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時隔多年,林紅再見到徐承桀。
他裝的像個好人,洗淨了之前的惡意,變成了一個想回頭的深情浪子,可林紅早已經看透他。
她和徐承桀的糾葛已經是過去式,林紅并不想宋言知道,然而,當宋言臉上紅腫着回來時,林紅便知道再也藏不住了。
宋言抱着她,“別怕。”
他沒有用手語告訴她,而是在她手心裏一筆一劃寫着,“紅紅,別怕。”
林紅遇到宋言,她不再一味的索取他身上的溫暖,愛情是日久生情的歡喜,她也得好好的保護他。
春節一過,林紅就要和宋言出國,兩人會開啓一段新生活,至少她是那樣奢想的,徐承桀卻擋在他們面前,虛僞君子當久了,終于撕下僞裝的他也褪去了溫柔。
“想走可以,你留下。”
徐承桀不折手段的模樣令人害怕,他根本就沒打算放過她。
“別過來!”林紅拿起刀指向他,徐承桀笑着走過來,甚至是勸她,“紅紅,刀不好使,太鋒利的刀容易傷到自己,放下吧。”
林紅已經處于崩潰邊緣,他走近至身邊她一下子砍下去,徐承桀躲也沒躲的生生挨了一刀,林紅按着刀把吓到松手,徐承桀反而握住她雙手再狠狠的往裏戳,“痛快嗎?還可以再深一點,或者……”他帶着她拔、出來,再是一刀捅下去,他的黑色襯衫被濡濕,血的味道非常刺鼻。
“或者再多來幾次。”
林紅眼裏透着恨意,心髒跳動的速度讓她雙手不聽使喚的動作,“你是瘋子,瘋子!”
再回神,徐承桀已經癱倒在地,臉色慘白,雙手全是血。
“林紅……”他伸出右手,說話的功夫已是疲憊不堪,林紅忽然笑出聲,雙腳踩在地上像是在雲端,她緩慢的走向樓梯口,笑容漸漸散去,徐承桀發現她的不對勁,慌忙起身胸口一陣劇痛,“林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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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來得及阻止她,林紅從樓梯上滾下去,腦袋那裏是一片血紅。
他的手下都守在別墅外面,沒有他的吩咐誰都不敢進來,等到徐承桀感覺自己失血過多快要閉上眼,宋言沖進門,他以為宋言要殺了他,但他只是拿起那把刀什麽都沒做。
林紅就此昏迷過去。
徐承桀的傷還沒好,宋言還被關押着,律師堅決要讓宋言坐牢,最好牢底坐穿。如果是徐家那夥人絕對有可能會這樣做,畢竟想要轉移注意力就得犧牲徐承桀這個私生子。
他自己也明白,他遲早得做徐家的炮灰。
徐承桀将所有的資料上交之後去了一趟醫院,沈星知指着鼻子罵他,她說的沒錯,他是個變态是個瘋子,他們不讓他見林紅是很正确的決定。
聽說林紅醒來了。
此刻,徐承桀正被帶往希林島,那裏有國內最牢固的監獄,自建立以來就沒有逃出去的囚犯,因為無期或者死刑是沒有出獄一說的。
火車的轟隆轟隆聲響在耳邊,押送他的人遞來一份芝士飯團。
“你小子運氣好,這是最後一個,你哥特別交代我們好好照顧你。”說話的男人陰陽怪調,徐承桀并未接受,那人強塞進他手心。
徐承桀聞着芝士的香味,低聲喃喃,“芝士是人間寶物。”
窗外希林島的花開了,豔紅一片足夠灼傷他的眼。
九年後。
金城城北開了一家烘焙書店,老板聽不到聲音但長相溫柔,老板娘愛說愛鬧,兩人的女兒活波可愛跟媽媽的性子很像,母女倆說說笑笑時老板就在一旁做蛋糕,香甜奶味混着天真的笑容,比起希林島的花還要令人心碎。
“媽媽,我手工課得了小紅花,爸爸說要帶我去游樂園哦!”
“乖,放假就帶你去!”
“可你們什麽時候放假呢?”
林紅蹲下來抱着她,親了親肥嘟嘟的小臉蛋,“小鴨子,這周末就可以的呀!”順便捏上她的小鼻子,“呀,是不是又貪吃爸爸做的甜點啦,好像又重了哦。”
“哼,媽媽太讨厭了!我才沒有長胖!”小鴨子蹬着小短腿,掙脫跳下去,冬天她穿的圓鼓鼓,活像一只小企鵝啪嗒啪嗒的奔向宋言,林紅都看笑了。
宋言抱起她,也是親親她小臉蛋,小鴨子做着手勢,指了指林紅。
想必是在告狀。
林紅心情甚好的整理書架,店門口的風鈴響起,沈星知帶着一對雙胞胎兒子進來,兩個小家夥比小鴨子大2歲,小鴨子可喜歡跟兩個哥哥玩啦。
就在沈星知她們不注意時,小鴨子跟着哥哥們從後門出去買糖葫蘆吃,小鴨子對巷子口的糖人感興趣,看了好幾眼,再回頭就沒看到小哥哥了。
“诶,堯哥哥,思哥哥?”小鴨子癟着嘴,老大不高興的,“又不帶我,哼!”一轉身撞上人。
“哎喲。”
小鴨子擡頭,一見是大人,立馬往後退,卻被自己散開的鞋帶絆倒在地,“啊,好痛!”
眼前的大人偷笑着蹲下來,“小鴨子,是要吃糖葫蘆嗎?”
“不是哦,你怎麽知道我是小鴨子?”小家夥還挺機警,“媽媽說遇到陌生人不要跟他說話,我不認識你哦!”
“可我認識你呀,小鴨子,叔叔請你吃糖葫蘆。”
那人舉着糖葫蘆,手背上有猙獰的傷疤,小鴨子往後縮了縮,爬起來推開他的手,“我不要,你是騙小孩的壞人!”
他站起身來,看小鴨子狂奔到巷口與兩個小男孩彙合。
“餘先生,車就在外面停着。”
“嗯,那兩個小男孩是陸辰冬的兒子嗎?”
“是的,今年正好7歲。”
他感嘆道:“都這麽大了,挺好的。”
司機跟在身後問他,“陸先生剛剛來過了,他說想見見您。”
“沒什麽好見的。”
今晚他要飛往玉城,故人,不對,也算不上什麽故人,多的是半個仇人。
車窗外,書店裏的女人看起來很幸福,小鴨子吃着髒髒包,臉上弄得到處都是,她細細的擦拭,小鴨子給她也抹了一鼻子,男人走過來給女人擦着奶油,的确是溫馨的羨煞旁人。
司機不忍心打斷他,“餘先生,陸先生的電話。”
他拿起手機,司機自覺地走出去。
“喂。”
“徐承桀。”
他苦笑道:“陸先生,這裏沒有徐承桀。”
從他逃離希林島,世上就再也沒有徐承桀了,每個午夜,他都輾轉反側無法入睡,閉上眼就是希林島的地獄日子,離開那天,又是希林花盛開的季節,他握着一個芝士飯團對那樣的豔紅有了敵意。
“好,餘先生,你知道我要說什麽。”
“我做的一切與你無關。”
“徐氏是你滅的,你這次去玉城,小心為妙。”
“陸先生多慮,那本就是我的責任。”
當年,徐承桀被徐氏當家推出去當擋箭牌,徐氏着實安全了幾年,後來徐承桀金蟬脫殼逃離希林島,再回來改頭換面成了歸國的餘先生,徐氏被徹底摧毀。
陸辰冬能查到,自然徐氏的人也能查到,可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安危。
即便這一趟,有去無回。
“如果我沒找你,陸辰冬,我名下的資産麻煩全部轉給她。”
陸辰冬沉默着,“你還想……”徐承桀打斷他,“不,是給她女兒,小鴨子很可愛。”
可惜他沒有那個福氣。
司機再進來,手上提了一袋吃的。
“餘先生,您一天都沒吃東西,我在對面的店買了甜點,看您喜歡吃芝士,剛好對面有做芝士飯團,老板說芝士飯團是賣的最好的招牌,去機場的路上還有一段時間,您先墊墊肚子,以免胃痛。”
徐承桀握着芝士飯團,笑着咬下去,眼角有了濕意,他不着痕跡的抹去,冬日最後一抹陽光撒在他的手背上,他終于感覺到了活着的氣息。
第二年冬至。
天空飄着細雨,陸辰冬收了黑色長柄傘推開書店的門,林紅并不在店裏,宋言帶着小鴨子玩積木。
“我手上的這筆資産全是他轉過來的,說要給小鴨子,我給小鴨子開了帳戶,具體明細會有職業經理過來跟你們對接,至于你們會怎麽處理,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不會幹涉,畢竟是他的意思。”
宋言點點頭。
晚上,在于林紅商量時,兩人一致決定捐出去,而名字寫的是:徐承桀。
陸辰冬回到家,沈星知放下抱枕用力抱住他,“陸辰冬,我到底是沒忍住,我把他的地址告訴了林紅。”
她仰起頭,“我做的對還是不對?”
“對,也不對。”陸辰冬吻上她額頭,“人到死不過一抔黃土,随他去吧。”
清明。
陸辰冬來看徐承桀。
他沒了徐氏,孤孤單單一人怪可憐的。
“周語還記得嗎?她死了,從緬甸傳來的消息,她逃了這麽多年這樣的結局我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
“他們,一切都好。”
一杯酒敬餘生。
他走後,徐承桀的墓碑前又來一人。
黑色平底鞋,黑色長裙,是林紅。
她站了好一會,直到肩頭被細雨打濕,她才回過神來,用勁嘲笑他,“餘生,到頭來連徐承桀的名字都不敢用麽?”
屬于徐承桀的墓碑,沒有照片,就連名字都是假的,她甚至懷疑這裏面埋着的人都是假的。
不管真假與否,他都已經消失。
“你真可憐,一輩子還這麽長呢。”林紅說,“我也曾将你視為我的救贖,後來我有多信你就有多恨你,現在我不恨你了,因為宋言讓我意識到溫暖不是索取,是彼此的舍得。徐承桀,當我得知你遇難的消息,我為你流了眼淚,我甚至想起你第一次遇見你的美好,畢竟是在夢裏,太不真實了,我不願意承認我有一絲絲的難過,這樣會讓我們所有人都不安。”
“或許我應該惡毒點想,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做了太多壞事,這就是你該得的報應。”
——林紅。
她回頭,仿佛出現了幻聽。
眼淚奔出眼眶,她還是走了。
徐承桀注定是個可憐人,唯有墓前放着的芝士飯團讓他感覺到了溫暖。
風吹草動,樹影婆娑,那人轉過身子繞着相反方向離去,那是故人永不相見的結局。
只是,他帶着所有悔意傾注到那片思念中。
“芝士,果然是人間寶物啊。”
林紅,再見了。
本來還想寫一個陸小狼狗小寶寶的,但是我直接寫成法拉利了。
等我緩一緩就開始寫蘭博基尼,然後圍脖找我。
到這裏就徹底結束啦!
徐少不是洗白,只是我有點古早狗血虐他啦!
你們要是罵我,我,我就咬你呀!
最後,祝你們都能找到能溫暖你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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