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好大兒
好大兒
早晨,幸村同往常一樣背着網球包走在去學校的路上。
腳下,是櫻花鋪就的淡粉色長毯。經過一周的醞釀,原本街道上那些還略帶羞澀和嬌俏的櫻花樹都盡數綻放出了絢爛可人的花朵,一陣春風拂過,簌簌地灑下一地春日爛漫。
一早出門,一路上目之所及的行人們都散發出一種快樂的氣息,用二次元動漫的描述就是每個人背後都開出一朵朵不靈不靈的小花,向外發射着今日份的好心情,哪怕是穿着黑西服提着公文包趕時間乘地鐵的社畜們也不例外。
只因為今天是金曜日(周五),一周五天需要學習/工作的最後一天。
誰不愛周五呢?
即便是不讨厭上學的秋生,碰到金曜日也是一早醒來就元氣滿滿,肉眼可見地明媚了一個度。
幸村洗漱好下樓發現秋生已經把他的花澆了一遍并且還吃了一半的早飯。
幸村瞥了眼牆上的鐘,發現自己的生物鐘沒有錯亂,時間很正常。
“今天發生了什麽值得高興的事嗎?”他拉開椅子坐下來,舀了一勺阿姨準備的蔬菜湯。
幸村家幸村爸爸媽媽的工作時間都比較正常,不用和兩個需要早訓的國中生一樣特別早起床,且自從妹妹禾子出生以後還多了一項照顧寶寶的任務,所以家裏請了個阿姨準備工作日的早午飯順便打掃家務。
忘了提,在二人升上國中前的那個春假,兩人就已經分房(chuang)睡了。還是秋生提出的。
秋生:我睡眠質量這麽好每天晚上都會被你搶被子半夜被凍醒要不是我身體素質好一個月能發燒四次。
至今幸村的睡相還是一個迷,因為秋生每天起床發現幸村的睡姿還是挺規整的,完全沒有四仰八叉地橫在床上,可問題是晚上被凍醒的感覺又是真實至極以致于有陣子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演戲魔障出現幻覺了。
最恐怖的是,有幾次秋生半夜醒來去上廁所,會在回來的時候看見幸村不是坐起來就是站在門口,微垂着頭,十分筆挺,修身的淺綠色睡衣服帖地貼在人身上,一動不動。嗯,眼睛還是閉着的。
有比這個更驚悚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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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生的過激村廚迷弟濾鏡都擋不住幸村的夢游攻勢,于是借着升入國中的機會給自己換了個房間睡,雖然二人房間還是靠着的。
當然理由是床太小睡不了兩個即将邁入青春期的少年。
心大的幸村爸媽毫無異議地接受了這個理由。
幸村:盯——
我嗅出了點什麽但我找不到切實的證據。
當然了,除非你在房間裝攝像頭。(狗頭)
良心未泯的秋生并沒有告訴幸村他夜晚的各種騷操作,貼心地捂住了這個小秘密。
才不是因為怕被精市報複呢!
聽到幸村的問題,秋生剛剛塞了一塊三明治的嘴巴瘋狂地嚼了幾下随後把三明治咽了下去。
“當然是因為今天是金曜日啦!這可是我們國一的第一個金曜日!今天社團活動結束就能迎來國中時期的第一個周末啦!”三個感嘆號完美诠釋了少年激動雀躍的心情。
周末代表了什麽?就是自由掌控兩天的時間和短暫地将課業抛在腦後啊!
這是多麽快樂的事情!
其實不覺得上學和周末有什麽不同的幸村眨巴了下眼睛。
對二周目的幸村而言,生活的新鮮感不是存在于那些已知的必然會在生活中發生的事物,而是那些未知的突如其來的驚喜。
其實每天都有驚喜啦。
幸村每天醒來都會期待今天會發生什麽意外之喜哦。
“那怎麽能一樣啊?”秋生反駁他,“明天就不用去上學了呀,能不高興嗎?”
顯然,人類的悲歡很多時候是相通的,秋生同學就無師自通了很大一部分當代人的快樂源泉——周末,即便實際上的周末并不一定能給他帶來所期許的那一份快樂,但還是會期待每一個周末的來臨。
“嗯,嗯,是很高興的一件事呢,小生這樣熱愛生活的模樣也很可愛。”即便是敷衍的話,自幸村口說出來也如和煦春風柔柔地滑過臉頰柔軟處,令人生不起任何其他可能的負面情緒。
其實精市的笑容也是治愈所有煩惱和不高興的利器啊。
秋生對幸村的微笑放棄了所有抵抗。
人活着就是為了幸村精市!
在同往常一樣經歷了一路上各種花樣的搭讪後,二人來到了網球部。
今天網球部的氛圍比和往常相比有點不同呢。
好像更加,熱烈了點?
秋生在和自己的長發奮鬥,他一定要在訓練前綁一個完美的馬尾出來。
在手快舉酸前終于将辮子綁成功了。
他一眼看到了剛剛從更衣室溜出來鬼鬼祟祟的丸井。
“丸井,怎麽啦?”
恨不得給自己打上好幾層馬賽克或者希望自己長了個路人臉的丸井立刻伸手捂嘴。
“噓——”
丸井四處看了看,接着把秋生拉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別被人發現了。”
丸井輕聲說。
“發生什麽了?”秋生問。
“噓,我在躲人。”丸井皺着一張小臉,發出悲苦的聲音。
“我之前不是和仁王打賭,輸了的那個要管另一個叫爸爸嗎。這個不安好心的家夥昨晚睡前給我發消息說今天早訓的時候要我當着全網球部的面喊他爸爸!”丸井欲哭無淚。
我太難了,大晚上收到消息糾結了一晚好嗎?!他這就是誠心不想讓我睡個好覺!
害的他失眠到大半夜早上起床還頂着雙熊貓眼。
“他怎麽能夠這樣!私下裏叫一聲我也就忍了,可這是全網球部啊,我要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喊了爸爸那我接下來三年還怎麽在學校混?這個家夥肯定敢扛着攝像機拍攝的,一定會傳到學校論壇上,到時候......嗚嗚嗚除非我三年不登論壇,不然一定會刷到這個家夥的嘲諷…三年吶!”
秋生憑借他對仁王的了解和認識,否定了丸井的想法。
“我覺得不一定,他要是錄了視頻,你可能接下來六年都要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了,除非你高中不在立海大上學,不然......”而且他覺得幸村肯定也會錄制至少一份視頻留作紀念,這個就不告訴丸井同學了,怕傷了他的玻璃心。
“而且這是早訓啊,要是你為了躲他不露面到時候就肯定會被記名字的。加上你和仁王一個班,你現在只是當着網球部的面喊,要是萬一他讓你當着全班同學面喊豈不是更尴尬。”秋生幫忙分析。
“嗚嗚嗚嗚所以不管怎麽樣他都不會放過我對嗎?”
“應該是這樣。”
“我覺得小生分析的對。”二人中間插進一句話。
原本讨論得正歡的兩人猛一轉頭,對上幸村那張标志性的俊美臉龐,以及背後聽牆角的一幹網球部部員的揶揄的笑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們怎麽都在QAQ”丸井直接被吓到彈起來。
柳刷刷刷地在筆記本上記了些字,站在他後方的真田瞥了眼發現是一種類似獨創的字符之類的東西,完全看不懂。
“剛剛幸村和小野部長聊了一會兒天回頭發現秋不見了,柳分析是丸井拉走的可能性高達85%哦~并且還準确猜測出了躲藏地點,不愧是搞數據的。”古川笑眯眯說道。
“承蒙前輩誇獎,這只不過是基本操作而已。”柳的聲音聽不出來起伏,讓人不經感嘆其處變不驚的态度。
這等熱鬧平時一個學期都不見得有一次,就連平日早訓必翹的毛利也起早了過來看戲。
人群中突然竄出一只白毛生物,抓住丸井的手将他往外扯。
“啊啊啊啊啊仁王你撒手啊!”可惡這家夥力氣怎麽這麽大!
“嘿嘿,文太豬要願賭服輸啊。”
“啊啊啊你這只不安好心的狐貍!你放開我!”丸井掙脫無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湊熱鬧的吃瓜群衆們。
吃瓜心永存的立海大網球部部員們出奇地整齊劃一,動作一致地給人讓出一條路來,任由仁王将人拉到外頭空曠的場地上。
即便是丸井最信賴的小夥伴、立海大最後的良心之一桑原,也無能為力,他一個人也幹不過網球部那麽多人啊。
幸村默默掏出準備已久的攝影機,最新款迷你型,保證畫質超清,連你臉上的痘痘都能拍出來。
同是網球部一些知名的黑心肝們也從各種地方掏出相機錄音機,只求記錄下這歷史性的一刻。
同樣白切黑的外號紳士的柳生也悄悄舉了個攝影機,能被仁王看上的家夥絕對不是什麽好鳥。柳瞥見了這一幕,在筆記本上又記了些東西。
還在負隅頑抗的丸井面對這麽多長槍短炮,第一次對自己的網球部産生了深深的負面情緒。
這都是些什麽心态啊!嗚嗚嗚嗚沒人權了是嗎?!
我接下來三年,不,六年要怎麽在立海大生存啊!
仁王将人一扔,同樣掏出攝像機一扛,撂下話:“愛叫不叫,不叫拉倒。現在只是網球部內部喊喊,大家能保證視頻和音頻不外傳,要是我在課間喊一句‘丸井文太承諾叫我爸爸結果食言’那我就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了,你應該知道我編故事的能力,保證下個課間就有十個版本不重樣的故事在論壇上标紅飄着。”
簡直魔鬼!
看看這是什麽魔鬼發言!
丸井完全不敢想像那樣的場景。
前有仁王,後有網球部一衆,加上現場氛圍烘托地足夠,丸井當即立下心一橫。
“我喊!我喊行了吧!”
“請——”
“快快快,我相機都開好久了,就等這一刻。”
“別磨蹭,丸井,像個男人一樣,快點的。”
“诶,毛利你是不是又高了,別擋我鏡頭,到一邊去看。”
嘈雜的聲音不絕于耳,但都一致地催促着。
淦!豁出去了!
丸井眼睛一閉,沖着仁王就是兩聲響亮的“爸爸”。
仁王一臉心滿意足地順了順丸井的毛,高興地說了句。
“诶,我的好大兒。”
當天,網球部總群內,流傳着幾十段視頻,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記錄了丸井社死名場面。
幸村微笑着将視頻一個個下載保存到u盤,打算日後在丸井生日的時候寄給他。
一年一個視頻,夠寄到70歲了。
今天真是快樂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