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生人熟人
第70章 生人熟人
◎三具屍體◎
碧水竹苑一案, 死亡人數三人。
歐陽下樓時,袁文濤和韓珠已經做好出發的準備了, 她穿上外套,同他們一起下了樓。
……
碧水竹苑是新樓盤,靠近瓷湖一側是湖景房,一水兒的三層大別墅。
命案發生在南邊的一座獨棟別墅內。
警車開進去時,主通道兩側站滿了看熱鬧的人。
放眼一看,足有五六十人。
歐陽戴上口罩和手套,拎着勘察箱下了車。
“诶诶,法醫來了, 法醫來了。”
“女法醫!?”
“這可沒想到,太牛了吧。”
“不會被吓出來吧。”
“拭目以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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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沒有給他們眼色, 目光一掃,定格在秦隊和向馳身上了。
他們在入戶門的臺階下, 擋住了坐臺階上、抱着腦袋痛哭的年輕男子。
韓珠走了過來, “一家四口就剩一個,真慘。”
歐陽道:“是不是真慘,查了才知道。”
韓珠驚訝地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胡咧咧呗。”袁文濤與二人擦肩而過, “她能有什麽意思?”
韓珠在歐陽的袖子上推了一把, “挨說了吧。師兄教你個乖, 在現場少說話,省得某些人嚼你舌根子。”
歐陽順着他的力道往前走,“怎麽,他們說我喜歡胡說八道啊。”
韓珠道:“你沒有嗎?”
歐陽笑了笑,“有, 以後一定改。”
韓珠見她認的痛快, 反倒沒詞了, 說道:“有些話在咱辦公室關上門怎麽說都行,重案組就算了吧。”
歐陽“嗯”了一聲。
二人一前一後進入客廳。
第一名死者是男性,五十多歲,穿着秋衣秋褲倒在沙發上。
沙發上、沙發下都有一大灘黑血,已經凝結了。
地板上被兇手擦拭過,但沒擦幹淨,深深淺淺的條狀血跡到處都是。
茶幾歪歪斜斜,電視櫃上的幾個抽屜被翻得亂七八糟,地上扔着各種各樣的說明書和常用藥。
從這一處現場來看,此案和劫財有關,且現場被打掃過。
兇手有一定的反偵查能力。
師徒三人沿着擦拭的血跡到了一樓西側卧室。
兩米寬的大床東西向擺着,一名中年婦女蓋着被,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脖子被割開一條血紅色大口子,血噴了一床。
衣櫃門開着,地上堆着幾只精致的木盒子,裏面空空如也。
再去二樓,東邊大卧室的床上躺着一個年輕女子,內褲套在左腳上,背心卷到鎖骨處,屍體呈大字型擺放。
心髒和腹部都有致命傷。
韓珠道:“看來是搶劫和強/奸殺人沒跑了。”
袁文濤略一颔首,“下去吧,從客廳開始。”
韓珠和歐陽一起應了聲“是。”
……
根據屍溫、角膜、屍僵等情況推測,一樓的中年男性死者已經死亡七八個小時。
死亡時間為淩晨十二點左右。
兇手刺了七刀,其中三刀命中心髒,其他四刀均在腹部。
現場似乎發生過打鬥,但死者沒有明顯的抵抗傷,說明反抗動作輕微。
或者,茶幾的歪斜與打鬥無關。
一樓的女性死者,與客廳的男性死者為夫妻關系,死亡時間一致,致命傷在咽喉,主動脈被切斷,無抵抗傷。
最後是那名年輕女性。
歐陽為她做了初步屍檢,她的□□有撕裂傷,但生活反應不很明顯,說明死者被侵犯時處于瀕死期。
未提取到精夜(液),只找到兩根卷曲的毛發——從粗細長短,以及毛發的質量上看,極可能是死者的。
韓珠道:“兇手顯然有備而來,不但打掃了現場,連避孕套都帶了。”
秦隊有點失望,“看來此案有的查了。”
袁文濤問:“門窗有被撬的痕跡嗎?”
秦隊道:“撬大門進來的,卷了一堆財物跑了。”
歐陽問:“腳印、指紋、兇器,什麽都沒留下嗎?”
“沒留下。”秦隊搖了搖頭,“他們家位置偏僻,一面是湖水,一邊是閑置別墅,眼下連個目擊證人都沒找到。”
寧安進來了,“殡儀館的車到了,袁哥這邊好了嗎?”
“馬上下去。”袁文濤對韓珠和歐陽說道,“裝袋吧。”
歐陽把裹屍袋鋪在痕檢員沒做标記的地方,拉開拉鏈,準備起身時,忽然看到門口處有一道紮痕——痕跡很小,不到半厘米,縫隙裏滲透了紫黑色的血液,地板為暗紅色,痕跡看起來像是舊的,實際上卻是新的。
向馳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在她前面蹲下來,仔細打量一番,“可以假設兇手在這裏被鮑靈月用門阻攔了一下,二人糾纏片刻,刀子落地,弄壞了地板。之後,鮑靈月不敵,到底死在了那把刀下。”
寧安道:“可現場沒有打鬥的跡象啊。”
秦隊搖搖頭,“如果有打鬥跡象,那得是歐陽這樣的女孩子。鮑靈月腦子好,但身體素質明顯一般。名牌大學研究生畢業,米國常春藤名校的準博士生,太可惜了!”
韓珠嘆息一聲,“應該槍斃兇手十個來回。”
“草!”袁文濤低低地罵了一句,“兇手賤命一條,死一百次又能怎樣?”
秦隊深以為然。
歐陽和韓珠把屍體依次搬出去,擡進殡儀館的車裏。
法醫走了。
向馳站在鮑靈月的卧室門門口,模拟了一下兇手闖入時兩方對峙的狀态。
尹方圓問:“向組長在想什麽?”
向馳朝書桌的方向擡了擡下巴,“鮑靈月的房間很整潔,但書桌很淩亂,紙、筆、書都是開啓的狀态,這很可能說明她當時還沒睡。兇手入室搶劫,難道不該等所有的燈都熄滅了再動手嗎?”
秦隊道:“所以,你懷疑熟人所為?”
向馳道:“我的确有這個想法,但需要證據支持。”
尹方圓道:“有些人自己打扮得整整齊齊,辦公桌卻總是亂七八糟,死者學習累了,不收拾桌面,第二天接着看也是有可能的吧。”
“這種狀态也是人之常情,我們還是找證據吧。”秦隊看向尹方圓,“先從熟悉的人查起。讓大家夥兒上點心,好好找找血衣和兇器。”
尹方圓道:“血衣不大好找,但我覺得兇器很可能扔瓷湖裏了。”
秦隊滞了一下,“八成,我去借套潛水裝備吧。”
尹方圓撇撇嘴,“那可有的找了。”
……
歐陽三人到了殡儀館。
袁文濤負責拍照和記錄,歐陽和韓珠依次給三位死者做了解剖。
刺切創都是一邊鈍一邊銳,說明兇器為單刃。
三人的刀傷都是同一把刀造成的,根據刀的寬窄和鈍角大小,袁文濤認為那是一把廚房普遍存在的家庭常用刀。
三名死者的死因明确。
通過胃內容物的消化程度可以得知,三人死亡時間極其接近。
袁文濤坐在椅子上,“兇手撬開門,鮑凡興聽到動靜,從房間裏跑了出來,兇手本能地持刀去刺,鮑凡興卻沒有抵抗傷,這個怎麽解釋?”
韓珠直起腰,用右手和左手的長針代替兇手和死者:“他往這邊沖,兇手持刀上,一刀戳中心髒或者腹部,死者直接喪失了抵抗力。”
“如果兇手突然闖入,你的解釋大差不差,但還可以是熟人突然動手,防盜門的撬痕是僞裝的。”袁文濤繼續說道,“尚美鳳呢?”
韓珠道:“尚美鳳聽到動靜不對,剛坐起來,兇手趕到了,刀子一揮……”
他用針在脖頸上比劃了一下,“從被子上的血液噴濺的形态看,這一點毋庸置疑。”
袁文濤道:“殺死這兩個人,兇手只用了三五分鐘,他迅速趕到樓上。鮑靈月聽到動靜,出來查看,與兇手面對面後,迅速逃回卧室,用力關門,但被兇手擋住了,兇手把刀就掉到了地上。但她體力不支,一番較量後,在床上被刺身亡。”
韓珠看一眼躺在解剖臺上的鮑靈月,“兇手的心理素質非常好。”
歐陽還在給鮑靈月做檢查,她知道韓珠這句話的意思。
鮑靈月的五官像父親,身材還可以,但也只是‘可以’而已。
兇手在幾乎殺死死者後,還來了性致,心理素質好得喪心病狂。
“如果兇手是陌生人,那他應該盯鮑家很久了,時間充足,做什麽都可以。”袁文濤起了身,目光重新落在鮑興凡的胸口上,“這個刺切創的方向,刀子應該是這樣握的吧。”
他握着鋼筆,示意刀刃向下的樣子。
韓珠也道:“鮑興凡身高只有一米七三,兇手會不會很高?”
袁文濤不置可否,“我們先不回分局,再去一趟碧水竹苑,把現場重現一下,争取給重案組一個靠譜的兇手身高。”
韓珠道:“好的,我抓緊時間縫,歐陽你也快點兒。”
“哦……”歐陽放下鮑靈月的手,又去看她的嘴。
韓珠道:“你要想找挫傷,明天再來一趟豈不是更容易?”
歐陽撬開鮑淩月的口腔,“師兄你有所不知,女的打架一般就是扯頭花,摳、撓、咬什麽的,既然兇手戴了套子,做了善後,說不定也擦拭了死者嘴上的血痕。”
袁文濤走了過來,“有道理,有發現嗎?”
歐陽用電筒在裏面照了照,遺憾地說道:“沒有。”
袁文濤道:“那就趕緊縫合吧。”
歐陽不死心,拉出死者的舌頭又看了一眼。
功夫不負有心人。
這一眼,讓她有發現了。
歐陽拿來鑷子,從舌苔上夾起了一根深色絨線。
袁文濤趕緊用物證袋接了過去,“所以她沒咬到人,只咬到了袖子上的線?”
韓珠有點失望:“那有什麽用?這可是冬天,誰的袖子上沒有幾根線呢?”
歐陽道:“如果是毛衣線,就很能說明問題了,師父你說是不是?”
袁文濤道:“是的,兇手是熟人的可能性更大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不雙更了,身體很難受。
大家不要熬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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