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冉宅裏，冉思婷等了一晚上的消息也沒等到，早上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找呂撫問她什麽情況。
\"你不是說早上就會有消息嗎？\"
呂撫手裏拿着一罐貴婦面霜不緊不慢的開口：\"車子壓根就沒開回來。\"
冉思婷震驚：\"什麽？那她怎麽回去的？\"
冉思婷簡直不敢相信，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機會，只要她坐上那輛車，她就不可能回得來。
只是沒想到，那輛車居然沒開？
她心裏極度不平衡，從小冉素的東西就比自己的好，憑什麽冉素就連運氣也比自己好。自己設計好的計謀就這樣白費了。
她再也忍不住了。
\"怎麽回事？冉素她怎麽又躲過去了？\"
相比較冉思婷，呂撫的情緒很平穩，沒有絲毫波瀾。
\"你急什麽，這次失敗了還有下一次，做事不能急躁，否則會壞了大事。\"
冉思婷心裏早己忍受不了了，天天還要在網上看見她，她憑什麽做什麽都比自己好。
\"下次下次，你每次都說下次，你總是說，卻也沒見你認真的做過什麽。\"
呂撫瞥了她一眼，很不滿：\"我做過什麽，不用和你彙報。\"
——
早上冉素醒來接到私人偵探的電話。冉素欣喜，火速收拾好出門，去見私人偵探。
咖啡店裏，冉素把自己包的很嚴實，帶着一副黑色墨鏡，左右張望，确定沒什麽人注意她後，伸手把桌上的信封袋拿過來。
信封袋沉甸甸的，冉素打開瞅了一眼。
私人偵探開口：\"冉小姐，除了這些證據以外，我還找到了人。\"
冉素原本找偵探只是為了找到冉思婷并非冉金海親生的鐵證，沒想到這個偵探這麽給力，居然還找了人證。
冉素高興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不過那些高興的神情全都被裹的嚴嚴實實，看不見任何表情，這不妨礙她喜悅的心情。
\"說吧，要加多少錢？\"
私家偵探挖掘信息也不容易，冉素知道她是來要錢的，直接讓他開個價。
私家偵探比了個數，冉素點頭答應，下一秒點開手機轉賬。
收到錢後，私家偵探把認證住址發給冉素，看到手機裏的地址冉素心中安心不少，現在除了物證還有人證，這下她們就是不想承認也得承認。
回到星空華庭冉素把有用的證據整理出來，塞回信封袋裏，現在她得去确定一下人證。
冉素想找人和自己去，擔心自己一個人沒辦法搞定，想來想去還是叫上了和自己感情深的陳歡歡。
陳歡歡上車後發現不對勁，她看着車窗外閃過的景色很陌生，心中不安起來：\"冉素，你這是要去哪裏？\"
冉素現在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打算以後有時間再和她說。
她長話短說：\"去一個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到時候你得幫我。\"
冉素這麽一說陳歡歡更不明白了。
目的地是一片舊民房，這裏的建築看起來都很破舊，小巷子很多，來往很多小孩嬉戲玩鬧，煙火氣很足。
陳歡歡下車，擡頭四處張望，她實在是想不出這裏能和冉素扯上什麽關系。
不遠處一個卷簾門被拉起，那些玩鬧的小孩立馬散開，鑽進一條小巷子裏不見身影。
卷簾門裏被推出一個男人，頭發松亂，淺色外套裏穿來一件短袖，上面都染上不明緣由的污漬，看起來邋遢的很。
推搡的男人吸了一口手上的煙，對着他說：\"趙富法，沒錢就別來玩，你欠的那些錢先還了再說。\"
說完又對地上吐了一口痰：\"你不是有一個有錢的老相好，你問她拿了錢再來。\"
趙富法想再說些什麽，卷簾門被無情的關上。
冉素看清他的臉，又拿出手裏的照片比對。名字和樣貌都對上了，就是他了。
\"歡歡就是他。\"
陳歡歡跟在冉素身後，湊近那個男人身上還有一股難聞的氣味，像是馊了好幾天的飯菜加上濃重的煙味，別提有多難聞。
冉素也聞到了，眉頭下意識的皺在一起，她還是忍着刺鼻的味道開口：\"請問，你就是趙富法？\"
趙富法撿起地上的拖鞋，随意拍了上面的灰塵，打量面前的兩個女人，冷漠開口：\"你們誰啊？\"
冉素看到偵探給的資料上寫，趙富法是個賭鬼，每天沉迷賭博，泡在賭場裏，還經常問呂撫要錢。看剛才那個情況應該是他錢全都賭沒了，還倒欠賭場的。
沒等到冉素的回答，趙富法的手機響起，他接通電話往一條小巷子裏走去，冉素拉上陳歡歡跟着，手機話筒聲音有點大，冉素能隐約聽到些對話。
【趙富法，我這是最後一次給你錢，你以後不要再問我要了。】
趙富法看了眼金額到賬短信，有些不滿。
【就這點錢，你打發叫花子呢？】
【這些年我給過你多少，你心裏沒數？】
【可是，我替你保管這個秘密，我也很辛苦的。呂撫，要是沒有我你現在還能這麽安穩的過上富太太的生活？做人別太貪心，你要是不管我，我也保不準你哪天....】
話說到一半，電話被挂斷了，趙富法罵了幾句髒話。
冉素聽出電話對面的人是呂撫。
\"我有一筆交易，不知道你願不願和我做？\"
冉素聲音再趙富法身後響起，把他吓一跳：\"你們怎麽還跟着我？\"
\"五百萬，要不要考慮一下？\"
趙富法帶着顧慮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冉素，想到些什麽：\"你是冉家的？\"
冉素也不想隐瞞什麽，點頭說：\"你只要幫我，價格都是好商量的。\"
見她點頭承認，趙富法就知道這個事情肯定是和呂撫有關。
趙富法喜歡賭博，身上的錢就沒捂熱過，呂撫一轉給他，他就立馬拿起還錢或者拿起賭了。不過現在呂撫打給他的錢是越來越少了，他一直拿冉思婷的事情威脅，也才要來一些錢。
看她的樣子，應該是開始不忌憚他了，要不然怎麽會開始不給他轉錢了，那要是這樣，他的經濟來源可就斷了。
五百萬甚至更高的價格讓趙富法心動，賭鬼和誰過不去，也不能和錢過不去。
現在呂撫已經很少主動給自己彙錢，如果他不打幾個電話過去威脅幾下，都要不來那幾個臭錢。
幫她戳穿呂撫拿到錢，和呂撫斷了他的錢，再去揭穿她，兩者相互比較，還是前者的利益更大一些。
誰知道到時候他直接去戳穿呂撫後，會不會一分錢拿不到還被她老公趕出門外。
趙富法開口：\"合作可以，先商量錢。\"
冉素：\"錢沒問題，我要你跟我回趟家。\"
為了錢別說是回趟家，就是下刀山他都願意。
陳歡歡還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茫然，她還沒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
冉素特意選在冉金海在家的一天，恰好冉思婷和呂撫也沒出去，既然人都在，那就好辦事。
大早上，三個人都在吃早飯。
冉素把趙富法帶進客廳，呂撫看到他的一瞬間震驚的筷子都沒拿穩，掉在地上。引來冉金海和冉思婷的目光。
她努力維持着自己的表情和情緒，克制住顫抖的語氣：\"我沒事，手滑了。\"
冉金海好奇發問：\"素素，這是......\"
冉素不打算拖下去，她只想速戰速決，趕緊把事情說清楚，讓冉金海知道真相。
冉素把信封袋遞給冉金海，一旁的呂撫早就坐不住了，表面還依舊維持自己的形象：\"冉素，你一大早帶這種人來幹嘛？\"
冉素當然也不想和她廢話：\"這點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呂撫站在原地臉都綠了，她知道現在的局勢對自己很不利，她得想出應對的辦法。
趙富法站在客廳，左右看着這個布置豪華的大別墅，僅僅是個客廳都不知道比他住的小破房子大多少倍。
他知道呂撫成了闊太太，住上了豪宅，平時他也只是在電視裏看過豪宅的樣子，當他今天親自站在這裏，親眼目睹這些，才知道什麽是有錢人，知道豪宅豪在哪裏。
呂撫這個臭婆娘居然過了這麽久的富貴生活，每給月給他錢還要摳摳搜搜的，現在還直接都不給了。
她有肉吃給他喝口湯他還能安穩一點，不來打擾她。可是現在她貪婪的連口湯都不舍得給他喝。
既然她無情，那就被怪他無義了。
冉思婷低頭繼續吃着早飯，偶爾擡頭左右看看，不知道冉素今天又要整什麽幺蛾子。
冉金海看完信封袋裏的東西，表情越發嚴峻，越到後面臉都直接黑了。
看完之後他厲聲問道：\"小素，這種事情不能改玩笑，這些你是從哪裏來的？\"
冉素簡單說明情況，冉金海什麽也沒說，把手裏的東西直接丢過去，力道平穩而精準扔在呂撫面前。
雖然冉金海沒出聲，他周圍卻極其充滿壓迫感，讓呂撫感到窒息。
呂撫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再看到從信封袋裏滑入出來的照片時，心中還是一驚，努力克制住情緒，管理自己的表情，淡淡的開口：\"我要是解釋，你會聽嗎？\"
\"我倒要聽聽你怎麽解釋，你說，我聽着。\"
呂撫長着一張嘴，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冉思婷在一旁不敢說話，看到旁邊的信封袋好奇的把身體移過去，想要看看是什麽。
誰知身體剛移過去，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她只感覺臉上被一股重力拍過。
啪——
客廳裏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音。
冉思婷不可置信的捂着臉，看向呂撫。
\"媽，你瘋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呂撫感覺眼角落下溫熱的液體，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沒辦法攔住讓它們不流下來。
呂撫的聲音聲嘶力竭的喊：\"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冉思婷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覺得呂撫瘋了，就像一個瘋婆子，還出手打自己。她好奇一把奪過桌上的東西，匆匆掃了幾眼，提取其中重要的信息，她大概明白事情的真相。
冉思婷把手裏的紙張丢向呂撫，好像明白了什麽真相一般，冷聲道：\"這就是你的秘密？導致我一直不被重視的秘密？\"
冉金海此刻只覺得耳邊聒噪，出聲制止：\"行了，你們不要再吵了，既然你也承認，這件事情我會交給律師處理。\"
呂撫心中防線瞬間崩塌，她不相信自己苦心經營這麽多年的形象和計劃就這麽沒了，她不甘心。
呂撫半跪半爬的拽住冉金海的褲腳，聲淚俱下哭喊着：\"金海，這麽多年你還是沒有把我放在心上，要不然你也不會這麽多年來也不看跟我領結婚證，到現在了你都不肯給我一個名分。\"
冉金海一言未發，心中情緒波濤洶湧，他知道自己不能心軟。
\"你能不能念及舊情，我們好好商量一下？這麽久了，我以為你早對我放下戒備，沒想到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對我冷心，還是不肯相信我。“
冉金海抽出自己的腳，恨不得離她好幾米遠，他拍拍褲腳有些嫌棄。
\"呂撫，這麽多年你扪心自問，我對你還不夠好？要不是今天證據擺在面前，你還想瞞我多久？還是想等我死了再告訴我？\"
呂撫看着地面，眼角上是未幹的淚，臉上寫滿了失意和頹喪，語調低落：“金海，我知道你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事到如今，我也不可求你什麽，只是希望你能估計我們之間這麽多年的情分，能對我手下留情。“
“這些話你和我的律師說吧，我會聯系律師和你聯系。”
冉金海的一串話，讓呂撫說不出話來，她知道是她有錯在先，可是時光不能重來，要不然她也絕不會做這種糊塗的事。
冉金海擡腳就要走，只是留下一句話：\"我會盡快解決這件事情，其餘的我也不想多問。\"
路過趙富法時冉金海擡眼瞄了一眼，不用問他也知道他是誰。他一眼都不想多看，簡直就是侮辱自己的眼睛。
就讓這對狗男女一起過日子去吧。
呂撫攤坐在地上，臉上滿是淚痕，她身體還在止不住的抽噎，絕望的擡起頭看着冉素，那眼神像是能殺人，她惡狠狠的開口：\"冉素，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冉素不想和她多講什麽，現在只想讓她們收拾東西趕快走人，讓她耳根子清淨一些。這些禍端本就是她自己闖出來的，應當她自己來承擔，她是不會同情她們的。
冉思婷活了二十多年，當她發現自己并非是冉金海親生時，內心充滿了質疑，她不敢相信，不敢承認面前的一切。
呂撫瞞了這麽久，就連冉金海都不知道，她也一直被蒙在鼓裏。
冉思婷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自己原本就讨厭冉素，本想除掉她，自己就可以得到最好的，得到冉素的一切。可是現在忽然告訴她這樣一個消息，她現在就連和冉素争的資格都沒有，拿什麽和她搶。
真是她聽到過太好笑的笑話了。
她用手擦幹淨眼淚，起身朝呂撫沖去：\"都是你，是你的錯，害我一輩子低人一等，現在還要害我失去這一切。\"
呂撫被突如其來的力氣推到在地，她擡手推搡，兩個人就這麽打了起來。
冉素看見這一幕覺得很好笑，這就是她們的母女情分？
出了事情相互責怪推脫，果真是好感情最好的母女。
趙富法見當家的走了，聽到動靜小跑過去，拉住冉思婷：\"婷婷，你這是做什麽？你怎麽能和你媽媽打起來。\"
冉思婷聞到一股味道，難聞之極，甩開他的手，嫌棄的退到一邊：\"你別碰我，我的事情和你有什麽關系。\"
那趙富法在社會闖蕩多年，臉皮早就磨的不知道有多厚，壓根就不在意剛才發生的那些，還笑嘻嘻的湊到冉思婷面前：\"婷婷，我才是你的親生爸爸。\"
冉思婷看見那副嘴臉，別提有多惡心了，看着面前渾身邋遢模樣的男子，心裏十分抗拒，她才不會承認：\"真是惡心人，我才沒有你這樣的父親。\"
冉思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包往外走，她現在只想離開這裏，離開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
趙富法伸手去扶呂撫，被她一把推開，沖着他喊叫：\"滾，趙富法你個狗娘養的東西，我是不會給你錢的，你別想在我這裏拿到一分錢。\"
趙富法被罵慣了，這些話在他身上壓根沒有任何作用，依舊咧着嘴笑：\"既然他不要你了，你就跟我回去呗。\"
趙富法已經很久沒見過呂撫，平時都是打電話要錢，也沒見過面，這麽多年沒見他變得滿目滄桑，而呂撫看着一點也沒變老，皮膚看着光滑細膩，和那二十幾歲的小姑娘也差不了幾歲。
呂撫當然是不會和他走的，自己站起身往樓梯上走。
湯管家從冉素進來到現在就沒離開過，剛才發生的事情他也是都看在眼裏，出了這樣的事情也不能聲張，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他做了這麽多年的管家，自然懂這個道理。
他走上前攔住趙富法：\"先生，樓上是私密房間你不能上去。\"
趙富法擡眼看了看，沒在繼續往上走，轉身下來，走到冉素身旁。
\"冉小姐，事情已經順利結束了，我的尾款什麽時候......\"
要不是就趙富法這麽一個人證，她也不會去找他。現在要他做的事情也做完了，冉素也會信守承諾把剩下的錢打給他，趕緊和他劃清界限，畢竟他是一個賭鬼，見錢眼開的人，得遠離才是。
\"錢一會就打過去，你可以回去了。\"
趙富法聽見後，特別高興，他可以拿着錢繼續回去賭了。下一把他一定會翻身，把之前的都給贏回來。
人都走完了，客廳裏只剩下冉素和湯管家。
湯管家默默叫人收拾餐桌上的狼藉，冉素無聲坐在沙發上。
她給自己報仇了，被冉思婷推下河的仇她報了。她們狠毒之極，一心想要自己死，甚至還對冉金海下手，要不是她提前知道，這一次怕不是又要她們得逞，現在她們再也沒有機會了。
既然她們心狠手辣，那她也絕不會手軟放過。
現在的一切都是她們咎由自取，也是呂撫自己造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