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遺憾落敗
遺憾落敗
5:3,比賽繼續。
調月的狀态比受傷之前還要好上一些。
一來是休息那會兒補充了體力,二來到了現在這種局面,也沒什麽好顧及的了。
與其思考接下來的對策,不如放下所有、不論輸贏的打一場。
剛包紮好的傷口因為劇烈活動再度崩開,鮮血浸濕了灰色吸汗帶,襯得那雙淺綠色的眼像獵食的狼。
調月的力量和速度再次提升,身邊萦繞的星空幻象隐隐有了向黑紅色轉變的趨勢。
但毛利的反應也是很快的。
他迅速趕到網球落點,揮拍時手臂暴起青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認真。
只要對手再贏一局,這次全國大賽,四天寶寺就只能是四強。
調月緊緊盯着那顆高高抛起的網球,鞋底在球場上碾壓出刺耳的噪音。
他迅速改變方向趕去救球,但最終還是晚了一步。
網球擦着球拍落到地上,裁判報分,宣判比賽結果。
“6:3,四天寶寺VS立海大,立海大單打三獲勝。”
在醫生處理傷口的時候,調月看向垂眸等在旁邊的白石。
後者繃着臉,緊鎖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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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近完美的五官線條,仿佛藝術家精心雕琢的石膏雕像。
“很疼對吧……對不起。”
察覺到他的注視,白石心疼說着,同時伸手蹭了蹭調月的臉頰。
對方此刻的狀态像是很久沒澆水的植物,茶色發梢沒精打采的耷拉下去,神情灰暗自責。
調月知道白石此刻在想什麽,無非就是将這一切歸咎在自己身上。
身為部長的責任讓藏之介想把一切都做得完美,結果卻是現在這樣。
沒闖進決賽不算最難受的。
難受的是他們連輸三場,藏之介甚至沒有上場的機會。
“……藏之介,沒什麽好道歉的。”
調月伸手握住白石緊捏着吸汗帶的手,手指塞入對方手心。
白石眼睫顫了顫,眼裏終于有了些神采。
“也是啊。”他揚起笑容,故作輕快說,“冠軍就留到明年再挑戰吧。”
“這話說得不錯,剛才你那個樣子,我還以為天要塌下來了。”
“我剛才……因為真的很可怕。”
“可怕?”調月挑了下眉,腦袋一時沒拐過彎來。
“是說比賽嗎,你居然是這麽輸不起的人?”
“什麽啊,我說的是你的傷,對自己重視一點吧。”
白石曲起手指想在好友額頭上敲一下,最後還是沒舍得欺負傷員。
他都不敢看醫生上藥包紮的過程,也不敢想好友此刻到底有多疼。
結果聽海居然滿腦子都是比賽,壓根也不想想,作為四天寶寺出身的他們,怎麽可能會因為區區一次失敗就心情沮喪。
“其實也不怎麽疼。”調月撓撓臉頰。
正好醫生包紮結束,說完了注意事項後,兩人便向醫生道謝,離開診室。
調月落後半步,垂眸看了眼之前握住就再沒松開的手。
又變成十指相扣……藏之介很喜歡這種握手的姿勢嗎?
他之前居然完全沒注意過。
幼馴染的大失敗啊……
走廊上,聽到門開的衆人立刻湊了上來,七嘴八舌,都在詢問調月的傷勢。
“只是個小擦傷,過幾天就沒事了。”
調月擺擺手,話鋒一轉道:“不過傷口結痂前不能洗頭發,到時候臭了的話,你們可別嫌棄我。”
他有些慶幸昨晚洗過頭,這樣等結痂之後,也就只是過了兩三天而已。
他還是能忍受偶爾一次的兩三天不洗。
“嗚……我們怎麽會嫌棄你啊。”小春哽咽抱住調月的一條手臂。
臉頰使勁在手臂上蹭着,“等你傷好了,人家來幫你洗~”
“我也來幫你!我可是很擅長洗頭的,還認識好幾家體驗感不錯的理發店,一分鐘快速洗頭法,絕對又幹淨又全面。”
忍足說着,就要當場去衛生間表演個一分鐘洗頭,幸好小石川和一氏把他給攔了下來。
如果這不是醫院,兩個人倒是很樂意忍足能展示一下一分鐘洗頭的絕技。
可惜還是不要給別人添麻煩了。
調月從小春懷裏艱難抽出手臂,無奈拒絕他們的好意。
小春就不用說了,總感覺對方的幫忙最後會往奇怪的地方發展。
忍足的一分鐘洗頭聽起來誘人,但很讓人懷疑究竟能不能洗幹淨。
同時他心裏也清楚,輸了比賽大家都難受,只是不想再給他壓力,才裝出這副輕松的樣子。
調月的視線在忍足的頭發上可疑停頓幾秒,轉移話題問。
“話說,你們手裏拿的西瓜是……”
“平善前輩來看我們,順便送了西瓜。”
石田舉起手裏的西瓜,“不過當時你們在診室包紮傷口。”
“教練他們在停車場,我們也快點去吧。”
一氏已經迫不及待了,“說要舉行花樣切西瓜大賽!”
回到大阪已經是晚上,大家吃過飯後,便在路口道別離開。
調月的父母出國旅行,白石又不放心讓傷員一個人待着。
于是最後,他就暫時借住進了白石家裏。
白石的卧室和小時候相比,少了很多玩具,多了不少專業的植物書籍。
調月随手抽出一本,大致翻閱時,從書的夾縫中掉出一張照片。
日期就是最近觀星的那天。
照片上,他搭着白石的肩膀沖鏡頭比耶。
當時小春還抱怨過比耶的姿勢很老土。
調月倒覺得對方和一氏比心的姿勢更土一點。
至于白石……他把照片拿得更近一點,微皺眉仔細觀察。
雖然他也有一張一模一樣的照片,但當時從財前那拿到的時候并沒有仔細觀察。
財前的拍照技術很好,哪怕是晚上,照片也非常清晰的拍下了當事者的表情。
白石很小幅度的側着頭,像是在回避一起拍照的他。
但說成是讨厭也不準确,畢竟對方的手搭在自己腰上,比起讨厭,更像是不自在才對。
其實拍照那天,他就注意到白石的手放在哪了。
對方繃帶下戴着的負重存在感明顯,想忽略也忽略不掉。
不過藏之介為什麽……
還沒等調月想明白,剛洗過澡的白石就開門走了進來。
調月看過去,挑眉詢問。
“沒拿換洗衣服嗎?”
“嗯,忘拿了。”
白石只穿了條短褲,泡過澡的身體微微泛着紅色。
起初這紅色并不明顯,是在看到調月手裏拿着的照片時,才噌的一下立刻顯眼起來。
少年疾步過來,看清那張照片是什麽後,悄悄松了口氣,又在看到調月另一只手上翻開的書頁時繃緊了面上肌肉。
“這是我們觀星那天的照片,我把它夾在這裏沒有別的意思。”
“?”調月沒能立刻明白白石的意思。
他掃了眼那一頁上的內容,就是很普通的介紹芍藥的一頁。
不過藏之介都這麽說了,應該是這一頁有什麽含義吧?
調月不是很了解花語,白石又很快把書和照片搶走,就算想看介紹也看不了了。
“藏之介,其實我發現你最近有點不對勁。”
思索片刻,調月還是決定和白石攤牌,他們是朋友,有什麽話還是當面說開比較好。
白石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強行保持鎮定。
“哪有不對勁啊?”
“我直接說吧,你誠實一點,最近和我相處的時候,你是不是挺不自在的?”
自打觀星那天——或者說那天前後開始,調月就注意到,白石有時和他對視會移開視線,有時還會下意識保持一定距離。
當然,這都只是‘有時候’,大多情況下,白石和他的相處還是自然的。
像今天他受傷的情況,白石就表現得很關心,甚至有些過于的親密。
調月本來也不想多想。
但一起長大、親密無間的好友突然有了變化,讓他很擔心未來再大一些,他們會不會和大多數幼馴染一樣形同陌路。
而且怎麽說呢,他還挺擔心藏之介的。
“你本來就不擅長應對搭讪的女生,現在連男生都開始抵觸了嗎?”
“……什麽?”
精神高度緊繃的白石在聽到這話後,直接傻掉。
調月給他舉例子。
“就是那種讨厭別人身體接觸的潔癖之類,起初只是讨厭女生、後來連男生都讨厭,或者起初只是難以忍受別人靠近到一米範圍,現在變成十米。”
白石擡手扶額,垮下肩膀,覺得之前還在緊張的自己真像個徹頭徹尾的白癡。
“才不是你說的那樣……”
“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啊,能想到這種地方去的你才有問題呢。”
白石重重呼出口氣,拉着調月到了床邊,“不信的話,我們今晚一起睡床,你好好看看我有沒有潔癖。”
“我也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你真的當真了。”調月愉快笑笑,拍拍白石的肩膀。
“那我先去洗澡,等會回來你…”
“洗了澡還怎麽看我有沒有潔癖。”白石伸手一拉,抱着調月倒在床上,他自己則墊在下面。
“而且你還受了傷,今天不能洗澡。”
調月趴在他溫熱的胸膛上,驚訝擡眼。
“不洗澡你還不如殺了我!”
“就是不能洗,今晚就這麽睡。”
“你瘋了吧,趁我現在心情好,快把手松開。”
“不松,就算你打我,我也不會松開的。”
“……可我真的想洗澡。”調月可以忍受兩三天不洗頭。
但今天比賽出了那麽多汗還摔在地上,要他連澡都不洗就太過分了。
他蹭蹭臉頰下壓着的身體,在後者瞬間緊繃起來的時候,可憐說道:“不洗也可以,我泡一會兒總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