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36
chapter 36
第36章
天氣開始轉涼,溫楠租的這個小房子雖說不到漏風的地步,但确實自打住進來就會有各種麻煩。比如廚房的水管沒過多久就需要維修一下。
十月份開始,連帶着國慶假期,傅以誠出差十多天。每天晚上給溫楠打視頻的時候,溫楠基本上都是縮在椅子上腿上蓋着條毯子的狀态,他以前就有這個習慣,傅以誠起初沒當回事。
過了幾天突然隔着視頻都覺得冷,傅以誠皺着眉問溫楠:“還沒供暖嗎?”
視頻裏溫楠捧着杯子的手有些泛紅,杯子裏的熱水冒得熱氣清晰可見,他穿着厚衛衣,頭發蓬松中帶着些淩亂。
“到中旬了吧。”
這兩天氣溫不算特別低,但是由于不供暖,幾乎算是北方一年之中在家最冷的時候。溫楠已經有些年沒有感受過這種冷了,住在傅以誠那邊的時候房子一年四季空調常運作着。
但是自己住就不一樣了,他得顧慮電費,得照顧一下這個不堪重負的破舊空調的“身體素質”。
“你現在在哪,怎麽還穿短袖。”溫楠随口問。
傅以誠身上穿着簡單的白T,晚上酒店房間裏亮着暖黃色的燈光,怎麽看都不覺着冷。此刻他似乎剛洗完澡不久,發絲還微濕,手邊的水還是剛才從冰箱裏拿出來的。
“這邊還三十度呢,才出來幾天,家裏氣溫居然降這麽快。”傅以誠說。
溫楠看了一眼窗外,已經黑了,看不出什麽,“外面比房子裏暖和些。”
“要不冬天你先住回來?”傅以誠這句話其實已經醞釀很久了,剛才就想說,但又怕順着這麽說出來溫楠會不答應,于是随口胡聊了兩句後趕緊表明自己的意圖。
溫楠似乎也料到他遲早來這麽一句,他喝了口熱水,感覺全身上下都暖了。
“嗯……還不想。”
說完又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揉了一把本就淩亂的頭發,自暴自棄地想什麽說什麽說:“啊好煩,還得趕一段時間工,投票通道已經開了,陸陸續續都有作品上傳,我這個起步晚的笨鳥還在這裏收尾收尾收尾!”
傅以誠難得見他在自己跟前這麽放得開,“什麽笨鳥,就算發的晚我們也會贏的,知道不?”
溫楠放下杯子仰頭捂臉,剛想哀嚎一句他感覺自己要輸了,突然發現手掌心剛和被子接觸太久熱乎乎的好舒服,索性放棄哀嚎搓了搓臉:“跟你說個事。”
“什麽事?”傅以誠問的随意,實則耳朵都豎起來聽。
“前兩天出門遇到郝富強了。”溫楠說。
郝富強,這個名字在傅以誠腦子裏過了一遍就出來一張對應的臉,他想起那天在公司看到的那副面孔,嫌惡的表情不加掩飾,眉頭蹙起似乎有些不高興:“他又要幹什麽?”
這個人在傅以誠調查的時候,只知道曾經他是溫楠的主管,跟溫楠之間有些糾紛,似乎有關業績。但是很奇怪相關的消息知道的人很少,查也查不出來什麽。
想從溫楠這裏了解也行不通,溫楠很少提起這個人,雖然很讨厭,但關于當年的事情一句都沒有在傅以誠面前提起過。
“他跟我炫耀他工作幹的風生水起,家庭幸福,老婆貌美如花,女兒乖巧孝順。”溫楠說起這話的時候表情裏還帶着些詭異,似乎是對郝富強行為的不解。
傅以誠也對後半句極其不理解,他說:“你怎麽不炫耀回去,你老公也貌美如花。”
溫楠笑起來,一時間都忘了反駁這句“老公”,半晌他笑夠了說:“別說,你穿白T比穿西裝顯年輕好多。”
“我已經到了需要用‘顯年輕’來形容的年齡了嗎?”傅以誠無奈,“明明還沒到二十八。”
算起來溫楠要比傅以誠大兩歲的,兩人生日都在冬天,但無奈溫楠長了張非常顯年輕的臉,而傅以誠穿西裝的時候氣質太沉穩,兩人站一塊說溫楠是哥哥一定沒人信。
“這可不是攻擊你,之前你來的時候穿休閑服運動服之類的,都比穿西裝顯小很多。看着才像個弟弟的樣子。”溫楠故意補了最後一句。
“什麽弟弟,”傅以誠佯裝生氣,“兩歲算什麽年齡差。”
“兩歲怎麽不算年齡差?我給你補課的時候你還在家天天跟你媽媽鬥智鬥勇呢,還鬧脾氣不學習,莫名其妙跟我生氣撒火,我都是看在你是弟弟的面子上才忍你。”溫楠說。
他給傅以誠補課那年傅以誠還沒滿十八歲呢,溫楠每天都把他當小屁孩看。
“我才不是莫名其妙跟你生氣。”傅以誠順着他的話也想起來當年自己确實經常被溫楠氣的肝疼。
溫楠:“你還有理由?”
“誰天天跟我說這個人你挺喜歡,那個人你也挺喜歡,我就感覺你怎麽誰都喜歡,就是不喜歡我!”傅以誠現在想起來還覺得肝在隐隐作痛。
溫楠仔細回想,怎麽都記不起來:“我大學沒喜歡過誰吧,我當時怎麽跟你講的?”
他記不得,因為那些話都是随口說的。
但傅以誠可記得太清楚了。
他每天努力提前完成任務,但是不許溫楠早退,也不許溫楠繼續跟他講新的知識點,非得拖時間。他裝出一副很向往大學生活的樣子,借機會打聽溫楠的生活圈。
從舍友開始,溫楠說他們宿舍環境還可以,沒有傳聞中的男生宿舍那樣髒亂差。其中有個舍友特別愛打掃衛生,說是有強迫症,看到別人的東西沒擺整齊他都會難受。
站在旁邊抓耳撓腮地問:“你的桌子,我能給你收拾一下嗎?”
講的時候溫楠笑得可開心了,然後傅以誠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就“哦哦”地回答着,問溫楠:“你很喜歡他?”
溫楠反問:“誰不喜歡他,你不覺得他很可愛嗎?而且任勞任怨的。我們平時都樂意給他帶飯。”
傅以誠:“……”
傅以誠:“哦,你走吧。”
溫楠:“?”
溫楠拿起書包,完全沒有發現傅以誠在生什麽別扭的氣,拉開門就一身輕松地說:“那我走了,拜拜。”
傅以誠把書扔了,躺床上思考半天,溫楠怎麽是這種人啊!!
“這你都生氣?”他講完,溫楠算是聽愣了,隔了這麽多年他才知道傅以誠一直以來生的都是什麽氣。
傅以誠嘆口氣:“沒辦法,暗戀的人都很卑微的,你一說你喜歡誰,我腦子都顧不上思考是哪種喜歡,就已經氣炸了,沒想到你居然壓根不知道我為什麽生氣。”
他一說暗戀,溫楠就會不自覺地不好意思。
溫楠想辦法安慰他:“沒事,你最後還是泡到了你暗戀的人。”
傅以誠眼神幽幽地看着他:“你确定我泡到了嗎?”
溫楠這才想起他們現在尚且還沒有徹底确定下來的關系,尴尬地捂了捂臉,把攝像頭調轉到後置,給傅以誠拍自己的工作臺:“這不正在努力讓你泡到嗎?”
然後趁着傅以誠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的時候,迅速挂掉視頻。
溫楠提交作品的時候已經快到十月底了,編輯雖說也擔心,但是還是勸他不要太緊張,晚一點都晚一點吧。
他這個晚已經不是晚一點的程度了,這個賽制是比較奇怪的,投票通道和作品上傳通道都是十月一日準時開啓,用戶每人每天十張票。
如此一來,上傳的越早越有優勢,越能積攢到票數。
溫楠也勸自己放寬心,他已經盡自己最大努力了,其餘的只能交給命。
上傳一天左右,他的粉絲瘋狂湧入,說等了他好久,聽說他今年有參賽的意向就一直在等他。票數一路上升,雖說距離前排還差得遠,但是增長速度确實嘆為觀止。
超越底層的容易,走到前排難。
尤其是前排的都擁有黏性很強的粉絲,人家也是每天十張票瘋狂投。
他正擔憂自己的處境,董奕琨突然發消息叫他看微博。
點開第一條就給他推的路子杭最新微博,是拍的此刻的排行,路子杭穩居第一。這個照片說奇怪也不奇怪,但說不奇怪,也是真的奇怪。
因為他把電腦的頁面收縮到很小,确保可以看到更多派在他的作品之下的作品,而在最末端的那部作品,後面赫然跟着【作者:楠木】。
知道他倆有些恩怨的人都看出來了,路子杭的部分粉絲确實和正主有着一脈相承的瘋勁,大肆嘲諷溫楠。
【終于知道一些人為什麽以前不參加了,原來是不敢】
【這個數據我笑死了,要不你退賽吧】
【純路人,請問楠木沒粉絲嗎,微博數據摻了幾公斤水】
董奕琨:這群傻呗,能不能看眼日期
溫楠安撫道:沒事,不用替我生氣
董奕琨每年比賽都參加,發揮好的時候年年當老二,發揮不好的時候就不知道第幾去了。取決于他心情好不好,畫的什麽東西。
不過溫楠看今年的數據,發覺董奕琨也是發了力的,此刻票數緊追路子杭不放。
對此,董奕琨說:“看你那麽拼,媽的,我直接燃起來了!”
溫楠蹲下來在自己每次搬家都随身攜帶的小盒子裏找一個紙條,反找半天才發現,紙條上面寫着一串電話號碼,他現在還不确定自己有沒有機會打這個電話。
他把其餘東西收好,将紙條貼在電腦邊緣。
傅以誠敲門進來給他送水,一眼就注意到了這個多出來的紙條,他也沒忍着,直接問:“這是誰的電話?”
溫楠縮在椅子上接過水杯,仰頭看他:“如果我賭贏了,我就有機會打這個電話了,到時候你就能看見。”
不是什麽重要人物,但對溫楠很重要。感覺完結在向我招手(還得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