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怪胎的邏輯
第28章 怪胎的邏輯
對方可是足有十多個人。文仲青再怎麽狠,恐怕也讨不了好。付臨只有短暫地愣神之後,緊跟着他沖了上去。
文仲青先手偷襲,膝蓋擊在先前拿手機的黑衣人腹部,連着一個肘擊讓人撲了地,伸手就擰最近的人的手腕。他動作絲滑無比,行雲流水間,已将第二人過肩甩了出去。付臨趕上的時候,文仲青剛剛解決掉第二個人。
文仲青甚至連一眼都沒有看他,神色一斂,見人就打。
付臨觀察了一會兒便發覺,文仲青先前救他那次只是随便活動活動,這次才是動真格的。
文仲青動手只一分鐘,拳頭上和手肘的皮膚就因撞擊變成了充血的紅。他以擊倒人為目的,下手一點不留情面。要有人還能站起來的,便毫不客氣地補上一擊。付臨從未見過這種喪心病狂的打擊,忍不住些呆,動手的速度跟着變慢了。
文仲青扭過頭就看到驚險的一幕,怒聲道:“別走神。”
付臨只感覺自己的臉旁帶起一陣風,文仲青的手臂穿過,一拳砸在他身後準備偷襲的那個人臉上。
付臨心跳猛然加速,忽然驚覺,即便學過再多的格鬥技巧,但沒有上場經驗的他即便沖上前也是在拖文仲青的後腿。他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反身站在文仲青的身後。
文仲青收回手,拳頭一松五指張開,又瞬間捏緊了。
兩人眼前還有五人,但已不像前五人那麽好對付。付臨如今能做的就是瞅着時機,替文仲青分擔一下四面的壓力。文仲青此時一雙拳石頭似的,凸起的骨節上不知沾着誰的血。
馮預一直在旁邊觀戰,并沒出手參與。直到手下的人只剩下兩人,他忽然抽出外套掩藏下的匕首,以極為刁鑽的角度刺了過去。文仲青的出手微微一滞,拳頭險些撞上他刀刃。
付臨看的心中猛跳,不由得喊了出來:“小心!”
文仲青聽着他聲音,忽轉頭對他一笑:“你也是。”
付臨一怔,這已經到了險象叢生的地步,沒料到文仲青還能笑得出。他明明擔心他,但是對上文仲青的笑容時,心跳卻不自覺的加快,仿佛有一種至死的浪漫。付臨收緊拳頭,忽然對他打架的行為有了另一層理解。飙升的不止是腎上腺素,還有一種生死相依的錯覺。
文仲青的打架就像是在享受,動作飄逸且游刃有餘,好似沒把對方放在眼裏。多年前體育老師也不願教的校園一霸,現在也變得更厲害了。
但只有文仲青清楚,他的現實情況沒有臉上表現出來的那麽輕松。他“速戰速決”打到現在,體力早就已經透支得厲害。對方畢竟人多勢衆,也都是平時有練過的好手。起初他能靠先手突襲占些便宜,能用技巧贏過七人而不受傷,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他對着付臨笑了一笑,不過是為了讓付臨安心一些而已。
人只有在氣定神閑的情況下才會少犯錯。
他是如此,付臨更是如此。
文仲青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只有盡可能地讓付臨相信他,少犯些錯誤,才能給他們更好的脫身機會。
幸運的是付臨沒有讓他過多操心,大概也是學過幾招的,在與人一對一的時候,雖有些小磕碰,但總算是将對方成功撂倒。可打鬥中付臨臉上已有了些許擦傷,讓他那張漂亮的臉上多了一絲淩虐的美感。
文仲青看在眼裏,心裏好不痛快。付臨那張臉,怎麽能傷了?
馮預見他走神,匕首直接朝他臉上劃了過來。付臨瞳孔一縮,來不及細想伸手就抓,恰好抓在馮預手腕上。
馮預行動受限,文仲青正巧不爽,反手一個勾拳就往馮預臉上揍。馮預見他遲鈍的動作忽又快了,好不驚訝,急忙向後躍了兩個身位,拖得付臨向前一跌。
“付臨——”
文仲青手肘勾住付臨的胳膊,及時将人拽住。付臨覺着拉扯着難受,不得已松了馮預的手,退回到文仲青身邊。文仲青連忙用手抱住他,聲音帶一絲嚴肅:“不要你打了,乖,到後邊去。”
付臨自長大之後便覺得自己身高體強,沒被人當“小媳婦”過,到了文仲青眼裏,卻好像還不夠給力?他哪知道文仲青壓根不想看他的戰損版,只想要個完美版的。
文仲青見着他不樂意也不挪步,只得上前一步。馮預原本覺得能在車輪戰之後的文仲青這裏讨些便宜,意外地見着文仲青眼裏的火又燒了起來。
——這人這麽恨他,一副要剝了他皮的模樣?
文仲青心中只是非常規地想着,要是付臨的臉花了,他絕不會原諒自己。也不會原諒這裏的十個人,加上一個斂嚴。
他雖然對錢無欲無求,可不代表不會渴求其他事。最近他對付臨很滿意,滿意得心裏都快裝着他了。
眼前的這些人休想奪走他的快樂。——他這個青組的老大連個人都保護不好,傳出去太丢人了。
付臨離得近,看着文仲青眼中的一簇火越燒越旺,暗暗心驚:小時候誰搶他的作業抄也不見得這麽憤怒,雖然文仲青做作業的次數少得可憐。
“仲青,能走就走吧。”對方只有兩人,他們如果想走的話,是擋不住的。付臨此刻只覺着文仲青在留手,要是他這時發狠,會不會直接鬧出人命?
文仲青的眼緊盯着馮預,仿佛沒聽見付臨的話。
一旁被盯的男人反而覺得有些冷汗:地上被擊倒的人居然現在都沒爬起來。明明躺一地的是己方的人,文仲青還跟人欠了他錢一樣。
他不得不承認文仲青就是個怪胎,怪胎在行為上是不可理解的。
雙方對峙的瞬間,樹叢中忽然傳出一聲違和的機械聲。文仲青木然回過頭,往聲音來處尋了過去。
付臨心中警覺,那聲音好像是相機的聲音。文仲青打人不會是被照下來了?先前文仲青已經打飛了一只手機,他們就沒有意識到附近還有人躲着。他想歸想,緊跟在文仲青身後掃蕩,可天黑得厲害,哪裏能追着人?
兩人折返回方才的打鬥現場的時候,也沒再見着馮預。十個人一瞬間走得幹幹淨淨,就好像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