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高三畢業
高三畢業
三月中旬的風還是有些冷,卻吹不涼即将從高中畢業的青年們的熱血。
調月從教室的窗戶向外看去。
距離極近的櫻花樹枝上已經冒出了粉嫩的花苞。
相信再過不久,大街小巷的櫻花就會次第綻放。
到那時,他應該已經到東京的大學裏了。
如此想着,調月敲了敲窗臺,轉身望向悄聲靠近的身影。
那人戴着滑稽的小醜面具,身上套了件帶血的彩虹背心。
有幾縷翹起的發尾從面具兩側冒出,像是小小的、動物耷拉下去的尖耳朵。
“聽海。”白石摘下面具,沮喪地說。
“是因為窗戶上的影子嗎?”
“影子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調月視線淡淡掃過班裏的其他人。
“剛才熱鬧的教室突然就安靜了,怎麽想都不對勁吧。”
想看熱鬧又怕驚擾到受害者才安靜下來的同學們恍然大悟,幾乎同時敲上自己的手心。
“對哦,我們怎麽沒想到呢。”
今年畢業典禮的慶祝方式是驚悚化妝舞會,每個人都竭盡全力的讓自己變得更加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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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屍、惡鬼、僵屍…調月目之所及,便是一群如此奇形怪狀的家夥。
而這群怪家夥,整齊劃一的做着相同的動作,畫面詭異程度可想而知。
“……你們都是笨蛋嗎?”
調月搖搖頭,氣定神閑向前走了一步,卻忘了自己此刻也是披着被單打敗成厲鬼的狀态。
拖地的被單成了塊堅硬的絆腳石。
調月重心一歪,踉跄的下一秒便被旁邊伸來的手臂穩穩撈住。
白石的手從寬大的被單袖口伸進,摁在調月的腰上。
“看來你也是笨蛋啊,聽海。”
相貌成熟許多的青年揚起笑容,扶在調月腰側的手輕輕捏了捏。
顏料淡淡的膠味湧入鼻尖。
調月瞪了白石一眼,直起身,将對方掐在腰上的手拽出被單。
幸虧為了更好的扮演厲鬼,他在臉上抹了彩繪顏料。
不然所有人都會發現他此刻漲紅的臉。
安裝在教室上方的喇叭傳出廣播室的通知。
畢業舞會馬上開始,讓大家到操場上集合。
衆人就等着這一時刻,聽到通知頓時歡呼着離開教室。
調月和白石沒有太過着急,很快便落在了後面。
“真好啊,馬上就能去東京上學了。”白石開口打破沉默。
“聽海,你也很期待去東京以後的大學生活吧。”
調月望向他,眼中滿含笑意。
“怎麽說呢,有期待也有緊張吧,都是不認識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相處。”
“只要抱着善意,就肯定能和大多數人交上朋友的。”
白石從小到大都是這麽相信的。
而且……他用着十分期待的語氣,“我們去東京就可以一起租房子住了。”
大學沒有宿舍,大多數學生都會選擇租房。
白石已經規劃好了,租個雙人公寓。
一間當做客房給偶爾會來聚餐的朋友們住,一間就是他和調月的卧室。
調月聽着對方的規劃,憋笑詢問。
“我覺得還是一人一間比較好,距離産生美對吧。”
“我們已經距離産生美三年了。”
白石豎起三根手指,“誰家情侶是這樣的。”
“咱們不就這樣嘛。”
調月拉下他的手在身側牽起,細軟的發絲随着走動輕蹭着肩膀。
“那就聽你的一間房吧,如果能找到合适公寓的話。”
兩人心知肚明,一旦住在同一間卧室,就不可避免的會發生那種事。
“放心吧,我會先上網找找看的。”
白石捏緊一下調月的手。
操場上早已響起了音樂,卻不是舞會的悠揚,而是動感的流行歌。
兩側跑道上,高一高二年級開辦的小吃攤比在操場上跳舞更能吸引到畢業生。
調月和白石找到財前、小金所在的網球部攤位。
不出所料,對方瞞着畢業生準備的小吃果然是小金最喜歡的章魚燒。
“白石前輩、調月前輩,恭喜畢業。”
財前遞過章魚燒時,淺笑祝賀道。
一旁賣的沒有吃得多的小金詫異擡頭,差點嗆到。
“咳,財前你說什麽,他們是小藏和聽海?!”
“不是很明顯嘛。”
財前指了指調月顯眼的頭發以及白石從面具後露出的發尾。
“欸~”小金眯起眼,終于察覺到了些許熟悉。
調月無奈笑道:“小金,只在網球上觀察敏銳可不行哦~”
小金燦爛笑道:“嘿嘿,怪不得我覺得聲音耳熟呢。”
除了身高外貌改變一些外,小金的性格幾乎是完全沒變過的。
明明已經快高二了,卻還是像個孩子一樣。
除了調月和白石外,謙也他們早已經來買過章魚燒了。
可惜買完之後他們就走了。
現在混入舞會的人群中,根本分不出哪個喪屍是他們。
“我們去把妝卸了吧。”
吃完了章魚燒,調月被白石拉着手往教學樓走。
調月疑惑問他,“現在就卸妝嗎?”
“嗯,顏料讓我有點難受。”
“什麽?不會是過敏吧。”
調月一聽有些着急起來,反過來拉着白石快步往衛生間走。
彩繪很容易就能洗掉。
調月心疼看着白石微紅的臉,“真的過敏了,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不是啦,這是我剛才洗臉時候搓紅的。”白石哭笑不得。
“其實我就是覺得那裏無聊,與其在下面浪費時間,不如去天臺看看我種的植物。”
調月觀察他一會兒,發現白石臉上的紅的确在消退後才松了口氣。
“不是過敏就好,你确定不難受對吧?”
“一點也不難受。”
“那就好。”調月這才開始清洗自己身上的彩繪。
“耳邊還有。”白石點了點他的耳側,用手帕沾水細致的擦了一遍。
“好了,去換衣服吧。”
“衣服也要換?”
調月不明所以,但還是聽了白石的話。
換好校服後,調月扭頭看向白石,發現對方不僅換了校服,還戴上了更鄭重的領帶。
“領帶也要戴嗎?”
調月微微皺起眉,總感覺這件事有古怪。
一般情侶之間這麽反常的情況,不是準備驚喜就是準備分手。
分手是不可能的,驚喜的話……會是什麽呢?
白石整理一下領帶,聽到調月的詢問後搖搖頭。
“不想戴就不戴,我只是覺得畢業以後就不會再穿這身衣服,今天還是全套比較好。”
“……這樣嗎?”
調月裝作一副什麽都沒察覺的樣子,點點頭後跟着白石上到天臺。
白石種的植物全都在這了,自左向右依次是毒性最強到無毒無害。
調月環顧周圍,沒發現有什麽變化。
就在這時,白石像是發現了什麽,“聽海,你頭發上的是什麽?”
調月很配合的擡手找了片刻,“什麽,已經沒了嗎?”
“我幫你拿下來。”白石伸手輕輕在他頭發上一扯,将手心東西放到調月面前。
“是枚扣子,聽海,你需要它嗎?”
調月拿起那枚還帶着細線的扣子,“這是……”
他突然明白過來,掀開白石的領帶,看到襯衣的第二顆扣子果然已經沒了。
“聽海,我喜歡你。”白石鄭重道。
“國三畢業典禮那天,我的表現實在太差了,一直想重新向你再表白一次。”
調月被他握住手,扣子則緊緊攥在手心裏。
“我當時的表現也很差。”他笑道:“我喜歡你,藏之介,很高興你也喜歡我。”
“其實我從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了。”
白石形容着當時的感覺。
“陽光穿過樹林的縫隙照在你身上,當時你就像是真的植物精靈一樣!”
原本這是應該在國三那年就流暢說出來的話,卻直到這時才鄭重的提到。
調月看着滿臉誠懇的白石。
“那我們現在就是交往的關系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
“我願意。”調月終于忍不住了,噗的一聲笑出聲。
“哈哈哈,好像求婚啊。”
“你把扣子給我,我可以單膝跪地再來一次。”
白石說着就要單膝跪下去。
“好了好了,求婚還是等到我們大學畢業再說吧。”
調月連忙攔住他,感慨看看扣子。
“我之前還在猜你要給我準備的驚喜是什麽,我還以為謙也他們會藏在旁邊呢。”
“沒有啦,我誰都沒告訴。”
白石聳聳肩,覺得這種事還是私密些比較好。
他和調月都屬于在感情上比較內斂的,也只有兩個人單獨在一起才能放得開。
調月買了條紅繩項鏈,将吊墜拆下來後穿上了白石的紐扣。
因為在此之前紐扣已經被捂熱了,此刻戴上也沒有什麽不适感。
紅繩有些短,紐扣剛好卡在鎖骨中央凹下去的位置。
調月對着鏡子拍了張照片發給白石。
調月:感覺還挺合适的。
白石隔了不到一分鐘就立刻回複過來。
白石:合适到我都有些嫉妒這枚扣子了。
白石:明天晚上我們一起看公寓啊,我去你家住還是你想來我你啊?
調月覺得與其網上看公寓,不如到了東京後實地再看。
把這消息發過去後,白石回了個狗狗無語的表情。
白石:看房只是順帶,我只是想多和你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