出巨大的咔嚓聲。
言朔一下就覺得胳膊上滿是雞皮疙瘩。
就連之前抓着乾吾的手都有些麻麻的,之前他抓的是這家夥的鈎足嗎?是他哪只腳?
“平時出門這穿鞋子得多費時間啊?”
“這得多大的酒罐罐才能泡的下啊?”
“要是切塊泡酒,不知道影不影響藥效。”
——雖說這話也有點令人惡心,但是言朔期望這能起“以毒攻毒”的作用。
然後果然把自己說“yue~”了。
乾吾氣的口器直舞,咆哮道:“你既不知死活……”
然而他剛開口,言朔又道:“反派死于話多!”
乾吾簡直心頭梗的發疼,所以也懶得再說什麽,呼嘯沖着言朔沖過來,不論是口器還是鈎足,都大有将言朔生撕了的架勢。
這下豹哥四妖是真的憋不住聲兒了,紛紛喊起了老祖小心。
就這體型,沒個百八十年的時間,哪裏能長那麽大?
豹哥再也按捺不住,特別是看着言朔一時只能躲避,頓時咆哮一聲,恢複自己原本的模樣——雖然這樣确實是更漂亮,但只要原因還是撤除僞裝,能給她省一些妖力。
她躍上半空,也是倏地化成原型,一只老虎似的豹貓靈巧落地,對着乾吾揮舞的尾巴開始揮爪。
對付蜈蚣或許要比對付蛇麻煩不少,而且對方的修為也比她深厚許多,但她的靈敏攻擊也給乾吾添了好大的麻煩。
乾吾對這只惱人的貓貓蟲很是厭惡,卻偏偏又被言朔牽制,一時根本不能專注對付豹貓,氣的他無能狂擺。
也是豹貓争取到的這一點時間,讓言朔對怎麽對付這條大蜈蚣有了“方案”——其實他的力量比這條百年大蜈蚣強得多,可卻沒有實戰經驗。
真的到了對戰這一步,他連飛的穩穩當當都是假象。
看似平穩,處變不驚,實際上心中一片“啊啊啊”和“MMP一定要講”,真的已經是踏上了祖安大舞臺的臺階。
所以他覺得自己之所以那麽多話,除了因為憋久了的發洩之外,應該還有說些這樣的話,能讓他心裏不那麽暴躁。
示意有些疲憊的豹貓躲避,言朔趁機手持一柄巨大的冰棱劍,直直插入大蜈蚣的節肢縫隙之中。
乾吾一開始的胳膊被言朔的冰棱洞穿,但他變成原型之後,防禦力便提高數倍甚至更多,冰棱再也沒有刺傷過他的身體。
打在他的甲殼上,叮叮哐哐的響,炸開的冰花也攀附不上他的甲殼。
所以他已經以為言朔的攻擊對他無效。
雖然有被言朔背刺突襲的憤怒,但也只是運起一道妖力阻攔,這還是看在言朔手握冰棱而來的份上,要依舊是遠程發射,他連這點妖力都懶得消耗。
畢竟如今這靈氣環境下,好不容易積攢的妖力多珍貴?所有妖都是能用強悍的肉.體抗下的攻擊就絕對不用妖力。
他以為自己這防禦已經是很給言朔面子了。
但事實卻教他做人,這種時候就不要珍惜妖力了。
而且要有眼力勁兒,知道不敵,并且在連讀條的機會都沒有的時候,就趕緊着跑路!
言朔一劍直插對方頭後的節肢縫隙,用足了自己最大的力氣,輕易破開對方的妖力屏障後,如同紮豆腐一般紮入了縫隙之中。
踩踏在乾吾的身軀上,巨大的沖力将乾吾高昂着的上半身掼在地上,砸的地面出現一個一米多的、蜈蚣形狀的深坑。
他那後半的身軀,還因這力量往天空上翹了翹。
——也不知道這該算是“尾巴都翹上天了”還是“死翹翹”。
言朔被乾吾砸在地上力道反彈一下,在他的背甲上彈了彈,又重新落定,感覺就是跳了一下踢踏舞?
感受着手心裏的冰涼,言朔連忙松開手,這冰棱是他凝聚的,倒是不會凍傷他,但也确實有點涼飕飕的。
“哎,你死了嗎?”言朔這怕是要多了個話痨的毛病。
在四妖過來圍觀的時候,他用腳踩了踩乾吾,問他還有沒有氣。
但凡乾吾有一口氣,這會兒也要被他給氣的吐出來。
“不是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嗎?”言朔還有些難以置信。
——雖然他适應戰鬥,是摸索了一下,但是這戰鬥結束的還是有點太快了吧?
“老祖,他确實是死了。”豹貓跳下來查看了一下,感受不到乾吾的氣息了。
言朔自然相信豹貓這個真正妖精的判斷,點了點頭,還想說什麽,卻覺得自己體內一陣翻湧。
——不是倒胃口的那種,而是像那燒開了的沸水,渾身都在水霧蒸騰,沸水翻滾。
“豹……豹”言朔粗重的喘息着,連一聲豹哥(姐)都難以完整的叫出來。
豹貓一驚,連忙湊過來,也慶幸她體力恢複了一些,這點距離不在話下,否則言朔就要咚的一聲砸在乾吾的甲殼上。
“快,回。”
剛才還能喋喋不休,猶如唐僧念經似的叫乾吾煩不勝煩的言朔,此時此刻卻只能咬牙吐出幾個簡單字詞。
實在是身體太難受了。
就連那還未消失的漩渦也顧不上,他現在只能保證他們自身的安全。
城中可還有一個老道士呢,也不知道對方此刻在哪裏。要是真的來了,也不知道是先解決漩渦,還是先解決他們。
——也是他們消息不靈通,不知道那“仙風道骨”好似修為深厚的老道士,已經因為無力解決漩渦,被縣太爺發現其神棍的本質,已經關在了縣衙大佬裏。
所以言朔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擔憂了許久,其實擔憂了個寂寞。這老道的出現,簡直像是某股勢力在吓唬他們玩樂。
當然,此時此刻言朔與四妖都管不了這些,豹貓将言朔馱回馬車之中,就化作人形——可能因為剛才消耗過大,這會兒人形也化不全,頂着兩只貓耳朵不說,臉頰上還有貓胡須。
牛哥也全力奔跑起來,現在他們要以最快的速度跑會杳忘山,別的都不重要。
豹貓給言朔找了些布料團在一起,給他墊在頭下,讓他能躺的舒服些。
只是這剛放好,言朔還沒道聲謝,他的颀長身形就驟然消失,朦胧的光暈消失後,眼前是再次恢複幼兒大小的言朔。
“老祖,您沒事兒吧?”豹貓只得趕緊再次調整。
她也不知道老祖為何這樣變大變小,難不成是受了什麽傷?
這麽一想,她的眼中就帶了幾分憂心忡忡。
“老祖,您能寫字嗎?您受傷了嗎?現在感覺怎麽樣?”
豹貓看着言朔的小臉有了幾分血色,便忍不住多問幾句——雖然怕勞累言朔,但得不到一星半點兒的準确消息,她們心中不安。
言朔:啊啊啊啊,我剛擁有的大長腿、公狗腰,還沒過一整章的功夫啊這!!我懷疑我被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