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
第 48 章
在離半月島還有三海裏的地方，大船已經停止了前進，四處皆是一望無際的蔚藍色海洋，眺望遠方，月牙狀的孤島獨自屹立在那裏。
前進的船破開陣陣波浪，留下一串漣漪。
此時的黎堯和顧長淵都站在甲板上，顧長淵的眼睛一直盯着蔚藍色的大海，臉上看不出特別的表情。
“怎麽樣，有什麽問題嗎？”黎堯問道。
他很清楚眼前的這個人，顧長淵看起來似乎對任何事情都不上心，吊兒郎當的樣子，但是他一旦收起了這份随性，那就意味着接下來的事情會很麻煩。
沉默了片刻，顧長淵答道：“讓船停止前進。”
黎堯打了個電話，船行進的速度止住了。此刻，孟炎也到了甲板上，他的神色充滿了緊張：“黎處，剛剛探查到的最新消息，這附近應該存在評級在A級的大妖，疑似朱雀。”
黎堯道：“通知所有人，準備好武器，原地待命。”
“是。”
向黎堯彙報結束後，孟炎迅速離開去安排工作了。
顧長淵看着遠處的大海，說道：“黎處，朱雀不該只有A級，上古神獸的評級會到達S級，A級大概只是朱雀一半的實力。”
在這件事情上，黎堯也不太能拿得準，他說道：“也許是朱雀受傷了，像玄武一樣，又或者是其他情況？”
顧長淵說：“我不太清楚，半月島上的妖實力沒有朱雀那般強大，但是這海水之下的火卻是實打實的南明離火。”
另一件事情他并沒有說，就在剛剛，他一直注視着海平面的時候，海水之下，躍過了一絲靈力的波動，而那一縷細小的靈力很像是陣法的痕跡。
“黎處，找兩個靈力強大且信得過的人和我們一起動手，其他人留在船上，不要來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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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出什麽問題了嗎？”黎堯問道。
顧長淵的眼神依舊盯着海平面，“水下有陣法，我需要先破陣。”
“好。”
半小時後，顧長淵，黎堯，孟炎，岑時四人站在一條小船上，其他人則遠遠地站在大船之上。
小船飄蕩在離半月島還有一段距離的海面之上，顧長淵道：“一會兒無論看見了什麽，還望諸位保守秘密。”
話一說完，顧長淵的掌心已經泛起靈力的微光。
孟炎有些疑惑地問道：“我們不去半月島了嗎？朱雀大概率在那裏。”
顧長淵的掌心向下翻轉，他低聲道：“先破陣。”
而後，滔天海水自海平面翻湧，化為一堵巨大的水牆，瞬間将他們四人與大船隔絕開來。
岑時看着眼前的顧長淵，心裏泛起驚濤駭浪，一直以來他們幾個人對于顧長淵的看法都是完全錯誤的，以為他不過是個混吃混喝的關系戶。但是就剛剛，他剎那間爆發的靈力來看，顧長淵甚至要比黎堯強很多。
或者說，那根本是超出人類認知的強大靈力。
四周的海面瞬間爆發出驚天的海浪，好像有萬噸炸彈從海底猛然爆發。顧長淵腳尖輕點，下一刻直沖海底。
孟炎震驚：“這……”
黎堯安撫道：“沒事，他會解決的。”
海面之上，此刻升起了無數的白霧，整片海域都被籠罩在巨大的白霧之中，雖然是開靈之人中的高手，但是小船上的三人還是感覺到了明顯的不适：溫度太高了。
這種超高的溫度甚至讓人無法呼吸。
而海面之下，确實是一個詭異的陣法，陣法之上，遍布白色的南明離火。
下一剎那，無數寒冰自海底向上升起，龐大的海平面在一瞬間被玄冰死死地封住。
強大如南明離火，也在此刻被瞬間凍結。
這一刻，饒是岑時這種見過無數妖的捉妖之人都忍不住感慨：這真的是人類能夠擁有的靈力嗎？
但是在這一刻，又有一些不屬于他的記憶湧入了他的腦海裏……
只有黎堯非常地淡定，好像他已經無數次見過這樣的場景。
遠處的半月島突然響起一聲極為清亮的鳴嘯聲，周圍所有的海水都像瞬間沸騰了一樣，磅礴的海浪翻湧，但是他們四人所站立的地方卻依舊是一片平靜。
火紅色的鳥揮動着赤紅色的雙翼，仿佛拖着兩道火焰騰空而起。
“攔住它！”顧長淵的聲音在海底傳出。
黎堯、岑時和孟炎三人毫不遲疑，手中的武器瞬間揮動，龐大的靈力眨眼皆至。
朱雀的身形被攔在了半空中，但是下一刻，南明離火自它周身燃起，熾熱的溫度逼得三人連連後退。
就在此刻，顧長淵的身形破冰而出，看上去有些許的狼狽，但是下一剎那，磅礴的靈力直接劈在朱雀身上。
巨鳥一聲哀鳴，整片大海波浪翻湧。
顧長淵的速度絲毫不減，他手中沒有任何的兵器，黎堯将手裏的劍扔給他：“接着。”
長劍穩穩地落在顧長淵的掌心，他反手一劍，劍尖直插朱雀脖頸。
剎那間，鮮血噴湧，猩紅色的血如瀑布一般灑向大海，朱雀巨大的身形也在此刻墜入海底。
這完全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顧長淵輕輕地躍到船舷之上，語氣平靜：“這個不是朱雀。”
孟炎看上去也有些不解：“但是南明離火做不得假，而且這妖的形态也與傳說中的朱雀一模一樣。”
黎堯問道：“長淵，它的實力如何？”
顧長淵道：“堪堪A級，遠不如朱雀。”
孟炎道：“但是觀察處确實查到過半月島這裏出現了評級在A級以上的妖怪，難道是觀察處的信息有誤。”
顧長淵搖了搖頭：“也不一定，朱雀可能來過這裏，只是剛剛的這只妖，不是朱雀而已。我們再等等吧，或許事情還沒有完全結束。”
這邊結束之後，橫亘在大船和小船之間的海水頃刻間回落，再次驚起海面的一陣浪花。
小船載着四人向大船駛去。
這一路上，孟炎和岑時幾乎是滿肚子的問號，但是又不方便直接問。
主要疑問全部集中在顧長淵的身上，雖說最終判斷不是真正的朱雀，但是評級接近A級的大妖被人以碾壓式的姿态殺死，終究還是很震撼。
尤其是殺死這個大妖的人，還是行動處的花瓶顧長淵。
黎堯看見孟炎和岑時頻頻将目光移向顧長淵，但是又不敢多看，迅速回頭的樣子，有些忍不住想笑。
最終在小船即将靠近大船之前，他對岑時和孟炎說道：“這位，就是非自然現象研究局，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真正老大，所以你們回去之後也不要再多想了。”
岑時震驚，他回頭看向顧長淵：“研究局，局長？”
黎堯點頭。
孟炎也有些微微的震驚，随後道：“年輕有為……”
顧長淵倒是沒說什麽，看上去是很平靜的樣子。
黎堯道：“能看到局長出手是很難得的事情，不過，還是希望二位保密。”
小船很快與大船彙合，大船上的衆人都是一臉懵的樣子。幾乎所有人都只看到了朱雀直沖雲霄，而後血灑大海。
至于更多的事情，都被海水形成的屏障擋得嚴嚴實實。
更驚訝的是行動處，他們只檢測到A級的妖怪出現，然後下一刻，儀器指針直接跳到S級，繼而超過S級，指針的顯示瞬間崩潰。
朱雀的屍體自上空墜落的那一剎那，妖氣值歸于平靜。
對于這個解釋，只能說，在當時，要麽是有某個妖怪的妖氣值在一瞬間超過了S級，要麽就是儀器壞掉了。
當然，原本計劃好的調查行動也就結束了，這一船人似乎來了個寂寞。
如果剛剛死亡墜落海底的妖是真的朱雀，那四個行動處齊聚京海市的行為幾乎可以被看成是一個笑話了。
一船人又浩浩蕩蕩地回了京海市的研究局。
大多數人的臉上都是一副放松的表情，他們不清楚朱雀究竟是什麽樣子的，但是妖力評級在A級，又是渾身遍布火焰的鳥，推測是朱雀無疑了。
只有顧長淵一言未發，他很清楚，那只鳥不是真正的朱雀，海底的陣法有問題，那個陣法的真正目的是奪靈，而布置海底陣法的人，才是他們要找的朱雀。
有人刻意将他們這些身負靈力的人引來這裏，試圖奪走他們身上的靈力。
只是可惜，除了他，其他人均未入陣。
至于這只火紅色，形态與獸身的朱雀完全一致的鳥，他心裏已經有了猜測：傀。
一只實力強大，但是沒有絲毫靈智的傀。
至于傀的制作人，不難猜測，大概就是真正的朱雀。
回到研究局的時候，很多人都已經下班了，餘炀也離開了，但是葉知落還埋首在一堆的文件中。
顧長淵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她在電腦資料和紙質文件中來回比對。
他徑直走了過去：“還沒下班？”
葉知落聽到他的聲音，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師父，你可算回來了，內網賬號能不能借我用用？”
“你一直沒下班就是為了等我的賬號？”
葉知落點頭：“是的，我的賬號權限太低，什麽都看不到，有兩份文件我想查一下。”
顧長淵的心中劃過一絲失落，但是面上卻什麽都看不出來。
他在葉知落的工位前俯身，切出內網的畫面，而後輸入自己的用戶名，說道：“不準偷看我密碼。”
葉知落哼了一聲，扭過頭：“我才不稀罕嘞。”
顧長淵輕笑了一下，而後輸入密碼。
“可以了。”
他說完這句話，葉知落立刻轉過身，果斷找到當年關于餘馨自燃的案件，開始查看。
案件的內容她還沒有點開，但是流程的批注卻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份文件從黎堯手裏經過，流程顯示，黎堯修改過文件。
這是一個很特殊的信息，總結報告往往都是行動處的人寫的，最後歸檔的時候，無論是分局局長，還是代管整個分局的黎堯，只是看一下總結報告而已，有問題他們會打回去，而他們自己修改的可能性幾乎為0.
在葉知落提交過的，看到過的衆多流程中，這也許是黎堯唯一一個親自修改的流程。
所以，這個案子對于黎堯來說很特殊嗎？特殊到需要他親自修改流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