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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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邁巴赫拐出小區十五分鐘後,天空開始飄起蒙蒙細雨,司機專注地操縱着方向盤,雨刷左右擺動着擦掉模糊水跡,使前方視線明朗。
總裁擡起手看了下時間,早上7:28,距離會議開始還有半個小時左右。
但在他們專車前面,是密密麻麻龜速行進的其他車輛。
總裁手指無意識地點了點皮質車座的表面,一分鐘後,他又按下了車窗升降按鈕,将視線瞥向窗外。
忽地,他眼裏跳進了滿屏翠綠,路旁樹木長勢茂盛,因為沾了雨水葉子變得更綠,還有從樹枝間隙穿過的微風,一下子把車內的沉悶吹散了。
總裁迎着風閉了閉眼,心情忽然就暢快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變好的原因,路面上堵塞的車輛慢慢變少,司機用了比平常還少的時間到達公司車庫。
總裁車輛慣用的位置旁,李助理早早地候在了那裏,待車輛停穩,他立刻極有眼力的上前打開車門:“餘總,早上好。”
司機搬下輪椅,總裁婉拒了李助理的攙扶,自己坐到了輪椅上,然後朝李助理點點頭,放緩了聲音道:“早,李助,今天麻煩你了。”
以往只要總裁進入工作狀态,說話語氣裏一般都有着某種不容置疑的意味,聽起來如同冷質金屬,不帶任何情緒。
如今猛然聽到這道清潤嗓音,李助理莫名覺得,他們餘總身上好像多出了點以前沒有的人氣兒,以至于有些恍惚了。
“李助,”總裁收起無意間洩露的情緒,皺皺眉,再次開口提醒道,“可以走了。”
李助理聞言一愣,怪今天下雨腦袋遲鈍了,一邊懵逼一邊利索地推着總裁進專用電梯。
總裁唇線平直,低着頭正在翻文件,似乎想到了什麽,他微微偏頭,問道:“各部門負責人都通知到位了嗎?”
“餘總放心,”李助理腦子一凜,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忙彙報道,“都已經打過電話了,一個沒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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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總裁應了聲,“等一下你把準備的資料拿去會議室,先分發下去……”
李助理專注聽着,快速記下每件事情,點頭保證:“好的,餘總。”
總裁被推進辦公室,李助理開始着手準備會議相關事宜,等各負責人到齊後,才又去辦公室推總裁進會議室。
這場會議進行了兩個多小時,總裁一直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靜靜聽彙報,偶爾發言提出疑問,然後記下關鍵點。
結束後,各部門負責人從會議室裏魚貫而出時,臉上都有着顯而易見的疲憊。
等他們都走完了,總裁獨自一個人,又在會議室裏面坐了半個多小時。
總裁擡起頭瞥了門口一眼,四周靜悄悄的,約好10:30見面的gg公司老總沒有一點要來的跡象。
總裁嘆了一口氣,按照目前情況來看,公司全力投進的這個新項目,恐怕不會進行得太順利了。
回到辦公室,總裁拿了個噴壺,推着輪椅去洗手池裝水。
辦公室東面陽光充足,這塊地方總裁專門用來養花,就在靠窗那裏,他放了一個體積不小的四層花架,全部養的康乃馨。
陽光斜斜照射進來,細小的水霧灑在花苞上,因為淋了水,這些圓嘟嘟的小花便更加粉嫩可愛了,叫看的人心裏很解壓。
總裁也是的,每次他心裏有不好的情緒就會走來這邊澆花,只要澆上幾遍,慢慢的,他的情緒就能夠平複下來。
總裁舉着噴壺,一遍又一遍地按住噴嘴,細綿的水霧在驕陽下折射出漂亮光線,花朵吸飽水,表面變得晶盈發亮。
整個過程中,總裁面無表情,動作一絲不茍,他就像一個被設定好程序的澆花機器人,只要程序時間沒到,他便會重複不變地把澆花工作進行下去。
“得了,再澆下去那幾盆花都要被你淹死了。”門被打開,好友走了進來,懶懶散散倒在沙發上,“腳怎麽了?”
總裁放下噴壺,轉過輪椅滑到辦公桌前,拽過堆積的文件開始處理工作。
“沒事,不小心踩到玻璃碎片了。”總裁批着文件,聲音冷淡。
好友轉頭,見總裁一面翹着腳保持平衡,一面抿唇奮筆批文件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裏在不痛快自己打斷他的澆花大業了。
好友哭笑不得:“腳受傷就不要來公司了,有什麽要緊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就好。”
刷刷勾畫的鋼筆頓住,總裁垂着眼,淡淡道:“只是一點小傷,不礙事。”
好友知道他要強,即使心裏真的苦,他大概也不願意說出來的,便軟了口氣,勸道:“還是注意點好,你看你若想出去吃頓飯,這樣子不是很不方便嗎?”
總裁:“不會不方便。”
好友:“怎麽會方便,你坐着輪椅,連餐廳門檻都進不去。”
總裁終于擡起頭,他看着好友,脊背挺直,嘴角輕勾,微微地笑了:“不會,我和人約好了,他會來接我。”
好友納悶:“誰?”
總裁:“我對象,你說進不去餐廳門檻的事情也不會發生,因為他會抱着我進去。”
好友:“……”
不是,你一個霸總,被人抱着進餐廳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這時,總裁辦公桌上的手機振了幾下,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朝好友晃晃手機,突然下起逐客令:“他快到了,可以麻煩你先離開一下嗎?有人看着,我怕他會害羞。”
好友:“??”
當然,大學生沒有帶總裁去那種設置了臺階的餐廳,他們去的是人少安靜的海底餐館。
南城是海濱城市,汽車行駛了二十分鐘左右便到了目的地。
大學生提前預訂了适合情侶約會吃飯的卡座,在服務員指引下,他推着總裁到達水族館。
總裁脊背挺直,雙腿端正放着,手自然垂落放在膝蓋上,眼睛時不時瞥過巨大玻璃外的海藍世界,看起來有點好奇。
“哥,”大學生拆開酒精棉片包裝,蹲到總裁面前給他擦手,輕輕笑着說,“感覺還可以嗎?這裏的區域比較淺,要不要坐深一點,經過洞穴的魚群品種會更多更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