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Part 11
有了這個和沈貞一許下的約定，新學期在徐朗的期盼下開始了。
還在火車上，徐朗就按捺不住發信息約沈貞一吃飯。對方沒有拒絕，問清楚他坐的是那輛車以後也沒有繼續回複，大概是在健身房裏工作。
剛做完力量訓練的沈貞一用毛巾擦了擦頭發上的汗，對店長交代了幾句，告知自己今天有事要提早離開，說完轉身進了淋浴房。
店裏的幾個教練叽叽喳喳的圍在一起八卦起來。
“沈總這個月總是加班，怎麽今天這麽早就要走了？”教練A是一名女性beta，主要面向一些減脂塑形和産後恢複的顧客。平時對身材好的人沒有任何抵抗力，沈貞一的身材更是被她在私下裏YY過無數次。
“我看她之前好像回複了幾條微信。”教練B 實事求是的回答。作為一個循規蹈矩的beta男，他明顯沒有太多的腦補能力。不過他的觀察能力卻是細致入微，往往能發現周圍一些人忽略的地方。這和他作為一個操課教練有很大關系，畢竟從一大群人中暗中觀察，了解每個人的需求，再想法設法從所有人中發展出那麽一兩個成為私教會員不是什麽容易事。
“你們說發短信的是不是沈總對象啊？”教練C是一名瑜伽教練，平時會接觸到比較多的已婚歐米茄，所以聽多了婚戀相關話題，當然更容易往那個方面産生聯想。
“不會吧。”教練B的聲音。
“我的A神這是要談戀愛了？”教練A表示無力接受。
“我就随口一說，說實在的我實在想象不出咱們沈總會喜歡什麽類型。她之前那個嬌滴滴的歐米茄女友真是看起來和她超級不搭的，要我說，還是陽光帥氣的歐米茄男性和她更般配。”教練C如是說。
“歐米茄男性大部分也是嬌滴滴的好不好。不過說起歐米加，我倒是想起來了！之前不是有個W大的學生好像姓李，是個歐米茄，在我們會所辦過卡，我記得他還去上過你的瑜伽課呢。”教練A化身柯南，“當時辦卡時我們銷售還和他反複确認過，說像他這樣沒有被标記過的歐米茄不适合這種不限性別的健身會所，雖然會所會有專業教練負責，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讓他鄭重考慮來着。我記得那男學生态度很堅決啊，而且似乎和沈總很熟，我見他找過沈總好幾次呢。只是年底過後不知道怎麽的就不來了。”
“我說呢，我的學員雖然有不少歐米茄，但是沒有标記的客戶就他一個，所以我當時還特別留意來着。當時他還像我打聽了不少關于沈總的事兒呢。”教練C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也許他們已經成情侶，所以沈總擔心他在健身房出事就不讓他來了呗。”教練B 冷不丁的插上一句。
“真是這樣嗎？我好像聽到了心碎的聲音……”A撫胸作痛苦難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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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不關我的事。”B表示自己就是個吃瓜的。
“我看未必，沈總明顯對那個歐米茄不感興趣，跟他說的話加起來沒有她的那個beta男學生一節課上說的多。”C表示不信。
三人叽裏呱啦的聊了一會，依舊讨論不出什麽實質性的結果，就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
徐朗拖着行李箱，随着人群擁擠的人群湧向出站口的方向。口袋裏的手機從剛才起就一直在震動，锲而不舍的勁頭終于讓徐朗感受到了。
“之前給你發的信息你沒有看到？”沈貞一的聲音從話筒的另一頭蹦出來。
“啊？可能是在火車上信號時斷時續的。”
“到了嗎。”
“剛下車。”
“你直接來西出站口，我在這裏等你。”
徐朗心中一喜，嘴上卻不正經道：“沈老師，沒想到你這麽迫不及待,看來我的壓歲錢是保不住了。”
“怎麽，想賴賬？”
沈貞一的語氣中不經意間帶着一絲寵溺，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徐朗俏皮道：“男子漢說話算話，別說是壓歲錢，就算是學費，哥哥我也不帶眨一下眼睛。”
“哥哥？徐朗，我看你最近是有點飄。好久沒有操練過了吧，等會再健身房跟我來一輪HIT。”
“別別別，沈老師，我錯了。還沒出正月，過着年呢，您就別折騰了我。”徐朗平時最怕的就是這種高強度有氧訓練，每次練的時候覺得胸腔要炸，練完覺得身體被掏空，一聽要做這個，吓得直接敬語都出來了。
“行了，你到了沒有。”徐朗一貧起來就沒玩沒了，沈貞一适時将其打斷。
“哦，我已經到了。只是開始沒收到你的信息，直接往東出站口去了，耽誤了一點時間。”徐朗乘坐的高速列車的終點是W市的東站，由于是新建，位置在偏僻的城牆結合部，本身規劃的面積特別大，所以設置了好幾個出站口。原本的東出口是連接了地鐵站，而西出站口附近則是一個大型的停車場。
沒過幾分鐘，徐朗就順利的上了沈貞一的車。他心裏高興的不得了，整個人都顯得十分雀躍。
“我說你這是怎麽了？扭來扭去的，妨礙我視線，再亂動給我滾後座去。”徐朗今天穿了一件灰黑色的短款羽絨服，偏偏拉鏈處印了兩道熒光橙的撞色滾邊，看上去簡直像夜間執勤的交警，一晃一晃的十分顯眼。
“那不是好久沒見到沈老師興奮的麽。”徐朗咧嘴笑道，同時緊貼在靠背上表示自己絕對不在亂動幹擾對方。
沈貞一聽了他的話忍不住搖頭輕笑，沒有再多說什麽。
兩人最終在學校附近的小餐館随便湊合了一頓——不是徐朗小氣，而是沈貞一表示天色已經不早了，徐朗又一堆行李，還是就近解決，早點回去安置比較好。
徐朗心裏暗自開心，覺得沈貞一真是體貼入微，一定是心疼自己一路奔波了幾個小時，不想自己太辛苦。
徐朗回到宿舍，發現只到了皮求一個人。收拾好床鋪，兩個人都有些無聊了。
“不如咱倆打打雙排吧,這個寒假，我練了一個英雄，賊溜，已經從白銀上了白金了，你之前不是鑽石嗎，剛好可以一起排位啊，讓你見識見識我的牛逼操作，不浪帶飛！”皮求翻出手機，登錄游戲，結果還沒等徐朗說什麽，“卧槽，你怎麽上王者了。”
“哥的實力絕對，王者什麽的還不是手到擒來。”徐朗臉上挂着嘚瑟的笑意，想起大年夜和沈貞一一起雙排的情景來，心中一陣甜蜜，不由感嘆，除了代練，什麽動力能讓人免費通宵帶人上王者呢？答案當然是真愛啦！
“得了吧，就憑你。”皮求翻了個白眼，“你的實力我還不知道，就比我們宿舍那兩個菜強一點，上王者？躺的吧！”
皮求一語道破，徐朗不怒反笑。
“對啊，我有大腿可以抱，羨慕不死你。”
“瞧你那德行，帶你的該不會是沈老師吧？”
徐朗驚嘆道：“你怎麽知道！”
“你平時主機游戲打得多，手游玩的少，這游戲能帶你躺的，除了上次唱歌時候和我們一起玩了幾局的沈老師還有誰，這還用猜？”
“好吧，算你厲害。”徐朗翻開筆記本，打算重新寵幸一番被自己打入冷宮多時的游戲。
“看來你和沈老師關系真的不一般。”
“嗯，馬馬虎虎吧。”嘴上說着馬馬虎虎，內心瘋狂吶喊“對！沒錯！居然被看出來了！”徐朗的嘴角就快咧到耳根上去了，不過他倆都在鋪上，所以皮求什麽也沒看見。
“你那沈老師那麽熟，幫個忙呗？”
“什麽忙？”
“我的那個老鄉，你也認識的，就是那個環監的李維一。”皮求有些踟蹰，似乎也不确定和徐朗說這些合不合适，“我知道你這人嘴巴還算嚴才告訴你的，你可別告訴別人。”
徐朗一聽到李維一這個名字，臉上的笑意瞬間淡了。雖然平時沒有交集，但是他現在很明顯自己對沈貞一是抱有想法的，一聽到跟沈貞一有關，他不由的有些緊張。
“什麽事你先說，忙我不一定幫得上，但是絕不會外傳，你放心。”徐朗關上電腦桌面已經打開的游戲，打算先探探虛實。
“之前就和你提過，李維一對沈老師很有想法。但自從上次你生日過後，我們也都看的出來，沈老師似乎對他沒有什麽好感。沒想到的是，這小子竟然真去風行健身辦了張卡，”
徐朗轉過身，示意皮求繼續。
“小維是個好勝心強的人，一開始可能也就覺得沈老師是alpha，長得也帥，又有些身家，是個不錯的對象，可是被拒絕後反倒争強好勝起來。接二連三的去健身房偶遇。可是……”
看出皮求有些猶豫，徐朗鄭重保證自己絕不外傳，皮求才繼續道：“後來就出了些事情。你是知道的那家健身房是不限性別的。而小維還是一個沒有被标記過的歐米茄，通常是不會被接待的，但是他态度堅持，并且簽下保證，表明自己會按時使用抑制類的藥劑，健身房方面才勉為其難接受。結果……”皮求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徐朗終于弄明白是怎麽回事。
原來，大概兩個多月前發生了這樣一件事。
李維一雖然辦了健身卡，但是他并不莽撞，知道自己的情況特殊，自然不敢在這樣的場合待的時間太長。他打聽清楚沈貞一的工作時段，挑選了一個會員最稀少的時段，預約了瑜伽教練，說是想要上一節瑜伽體驗課。
結果瑜伽課突然上到一半，卻突然出現了發情症狀。當時剛好是上午健身房幾乎沒有人，除了前臺，就只有兩個教練，其中一個就是正在獨自訓練的沈貞一。
好在當時的情況不算太嚴重，李維一的突然發情并不是生理上的發情期，應該只是受到了一些信息素的被動影響。
當時健身房裏唯一的alpha就是沈貞一，這種情況其實并不能算嚴重，通常一針抑制劑就能解決——畢竟算不上是真正的發情。
問題一般公共場所只有掩蓋信息素氣味的制品，而沒有醫用抑制劑。所以為了避免出現更嚴重的問題，這種時候一般都會找個意志堅定的alpha咬破歐米茄頸後的腺體對歐米茄進行臨時标記。
只是能有多少alpha在歐米茄發情信息素的牽引下保持理智，僅僅只是進行物理的标記呢？
瑜伽教練自己是一個女性beta，對AO信息素都不敏感，根本沒有聯想到這一層，只以為對方是什麽急病犯了——畢竟那個未婚歐米茄敢在不按時服用抑制類藥品的前提下公然在健身房這種充滿荷爾蒙的場所逗留呢。李維一也只說自己突然間身體不舒服，可能是胃病犯了。
“教練，能麻煩你去幫我買一點止痛藥嗎？”瑜伽教練看見對方滿頭大汗面色通紅，不疑有他，當即就答應了。
她本想扶着李維一一起下樓，找個位置休息，可是李維一表示自己現在是在沒有力氣，瑜伽教練是個小個子的女性，也無法挪動他，于是招呼沈貞一去操房幫忙照看李維一，自己一個人就急匆匆的出門去了。
沈貞一雖然心裏清楚李維一對自己有好感，總想找機會親近，她明裏暗裏也表明了拒絕的态度。但是對方畢竟是個學生，這種時候還是不該放任對方不管。
于是她先是接了一杯熱水，緊接着就往操房的方向去。
然而一推開們她就感覺到不對，雖然彼此都用了能夠遮掩信息素氣味的香水，可是這種東西并不是藥品，只能減輕氣味帶給人的不适感，至于發情時特殊的物質仍然會使人受到幹擾。
不自覺的，沈貞一感覺到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像沸騰了一樣不斷的往上湧。她有些恍惚，下意識的朝操房中心的歐米伽身邊走去。
李維一跪坐在地上，看見沈貞一一步步走向他，心跳更加劇烈，他擡起頭，眼中閃爍着盈盈水光，目光迷離的注視着對方。
“沈老師，我好難受……”他的聲音帶着被□□浸透的沙啞，“沈老師，我……”
沈貞一已經來到對方面前，她單膝跪在李維一面前，心中的燥熱上升到新的高度。
李維一看着對方因為受到信息素影響而染紅的眼角，心中一陣悸動。忍不住伸手想要觸碰對方的臉頰。
可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觸碰帶對方皮膚的那一刻，沈貞一一猛的扭頭錯開了對方的手。同時快速站起身，接連後退了好幾步。
“怎麽回事？你怎麽出現了發情的症狀。”她的聲音也帶着沙啞，語氣中卻不帶一絲暧昧，反而顯得冷酷無情。
李維一愣住了，他本以為自己偷偷使用了催情的信息素制品，引發了“假性發情”，這種情況雖然比不上真正的發情期那麽迅猛，但是也很少有alpha能夠抗拒。
他雖然沒有打算真的就在這種地方發生點什麽，但是如果能獲得對方的臨時标記，至少能增進兩個人的關系。不少情侶就是由這樣的臨時标記關系轉化而來的。
“也許是alpha鍛煉時留在器械上汗液中殘留的信息素，我天生就對信息素很敏感。”
沈貞一打開窗戶，讓窗外的冷風稀釋空氣中信息素的味道，同時撫平她急劇上升的體溫。她不再去看地上面紅耳赤的歐米伽，努力遏制自己身體上的沖動。咬牙道：“李維一同學，我們之前就提醒過你，作為一個沒有标記過的歐米伽，這裏本來就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看來你的保證是白簽了，我會聯系財務，将你辦卡的費用全額退還。”
沈貞一說完大步走出了操房。空留李維一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地上。他心中滿是羞惱，作為一個歐米伽，手段縱然不算光彩，但的确是放下了臉面。沒想到對方不僅毫不領情，還斷了他繼續見面的路子。他憤怒的用拳頭砸在地板上，雙眼因為情、欲與憤怒變得通紅。
沈貞一雖然離開了操房，但是她不可能放任一個有發情跡象的歐米茄單獨留在自己的健身會所裏。他打電話聯系了張律，讓她把李維一接走。張律也趁機像沈貞一讨得了一個人情，所以才會有之後平安夜上沈貞一cosplay的那一幕。
徐朗聽完前因後果，心中大為震驚。沒想到沈貞一竟然受歡迎到這個程度，心中有些莫名的矛盾感，同時又擔心對方真的着了道，畢竟在AO信息素相互牽引的世界裏，BETA天生不占優勢。
“那後來呢？”徐朗想要繼續打聽，想知道李維一受到了這麽明确的拒絕後是否已經放棄。
“還有什麽後來，像這種白給的便宜都不要，連個臨時标記都不給。你是不知道當時小維被張律接回來直接就進了校醫院，我去看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陰沉的不行，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麽用。”徐朗表示不解，就他看，事情已經鬧僵，基本上沒有挽回的餘地，現在說什麽都意義不大。
“小維經過這件事消沉了不少，其實他各方面條件都是不錯的，和沈老師其實挺般配，雖然因為心急做事極端了些，所以……所以你能不能幫忙探探沈老師的口風。”
“你是在開玩笑嗎”徐朗表示震驚，都這樣了，見了面都會尴尬，不如就做熟悉的陌生人好了，還要探什麽口風。
“是這樣的，小維是真的知道做錯了。所以至少給他一個道歉的機會吧。”
徐朗想了想，推己及人，如果自己惹惱了喜歡的人，或許也希望能有一個道歉的機會。于是表示自己有機會會轉達對方的歉意。并告訴皮求，多去勸一勸李維一，畢竟“天涯何處無芳草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