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第 37 章
從臨江市開車去隔壁湘江市，差不多要四個小時的時間，還是非常遠的，葉知落提前準備了一些零食和飲料。
她拿出一罐可樂，放在右手邊車門處的儲物格裏：“師父，你如果渴了告訴我，我帶了可樂，還有薯片，但是你不方便吃，中途在服務區休息的時候再吃吧。”
“嗯。”顧長淵應了一聲，但是語氣有些掩飾不住的笑意。
岑時像是故意打趣他們：“便宜師父的待遇居然還不錯。”
葉知落順手拿給他幾袋零食：“也給時哥帶了吃的。”
岑時看了一眼：“雖然不符合我的口味，但是勉強可以吃，畢竟不是特意給我買的。”
葉知落有一瞬間的尴尬，但随即說道：“幾乎沒看到時哥吃零食，所以不清楚時哥喜歡什麽，就随便買的。”
岑時撕開一袋零食：“沒關系，我什麽都吃。”
他一邊吃着零食，一邊不經意地問道：“長淵，你怎麽想着過來了？”
顧長淵輕咳了一聲，似乎對即将說出來的理由有些不自信：“徒弟是個小趴菜，她捉妖我不放心，所以跟着看看。”
葉知落反駁：“你之前跟我一起捉妖也從沒出手過啊！”
“那是為了給你鍛煉的機會，我如果出手，還有你什麽事？”
岑時聽着他倆的鬥嘴，悄悄在笑，隔了一會兒才問道：“很快就要生日了，長淵有什麽想要的禮物嗎？”
“沒有想要的。”
岑時笑道：“那我們就随便買了，不喜歡的也不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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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落側頭看了一眼顧長淵，只見他沒有反駁岑時的話，算是默認接受了。
當初拜師的時候，她說過生日的時候會給師父送禮物，雖然便宜師父沒幫忙，但是答應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顧長淵這個人會缺什麽呢？
好像什麽都不缺。
從他買豪宅和豪車的潇灑程度來看，他不缺錢，這基本已經解決了這個世界上99%的困難了。
他有編制，工作穩定，工資不錯，每天摸魚，五險一金頂額交，加班補貼從不少，以後還能45歲退休。這麽看，顧長淵他是真的舒服又沒煩惱啊！
葉知落想到這些，就不由得感慨顧長淵是真是好命，這順風順水的一生，他大概真的是什麽都不需要吧。
車在服務區停下，三個人準備略作休息再走，顧長淵依舊是吃着薯片，喝着可樂，但是和昨天相比，今天的他似乎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陽光灑在他的側臉上，映出睫毛的陰影。他好像只是簡單地坐在那裏，就有一種與世隔絕的疏離感，大概是太過好看了？
葉知落這麽想，但是随後她突然冒出了一句話：“其實師父除了不靠譜，哪裏都好，幾乎可以說是完美。”
她剛說完這句話，嘴裏就被塞了一片薯片，顧長淵很認真地看着她：“你說話為什麽半句讓人生氣，半句讓人開心呢？”
旁邊傳來了一道忍了很久的笑聲，岑時坐在後排，憋得滿臉通紅，但是最終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你們繼續，啊哈哈哈哈哈！！”
葉知落臉紅了，顧長淵好像也臉紅了。
明明沒有什麽，但是空氣中似乎就是布滿了尴尬。
後半段路程，岑時原本說他來開車，讓顧長淵休息一下，但是顧長淵異常執着地拒絕了。
葉知落對此也是不理解，像顧長淵這種人，能坐着都不站着，居然能接受在有人願意開車且車技靠譜的情況下，自己獨自開車四小時？
她側過頭看了一眼顧長淵，他的視線正視前方，看起來頗為認真。葉知落想不到原因，也就算了。
三人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鼓山。
因為山的頂峰，形狀酷似一面鼓而得名。
鼓山離市中心的距離不算遠，但因為既不是風景區，也沒有什麽獨特的地方，所以導致整個鼓山成了一座幾乎沒有人存在的荒山。
因為人跡罕至，也無人管理，整座山都是密不透風的樹林，甚至連腳下都是成片的草叢，找不到一條正規的上山路。
又或者說每一條路都可以通往山頂，沒有一條是固定的上山路。
三人随便找了一條路就往山頂走去，根據觀察局的說法，山峰所在處是妖出現次數的最多的地方，至于妖的原型，觀察處說是一只罕見的大鵬妖。
大鵬是一種只在神話傳說中出現的鳥類，往往這種妖怪要比一些其他的小妖強大得多。
半山腰開着許多的榆葉梅，紅豔豔的，為遍地的綠色增加了一抹紅。或許是整座山都沒有人的痕跡，于是山上多出了一種野性的美。
葉知落感覺有些奇怪：“資料上說觀察處是在這裏發現的人類屍體，屍體甚至還不少，但是這種地方根本就沒有人，難道妖特意把屍體從那麽遠的地方搬過來嗎？”
岑時道：“出于某些特殊的原因？比如為了某種儀式感，特意把人帶到這裏的某個位置吃掉？”
說完，岑時自己先搖了搖頭，這種帶有強烈信仰的事情，妖一般也不幹。
葉知落的弓箭已經背在了身上，随時做好準備，“我們先上去看看吧，還沒到觀察處所說的，大鵬妖最頻繁出沒的地方。”
“好。”岑時點頭，表示贊同。
在此期間，顧長淵一言未發，他只是環顧了四周，似乎并沒有找到他需要的東西。
三人繼續往前走，雖然并沒有一條明顯的路，但是山不高，而且山頂在肉眼可以看到的位置，所以往前的路還算是有目标可尋的。
葉知落擡頭向上望，一片郁郁蔥蔥，五月份的時候，樹木早就抽出了新芽，又是新的一年。
但是在她們前方，有一個黑色的物體從山上直接滾了下來。
葉知落因為正在往上看，所以最早發現：“那是什麽東西？”
岑時眯了眯眼睛：“好像……是個人？”
或許是因為山坡較陡，沿途也沒有遮擋的緣故，那個物體滾落的速度非常快，看方向明顯是沖着他們所在的位置來的。
顧長淵非常淡定地往旁邊走，看樣子是打算躲開了。
“是個人！岑時喊道，幫忙攔一下！”
顧長淵置若罔聞，繼續往旁邊撤，岑時沒有辦法，直接飛撲上去，帶着這人又滾了一段才止住往下滾的趨勢。
葉知落嘆了一口氣：時哥怎麽會覺得顧長淵他會出手相助呢！
等到兩人都停了下來，顧長淵才不緊不慢地上前，問道：“沒事吧？”
岑時：“我還好，這人？”
那個人明顯是翻滾了好多圈，全身都是灰土，衣服上滿是劃痕，整個人還是暈的，沒有反應過來。
他剛剛從天旋地轉中反應過來，就立刻伸出手，抓住了眼前之人的衣角。顧長淵試圖躲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葉知落看見顧長淵的臉上是滿滿的嫌棄：“松手。”
那人絲毫不為所動，岑時看見顧長淵的臉色已經不太好了，忙過去打圓場，他試圖扶着這個人坐起來：“小葉，先打救護車的電話吧。”
“好。”葉知落迅速應下。
那人依舊扯着顧長淵的衣角不肯松手，他看上去傷得還有些嚴重：“不要往山頂去，有怪物。”
顧長淵神色冰冷：“是嗎？”
岑時聽到有怪物，立刻來了精神：“什麽樣的怪物，在哪裏？”
“一只很大的鳥，就在山頂。”
岑時立刻就要往山上沖，但是看到眼前的人，步子又停頓了一下，雖然特別行動處的主要職責是捉妖，但是保護人一直都是捉妖的前提，他也不能把這個人扔在這裏吧？
況且……他看了一眼，這個人現在還死死地抓住顧長淵的衣角，不肯松手。
“長淵，要不你留在這裏看着這個人，我和小葉去山頂看看？”
岑時想着顧長淵對捉妖一向毫無貢獻，留他在這裏應該也行。
那人聽到岑時的話，眼前似乎是一亮，抓住顧長淵衣角的手更加用力了。
顧長淵低下頭，明明是對岑時說話，但是目光卻看着這個人：“你确定要我留下來？”
岑時的注意力已經被山頂上的妖吸引過去了，只是簡單地“嗯”了一聲。
“好。”顧長淵挑眉，語氣裏似乎帶着輕笑。
葉知落也沒有想太多，她為了早日升職到中級，在捉妖這件事情上，毫不含糊。
于是，葉知落和岑時一人背着弓箭，一人提着長劍，毫不猶豫就往上沖。
顧長淵和這個抓着他衣角的人一起留在了原地。
葉知落往上走了一段，拿出背包裏的檢測儀器，儀器的指針在不停地晃動，關于妖氣的等級在B級和C級之間晃動，關于妖的位置指示也在不停地變化。
葉知落有些猶豫道：“時哥，我這儀器是不是出問題了？”
岑時看了她手中的指針一眼，又拿出了自己的儀器，發現也是完全一樣的情況，他反複看了好幾遍：“奇怪了？”
葉知落回想起這一路的場景，總是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這明明是座荒山，哪裏來的人？
她一動不動地盯着儀器上的指針，驀地想起了昨天黎堯在群裏發的話：B級大妖只有蹤跡，真正對人類産生威脅的是C級的妖。如果現在這兩只妖同時都在鼓山，那麽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
因為很近的地方有兩只妖，所以儀器會同時受到兩股妖氣的影響，妖力評級會在B級和C級之間晃動。
“時哥，鼓山上現在可能會有兩只妖同時存在。”
葉知落的聲音有些顫抖，如果妖單獨出現還好，但是兩只妖同時出現的話，她和岑時就算聯手，估計勝算也不大。
關于那只B級的妖，妖力達到B級是可以化形的。
會不會就是剛剛那個從山上滾下來的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獨自留在那裏的顧長淵可能就危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