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001借人消浴火
感到身上有一股壓力,顧連池從睡夢中醒來。
“噓。”睜眼的那一刻,一根白玉般的纖細食指輕輕墊在顧連池櫻紅色的唇畔上,壓在他身上的女人聲音氣若游絲,三分急切,七分無奈,“對不起,我沒有選擇……只能借你的寶貝替我消消火。”
顧連池壓低了眼眸,他剛從國外回來,因舟車勞頓而睡的稍微有點沉,以至于在聽到動靜時身上已經壓了個人,而這個人若是有心取他性命,他如今已經是具屍體。
他沒回顧家,而是住在之前買下的私人公寓。整個南湘市,誰也不知道他回來了。
那麽,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麽闖進來的?
警惕之下,顧連池一個翻身,用力将身上的女人反壓在自己身下,一手扣住女人柔軟光滑的脖子,“告訴我,你是怎麽進來的?”
手順勢在她身上摸尋一番,沒有發現任何危險品這才目光陰骘地打量着她。
昏暗中,床上的女人不自然地扭動着身體,她纖瘦如柳,隐約可分辨那張瓜子臉,雙眼游離而妩媚,雖算不上多美若天仙卻也有幾分姿色。
從床上她不自然的媚态中,顧連池猜到她被人下了春藥。
伊品言沒料到對方的動作,心中一凜,想要反抗身體卻因藥效的發揮而動彈不得,只能無力地解釋:“我從隔壁窗戶爬過來的,我中了別人的圈套……我、需要你……如果你不願意,當然可以把我丢出去……”
她撓着自己的的衣服領口,好難受……
身體的灼燒感讓伊品言越來越難受,如果得不到緩解,她可能會活活難受而死。
在她面前有一個救命稻草,雖然看不清對方的樣子,但是他身上有着好聞的味道,伊品言并不排斥。
顧連池松開扣在她脖子上的手,也不為難她,只是冷冷道:“你出去。”
伊品言喘息着,只感覺一團火越燒越旺,聽到男人的話,自知對方不願意配合她,她只好苦笑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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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存的一點意識讓她強忍着騷動從床上爬起來,摸索着下了床,光着腳站起來。
“謝謝你……”她的聲音很零碎,緊接着如同醉酒般搖搖晃晃往門外走去,扭轉門把手打開門。
顧連池不知道她謝自己什麽,只是她搖晃單薄的背影看起來讓人憐惜。若不是被下了藥,她也不至于央求一個不認識的人替她解決。想到這兒,顧連池對她并無反感。
“所有樓層的樓道都找過了,沒人。”門外傳來男人嘈雜的聲音。
在這扇門的前面,隔壁房門口站着三個男人。
背對着房門口站着的男人罵罵咧咧:“還沒有找到嗎?你們是幹什麽吃的,一個女人都找不到,她肯定走不遠,趕緊給我繼續找!”
是欲圖侵犯她的那個男人!伊品言握緊拳頭,如今她力氣全無,如果被抓回去,後果不堪設想。伊品言不多想,立即反手關上門,身子無力地靠在門背上,已經說不出任何解釋的話。
聽到關門聲,蔣海興回頭朝隔壁的房門看去,他在這公寓住了一年,知道隔壁一直沒有人住,剛才卻有關門的聲音?難道那個女人就躲在隔壁?
他收了錢要侮辱那個女人,事情要是沒辦好,他不僅落了名聲,還會得罪金主。無論如何今晚一定要找到那個女人給辦了!
蔣海興走到隔壁緊閉的門前,擡手按門鈴後往後退了一小步。
靠在門背上的伊品言心髒因緊張而劇烈收縮,她恍惚地朝床上坐着的男人看去,眼神帶着深深的無助。
這幾年她從不求人,也不需要求人,只是這次她被人下了藥已經走投無路。如果這個男人不救她,她怕是真的要毀在外頭那些人的身上。
“請問有人嗎?我是住在隔壁的鄰居,家裏電路忽然短路導致停電了,想問你這裏有沒有照明的借給我。”蔣海興試探性地喊了一句,兩根大拇指交替摩擦着。
沒人回答,他又喊了一遍:“有人嗎?我想跟你借個手電筒之類的。”
沒有人回答?蔣海興回頭給身後埋伏的手下暗示,準備闖進去去。
等了大概一分鐘還是沒有人回應,蔣海興退了兩步,讓兩名手下做好準備強行把門撞開。
正此時,“咔”一聲門打開了。
當看到裏面站着的男人後,蔣海興感到面前壓過來一股無名的壓力。對方比自己高出半個頭,赤裸着上半身,一雙幽深的黑眸奪人心魄,渾身上下散發着王者的氣息。
這個男人……萬萬惹不得!直覺告訴蔣海興。
顧連池半眯着眼看向外面的男人,目光掃過之處仿佛凝結一層冰霜:“這麽晚了,什麽事?”
蔣海興愣了愣,趕緊和善地笑道:“你好,我想跟你借個手電筒。”
盡管有些忌憚,蔣海興還是微微側頭向裏面查探,确認那個女人是不是在裏面。
“沒有。”顧連池目光冰冷,看得蔣海興頭皮發麻,多正視一秒就感覺随時要窒息而死,“還有事嗎?”
“沒、沒有了……”還沒等蔣海興說完,顧連池已經将門關上。
蔣海興愣在原地沒有回過神來,這個男人看起來太不簡單,有必要調查一下對方究竟是什麽人,如果不小心惹到大人物,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身後的兩個手下問:“老大,怎麽樣?”
“應該不在,這個房主看起來不像一般人,應該不會無端包庇那女人。你們再去找,今晚一定給我找到!”
門口動靜消失後,顧連池緩緩走到房間,打開房燈。
感覺到刺眼,伊品言下意識伸手擋住眼睛。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不知不覺中已經把自己的上衣全都扯開。
“好熱……幫幫我……”
聽着她急促的嬌喘與央求聲,顧連池彎腰把她從床上抱起來,走進浴室,将她放在浴缸,放水澆着她每一寸發燙的肌膚。
冷冷的水将伊品言逐漸覆蓋起來,卻沒能讓她感到一絲的解脫。她像一片落葉,在水中無力沉浮着,烏黑的長發在水中披散着如性感的墨蓮,将她的媚态一覽無餘地展現出來。她半眯着眼咬着自己的手指,越來越用力,一條血痕逐漸出現。
如果能死了就好,可是,她不能,她不能死,她要讓害她的人嘗到比她更痛苦的滋味。
002借人消浴火(二)
伊品言将自己蜷縮起來,整個腦袋埋入水下讓自己多一分冷靜。
顧連池看着她美好的酮體,感覺自己如同在烈火中烘烤一般,身體大發熱,眸色不覺加深。該死,真不該把她留在這玩火***!
現在的伊品言根本克制不了體內的沖動與欲望,如若再得不到釋放則将轟然倒塌。
她擡頭,濕漉漉地眼睛充滿期待地看着對方。
來自身體的某一處起了反應,顧連池從沒這般失态,腦子裏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你其實并不拒絕。
于是,顧連池遵從大腦的意識,将軟綿無力的她從水中撈起來,對上她迷蒙而疑惑的眼神,聲音嘶啞道:“我幫你,只希望你到時不會後悔。”
伊品言聞言,露出一個小孩子般卻有掩飾不住妩媚的笑容,輕輕搖頭,她不會後悔。
在房間昏黃的燈光照耀下,她那張臉愈發精致奪人。對顧連池而言,留她在這裏的每一秒都是一種感官的刺激。
“唔……”聽着伊品言粗重的喘息,顧連池的心理防線已經徹底決堤。
在這方面,顧連池向來十分克制。對于面前的這個女人,他卻抵抗不住,或者說,不想由她繼續下而丢了性命。
顧連池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緊盯着她潮紅的臉:“一旦我動手了,你可就沒有後悔的餘地。”
後悔?伊品言搖搖頭,她現在只想擺脫痛苦。
随着時間流逝,伊品言仿佛置身歌劇院,在她眼前是一個狂傲的音樂家。在漫長而煎熬的等待中,終于,狂傲的音樂家開始在舞臺上肆意地進行演奏。
一開始,那是一段枯燥而令人難受的前奏。伊品言有些急躁,這樣淺顯的音樂并不能打動她。
在又一段煎熬中,狂傲音樂家終于淋漓盡致地把演奏進入高潮。
刺激、緊張、美妙絕倫的旋律讓伊品言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在結束的一剎那,音樂聲戛然而止,她很滿足這位狂傲音樂家給她帶來的音樂盛宴。
這注定是一場難忘的演奏現場。
當一切歸于平靜,顧連池看了眼早已筋疲力盡的伊品言,翻身将她抱起,步伐穩健地朝浴室走去,用暖水沖掉兩人身上融合了彼此身體的汗液。
全程,伊品言就像一個布偶娃娃一動不動,她已經沒有力氣說一句話,只知道身上的痛苦終于消失。
“謝謝……”昏昏沉沉中,伊品言輕輕呢喃了一句。
顧連池低下頭看向她的臉,她并沒有醒着,看來是無意識說出的話。這個女人身上充滿着對他的吸引:她是誰?又是為什麽被人下藥?她是怎樣從隔壁逃到這兒來的?
……
第一縷陽光從落地窗戶照射在房間,躺在伊品言烏黑的睫毛顫了顫,緊接着慢慢睜開眼睛。
嗯……腦袋好沉。
在身體酸痛以及腦袋沉重的雙重夾擊下,伊品言費力地将扶了扶沉重的腦袋,然後環視周圍的一切。
慢慢的,伊品言渾濁的意識終于清晰……昨晚……
昨晚她跟一個陌生的男人做了!
雖然有一瞬間的難過,可很快她就看開了,女人的第一次,對于已經對愛情失望的她來說并不是多麽值得難過的事情,況且這個男人還是她自己選且被逼無奈與她做。
床的另一頭空蕩蕩的,昨晚的那個男人不在房間,她努力理清自己的情緒,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發現自己全身赤條着,臉微微發熱,于是從床上起身,小跑着到對面的衣櫃那裏,找了一件幹淨的白襯衫穿上。
公寓不大,還有些空,看起來像剛住進來的樣子,格局卻很精致。
伊品言逛了一圈,确定昨晚的那個男人不在房內,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故意避開她以避免讓她尴尬。
然而昨晚她神志不清,沒看清男人的長相。
算了算了,知道他長什麽樣又能怎樣,反正兩人又不認識,伊品言也不是那種逼迫別人跟她上床還要求負責的人。
伊品言的手機已經丢了,心裏咒罵了一句,走到角落的座機前,發現能夠撥號,所幸她記得好友薛佳钰的號碼。
“佳佳,我這邊出了點事,麻煩你給我送一套幹淨的衣服過來,我在……”報上地址後,她沒忘提醒,“你出電梯後,如果隔壁門口有人,你就先別過來。”
一個小時後。
門鈴響起,伊品言透過貓眼看了看,确定是薛佳钰後打開門。
“你住在這裏?不錯呀,跟你認識三年了,每次問你住在哪兒你都不告訴我……”薛佳钰一邊說着,一邊把手機的衣服袋子遞給伊品言,然後睜大眼四處看着,“家裏都沒人嗎?”
伊品言拿着衣服走回房間解釋:“這裏不是我家。”
“不是你家?”薛佳钰一愣,俊俏的小臉若有所思,“那是……”忽然,她驚訝地睜大眼:“難道你其實已經有男朋友了,而且還同居了!”
伊品言嘆口氣:“想什麽呢,如果是這樣,我還有必要讓你送衣服嗎?說來話長,你等我換好衣服出去再說。”
薛佳钰又晃了一圈,确定這裏确實有男人住的痕跡,心裏更加疑惑。
換好衣服,伊品言在房間找到筆和紙,寫了一句:“謝謝你,救命之恩,有機會還你!”
将紙條放在桌上,伊品言這才走出去,“走吧……你剛來的時候隔壁有人在嗎?”
薛佳钰搖頭:“沒人。”
伊品言這才放心地帶着薛佳钰離開這間公寓。抵達一樓,電梯門打開,面前站着一名挺拔修長的男人,手裏拿着早餐袋子。
伊品言垂頭走出電梯,旁邊薛佳钰發出一聲驚嘆。
顧連池正拿着手機通話,看到電梯內走出來的女人後不動聲色地瞥了眼,腳步卻沒有半分減緩。
經過男人後,薛佳钰扯了扯伊品言的手臂:“這男人長得賊帥!”回頭看去,電梯門正好關上,而男人的目光似乎看着她們的方向。
伊品言此時哪有看帥哥的心思,一心想着離開這裏好好梳理整件事情的經過,于是敷衍地回了個:“嗯。”
回到公寓,顧連池放下手中的早餐,走到房間,低頭看向桌上壓着的紙條。
謝謝你,救命之恩,有機會還你!
不會有機會。顧連池将紙條卷成一團随手丢進垃圾桶。
003堂哥被圍毆
車外兩旁的樹疾馳而過,薛佳钰一邊開車一邊問副駕駛座上的伊品言:“到底是怎麽回事,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了吧?”
伊品言理了理被吹亂的額發幽幽道:“我差點被人迷奸了,不是意外,而是有人特意安排。”
“什麽?!”薛佳钰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伊品言瞥她一眼,提醒她:“你小心點開車,別激動,我這不是沒事嗎。”她沒把自己跟了一個不認識的男人上床這事告訴她,畢竟不是每個女生都能像她這般看開。
“沒事就好……”薛佳钰看她淡定的樣子,心想應該是無大礙,穩定心神後又問:“那你猜到是什麽人要這麽害你了麽?”
伊品言搖搖頭:“不是很确定,但我總覺得,應該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你以後要多加小心了,要不,我讓我爸派個人來保護你吧。”薛佳钰的父親是一家大娛樂公司老總,當紅的幾個明星都是其公司天娛旗下藝人,在當地有錢有勢,不過她本人并不招搖,所以一般人不跟她熟悉根本不知道她有這麽個厲害的老爸。
伊品言拒絕了:“這怎麽行,到時候還不知道你爸會以為你交了個怎樣的朋友。”
薛佳钰擔憂:“可是,竟然有人能對你做出這種事,就肯定還會有後續。”
伊品言當然知道:“以後我會更加小心的,而且……沒事,我有自保的能力。”
說是這麽說,不過她始終勢單力薄,還得有人幫她。
她想起當年一起同舟共濟的徐大龍以及陳施施,離開安陵市來到南湘市已經三年了,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樣了。
“算了,如果以後還有什麽你感到可能會有危險的事,記得告訴我,這件事我也會幫你調查一下,不過你心裏有沒有懷疑地對象?”薛佳钰問道。
“有,只是還沒确定……”伊品言思忖,在她心裏其實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
“反正以後你要加十倍心就是了。”薛佳钰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後問:“現在你要去哪兒?我直接送你到那兒,待會我還要去我爸公司一趟,就不能陪你了。”
伊品言看看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送我回學校吧,我有東西要拿。”
……
與薛佳钰分別後,伊品言到學校附近的藥店買了一盒毓婷。拿在手裏,伊品言心中百感交集:滑稽、可笑、憎恨……
将藥吞下後,她只有一個想法:找出要害她的人,并給以狠狠地反擊!
伊品言回到學校,從一本筆記本裏找到一張寫着兩個號碼的紙條,她将紙條疊好揣進兜裏,拿起背包離開宿舍。
今天是她照常回夏家的日子,只是有些東西,她不得不防了。
走在路上,伊品言聽到學校後面不遠處廢棄工廠傳來的響亮聲音後,不禁好奇地望去。
“你們這回絕不能手軟了,就算把他打進太平間也不要緊。”
“就等着大哥您這句話呢。”
這條路很偏僻,打架鬥毆這種事,她從前沒少做,自然不會見怪不怪。
伊品言并不想管,只是,她剛想離開的時候正好聽到了一個不算熟悉卻很敏感的名字。
“夏玉景,別以為我真不敢動你,你們家現在不過是個空有殼子的公司,你少爺的日子也沒多久了,還跟我逞強……”
夏玉景。
伊品言眸色一深,猶豫了片刻,拉緊背包,往廢棄工廠方向走去。
這個人是她的堂哥,從現在開始,或許會需要他的幫助。
廢舊的工廠裏頭,一片斑駁淩亂的血跡之中,四個黃毛混混正拿棍棒将當中一名高個兒俊朗的男生包圍其中時不時出其不意打過去。
雖然只看到側面,但伊品言确定裏面被包圍的男生就是自己的堂哥。
第一次見到她這個堂哥還是在夏天,天氣炎熱,人的脾氣難免燥。
夏正明将她帶到夏家,整個夏家的人見到她的反應是冷漠、仇視、憤怒、恥辱……作為夏家的當家人,夏正明竟然帶着外面女人的女兒回來!這是夏家的恥辱,伊品言就是夏家的污點!
對于所有的指責,夏正明無動于衷,平靜地給伊品言介紹夏家所有人。
他的妻子蔣豔萍,弟弟夏正嚴以及弟媳秦廣美,兩人有一兒一女,女兒夏玉月,最後指着夏玉景:“小言,他是你堂哥,夏玉景。”
伊品言一一朝其他人點頭後對着夏玉景輕聲道:“堂哥。”
夏玉景坐在沙發上看一本IT雜志,看她的眼神充滿着輕視,多看一眼,似乎都會覺得髒,聽到她的話後也僅僅回了一個奢侈的“恩”。
伊品言自知自己在這樣一個家族裏不好過,盡管如此,在夏正明的堅決維護之下,伊品言還是正式成為了夏家的一份子。面對排擠、侮辱,伊品言不在乎,只要夏正明還帶着對她跟母親的一絲愧疚,堅決讓她作為夏家一員留下,她就能忍氣吞聲。
她要忘掉一切獲得新生,三年了,她忍受着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冷眼與排斥,而這些在夏正明死後更甚。伊品言與這位堂哥見面甚少,而現在,他狼狽的模樣忽然被自己看到,在夏家高高在上的夏玉景會是怎樣的心情?伊品言不由得好奇地嘴角輕揚。
“裏面那位被打得很慘的同學,請問你需要我幫忙嗎?”
突如其來的空靈聲音讓廠內的所有人愣了一下,六雙眼睛齊刷刷朝着聲音發出的大鐵門方向看去。
一個單薄的女生站在廢廠外,她的一只手斜拉着一只黑色背包,穿着樸素的格子襯衫衣服和淺藍色寬松牛仔褲,讓她本就不起眼的樣貌更加沒有存在感。
夏玉景看到來人後目光詫異,眼皮挑了挑,心裏更是凜了一下。
伊品言。
能夠第一時間認出伊品言,連夏玉景自己都感到莫名地驚訝。
還是初次見面時候那一套格子襯衫加牛仔褲的衣服,夏玉景對這個女生的印象只有第一次見面時候,她乖巧的稱呼自己一聲“堂哥”。
伊品言的視線只是在夏玉景的臉色稍稍停留了片刻,随即就轉開,她并沒有叫夏玉景堂哥,完全是一副不認識對方的樣子,神色淡然地異常。
夏正嚴一家對她的态度,伊品言看得很清楚,為了不曝光自己的身份,伊品言按照夏正嚴的吩咐,在學校要低調,不能讓人注意到她的存在,這三年,不論在哪兒,她也一直都隐藏得很好。
從一眼的詫異到受屈的恥辱,再到本能的擔憂,夏玉景的內心掀起一陣波濤。
她一個女生來這裏做什麽,不知道這裏在打架嗎?刀可是不長眼的!夏玉景扶着一邊已經被砍傷的手臂,沖她不客氣地狂吼:“滾!誰他媽讓你幫忙。”
004暴力的女人
夏玉景的眼睛猩紅而發狂,活像一頭被關在籠子裏的野獸。
這一聲滾雖然狂暴,但是眼睛裏真實存在着一抹擔心。
伊品言微微有些詫異:這個從頭到尾沒有跟自己說過一句話的男人,還知道擔心她會出事?也是了不得。
好吧,看在這個“堂哥”還有點紳士風度,伊品言站在原地沒有離開,她慢慢地将背包拿下,彎腰放在鐵門邊上,直起身後笑得有點痞氣道:“看同學你挺有錢的,這樣子吧,我幫你一個忙,你給我一點錢花花呗。”
靠!這個女人!五個男人停手,拿着刀在手上掂量着,看來面前的女生不要命了,竟然敢在他們面前放大話。
該死,這個蠢貨怎麽敢來這逞英雄!盡管夏玉景從沒有把伊品言當做夏家人,但是看到任何一個女人受傷,他的強烈自尊心都不能容忍。他暴怒道:“滾遠點,誰讓你進來的!”
夏玉景想沖過去,只是身後的人還在牽制着他,這一個沖動,後面一個男人逮着機會想要來一刀,夏玉景意識得快躲開,不然他腰部就得挨了一刀。
那個男人沒得逞,又見有個女人不怕死地闖進來,也沒心思馬上收拾了伊品言。
“臭娘們,既然你也想玩玩,老子就讓你一起玩玩,你們兩個過去陪她玩玩。”領頭的男人笑起來,想不到還有這麽一出插曲,他命令其中的兩個過去收拾。
兩個男人将刀插在腰間,臉上露出奸詐的笑容,磨拳走過去。世界上總是有那麽不自量力的女人。
伊品言忽然想起什麽,伸手制止道:“等等,我先熱身。”因為昨晚上發生的事,她身體今天有點狀态不好。
兩個男人冷笑,熱身又是什麽意思,難道她還真覺得自己的實力打得過他們。
一個不自量力的女人,兩個男人沒有等她的意思,依舊大步走了過去。
伊品言踢了踢腳,男人已經走上前,巨大的拳頭朝着她的胸口砸過去。
這些人可不是什麽憐香惜玉的男人,即使是漂亮的女人,他們也只是拿來玩弄,玩膩了就踢到一邊。
所以伊品言敢在他們面前耍威風,他們把她打得不孕不育都不是問題。
“賤娘們!看打!”
在對方走近的時候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擡高腿,伊品言一腳橫踢在男人的臉上,直接将男人踢到在地滑出了五米遠。
“哐”一聲,男人撞在了堆得高高的木板上。
那一刻,全部的人都愣了,就連在道上混了有十多年的領頭人都驚吓得說不出話來。
夏玉景剛擡起的腳步又停了下去,她剛才的出力,已經完全不像她看起來的那麽瘦弱。
就算是他,都不一定能放出那麽狠的招式。
“我不是說了讓你們等一下的嗎。”伊品言忽然就像換了個人,她的眼神有力而瘆人,一張臉瞬間變得英氣逼人起來。
領頭的男人的面子被人挑釁,自然是怒上心頭,一張臉鐵青得要命,直接拍着椅子放下二郎腿吼叫。
“媽的,臭娘們不怕死,老子就成全你,你們一起上!”
“是,大哥!”得到老大命令,三個體型各異的男人氣勢洶洶沖過去,臉上還挂着準備捕獵的興奮表情。
他們以為,自己是主宰的獵人,卻不知道很快到來的這場血雨腥風,他們才是獵物!
“臭娘們,敢把我們弟兄撂倒,這回就算是脫光衣服撅着屁股求饒老子都饒不了你!”
“就這種貨色我都不想碰,哪裏比得上夏少爺的女朋友可口。”
幾個人說着污言穢語刺激對方,并卑鄙地朝伊品言揮刀過去。
面對拿着刀的男人,伊品言沒有一絲猶豫,抓扭摔打……出招幹脆,動作利索,柔中帶鋼,力氣與技巧完美的結合。
人不可貌相,夏玉景本還想着前去保護她,沒想到她自己很有技巧性加上恰到好處的暴力不但能防護自己,而且不到二十分鐘,她已經将兩個男人都打倒在地。
怎麽可能讓一個女生看扁了!夏玉景更不會失了尊嚴,在沒有顧慮之後也狠狠放倒了兩個男人。
怎、怎麽可能……領頭的男人驚得站了起來,看着地上翻滾捂着肚子的四個手下難以置信,他在南湘市混了那麽久,就沒見着一個女人能夠有如此暴力的傷害!
看來這幾個人也是外強中幹的貨色,還沒抵擋得了她幾招就都倒下了,領頭的男人一圈砸在凳子上。
伊品言擡頭,對上夏玉景暴怒的眼神,嘴角輕輕揚起一個弧度。
看來她的這個堂哥是生氣了,不過現在可不是讓她這個堂哥算賬責罵的時候。
因為,還有一個敵人沒有收拾掉。
既然已經加入了戰局,伊品言根本就停不下來,她的拳頭太久沒有出動,實在是饑渴難耐得很。
她轉向領頭的男人,一步一步走了過去,聲音薄涼:“你就是她們的老大?”
領頭的男人後背直冒冷汗。
這女人看起來就是個寒酸的窮人,給點錢應該就能收買了。他扶着凳子退到了後面吞吞吐吐他道:“你、你很厲害,替我辦事,想要多少錢有多少錢,怎麽樣。”
伊品言臉上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繼續走上前去,走到凳子前,一腳踹了過去,還沒來得及再說上一句話的領頭的男人就被凳子傳遞過來的強大力氣推倒,在地上滑了兩步。
伊品言一把将凳子丢開,俯視着地上膽戰心驚的領頭的男人:“你能給我多少錢?”
“你、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領頭的男人哆嗦着爬起來,吞了吞口水,“一萬?二萬都可以!”
“真多!不過……”伊品言笑了笑,忽然手指向身後的夏玉景,“剛才這位帥哥已經先答應給我錢了,給的還是十萬。”
十萬?夏玉景不明白自己什麽時候答應過她了,他明明是讓她別多管閑事。夏玉景一把抹掉嘴角邊的血跡,聽到伊品言的話,竟是一聲不吭,不知道她想要耍什麽把戲。
領頭的男人直接吓得跪了下去,額頭上全是汗,“他給你十萬,我給你十五萬,怎麽樣。”
005欠我大人情
伊品言嘆了口氣:“哎,我以為你會跟我說給我一百萬呢。”她偏過頭問道:“這位帥哥,這個人你想要怎麽解決?”
“姑奶奶,你放了我……”領頭的男人聽到這話,頓時吓得全身激靈,馬上跪着求饒,手卻悄悄摸上了皮帶上綁着的小刀。
夏玉景瞥了眼伊品言,絕冷道:“打殘了。”回答完後,夏玉景懊惱,這不就是默認領了她的情。
領頭的男人慢慢拿下了身後的長刀,趁着伊品言還沒有轉過頭來迅速起身撲了過去:“臭婊*子,看老子不殺了你。”
“啊!”領頭的男人還沒偷襲成功,整個胖墩的身體又飛了出去,直接撞在身後的爛鐵堆上,三根手臂粗大的鋼管砸了下來,壓在了他的背部,再次發出撕心裂肺的聲音。
“怎麽就那麽不相信我真的會出手呢。”伊品言無奈地搖了搖頭,拍幹淨手朝着夏玉景走了過去,“你還好嗎?”
夏玉景睨着走近的伊品言厲聲質問:“誰讓你過來幫忙了,我說話你他媽聽不明白嗎,我讓你滾,你不怕死嗎!這幫人什麽都幹得出來!”
夏玉景剛才真的差點氣瘋了,萬一她真的出事了,他要怎麽跟死去的伯父交代!
伊品言沒有因為這番劈頭蓋臉的責罵而難受,只是自信滿滿地笑了笑,“我知道我不會死。對了,記得你欠我一筆錢,想想什麽時候給我吧。”說完走到大門口拿起放在門邊的背包,甩在背上走了。
竟然無視他的話!她存心來這裏看他笑話的吧!夏玉景氣打不上來,但又沒辦法,自己的确是被她救了,盡管他很沒有尊嚴。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又看了眼還在地上掙紮的五個男人,夏玉景走到領頭的男人的面前,一把将他拽起來,狠狠警告:“若你再敢騷擾劉若娴,小心你的狗命!”
領頭的男人嘴裏冒着血,疼得實在厲害,已經說不出話來,可他記住了,記住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娘們,等他傷好,一定讓這個娘們不得好死!
夏玉景回頭,伊品言已經不見身影,趕緊快步走出廢棄廠。
伊品言背着包走在百米之遠的地方,夏玉景抹着嘴角的血跡朝面前的伊品言喊了一聲:“喂,你回去?”
伊品言嘴角勾了勾,加快步伐,試圖擺脫這位大少爺。夏玉景皺眉,她是故意裝作沒聽見吧。
“伊品言。”夏玉景追上去,蠻橫地拉住她,表情很不爽,“我問你話,你沒聽見?”
伊品言看着被他拉扯過的手臂,“哦,你叫我啊,我不知道,因為我不叫喂,你不是受傷了嗎,還這麽大力氣也不怕傷口加深。”
“這點傷算什麽。你現在是要回去?我載你,我的車就停在那邊路口。”夏玉景自作主張道,他以前很不想跟這個堂妹見面,所以只要在她回家的日子,夏玉景都是在外面跟自己的朋友過夜。
只是沒想到,這一次的偶遇,夏玉景竟然還欠了她一個大人情,也不知道她從哪學來的功夫,瘦瘦弱弱的打起架來倒不含糊。
伊品言的眼睛瞪得老大:“你不是傻了吧?你應該知道我們……”
她的身份不能對外公開,這是夏家都知道的規矩。
夏玉景哼笑了一聲抓起她的手腕:“我不傻,但我不想欠別人人情,尤其還是你的。”
伊品言反應過來,甩開他的手:“我不上,上車我就虧了,我給你的人情可大着,做一次車就想還清啦,得10萬!”
“伊品言,你是不是找死?”在他面前竟敢口口聲聲讨論錢,夏玉景氣得牙齒咔咔作響,“上車。”說罷不由分說把伊品言往自己停車的地方拽。
“君子動口不動手……好好好,我自己上車總行了吧。”伊品言見夏玉景如此激動點,便依了他。
上車後,伊品言見夏玉景要直接開車回去,趕緊阻止:“先給你包紮傷口。”
“先回去,還不知道剛才那群人會不會馬上招人來找麻煩。”夏玉景系好安全帶,伊品言一手把他握着方向盤的手按住。
只見伊品言從包裏拿出繃帶和愈合傷口的藥,專心替他包紮:“先包紮,你以為我願意,待會兒回到家,要是看你這樣子,你爸媽肯定要責怪我,至少先簡單處理一下也好。”
夏玉景原想拒絕,聽她這麽一說,話到嘴邊又吞回去,愣是給她處理完。
“身上怎麽帶着這些東西?”夏玉景看着她細心的動作,不知怎麽的,心裏竟對她有些改觀。他扭了扭胳膊肩膀,發現伊品言的處理手法還挺好。
伊品言頭也不擡道:“以備不急之需。”
夏玉景疑惑:“不急之需,你有什麽不急之需,難不成覺得自己總會受傷?”
收好物品,伊品言沒有打算過多解釋的必要,給系好安全帶,伊品言八卦地問:“堂哥,剛才那人說的劉若娴是你什麽人?”
剛才她聽到夏玉景的警告,不免有些好奇。
夏玉景塞一句:“不關你的事。”
伊品言從不知道什麽叫退怯:“女朋友吧?”
夏玉景哼一聲:“你話還挺多。”
伊品言承蒙誇獎地笑道:“三年來沒跟您老說過話,總得趁着這次機會多說兩句嘛。”
夏玉景:“……”
伊品言嘆氣:“堂哥,你這傷怎麽辦?待會到家,你爸媽肯定又得大驚小怪了。”
夏玉景沒好氣:“總算知道關心我這傷了。我自己跟他們說,你只要不說話就行。”
伊品言:“也沒有我說話的份。”
夏玉景:“你的言辭之間總有一股嘲諷的味道。”
伊品言聞聞自己的手臂:“有嗎?你鼻子真靈。”
夏玉景:“想不到你挺幽默,這三年沒跟你見面還真是有些惋惜。”
伊品言笑道:“可我倒是覺得這三年沒有見到你挺省心的。”
夏玉景心裏暗罵了句:以為救了自己就真面子大了,說話還真不客氣,自己當初還以為她是個乖乖女,瞎了眼!
006與夏家訂婚
南湘市南郊區有一片廣闊的地,這塊地早已經被顧家包下,在這建了一個吃喝玩樂一站式的顧家山莊,氣勢恢宏。
顧連池坐在前往顧家山莊的車上,開車的是一直跟随他的跟班顧小五,一個年僅17歲而有點話痨屬性的小男生。
顧小五接到電話立馬趕去公寓接顧連池,開車的路上叨叨個不停以表達自己的強烈想念,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