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悸動
悸動
行秋聽見這話後有些意外,又看她神色落寞不似作僞,這才不再戳她心窩子,轉而換了個問題,“事發以後,在下和重雲恰好趕了過去,卻只斬殺一只小小的海蛇,先前海浪的巨響……”
他邊說邊觎着八重臉色,可惜什麽也沒有看出來。
八重神子回之一笑,“稻妻鬼怪衆多,若是沒有親眼瞧着,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在作怪。你也知道,妖精一類,不比人類愚笨多少。”
兩人一來一往聊得挺歡,一旁的重雲卻半點沒懂,他一口氣将行秋為他涼好的茶喝了個精光,重重地将茶杯放在了茶幾上,兩人這才停下話頭,齊齊轉過頭來看着他。
行秋見他神色不虞,又看了看他桌上的空杯子,貼心的為他斟滿,順便還給他吹了吹。
重雲看到這裏,又氣又急,卻又不知道怎麽才能插入兩人的話題,只得将頭撇向一邊不再看二人。
八重神子見二人氣氛扭捏,心中覺得好笑,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今日你們要問的,我都一一解答了,剩下還有的,就自己去探尋吧!”
她說着,從懷中掏出一枚禦守,“我與你們也是有緣,收下這個,日後有用。”
她說着,又看了重雲一眼,補充道,“雖說有小道士在,你們也不怎麽會用到這個東西。”
她說完這話,便自顧自地叫來小書,将兩人送了出去。
等兩人出去以後,她看了看桌上行秋給重雲涼的那杯茶,笑着搖搖頭。這樣子看來,枕玉老師是道阻且長啊!
被提前結束會話并被送出來的二人站在門口面面相觑,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不多時,重雲就盯上了行秋手上沒來得及收進去的禦守,“這是什麽?”
行秋怕他誤會,忙拿到重雲面前離自己遠一點的地方,解釋道,“這是稻妻用來保平安,驅災禍的,和璃月的保身符相近。”
他說着,又将手往重雲面前湊了湊,“你拿去帶着吧!”
Advertisement
重雲搖搖頭,“你沒聽你的那位八重大人說什麽嗎?她說我不需要,這就是給你的,你又把它給我算怎麽回事?”
他說着轉身,不滿地嘀咕,“本來出門是為了幹正事來的,結果什麽都沒有打聽到,還收了人家的什麽禦守!”
行秋聽着他嘀嘀咕咕,無奈地笑了笑,“那我有你,不也是不需要她的禦守?”
只是話雖然是這樣說,行秋也不能把它扔掉,他随手将那禦守塞進衣袖裏,跟上快步行走的重雲。
兩人這般說鬧,要是八重神子在當場,恐怕也笑不出來了。
行秋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好友,心裏默默地嘆了一口氣,他現在就笑不出來了,這人一氣急敗壞就喜歡扭頭就走,打小就這樣!
小時候還好吧,兩人都是一般高,現如今,重雲比他高了,又因為修行術法的緣故,重雲步子是愈發的輕快,他都要有些跟不上。
重雲走了好一陣子才發現行秋有些落後,便停了步子要等行秋一道。
天色漸漸晚了,街上的行人也漸少。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兩出城就可以直奔海上。這樣想着,他看着行秋已經走上前來,略微急促道,“我們走快一些!”
行秋擦了擦頭上的細汗,無奈道,“不要着急,天色暗點,更方便我們行動。”
兩人這樣說着,身後就走來了一個紅衣服的姑娘。此時行秋戲弄心起,抓着重雲的袖子就躲在了重雲身後,“有鬼!人形禦守,快,趨吉避兇!去!”
身前的重雲卻一動不動,不待他開口,來人一聲嘲笑,“兩個大人,竟是這般膽小嗎?若是害怕,為何還要走夜路?”
原來是在八重堂打完工的小書,忙活一天,她眉眼之間皆是疲憊,臉上卻是藏不住的笑意。
她手上提着兩袋用紙包着的東西,應該是什麽吃食一類的東西。
行秋見是她,這才松開重雲的袖子,輕咳一聲,“有些晚了,小書妹妹還是早些回家的好!”
小書聽見他這話,仰起頭笑了笑,“當然!”
她眉飛色舞,正要從行秋和重雲面前走過,又像是不放心一般,轉過身來看着重雲。
“喏。這個給你,這是鱿魚幹,這可是木南姐姐的拿手菜!”
她将手上的一袋紙包遞給重雲,“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哦!”
見重雲沒有動手的意思,她有些不耐地将紙包往重雲懷裏一塞,随後蹦蹦跳跳地大步遠去。
走出去好長一段距離,她才回過頭來,像囑咐小孩子一般,“若是不敢走夜路,晚上就不要出門啦!”
雖是不放心的口氣,卻還是有些嘲弄。
行秋看着小書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街角,砸了咂嘴道,“不知這位小書妹妹,什麽時候和你有的約定?”
重雲看他一眼,将懷裏的鱿魚幹扔給他,“就是那本《沉秋拾劍錄》,她說她有個朋友很喜歡,讓我給她帶回去!”
行秋這才放下心來,只是聽到這書名的時候還是不由得有些心虛,“這有什麽難的,你拿去便是。”
他底氣不足的聲音并沒有引起重雲的注意,倒是他答應得這般爽快,讓重雲有些吃驚,“你不是還沒看完嗎?”
行秋笑笑,“那個我不用……那個我在璃月看過了!”
重雲聽他這話,思索了一下,“你的書櫃裏,好像沒有這本書吧?況且,我聽人說,這個枕玉在璃月并不出名,你又是何時看過他的書?”
他話音剛落,嘴裏就被塞進去一把鱿魚幹,緊接着就聽見行秋含混不清的聲音,“這鱿魚幹果然不錯!鹹香鮮甜!”
重雲只得放棄盤問,将嘴裏的大塊鱿魚幹拿出來慢慢地吃。還別說,這稻妻的海産就是不一樣!
他這樣想着,就想到了今天的鳆魚節,若是沒有這場意外的話,他們也能在這異鄉裏過一個節日。
他這樣想着,轉過頭去看行秋。
街上燈光頹細,行秋的半張臉隐匿在黑暗裏,叫人看不清白。
重雲看着看着竟覺得有些熱,不過也正常,這七月份的天氣,要說不熱,那也是不可能的,還有一個就是晚上的燈火,照得人也有些熱。
重雲這樣想着,在心底為自己開脫。
他從随身攜帶的楓丹小機器制冰神器裏掏出一根冰糕,想了想,給行秋也遞了一根。
行秋疑惑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這根冰糕,又感受了一下微風吹拂的四處環境,問道,“你……熱嗎?”
話雖如此,他還是默默伸手接過冰糕,看着重雲有些發紅的臉,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确實有點熱。”
他手掌微涼,貼在重雲臉上,沒一會兒就撤了下去。
重雲只覺得玉一樣的東西在自己額頭上滾了一圈,又雲一樣的飄走。
就那一小會兒功夫,重雲覺得自己更熱了。他不敢再看行秋,只往自己嘴裏塞着冰糕,還在心裏默念口訣,這才将心裏那股燥熱壓下來。
只是,他又有些迷茫,為什麽行秋會讓他覺得身體發熱,險些誘發純陽之體?
一旁的行秋卻不知道這些,他只是有些擔憂地将自己手上的冰糕遞給重雲,“我不熱,你吃吧!”
他看着重雲額頭上滲出細汗,從懷裏掏出手帕想要為他擦去。只不過他的手剛擡起來就被重雲抓住,“別碰我!”
重雲忍得辛苦,又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差錯,只是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異樣是由行秋而起,便斷然不想再要行秋觸碰自己。
低啞的吼聲一出,兩人都呆住了。
重雲心知自己過分了,想要找補一下,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只幹巴巴地站着。
這樣一出鬧完,他好像也沒那麽熱了,像是熱騰騰的一顆心被澆了一桶冷水,徹底沉寂下來。
行秋在聽到他吼的那一聲以後,也聽話的後退一步,不再碰他。
重雲擡眼望了望天,烏雲蔽月,陰沉沉地透不過氣來。
倒莫名地符合了他的心境,重雲苦笑着繼續往前走。他有些不好意思和行秋說話,便也沒有招呼他。
行秋見他恢複,松了一口氣,也不管他是不是剛才吼了自己,擡腳跟了上去。
手上的冰糕在這一番争執中已經在往下淌水了,行秋将他塞進嘴裏。說是争執其實也不算,至少他行秋不認。
不過這楓丹的機器屬實便捷,若是日後有機會,他定要再買一打回來。只是這樣也是治标不治本,要是以後有機會可以去除這個該死的純陽之體就好了。
他是這樣想,一旁的重雲也是在暗自惱恨自己的體質。只是現在迫在眉睫的是要去找個醫師問問,他是生病了還是怎麽。
一碰到行秋他就會不自主地身體發燙,誘發純陽之體,這還不是一次兩次。他總會不自覺地想要親近行秋,明明小的時候都沒有這麽黏糊。
重雲這樣想着,愈發覺得自己得了病,救治可能還十分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