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34.覺醒
Ch34. 覺醒
《我靠美貌稱霸橫濱》
文/系田
赤羽優沒想過還能再見到織田作,他愣了下才讓中也放自己下來,清了清嗓子問:
“這麽晚了,有事嗎?”
他說話的語氣已經是和剛才截然不同的冷漠,中也忍不住側目。
織田作撓了撓頭:“聽說最近組織開始重新招人了,想問下我……能回來嗎?”
什麽,織田先生想要回港口Mafia?
聽到這話,中也的心情頓時五味陳雜。
一方面,他明确地知道織田的預知異能對之後的戰鬥大有裨益,可另一方面,他和赤羽優之間錯綜複雜的關系……
中也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身旁的赤羽優,見對方面無表情,不知怎麽反倒有點同情織田。
他壓下私心,揚起笑容準備歡迎織田回歸,話沒說出口被赤羽優冷不丁打斷:
“想走就走想來就來,你是把港口Mafia當成什麽随便的地方了嗎?”
此話一出,萬籁俱寂。
赤羽優視若無睹,一轉身走近燈火通明的大廈,門兩邊的守衛恭敬地鞠躬,裝聾作啞。
留在原地的中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好半會兒鼓起勇氣打破沉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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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心情不太好,我會找機會再勸勸的。反正我保證,大家都很歡迎織田先生回來。”
中也說完,看都不敢看織田的眼睛,胡亂地拍了他肩膀兩下就忙不疊跑了。
織田目送着他的背影,嘴邊慢慢浮現出苦澀的笑容。
三年前,他受赤羽優所托說服中也進入組織,誰知道現在兩人的處境竟完全颠倒了過來。
還真是世事難料啊。
等中也追随赤羽優的步伐趕到房間門口,才發現門被從裏面反鎖了。
“你在裏面幹嘛呢?到底出什麽事了?”
中也幹嚎了一陣,發現赤羽優始終不為所動,猶豫了下就用重力破門而入。
咔噠—
裝飾一般的鎖瞬間掉了,坐在地上的赤羽優從臂彎裏擡起頭,走廊裏的燈光刺得他雙眼酸澀發疼。他看着中也一步步走過來,冷着臉沒好氣地問:
“我鎖了門就是不想和任何人溝通,你不懂嗎?”
“我懂啊。”中也故意吊兒郎當地回答,“但你自己說的,我是纏人的狗。你見過主人不見了,還能很安然自得的狗嗎?”
就算是見慣了潑皮無賴的赤羽優也被眼前人的厚臉皮擊敗了。
中也見狀勾了勾唇,脫下披風蓋在他肩膀上,握着他的雙手輕聲細語地問: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能告訴我嗎?”
赤羽優的心太亂了,看着中也近在咫尺,誠摯的眼睛,維持許久的防線一下子破了,甕聲甕氣地說:
“我之所以能操縱冰塊,是因為體內有‘他’的血。玖蘭樞說,如果‘他’死了,那我也……”
赤羽優沒有說下去,但看中也凝重的表情,他明白對方已經聽懂了。
中也這才知道赤羽優擔心的不是什麽小情小愛,而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他為自己片刻前轉瞬即逝的膚淺感到抱歉,下意識握緊了赤羽優冰冷的手,大腦飛速運轉的同時,冷靜地開口道:
“那個玖蘭樞的話就一定對嗎?說不定……”
“嗯,我聽說吸血鬼中的純血種也能把普通人類變成吸血鬼,同樣是這種畸形的共生關系。”
“……沒關系,我們還有森先生。你忘了嗎?他可是世界上最好的醫生。”
赤羽優怔了下,恍惚想起這是自己遇到中也沒多久時哄騙他的謊話。
那時候他的小腿被倒下的牆壁砸傷了需要手術,可他們又沒錢,所以只能找森鷗外幫忙。中也當時還嘲笑他來着呢!
原來時間都過去這麽久了。
赤羽優有些陷入回憶,中也卻在一邊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他的動作很迅速,但仔細看還是能發現手指微微地顫抖。
中也還沒撥完最後一個號碼,又改變了主意,像蠻牛一樣就要往房間外沖,嘴裏還嘟嘟囔囔說:
“這麽重要的事,還是直接去問森先生的好。”
回神的赤羽優趕忙拉住了他,嘴裏嗔怪道:“你瘋啦,知道現在幾點嗎?明天再問吧,反正森先生要來上班的。”
“那明天我們一起去,你別害怕。”
“嗯,我不害怕。”
話是這麽說,赤羽優還是當着中也的面吃下一顆安眠藥,才慢吞吞爬上了床。
中也像昨晚一樣自動自發地躺下來,誰知道被一腳踹得差點從床上掉下去。
他堪堪穩住身形,不明所以地看向赤羽優:“?”
“誰讓你睡我旁邊了?流氓!拿着你的枕頭去隔壁的客房睡!快!”
中也掙紮了好一會兒,見赤羽優油鹽不進,只好委屈地拿着枕頭走了。他臨走前特地囑咐不要鎖門,如果有什麽緊急情況可以第一時間進來。
赤羽優嗤之以鼻,鎖不鎖門對他來說有差嗎?
等中也的身影完全消失,他臉上刻意營造的薄紅才緩緩消下去。赤羽優輾轉反側,不知過了多久才勉強閉上眼睛。
他做了個夢—
同樣是這個房間,他躺在床上雙眼大睜,卻無法動彈。一個穿素色和服,銀白色長發的女人踏着月光站在他面前,靜靜地、憐愛地注視着他。
一陣陣櫻花的幽香鑽進鼻腔,讓赤羽優莫名想起了小時候。
【小時候】?
很奇怪,他明明沒有相關的記憶啊?
那面容和他有幾分相似的女人看了好一會兒,慢條斯理地開口:
【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既打敗冒牌貨還毫發無損,想好了的話,你知道在哪兒可以找到我。】
說完,女人曼妙的身影如凋零的櫻花猛地被吹散,赤羽優驚醒,床前空無一人,只有午夜的狂風拍打着脆弱的窗戶。
紫色的窗簾搖曳着,仿佛一切都只是劣質恐怖電影裏的一場夢。
但這真的只是夢嗎?
和森鷗外的溝通結果并不理想,雖然對方提供了“全身換血”的治療方案,但作為代價,赤羽優也會失去由血鬼術帶來的所有力量。
這就意味着為了保證鬼舞辻無慘的死亡,他們必須派另一個人去卧.底。
“我去好了。”中也自告奮勇。
赤羽優并不覺得中也的性格能在喜怒無常的無慘手下順利地活下來。
畢竟他連對自己的喜歡都掩飾不了。
“這麽大的事,我覺得還是和大家讨論一下比較好。”森鷗外貼心建議,被赤羽優橫了一眼,識相地閉上了嘴。
他隐約感覺到無慘不會為了蜘蛛累的死特地召集他們開會,和身為上貳的童磨不同,累只是區區下伍。
想到對方死前還心心念念要和無慘建立“羁絆”,不免有些諷刺。
不過,留給赤羽優的時間也不是很多,因為再過兩天就是每月一次的集.會。
“再讓我考慮一下。”他說,“在這之前,你們不許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等待赤羽優處理的公務堆積如山,身為幹部的太宰卻在旁邊的沙發上悠閑地翹着腿,時不時發出咀嚼食物的聲音。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赤羽優忍着想把桌上的紙巾盒照着對方腦門扔過去的沖動問:“太宰君,您有事嗎?”
太宰治會心一笑,慢慢地把指尖的糖漬擦到手臂的繃帶上。
“聽說昨天織田作請求加入組織,被你拒了?”
“對,有問題嗎?”
“原因呢?你喜歡他?”
赤羽優寫字的動作一頓,“我不覺得織田先生重新加入港口Mafia對我們有什麽必要,他還有……四個孩子需要撫養,這些孩子會成為他的軟肋。”
“噢。”太宰治了然地點點頭,“所以你是怕像連累到咲樂一樣讓其他孩子身處險境?”
“但他既然提出要回來,這就應該是他要考慮的問題。而你作為港口Mafia的首領需要在乎只有他的存在能不能對組織有幫助,不是嗎?”
赤羽優擡頭看着太宰治,啞口無言。
太宰治鳶色的眼眸笑得眯起來:“要是你實在不想見他也成。不過他那個能預知未來的異能實在很不錯,要不你去親他一下,看能不能搶過來?”
話音未落,辦公室的門被猛地踹開,臉和頭發一樣紅的中也氣勢洶洶地沖進來,他一把将太宰從沙發上拽起來:“臭青花魚,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太宰被扯得呼吸困難,仍毫不示弱地和中也對視,“當然,我是在想辦法給我們的首領保命。”
赤羽優心跳一頓,不确定太宰是不是又從森鷗外那裏獲悉了什麽。因為他們的關系很奇怪,有時候針鋒相對,有時候又好得出奇。
可能是思維方式太相近了。
他皺着眉射出冰塊分開兩人,并在事态進一步惡化之前驅逐了太宰。
太宰不以為意地吹着口哨,離開時還不忘給中也做了個吓人的鬼臉。
他離開後辦公室很是安靜了一陣,赤羽優主動打破沉默:
“你來找我是有東西要簽嗎?”
中也如夢初醒,遞上文件的同時,灼灼的目光一直在赤羽優臉上打轉。
“這麽盯着我幹嗎?想看我會不會去親織田作,然後騙他的異能?”
中也沒說話,但微微抿住的雙唇說明了一切。
赤羽優來了興趣,丢掉筆問:“那你是希望我騙,還是不希望我騙啊?”
中也緊緊攥住手裏的文件夾,嚴肅得超乎他的意料:
“不知道,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來。”
即使這個答案也足以讓赤羽優目瞪口呆,他記得早前的中也相當正直,就算被貧民窟的居民騙了,也會信守承諾幫他們修破損的屋子。
他噗嗤笑了出來:“你以為搶奪異能那麽簡單嗎?對方必須要……”
“死心塌地喜歡你。”中也沉聲道,“我覺得織田先生挺喜歡你的。”
那也沒有你喜歡,因為到了他這樣的年紀,還有好幾個孩子要照顧,很難全心全意再喜歡誰了。
赤羽優在心裏默默說,展顏微笑:“應對你的喜歡已經夠讓我費神啦,再來一個我可吃不消。怎麽樣今晚你是回自己家,還是繼續和我一起睡?”
中也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赤羽優知道中也不可能放任他獨自呆着,尤其是早晨聽到森鷗外的話之後。
既然如此,還不如光明正大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兩人吃完晚餐,不久後就是甜點。緊閉的房間裏洋溢着美妙的血腥味。
赤羽優故意吸得不少,讓中也産生失血後的頭暈目眩,又趁對方不注意吻了上去。
他看着中也眼裏的火光在蒼白臉孔的襯托下愈發灼人,像一團火要把他燒盡似的。
“鬼”是最怕光的,自己很有可能就會折在他的手裏。
赤羽優一邊想一邊摟住中也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把前一夜吃的安眠藥都轉移到對方唇上。
那雙燃燒着火苗的眼睛漸漸失去焦距,直到他的主人也支撐不住自己的體重般倒了下來。
赤羽優把他放在床上,看了會兒從窗戶躍出。
他已經做好準備,要去找夢裏出現過的女人。
赤羽優一路趕到黑主學園,在校門口見到了熟悉的少女—紅瑪麗亞。
“你在……等我?”他遲疑地問。
少女點點頭,歡呼雀躍地說:“我就知道你會來。”
說着,她像上次那樣自然地牽起了赤羽優的手。兩鬼暢通無阻地進了夜間部的門,七拐八繞找到了一個隐蔽的,通往地下的入口。
還沒走進,赤羽優就能感覺到逼人的寒氣一陣陣往上冒。
到了這步也沒什麽好猶豫的了,他跟在紅瑪麗亞的背後拾級而下。
一步步,隐約的光亮照亮他們的路,直到前面的少女輕快地說了一句:“到啦~”
出現在面前的是有過一面之緣戴銀色面具的男人和一副巨大的冰棺。
紅瑪麗亞仿佛絲毫不畏懼寒氣,隔着冰棺端詳裏面女性靜靜的睡顏。
“這是真正的我。”
而冰棺裏躺着的正是他前一夜夢境裏出現的身影。
赤羽優并不驚訝,因為在少女身上感覺到的怪異感總算有了解釋,他提步上前和少女并肩。
“你真正的名字叫什麽?”
“緋櫻閑。”
說着,冰棺在錐生一縷的幫助下被推開,緋櫻閑浮到半空,紅瑪麗亞倒在地上的同時,她緩緩睜開了雙眼。
赤羽優冷靜地見證這一切,仰頭問道:
“你為什麽要幫我?”
緋櫻閑輕巧地落在赤羽優面前,聞言露出了難得一見的溫柔笑容。
“等你再度醒來的時候就會知道的。準備好了嗎?”
赤羽優點了點頭。尖銳的獠牙刺破皮膚,滾燙的血液從體內流走,他失去了意識,朦胧中卻感覺到口腔裏的鐵鏽味,像有人不斷地用自己的血液喂養着他。
這血液猶如純淨的沸水,以相當蠻橫地方式把他身體裏的污垢都擠壓出去。
赤羽優想要吶喊,想要顫抖,可四肢都被上好的綢緞纏住了,無法逃脫。
不知過了多久,他在女鬼的懷裏猛然蘇醒,原本鴿血紅的眼眸更加深邃,透出一股無窮的生命力量。
“終于醒了,還記得我是誰嗎,優?”
赤羽優的目光緩緩聚焦到穿素色和服的女鬼臉上,在她滿懷期待的眼神中叫了聲:
“好久不見了,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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