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瘋狂之後的代價是慘痛的。
運動會表彰大會最後，校長對陳籽南，馮欣影，宋禾芽，蘇楠，路宵和符笛六個人進行了嚴重教育和通報批評。
在一溜的嘉獎後面，這六個人被單獨拎出來，當成了典型，引得全校師生一片嘩然。
實在讓人大跌眼鏡，沒想到實驗班的也這麽會玩，這一班和四班第一次團建就搞這麽大，有人稱其為“暨川中學有史以來最牛團建”。
為首的路宵還是學生會幹部，從高一開始就代表學校參加各種比賽，每到大型活動總少不了他代表學生發言。再就是蘇楠，上學期期末分班考一戰成名後，很多去一班找這位傳說中“有顏值的學霸”，全都被他的冷淡打發了，校園裏也都在傳一班那個高冷帥哥不善社交也不愛社交，這可是連葉柯敏都追不到的人。
葉柯敏追蘇楠的那件往事又被翻了出來，連同這次通報事件一起，全都成為了校園裏大家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八卦話題。
據說這六人是被校長親自逮到的，運動會期間溜出去的學生不止他們幾個，但是沒有人出去浪回來像他們這樣，渾身濕漉漉的從後山圍牆翻進來。
其中一個當時還站在牆頭上，對着圍牆外的人喊“把袋子遞上來，把袋子遞上來”，下面的人發出ｐｐｐ的警告聲也充耳不聞。他那個屁股啊都是濕的，像泳褲一樣貼在身上，秋風一吹，只覺得後背連着屁股蛋那一塊都帶着涼意，轉過頭，堪堪和校長對上了視線。
他們六個人當天晚上站在辦公室裏頭，那個畫面是相當的壯觀了，六個人，手裏三三兩兩拎着超市購物袋，低着頭，更為壯觀的是，六個人！沒一個人！沒一個人！是幹的！
這是據當時進辦公室親眼目睹此場面的同學後來說，還特別着重強調了“沒一個人是幹的”。
即便學校裏傳的沸沸揚揚，并未對當事人幾個造成多大的影響，可以說這影響都沒有讓他們寫一千字檢讨書影響大。在那一個星期裏，他們相互之間見面的第一句話都是：“檢讨寫完了嗎？”“你寫了啥，借我抄抄呗。”
雖然陳籽南寫小作文很厲害，但是前提也得是她自己的深刻體會，像檢讨書這種事，也是同理，深刻的認識到自身的不足才能寫出來。實際上陳籽南非但沒有深刻的認錯态度，還覺得蠻好玩的。
所以這檢讨書怎麽寫啊。
“好像蘇楠已經寫完了。”宋禾芽也為寫檢讨書的事情煩躁，她自己不敢去蘇楠那兒借來看，給陳籽南出主意，“你問他借來瞅瞅，你寫完以後給我借鑒一下。”
陳籽南不但不領情，反而拖腔帶調的教育起她，“你怎麽可以這樣，整天不學好，就知道抄抄抄，多學學我，什麽叫自力更生勤勞致富。”
說着，陳籽南慢悠悠拿出了一張草稿紙，手指彈了彈，展示她自力更生的成果。
宋禾芽定睛一看，笑了。
呵呵。
就寫了兩排字也好意思拿出來。
下節課下，宋禾芽又去找陳籽南，座位上空空如也，陶羽說她去一班了。陳籽南去一班只有兩種可能，找馮欣影斷然是不可能的，別人不知道宋禾芽還不清楚嗎。
于是宋禾芽多問了一句，陶羽回答她，說是借檢讨書抄抄。
宋禾芽一陣無語，她記得上節課陳籽南可不是這麽說的。怪她天真無邪，竟然會信陳籽南的鬼話。
陳籽南剛到一班教室門口，就被通知剛剛有人比她先到一步——葉柯敏把蘇楠叫出去了。男生還特別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他倆是往樓梯那個方向走的，說完還給陳籽南擠了擠眼，一副“快點去追吧，我們有好戲看了”的表情。
陳籽南當然不會讓他得逞，氣鼓鼓地往回走，越走她越不開心，頓在走廊上半天都沒想明白：她為什麽這麽生氣啊。
葉柯敏來找蘇楠就來找他好了，關她什麽事啊。
她、到底、為什麽會、這麽的生氣？！
啊！要發瘋。
很多變化都是醞釀了很久的突然降臨，而醞釀的過程卻無從知曉，是夏日傍晚忽如其來的一場暴雨，也是此刻莫名其妙湧上來的情緒，讓人應接無暇、手足無措。
這種事情不能深想，一旦深入思考，容易出大問題。
陳籽南剛坐下，宋禾芽就過來了，“怎麽樣，拿到沒有，借我瞅瞅呗。”
她發現陳籽南不太對勁，托着下巴表情呆滞地盯着正前方，聲音迷茫中帶着一絲憂慮，“禾禾，你說我這是不是喜歡蘇楠啊？”
宋禾芽想當然說：“你這不是喜歡是什麽啊，都這麽明顯了，沒人不知道了吧。”
随後，她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不是吧陳籽南，你現在才發現？”
陳籽南眉心輕皺，表情痛苦，“我覺得我頂多是對他有那麽一點點的欣賞，談不上喜歡吧。”
宋禾芽吃驚的差點喊出來，“你這都叫不喜歡？！”
陳籽南嘆口氣，趴在桌上，她感覺快要煩死了，嘟囔道：“我怎麽知道啊，以前也沒喜歡過人，都沒經驗。”
之前陳籽南經常被開玩笑說她喜歡蘇楠什麽的，她也會大方配合他們，因為心底裏并不覺得那是喜歡，對蘇楠也是很真誠的對待朋友的态度，沒有那麽複雜，雖然朋友們都這麽說，陳籽南也沒怎麽當回事。
但是如果不喜歡蘇楠，為什麽在知道葉柯敏找他的時候心裏那麽堵？
陳籽南真的有點糊塗了。
側過頭問宋禾芽：“喜歡一個人是一種什麽感覺啊？”
宋禾芽兩手一攤，“鵝唔知，鵝又唔中意過人。”
問了也白問。陳籽南繼續抱着腦袋發呆。
*
蘇楠回到教室，有人告訴他陳籽南剛來找過他。蘇楠擡頭看了看時間，離上課時間還差兩分鐘，現在去四班肯定來不及。
一下課葉柯敏就到班門口來找他，蘇楠懶得搭理，葉柯敏威脅說不出來的話就去四班找陳籽南的麻煩，也不知道她哪裏聽到的最近他和陳籽南走得很近，他挺煩葉柯敏這樣的，有事就說事，還要拉上別人來擺他一道，蘇楠不喜歡被人威脅，他也蠻可以把葉柯敏的話當成個屁放了，但是涉及到了陳籽南，他知道葉柯敏幹的出來。
他不在意別人怎麽看，就算外面傳他和葉柯敏種種也無所謂，只要他知道那不是真實的就行，陳籽南是他不能碰的底線，不想她受到無辜的牽連。
他和葉柯敏上次見面還是上學期在班主任辦公室，孟麗親自找到校長辦公室大鬧了一頓，說學校教育不當，這個女生嚴重影響她兒子的學習生活，要向校方讨要一個說法。學校最怕家長鬧，尤其是像孟麗這樣的家長，再加上孟麗在當地有些勢力，校長很頭疼，柿子挑軟的捏，自然是拿葉柯敏開刀，把葉柯敏的父母喊來了學校，一通的教育，以嚴重違反學校紀律開除作為警告，自那以後葉柯敏收斂了許多，再也沒有在蘇敏面前出現過。
今天她确實找他有事的。
她最近又看上了別校的一名男生，但是這次葉柯敏吸取上次的經驗教訓，不敢那麽虎，先是調查了對方的家庭背景才行動，聽說蘇楠就是從那個學校轉過來的，找他打聽一些消息。
後面幾節下課都沒見陳籽南的身影在一班教室晃蕩，蘇楠有些不安，因為按照她以往的尿性，肯定會再來找他，或者來找馮欣影，可都沒有。下課後，蘇楠看教室外面的次數變得頻繁，始終沒等來陳籽南。
蘇楠終于坐不住了，下課鈴聲打響後，站起來直接從後門出去了。
他沒有像陳籽南平時那樣都會找個理由來找他，而是直接就去找她了，甚至連借口都懶得想。看似突然又草率的決定，實際上他已經盤算了一上午，就連去往四班教室的路上都在想見面的第一句話要怎麽說。
蘇楠的到來讓四班發生了不小的震動，當得知他是來找陳籽南的時候，不少人看過來，目光意味不明，笑的嘻嘻哈哈，争先恐後告訴他，“你來晚了，陳籽南不在。”
下節是語文課，她去辦公室了，什麽時候回來不知道，按往常的經驗來說，一般都會在快要上課的時候才能回來，蘇楠撲了空。
陳籽南剛到教室，蘇楠來找過她的消息就傳到了耳邊。倒是讓她有些意外，陳籽南的氣來的快消的也快，之前還在糾結她是不是喜歡蘇楠這個問題，過了兩節課就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說實話，她對喜歡不喜歡這個概念模模糊糊的，但是聽到蘇楠主動來找她還是掩飾不住的小小開心了一下。雖然不知道他來找她做什麽，此刻的好心情卻覆蓋了一上午的小陰霾。
情緒就是這麽的莫名其妙，前一刻還烏雲密布，因為某人的一個小小的舉動，後一秒便晴空萬裏。
陳籽南在書上看過，這就是代表心動的信號。
原來心動是這樣一種感覺。
剛認識陳籽南不久的人都以為她是愛湊熱鬧的性格，接觸久了才會發現她湊熱鬧完全憑心情，外面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出她的好奇心，不管手上正在幹什麽事情，眼睛第一時間就往外飄去，有說這樣的人是絕頂聰明的，不過陳籽南并不認同這話，事實上，她沒聽過幾個人誇她聰明，倒是經常被說三心二意不幹正事。
對班上轉來插班生這件事本身而言，陳籽南是沒多大興趣的，奈不住此刻心情好，在一片驚豔聲中擡了擡頭。
少年打扮很潮流，戴着鴨舌帽，耳朵裏半塞着一只耳機，在老師面前也絲毫沒有收斂，氣質冷傲嚣張，在清一色的校服校褲中規中矩的學生當中張揚奪目。
袁意眉說：“給大家做個自我介紹。”
陽光灑在少年柔軟的發頂上，幾根頭發翹着，透白的膚色襯得眼睑下面那淡淡的青色更明顯，整個人看起來像是沒睡醒一樣，他半掀起眼皮，那神色像是睥睨全場，夾雜着點不耐，可這不耐還是被他有意壓着的，只想趕快結束這無聊的表演一般，懶洋洋道，“沈鳴，來自明中。”
大家還在等他往下說，人已經跨下了講臺。
周邊議論聲四起，沈鳴滿臉不在乎地斜背着書包徑直往最後一排空着的座位走去，那神态像是根本不在乎坐在那裏，只要有個地方給他坐就行了。
“看起來好拽啊。”
“這哥就是沈鳴？在明中可出名了。”
“成績特別好嗎？”
“成績能好到哪去，不吊車尾就拜高香了，打架特別出名。”
“那什麽，打遍明中無敵手的不會就是他吧？”
“不是他還能是誰？”
“流弊。”
……
袁意眉可能也覺得他的這通自我介紹太敷衍，為了讓他更快地融入到新集體生活，袁意眉把“沈鳴”的名字寫在了黑板上。
也不知道這個名字哪裏戳到了陳籽南，原本她還覺得這個新同學的氣質讓人喜歡不起來，但是當看清這兩個字具體怎麽寫的時候，她突然産生了別的想法，偷偷往新同學的方向看了兩眼，發現很多同學和她一樣，都在朝最後排看，于是她也就更膽大放心地多看了好幾眼。
看完以後，她回過頭不自覺念叨了一句：“這個沈鳴，長得還有幾分姿色。”
陶羽搖了搖頭：“我不太喜歡這種，太張揚了。”
陳籽南笑嘻嘻道，“我覺得還好呀。”
陶羽納悶地看了眼她，“你不喜歡蘇楠了？”
陳籽南辯解：“這哪能一樣，蘇楠是這個，”她比了比大拇指，“但是我也不能為了他一個，痛失後宮三千佳麗啊。”
她還想說兩句，比如她和蘇楠的感情跟別的不同，具體哪裏不同，想到這裏陳籽南卡殼了，她一時無法選取恰當的詞語描述出來，只好選擇了閉嘴。
陶羽輕輕嘆了聲氣，“南南，你真的好花心，蘇楠要是也喜歡你，他知道你這麽想，肯定能氣死。”
陳籽南覺得陶羽這話不成立，蘇楠未必會喜歡她，那蘇楠都沒喜歡她，她幹嘛要死守他這棵樹，他自己都和別的女生拉拉扯扯搞不清楚，讓她不要見異思遷，這不公平嘛。
袁意眉開始上課打斷了她倆的對話。
上午最後一節是自修課，蔣正峰讓數學課代表把前一天做完的數學卷發了下來，預示着這堂課換成了數學課。陳籽南生無可戀地望着攤開在桌上的數學卷子，難過已經不足以說明她此刻的心情了。
有時候她是真的羨慕蘇楠的腦子，怎麽會有人喜歡數學這種變态的科目呢？
除了羨慕，還有一種莫名而來的崇拜感。
自從運動會事件後，蔣正峰又多了一個開涮陳籽南的事例，還說“你跟馮欣影路宵蘇楠他們關系那麽好，怎麽不跟他們學學怎麽搞好數學成績，整天不是上課發呆就是上課打瞌睡，成績能提高上去才怪”。
陳籽南心說，她倒是也想，可惜實力不允許。
當着蔣正峰的面，她不能說，只好垂着顆腦袋，一副虛心接受的模樣。
中午下課，馮欣影今天做值日，陳籽南和宋禾芽在教室裏呆了會兒。
說起來，今天數學課上除了陳籽南被蔣正峰數落了一通之外，還有一個倒黴蛋就是沈鳴。他是條好漢，竟然敢在蔣正峰的課上直接趴桌上睡覺。末了，被蔣正峰叫起來回答問題，他直接說：“我不會。”
全班同學都為他抹了把汗，這位仁兄卻毫無察覺，還說：“老師，我可以坐下了嗎？”還打了個哈欠。
簡直炸裂的程度。要不是在上課，陳籽南都想給他鼓個掌。
對付這種學生，蔣正峰也是有經驗和辦法的，明裏暗裏諷刺道：“叫沈鳴對吧，我們學校和明中可不一樣，我們是只拿成績說話的，可不是只看拳頭硬做老大的。”
沈鳴站的歪歪斜斜的，笑的一臉痞氣，“你們學校的老師都這種水平啊。”
說完，挑釁地看了眼蔣正峰，明目張膽坐回座位。
蔣正峰臉都氣歪了，課也上不下去了，讓班長去喊班主任過來。
袁意眉人溫溫柔柔的，大家都擔心她搞不定這個刺頭，誰知道袁意眉人往教室門口一站，對教室最後的男生說了一句：“沈鳴，來一下我辦公室。”
沈鳴一改剛才氣焰嚣張，二話不說走了出去。
氣的蔣正峰臉更青了。
到了下課大家都在議論這件事。
袁老師在他們班的學生心目中好感度又上了一個臺階。
陳籽南和宋禾芽也在聊這個事，說到興奮處，宋禾芽還模仿了一段蔣正峰的表情，指着後排沈鳴那個空位，“就是你，是你們班新來的嗎，喂喂喂，同學，快醒了……來來來，起來清醒一下，剛才我講的那個題目，也不讓你回答了，你就給我複述一下就行。”
教室裏還有其他同學，全都聽樂了，在那抱着肚子笑的，還說“蔣哥的命也是命，不帶你們這麽消費人家的”。
其實蔣正峰講課還是挺風趣的，經常制造金句，對學生也挺好的，大部分學生都很喜歡他，只不過他在對待一些突發事件的時候經常穩不住場，也因此被稱為“名場面制造機”，可能陳籽南數學成績實在太差，蔣正峰又太想帶她起來，她對蔣正峰是又怕又愛，但從來沒有讨厭過蔣老師。
他不上數學課的時候，還是很和藹可親的。
在大家笑作一團的時候，陳籽南站在宋禾芽身邊，靠着窗口笑的牙不見眼，忽然她感到後背被人輕輕拍了拍。轉過頭去看見沈鳴懶洋洋地倚在窗前，要笑不笑看着窗戶裏這群人。
陳籽南感到血液湧上頭頂，然後凝固住了。身旁一瞬間變得極其安靜，沈鳴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看着她和宋禾芽，嘴角勾着深不可測的冷笑，“模仿的挺好，怎麽不繼續了？”
這個人怎麽這麽兇？！
陳籽南有一種錯覺，他好像下一秒就要揍她了。
更離譜的是，宋禾芽竟然還抖了起來。身邊那幾個同學也都丢下了她倆灰灰溜走了。
怎麽辦，找個借口開溜吧。
好像也不用找什麽借口，直接走就可以吧，反正大家又不熟。
陳籽南暗暗拉了拉宋禾芽，示意她走了，宋禾芽借勢往她肩膀上一趴，壓低聲，“我腿抖。”
“……”沒用的東西，這下好了，一拖一，完蛋，肯定會被這位嚣張的大哥大狠削一頓。
果然，對方微微眯了眯眼，“你叫陳籽南？”
陳籽南心一抖，脫口而出，“我不是。”
沈鳴平靜無波看着她。
看的陳籽南心一顫又一顫。帥哥她見過的多了，但是這麽具有威懾力的帥哥，還是第一次見。
媽媽呀，太可怕了。
“南南，禾禾，我好了，咱們去吃飯吧——”馮欣影的聲音像一道及時雨，打破了此刻的寂靜和尴尬。
她在四班教室門口頓了一下，視線微微困惑掃去倚在窗臺邊的男生。
沈鳴側過了眼。目光還是那樣淡淡的，氣場卻是異常強大，仿佛山河湖川盡在他眼底。
四目相對一秒後，他錯開了眼，直起身，什麽也沒說的插着兜離開了。
馮欣影感到奇怪，當下也沒多想，走進教室看到靠在窗邊喘氣的兩位好友，“你們怎麽了？剛剛那是誰？”
陳籽南輕輕撫了撫胸口，“真吓死了。”
宋禾芽解釋說：“他叫沈鳴，今天剛轉來的新生。”
“他就是沈鳴。”馮欣影朝男生離去的方向瞥了眼，那絲疑慮似心底的漣漪，慢慢擴大，直至消散。
“你知道他啊？”宋禾芽問。
“明中的嘛，挺有名的，不過我也只是聽說過而已，以前沒見過。”馮欣影語氣懶散，三個人走出了教室。
“長得還行，成績挺差的，人也很兇，”宋禾芽餘魂未定，“你不知道剛才可吓死我們了。”
“怎麽了？”馮欣影問。
宋禾芽和陳籽南聲情并茂的把上午課上發生的事演繹了一遍，馮欣影笑了笑，她對這位可沒那麽感興趣，馮欣影向來只對品學兼優的男生存在好感。
聽完後，她淡淡的點評了一句：“這人還挺有個性。”
此時三人已走下了樓梯，轉彎的時候看到一個瘦高的人影立在樹下，風移影動，陽光穿過樹葉間隙，他站在星星點點灑落下的樹蔭裏，恍如置身于廣袤幽靜的銀河星辰之中。
“是蘇楠。”幾個女生頓了頓腳步，其餘兩個同時看向了陳籽南。
聽到這邊的腳步聲，蘇楠看了過來。
和陳籽南目光相撞的一瞬，他淺淺地笑了笑。
陳籽南撓了撓頭，對馮和宋道：“你們等我一會兒。”
“去吧去吧。”兩人朝她揮揮手。
陳籽南按捺着喜悅的心情，快步走下石階，小跑到蘇楠面前，揚起笑臉問他，“你怎麽在這兒？”
她看到面前的少年耳朵慢慢地紅了。
似乎是憋了許久，他說：“陳籽南，下周放假你有沒有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