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傍晚的暖陽落在兩人身上,李吟的下巴還殘留着陳客指尖的餘溫,心髒突突的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體而出。
這種奇怪的感覺以及信號,讓她覺得難受,就像是把心放在悶熱的湖水裏,任由湖水沸騰,将她淹沒。她慢慢的站起身來,繞到了陳客的身後。
陳客就這麽靠在沙發上,仰頭看着她,性感的喉結滾動,“想幹嘛?”
李吟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就覺得自己應該要感謝他的,哪怕被他耍、被他笑,都應該要感謝他救了她。于是軟軟的雙手伸了出去,鬼使神差的落在他的肩膀上,輕輕一捏,“我,我幫您按按,少爺,我那天晚上,真看了不少,我——”
李吟的雙手的力道不足,比不上專業人士,可是雙手一捏,陳客就覺得渾身僵硬,好似有什麽東西闖入他的體內,頓時緊繃。
偏偏李吟還未察覺出陳客的不對勁,越捏越用力,“我真的可以的,少爺。”
這是她可不可以的問題嗎?
這是他身體有問題!
陳客猛地推開了李吟,一下子站了起來,背對着她,語氣紊亂,“你給我老實站着,我沒叫你,不準出來!”
李吟被陳客吓了一跳,像只小兔子似的呆愣在原地。
不過一秒鐘,陳客就像瘋了似的,猛地朝着門外跑了出去,順便還将衣帽間的門給關上。
李吟後知後覺,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事,慌張的跑到緊閉的房門前,喊道:“少爺,您別把我關在裏面,我錯了,我再也不給你按摩了。”
然而門外沒有任何回應,她小心翼翼的将耳朵貼在門上,隐約聽到水聲。
陳客他去洗澡了?
為什麽?
難道是他嫌她髒?
李吟難過的垂下頭,看着自己的雙手,也對,他高高在上,她只是他房間裏倒垃圾的,雙手每天都在接觸髒東西,他嫌棄她是應該的。
她慢慢的坐在了地上,乖乖的等着陳客來開門。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打開了。
李吟坐在地上,雙手抱着膝蓋擡頭望去,就看見陳客光着上半身,只圍着一條浴巾看着她。他甚至都沒有擦拭身上的水漬,一滴滴晶瑩的水珠挂在他健碩的身上,誘人得很。
“他們走了,出去。”
李吟直勾勾的看着陳客的身材,驚嘆,“少爺,您每天都在上課,身材怎麽這麽好?”
看着李吟的眼神,陳客咬着牙,一字一句:“我說,讓你滾出去!”
他這麽一吼,李吟才回過神來,收回那驚嘆的目光,不情不願的‘哦’了一聲,朝着門外走去。
期間,還想回頭看陳客,結果被他一把推到門外,緊跟着‘咣’的一聲,門就被關上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擰着眉頭,灰灰的轉身離開。
而屋內的陳客看着自己的浴巾,咬牙切齒:“沒用的東西,你對誰不好,對她?!”
*
第二天是八月十五,陳家發工資的日子,全部金額由財務審核後統一打款,大約中午十二點左右,大家就陸陸續續收到了工資,李吟也收到了人生中第一筆巨款,兩萬九千塊。
她站在茶水間裏,将那個彙款信息來回看了好幾遍,又數着後面的字數,數到滾瓜爛熟才肯罷休。
也是這會,她才明白,為什麽于玲香說有人塞錢都要進來當傭人,這麽高額的回報,這麽舒适的工作環境,誰不願意進來?當個傭人都能賺這麽多,要是在這裏做個幾十個年?
她美滋滋的握着手機,打算拿着這筆錢給陳客做套西裝。
雖然他說不用,可是該感謝還是要感謝的。
昨天看見他的胸膛上,全是被燙傷的痕跡,也不知道今天好點沒。
李吟拿着垃圾往門外走,走到門口就看見陳客從二樓走下來,她擡頭看着他說:“少爺,明天周末了,我要回學校。”
陳客都沒搭理她,瞥了她一眼就走到沙發坐下。
李吟撅了噘嘴,小聲罵了一句。
随後把垃圾倒了,就背着書包回學校了。
傍晚的晚霞是紫紅色的,将整個學校都浸染在如夢般的環境中。李吟背着書包走到宿舍門口,還未進門,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句:“李吟。”
李吟回眸望去,就看見了梁應徽。
自從那天的事情發生後,李吟就再也沒有搭理過他,沒有回他微信,也沒有聯系他。
梁應徽走近,“李吟,你這幾天忙什麽呢,怎麽我給你發消息都不回啊?”
“我忙。”李吟淡淡的說,“我打工的地方,老板看我看得緊,不允許我們私底下玩手機,我下班的時候很累,就忘記回了。”
“哦……”梁應徽撓了撓後頸,“那個,你給我的生日禮物沒了,是你拿回去了,還是我弄丢了?”
李吟一愣。
禮物明明被他扔了,為什麽他還要當面來問她?
意識到不對勁,便小心翼翼試探,“那天晚上我把禮物給你,又怎麽會拿回去呢?你不是收好了嗎?”
“我是收好了,但是我收拾的時候,就找不到你送的禮物了,害我還問了好多人,以為他們不小心拿走了呢。”
聽到這話,李吟也不禁回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他們一直在包廂裏玩鬧,梁應徽全程都沒有離開過包廂,哪裏來的機會去扔禮物呢?難道真的是她誤會了他?
“可能不小心丢了吧。”李吟抿着唇說,“不是什麽貴重的禮物,我下次再送你好了。”
“我還害怕你生氣呢,我搞丢了你送的禮物。”梁應徽笑了笑,“那作為賠償,我請你吃晚飯,可以嗎?學校門口開了一家很不錯的小吃店。”
聽到他這樣的解釋,往日陰雲驅散,內心仿佛又照出了暖暖的陽光。
她擡頭望着他,點頭:“好。”
梁應徽善談,一路上跟李吟有說有笑,聊起學校的趣事是怎麽都說不完。落日的餘晖散落在兩人身上時,李吟總覺得時光過得好快,要是能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
很快,兩人乘坐校車來到了學校門口。
門口右邊的位置開了一家小吃店,燒烤、飲料、小炒一應俱全,兩人挑了一個露天的位置,點了兩瓶荔枝白蘭地RIO,又點了些燒烤和小菜。
天色漸晚,華燈初上,小吃店旁邊就是街道,來來往往的車輛從眼前駛離,整個城市亮起了燈火。
此時,一輛車停了下來,車內的陳客慵懶的靠在車窗邊上,看着前方的紅綠燈顯得有些不耐煩。
眼神一轉,就看見了坐在路邊的李吟和梁應徽。
李吟笑得很開心,眉眼彎彎,連落在她身上的光都像是被打上了柔焦,美得讓人移不開雙眼。在車水馬龍的街頭,她像是格格不入的外來者,哪怕細微的動作也能變得格外誘人。
很快,綠燈了,車子緩緩往前駛離。
李吟也并未發現那輛惹眼的勞斯萊斯。
她笑着與梁應徽說:“那天晚上可太逗了,你那個舍友真是學音樂的嗎?我覺得我唱得比他好聽。”
“他是學美聲的,下回帶你聽他唱美聲,比唱流行好很多。”
“那好啊。”李吟笑着拿起一串燒烤往嘴裏塞,“哦,對了,你剛才說有個地方很好玩,是哪啊?”
“就是附近那個落雲山,有人在上面搞了個露營基地,我們可以去露營,看日出。”
“可以啊。”李吟笑着說,“我還沒露過營呢。”
話音落下,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咳嗽聲。
李吟回眸望去,就看見陳客站在身後。他太高了,高得很惹眼,再加上那張俊美得雌雄莫辨的臉,即便在川流不息的街上,也能引來無數人的注目。
他穿着白色的寬松牛仔褲,上面穿着一件淺藍色開衫襯衫,裏面套了一件印字的T恤,一臉陰鸷看着她。
李吟正拿着燒烤串往嘴裏送,一看到陳客,就吓得站起身來,條件反射的喊道:“少,少爺。”
陳客微微垂眸望着她,小嘴上沾染了不少的燒烤料,看起來髒兮兮的。可在李吟的臉上,這樣的髒反而襯托了她的美。他看了一眼梁應徽,冷冰冰地說:“事做完了嗎?就回來?”
“做完了。”李吟看着他,“我不是跟您說過了嗎,您也沒說話呀。”
“還敢頂嘴?!”陳客兇神惡煞的盯着她,“我說你沒做你就沒做。”
李吟咬着唇,心裏覺得可委屈了。不知道哪裏又招惹到這個閻王,吃個燒烤都能被他罵得狗血淋頭,要不是貪圖那兩萬多的工資,她肯定撂挑子不幹了。
陳客站在那裏許久,也不見李吟有任何反應,反倒是默默無言,跟剛才笑吟吟的模樣差距甚大。他眼眸又幽深了幾分,“我站這麽久,你不請我坐?”
李吟這才緩過神來,拿起桌面上的紙巾擦了擦旁邊的凳子,“少爺,請。”
陳客擰着眉頭坐了下去。
說實話,他錦衣玉食慣了,非常不适應這街上的蒼蠅小館,甚至覺得不是人吃的,他随便瞟了一眼桌面上的東西,說道:“晚上就吃這個?”
李吟剛想說話,旁邊的梁應徽開口:“你是李吟的朋友嗎?這年頭還有人自稱少爺啊。”
李吟臉色難看,剛要說話,就聽陳客笑着說:“沒辦法,她是我的人,我讓她叫少爺,她就得叫,哪天就算讓她叫我老公,她也得心服口服的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