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車子開往商場的路上，車輛突然多了起來，有些擁擠，連着好幾次堵在紅綠燈路口。
當車子第五次停下來時。
喪檸眨了眨眼，一把推開坐在邊上的聞先樂，把身子探過去看窗外。
聞先樂措不及防撞在靠背上，身子骨差點散架，揉了揉肩膀，吐槽道：“你力氣怎麽這麽大？”
喪檸沒理他，兩只手扒着窗戶，眼睛死死盯着外面。
她的位置在中間，左邊是聞先樂右邊是聞青與，車子占得右車道，聞青與那邊是馬路牙子，聞先樂這邊能看到好幾輛車。
不少人打開車窗看前面，時不時響起一兩聲車喇叭催促的聲音。
“今天怎麽這麽堵啊？前面幹嘛呢？”
“出事了呗，聽說來了好幾輛警車……”
喪檸眯了眯眼，車窗視野有限，她需要把頭伸出去才能看清前面。
但她不會放下窗戶，又記得上次在網吧砸電腦的教訓，沒有暴力破窗，而是伸着手指頭去摳窗戶，試圖把車窗整個摳下來。
喪檸和車窗中間隔着個聞先樂，讓她行動有些受限，煩躁道：“好礙事啊你。”
聞先樂：“……”
我幹什麽了我？
聞先樂往後避了避，給喪檸騰出空間，一擡眼就看見少女精致的眉眼，修長白皙的頸，随着她的動作，寬松的衛衣隐隐露出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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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別開頭，“哥，哥你讓她注意點啊！”
聞青與聽到聞先樂驚恐的喊聲，斜睨了一眼。
當看到喪檸半個身子都快要趴到聞先樂身上時，心裏徒然滋生出一種細細密密的情緒。
聞青與不知道那是什麽，只是很不舒服。
他忽然傾身貼近喪檸，輕握住她的手，制止了她奇怪的行為，低聲問：“下車？”
喪檸搖搖頭，“我想看前面，窗戶礙事。”
前玻璃只能看到車屁股，想要看到前面，就得像別的車一樣，搖下車窗。
聞先樂聽明白了，就是想看熱鬧呗。
他按下車窗開關，把窗戶放下來，原本有些模糊的聲音瞬間清晰起來，能清楚地聽到外面吵鬧的聲音，鳴笛聲，閑聊聲，什麽都有。
喪檸瞬間一掃不愉快，變臉比翻書都要快，臉上笑盈盈的。
她把腦袋伸出去，順着車流縫隙，能看見很遠以外的事物。
聞先樂只好拼命把自己往角落縮，才不至于碰到喪檸，他餘光注意到聞青與已經戴上了耳機。
是了，他哥應該是受不了這種吵鬧的聲音的。
剛才着急讓喪檸安分下來，聞先樂忽視了這件事。
聞先樂咬了咬牙，想說聲抱歉，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聞青與沒有同情心和同理心是事實，可同樣的，他也有不可忽視溫柔的一面。
總是怕自己會麻煩別人。
除非忍受不住，否則不會開口。
聞青與就那麽戴着耳機，安安靜靜地坐在另一邊，遠離所有喧嚣，就好像獨自一人承受了全部孤獨。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龜爬一樣地動了，喪檸把頭縮了回來，視線卻依舊落在外面。
突然，旁邊車窗裏探出來個狗頭。
一屍一狗視線對上。
喪檸：“啊！！！”
狗子：“汪汪汪！”
下一秒，喪檸雙手抱住聞青與，随後是腿，整個撲了上去，由于動作太快，拖鞋還甩掉了一只。
聞青與眉頭皺起，狗的叫聲很大，他戴着耳機都能聽到，轉過頭就看見一只熱情的二哈。
二哈毛發很順，帥氣的外表，配上智慧的眼神，有種腦幹缺失的美。它的主人把它照顧得不錯，脖子上挂着金屬狗牌，是個有狗證的狗。
緊接着，它挨了個大比兜，“元寶，別叫了！”
二哈又嚎了兩聲，明顯不服。
狗主人也聽到喪檸那聲尖叫了，一邊把二哈往下按，一邊道歉，“不好意思，吓到你們了吧，它不咬人的。”
一般情況下，哈士奇确實不是會亂咬人的性格，反而很親人。
喪檸又聽到狗叫，伸手拽住衛衣的帽兜蓋在頭上。她把臉埋進聞青與胸口處，能感受到心髒跳動和呼吸時的輕微起伏。
浏覽器上說的沒錯，害怕時，有個擁抱真的很棒！
聞青與眼睑微垂，試探性地拍了拍她的背，動作略顯笨拙僵硬。
他雖然不懂別人的情緒，但也知道，這是躲避行為。
喪檸怕貓，現在又多一個，怕狗。
“關窗。”聞青與面無表情道。
車窗升上去，喪檸卻沒從他身上下來，緊緊環着他脖頸。
聞青與薄唇愈發抿緊，漆黑的眼眸凝視着懷裏的人，沒有再說話。
車子停在商場正門。
聞先樂複雜地看了一眼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先下了車。
司機低頭裝啞巴，幹他們這一行的，見過很多在車上親熱的小年輕，倒是沒什麽，就感覺有一點尴尬。
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雇主領女生出門。
從一路上的對話來看，那個女孩子，似乎精神有一些問題，老是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這樣的戀愛，很難維持吧。
司機一直知道，自己的雇主很有錢，非富即貴那種，妥妥的富二代人設。未來不是繼承家産，就是迎娶白富美，出生就在羅馬。
再看那個女生，穿着樸素，精神異常，倆人八百竿子都打不着一起啊！
短短的幾分鐘裏，司機腦補出一段豪門大戲。
富家公子愛上精神病人，真的能夠獲得家裏人的認可嗎？
有點刺激。
又有點惆悵，真愛難得哦……
某精神病人小心翼翼地擡起頭，左右環視，沒有再看到狗，松了口氣。
聞青與感覺到她的動作，問：“去超市？”
喪檸乖巧點頭，從他腿上爬過去開門下車，剛下車就看到門口有個穿人偶服的店員在發傳單，眼睛一亮，好奇地跑過去看。
聞青與撫平衣服上被蹭出來的褶皺，望向跑遠的喪檸。
喪檸有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睛，和不加掩飾的情緒，不需要人費力去猜她是在笑還是在怒。
簡單而純粹。
時間像是被定格，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虛幻模糊。
直到聞青與下車，那道纖瘦身影似乎瞬間就察覺到了，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朝他跑過來。
她牽住了他。
聞青與感覺到涼意蔓延，一瞬間，冰涼滲透進皮膚裏，牽引着他，往前走。
他低頭看去，喪檸的手算不上柔軟，他不知道女孩子的手是不是都像喪檸這樣，指尖圓潤，指甲顏色極淡。
聞青與沒緣由地，用指腹碰了碰她的指甲。
有那麽一瞬間，他似乎意識到，不是所有行為和語言，都需要原理才能解釋。
聞青與被喪檸拉着走到人偶那裏。
人偶揮了揮手，沒有給她們發傳單，而是從桌子裏掏出一個長條氣球和打氣筒。她抻了抻氣球，拿起打氣筒，沒兩下就把氣球灌滿了氣。
喪檸非常捧場：“哇哦！”
再然後，氣球在人偶手裏扭來扭去，很快就變成了一只小狗。
人偶把氣球遞給喪檸，又拍拍她的腦袋。
喪檸拿着氣球看來看去，一會兒捏一捏，一會兒舉起來對着太陽，最後咧嘴笑了笑，“我喜歡這個。”
人偶見她喜歡，用手掀開頭套的一角，露出熟悉的臉，嗓音清甜溫柔，“出來玩呀？”
喪檸早就知道人偶是尚雨萌，晃着身子打量她的服裝。
“我們去超市買吃的。”
尚雨萌了然，這間商場涉及面廣，什麽影院餐廳服裝都有，負一有個很大的超市，本地人都愛來這玩，算是個标志性的地點了。
她看了看倆人牽在一起的手，不解道：“你們這是？”
喪檸剛要說話，先下車的聞先樂就過來了。
他和尚雨萌打招呼，“萌萌姐，又是兼職？”
尚雨萌點點頭，無奈攤手，“趁着有時間，可以多賺點。”
其實蕭亦已經把網吧買下來了，并提出讓尚雨萌去那上班，不過她還是想多幹幾份，就找了日結兼職。
她覺得，趁年輕，多賺總是不吃虧的。
這邊兩人剛聊起來，那邊喪檸拽着聞青與去買氣球了。
原因無他，她看見了會飛的氣球。
各式各樣的形狀，機器貓，小老虎，綠青蛙，HelloKitty，應有盡有。
不少小朋友圍在那，就算不買，也想看一看摸一摸。
喪檸直接擠到前排，有點挑不過來，哪個她都喜歡，都想要。
她扯了扯聞青與的衣服問他，“哪個好啊？”
他們兩個個子都高，站在一堆小朋友裏，顯得很是突兀。
聞青與是不逛商場的，如果有需要，只要用手機下單，就會有人送貨上門。也就領貓做驅蟲治療耳螨會去店裏，寵物醫院是有上門服務的，不過他不喜外人長時間在他家裏停留。
人多的場合，他待不慣。
聞青與看着一張張近在咫尺的面孔，無聲向喪檸身邊靠了靠。
沒等他适應，胳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有點疼，麻麻的，緊接着，一道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
視野中，喪檸的身影占據了百分之七十，當注意力集中在一個點時，周圍的一切，是會被忽略的。
聞青與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不去看其他人，感覺輕松了不少。
喪檸半天等不到聞青與回話，舉着手機怼在他臉上，讓他看。
聞青與低頭看去，屏幕上是聊天界面。
【一顆檸檬：氣球，哪個好？】
聞青與這才發現面前是個氣球攤子，五花八門看得人眼花。
他認真想了想，指向一個黑白天鵝氣球。
那個氣球是一黑一白兩個天鵝趴在透明大氣球上，透明氣球裏還有金色的閃片，顏值确實要高一些。
喪檸買了。
然後，她在小朋友們羨慕的目光中，驕傲地揚了揚下巴。
由于拿氣球不方便，喪檸幹脆把天鵝氣球的繩子在手腕上繞了幾圈打個死結，又把小狗氣球塞到褲兜裏。
聞青與側目而視，少女似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五官每一處都被精心描繪地毫無瑕疵，眼睛更是極為好看的。
她很厲害。
即使他很少說話回應她的熱情，她依舊樂此不疲，不知疲憊，鬧着笑着，似乎根本不在意他的冷淡。
聞青與自知自己是個不擅長主動的人，沉默又沒存在感。
大家不會喜歡他這樣的人。
熠熠生輝的明玉和蒙着灰塵的碎石，該選擇哪個，一目了然。
有時候，聞青與會想問喪檸，為什麽喜歡他，他有什麽值得喜歡的地方。
可不知為何，他感覺，這個問題一旦問出口，未必會得到滿意的答案。
聽慣了別人說他不正常，說他奇怪，說他冷血，忽然聽見喜歡和誇贊，讓他不知所措，卻還是感到了一種名為開心的情緒。
不想失去。
聞青與讨厭喪檸的一些無禮舉動，讨厭她亂踩亂跑把家裏弄得一團糟。
但是他不讨厭她。
原本的生活變糟糕了，好像又沒那麽糟糕。
喪檸炫耀展示一般又跑回去，把天鵝氣球給尚雨萌看。
尚雨萌在工作，不能一直閑聊，沒說幾句話就開始發傳單了。
人偶服穿在身上看起來有些厚重，她今天的任務是發完一沓傳單，沒固定的時間，發完就行。
喪檸能聽到尚雨萌呼吸沉重，不懂為什麽會這樣。
她走過去拿起傳單，模仿着尚雨萌發傳單的話術，看看自己呼吸會不會有變化，“雙星座游戲廳，拿着傳單可以領十個游戲幣。”
喪檸單純覺得好玩，壓根不知道工作是什麽，沒發幾張，尚雨萌就攔住了她。
人偶裏傳來尚雨萌悶悶的聲音，“你們是來玩的，快去吧，我一會兒就弄完了。”
說着，她塞給喪檸兩張傳單，“游戲廳也挺好玩的，你可以試試，別搞破壞就行。”
尚雨萌對于喪檸砸電腦的場景記憶猶新，可以說是很難忘掉了。
咋說呢，她能感覺出來，喪檸是沒有惡意的，就是有點小孩子脾氣，要哄着來，沒壞心眼兒，但愛破壞東西。
得時刻有人盯着才行。
就好像一只二哈，精力旺盛，出門就興奮，提到玩就撒歡，動不動就沖過去，破壞力超強。
不過喪檸比起二哈有一點好，她能聽懂人話。
二哈是真不聽。
喪檸不認識游戲廳，但認識“游戲”兩個字，聽到尚雨萌的推薦，興致立馬上來。
“你真是個好人。”喪檸感動道。
尚雨萌絕對是她遇見的最好的人類，是她讓她認識了游戲，開啓了嶄新的屍生，有了新的目标。
尚雨萌大概能聽懂喪檸的意思，習慣了她的說話方式，點點頭，用人偶手拍拍喪檸的肩膀，“去玩吧。”
喪檸嘴角上揚露出兩顆尖尖的獠牙，“我會守護你的，直到你消亡。”
尚雨萌沒忍住“噗”的一聲笑出來，“好好好，等你保護我。”
話落，喪檸和聞青與進了商場。
兩人長相都是高調那一類的，回頭率還挺高，聞青與穿着西裝，喪檸休閑裝看起來像個高中生，男俊女美，站在一起不是一般的搭。
有被秀到，完全不想加入當電燈泡的聞先樂：“……”
所以，他到底為什麽要跟過來？過來當空氣嗎？
就在聞先樂懷疑人生時，耳邊響起尚雨萌的聲音。
“你不去玩嗎？新店優惠，折扣很多傳單管夠，今天人多多領幾次也不會被發現的。”尚雨萌打趣道。
聞先樂抿了抿嘴，拿過一半的傳單，“你經常兼職嗎？”
說話間，他已經在給路人遞傳單了，大概是沒幹過這種活，當被拒收傳單時，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算是吧……”尚雨萌輕聲道。
尚雨萌能感覺出他今天蔫蔫的，猜測道：“你之前在派出所說的，是你哥吧。”
聞先樂含含糊糊“嗯”了一聲，臉上沒什麽情緒。
話音落下好久沒聽到尚雨萌說話，他轉過頭，迎面對上一個藍色的小熊氣球。
莫名的，心髒像是被火燎了一下。
“萌萌姐？”
尚雨萌把氣球塞到他手裏，笑道：“辛苦你了。”
她沒說是辛苦聞先樂幫她發傳單，還是辛苦要面對生病的哥哥。
人只要是活着的，總會感受來自于生活的辛苦。
無論是身還是心，都會疲憊。
有時候，什麽都不知道，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游戲廳确實如尚雨萌所說，異常熱鬧。
就在喪檸要沖進去時，忽然感覺到聞青與在反抗自己，想要把手抽出來。
喪檸不解地看他，“你幹什麽？”
游戲廳年輕人居多，有各種雜亂的聲音，簡直就是嗨翻天的派對，一眼看過去全是人。
聞青與低垂着頭顱，額間不知何時浮現出一層薄汗。
他拿出手機打字給喪檸發消息。
【聞青與：我要離開。】
喪檸看到消息那一刻，表情瞬間沉了下來，強壓着怒火回複。
【一顆檸檬：你答應過不離開我的】
【一顆檸檬：我說過，你是我的，要是離開我，我殺了你】
聞青與一愣，遲鈍如他也能看出來喪檸這是生氣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喪檸都是極端的自我主義者。
只在乎自己感興趣的事物，經常忽略不顧旁人的感受，完全意識不到會對他人造成影響。
聞青與是這樣，喪檸也是這樣。
他們都不會隐藏情緒。
聞青與的眼裏出現一絲迷惘，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視着喪檸，似要從她身上看出來什麽。
他極少與人對視，人的面部表情太過複雜，他看了也看不懂。
視線在空中交彙。
聞青與忽地擡手輕摸了下喪檸的腦袋，她的頭發出乎意料的柔軟，掌心觸感細膩。
他仿佛經過了最缜密的思考，才緩緩道：“不離開你，離開這裏。”
戴着耳機，加上音樂聲嘈雜，聞青與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不過他知道，喪檸一定能聽到。
喪檸看了看游戲廳，又看了看聞青與，整只屍蔫了吧唧的。
【一顆檸檬：我要玩，你為什麽不能玩？】
【聞青與：不喜歡。】
聞青與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聞青與：你不喜歡貓狗，我不喜歡吵鬧，一樣。】
有參照的話，喪檸大概就能懂他的感覺了，這是聞青與經常用的一種“替換”方式。
不知是不是喪檸也有了“怕”的感覺，她難得地沒有強迫聞青與，而是沉思了一會兒。
【一顆檸檬：給你三十分鐘自由】
【聞青與：三十分鐘後見。】
喪檸收起手機，攤開手，手腕上纏着黑色的氣球塑料繩，她用指甲在上面輕輕劃過，繩子瞬間斷裂。
死結什麽的完全不需要費力解開。
她把氣球綁到聞青與手上，而後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脖子，威脅意味十足。
大概意思是，聞青與如果不遵守約定，下場就和繩子一樣。
聞青與：“……”
沒看懂。
喪檸跟變臉似的，笑容馬上回來了，拿着傳單去吧臺兌換游戲幣。
她看到了，別人都是這麽做的。
聞青與擡眼看飄在半空的氣球，原本緊繃的神經好像放松了一些，沒那麽難受了。
氣球被繩子系着，才不會飛走。
三十分鐘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卻是一人一屍同時學會的，一個名為“妥協”的詞彙。
剛進游戲廳喪檸就被這裏的氣氛感染到了，只覺得熱血沸騰，整個屍都要燃燒起來了。
最邊上圍了幾個人類男性，有一個男人右手戴着紅色手套。他猛地出拳朝一個紅色的圓盤上打過去，圓盤被打倒，周圍就響起一陣驚嘆聲。
喪檸眨眨眼，從人群縫隙中穿梭，走到前排的位置。
她問身旁的人，“這個怎麽玩？”
“投幣排隊就行，測拳力的。”那人回道。
權力？
喪檸仔細觀察了一下機器，看到了寫着“2幣一次”的标示，想來就是把手裏這個東西放進去就行了。
她走過去投幣，耐心地等待着。
等着的過程中，喪檸不忘打量其他參與權力争鬥的人類。
有幾個塊頭很大的肌肉男，胳膊都比她腿粗了，想必是人類中的強者，只是喪檸不懂，為什麽權力競争要靠拳頭打那紅色的東西，而不是互毆。
人類還真複雜。
終于輪到了喪檸，身形瘦弱的她出現在這裏有點格格不入。
她戴上拳擊手套，沒覺得有什麽新奇的，就是很熱乎，能把她的手全部包裹住。
喪檸眼神一凜，死死盯着紅色圓盤，在衆人的注視下，游刃有餘地出拳。
“砰”的一聲炸響。
四周的人被這動靜吓了一跳，紛紛看了過來，先是安靜兩秒，跟着驚呼出聲。
“卧槽！”
位面管理局信息部。
夏露剛喝的咖啡一口噴了出去，“卧槽啊，她腦子有病嗎？在那麽多人面前用能力。”
一般來說，願意和人類保持友好關系的怪物，是不會弄出一些大事故的。
除非那種嗜殺的怪物會在人堆裏做出瘋狂舉動以外，大部分還是比較安分的。對人類友好，确認無危險的，還可以在位面管理局辦理藍星居住證。
夏露反應快，一邊聯系人趕過去，一邊清理攔截現場的照片視頻等等。
游戲廳裏沒有幾百也有幾十人了，這麽多人看到了怪物造成的破壞，屬實是不小的工作量。
夏露崩潰了，欲哭無淚。
明天她就申請漲工資，信息部就不是人幹的活。
尚雨萌：別破壞就行。
聞青與：別踩家具。
聞先樂：她有病是真的。
蕭亦：別當壞屍，學點好。
夏露：別讓我加班啊啊啊！
安竹：我才剛走就出事？
恭喜喪檸，僅憑一己之力，完成迫害全員成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