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置之死地而後生……?
置之死地而後生……?
雖然主犯是昏迷了,但從犯,也就是那些不良少年們還清醒着也被逮到了,各方面的證詞,還有險些被害的少女及其家人的憤怒,逼得須王家不得不拿出一個說法。
偏偏這個時候,須王隐醒了一小會兒,對各方說辭不分辯不反駁甚至不推诿不狡辯,只是冷笑着:“是我做的,那又怎麽樣,我就是要毀她們的容,看她們還敢不敢在幸村君面前轉悠。”
“須王隐!”當時須王老爺子怒極,“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不要因為一時沖動而毀了自己!”
須王隐沉沉地看着爺爺:“我知道我在說什麽,就像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一樣,爺爺,我從來都準備着接受這種事情敗露後的處罰,無論是什麽樣的處罰。”
“須王隐……”老爺子氣到手指發抖:“你喜歡他就不能好好地去追求嗎?做出這種事情就算他對你有好感也一樣會立刻放棄的,更不要說他從來就沒喜歡過你。”
“我知道。”須王隐哼笑,“所以我起碼要做一件事情,讓他記得我,遺臭萬年和流芳百世的效果是一樣的,可惜沒有成功,這樣效果就大減了啊。”
老爺子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臉上,深呼吸了幾次,強壓着怒氣道:“你給我好好反省一下,這件事的後果你會知道的。”
後果……須王隐笑了起來,在無人的病房中,無聲地大笑。她早就猜到會是什麽後果了:逐出家門,斷絕關系。
須王家雖然一向讓子女們自由發展,但唯有一條,不能做出有辱須王之名的事情。
唯一的一條,她犯了,還能有什麽後果呢?
臉上帶着熱辣,心中滿是自嘲,頭部的傷讓她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在彌漫的黑暗中看到一個人,那人的身體被奇怪的扭曲感給撕碎了,然後其靈魂也危在旦夕。
須王隐下意識地伸出手一把拉住那個近在咫尺的靈魂,吃驚地看着握住那靈魂的自己的手。
原來現在的自己也是靈魂了嗎?須王隐恍悟,然後嗤笑,随便吧,怎樣都好……她突然頓住,看着那已經失去了意識的靈魂,勾起嘴角。
這樣也不錯。
一個用力,兩個靈魂身形交錯,須王隐承受着那撕碎靈魂的力量,而原本應該煙消雲散的靈魂代替須王隐進入了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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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這位有緣人,”須王隐在消散之前最後說道,也不管能不能被聽見,“我對我的人生已經沒有指望了,也懶得再拼下去,反正我最想要的那個人永遠也不會轉頭搭理我,那麽,這種讓我絕望的人生換一個人來走是不是能柳暗花明呢?讓我看看你能活到什麽程度吧,雖然我的靈魂消散了,但我的身體會一直看着你,看着你能不能比我過得好一些,在我已經斷了自己退路的現在以及今後。”
何幽再一次醒來已經是半個月之後,融合了須王隐所有的記憶,包括那最後的留言。
活得好一些嗎?何幽苦笑,這位小姐,你說你都不在了還要給個不認識的人留難題,難怪會那麽不讨喜吶,雖然她這個托小姐脾氣的福僥幸活下來的人大概是沒資格發牢騷的。
這一次醒來何幽首先看到的是一個醫生,黑崎大叔。
大叔張口就沒好話:“喲,隐小姐,你居然醒了啊,我還以為你會幹脆就這麽長眠下去呢。啧啧啧,你真該慶幸你是活着這個時代,再早個幾百年,沒條件給你吊葡萄糖營養液生理鹽水等等東西你挂定了啊。”
“我睡了多久?”少女的嗓子完全沙啞化了。
“才半個月。”大叔說。
“哦,那麽我記得黑崎醫生你在我上次醒來也就是半個月前說,有一個月我就能痊愈了?”在護士的幫助下,少女慢慢吞咽溫水,順便探讨某人的醫德。
“對啊,不妨再告訴隐小姐你一個好消息,”認為醫德問題不值得挂心的大叔道,“由于你這半個月來休息得極為徹底,傷勢恢複比預計的還要好,下個星期你就可以出院了。”
“在我昏迷了半個月後的下個星期?”少女是很清楚自己的情況,更清楚她這次昏迷的緣由,但決定給應該不清楚她實際情況的大叔挑刺。
“我說過,”大叔老神在在,“要注意心理健康,但很不幸我對心理學沒多少研究,需要我幫你找個這方面的專家嗎?”
“難道你不認為這是頭部傷口的問題?”少女挑眉,“我以為對于人的大腦,醫生們的掌握度是很堪憂的。”
“放心吧,”大叔聳聳肩,“你腦袋裏的腫塊已經消失了,頭一次昏迷沒直接去見閻王你就不會因為這個而丢掉小命,除非你自己找死,那可誰都攔不住。”
真不幸,有人确實找死來着。少女嘆了口氣。
“行了,你繼續休息吧,想不通的話再昏睡下去也無所謂,不過看在認識這麽多年的份兒上我倒是可以給你個建議。”大叔拿着病歷敲了敲肩膀,撇嘴。
“什麽?”少女問道,完全不含期待的。
“換個名字吧。”大叔略帶些嘲諷地說道,“須王這個姓氏繼續保留着,畢竟可以作為最後一道保護傘,但名字卻應該換了,趁着還沒出院,須王家還管着你,重新辦理證件也容易,別叫須王隐了,這個名聲太糟,不要說在立海大在關東地區受排斥,就算你去關西地區估計也讨不了好,你當網球部經理的那段日子可是把接觸過的人都得罪了,而恰好,立海大男網部在全國都赫赫有名,于是須王隐就在全國臭名昭着。除非你出國,否則即使你想重新做人別人都不會給你這個機會,而很不幸的,你現在可沒有錢來出國啊。”
少女笑了笑:“難道換個名字別人就不知道我是誰了嗎?”
“你要知道,對于不相幹的家夥,世人總是比較冷漠的,雖然也會湊熱鬧地同仇敵忾一下,但卻不會追根究底,”大叔哼笑,“換個名字換個地方,你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當然,前提是,你需要重新來過。”
“那麽,”少女平靜地看向大叔,帶着懶散的笑意,回應着那雙混合着諷刺漠然和約摸可能有一點點關心的眼眸,“我須王隐還是繼續在立海大讨人嫌下去吧。”
“……哦?”大叔哼了聲,“随你吧。”
其實她也不是想給自己找不痛快的,等人都離開了,少女樣的家夥躺回去,唉聲嘆氣:她當然也想找個不用面對歷史遺留問題的地方混吃等死,但那是立海大啊,那是女神是主上啊,如果不看一眼就逃掉讓她這個立海控女神控情何以堪啊。
所以她一定要繼續念立海大,既然要繼續念立海大,換名字就沒意義了,現在的立海大可沒有認不出須王隐的人。
前途當然是一片坎坷,但能夠親眼近距離看到無與倫比的女神大人,她接受這種坎坷,轉校?這種事情她死都……那個,如果真的威脅到小命了的話她還是會乖乖轉的……
咳,到底她還是頗為惜命的說,雖然一直都只是渾渾噩噩地活着,雖然也不是沒想過這種日子結束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世界末日到了自己大概也不會呼天搶地,但是她還是一直好好地活着的。
有一份吃不飽也餓不死的工作,有喜歡的東西,有不常見但偶爾也聯系一下的親人,有幾個朋友,那樣的生活,即使并無激情,卻也可以接受,時不時還有些樂趣。
就這樣離開了呢。
何幽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舍不得那個世界,父母不用擔心,他們各自有自己的家人與兒女,等發現她消失時也許會報警找尋,但沒有結果便也會罷了的。大概會有些難過,但依然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至于說朋友,都跟她一樣沒心沒肺的,碰上了樂呵呵地交流一番,碰不上也不會追根究底,等他們終于發現‘啊,那個家夥失蹤了?’時,大概已經淡忘她了吧。
其實何幽現在最挂心的是冷絨,那個時候她的遭遇跟自己是一樣的,同樣被卷進了那股力量中,接着卻分道揚镳,不知道被沖到哪裏去了……等一下,披着少女皮的家夥眯眼,當時,電腦和那套哈利波特似乎也同時被力量籠罩,然後還發出了力量……
如果說她自己會到這裏來是由于須王隐的幹擾,那麽如果沒有這份幹擾,如果僥幸活下來,哪怕只有靈魂來個正常的魂穿(喂,什麽魂穿是正常的啊我說)……喂喂喂,不會該穿到哈利波特或者無限恐怖裏吧?
何幽很糾結:如果是哈利波特那雖然比較麻煩但老實當個路人甲也不難順利通關,尤其如果沒有魔力的話那跟以前的生活就基本沒差了,但如果是進入無限恐怖呢?冷絨啊,你可千萬別走那背字啊。還有須王隐,既然并沒有親眼看到其消散,何幽寧願相信那位大小姐是代替她穿到了自己本該被卷入的地方,而不是死亡。
啊,大小姐,您就穿無限恐怖吧,把哈利波特讓給冷絨成不?畢竟您那撞了南牆都不回頭的個性還挺适合那個變态雲集的地方的,冷絨那個只會耍耍嘴皮子疲懶起來連嘴皮子都耍不溜的呆子混混童話故事就差不多了哈。
一周的時間就在她祈禱、整理情緒、順便抽空計劃一下未來中嗖嗖地過了。
在拿着黑崎大叔施舍的交通費獨自一人離開醫院搭公交車然後慢騰騰地去超市晃蕩了一圈最後走入自己的住所時,她對自己說:好吧,你現在就是須王隐了,那麽須王隐,隐少女——靈魂都奔三了你還有臉自稱少女?——首先,來計算一下生活問題吧。
須王家看樣子是以她出院當作正式的放逐開端的,生活費據說也是在這一天到達隐的賬上。之所以‘據說’是因為此人現在還沒有去查過。
她的賬戶上原本其實沒多少錢,須王家零花錢是不少,但架不住那位大小姐的花銷,尤其是買兇殺……咳,錯了,是買兇欺負人上,花錢如流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