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氣氛一時間有些詭異，蔣亮不清楚顧長淵的實力，只知道這是一尊平時根本請不動的大神。至于葉知落，一個還沒有轉正的人員，他是不敢直接将C級的妖怪交給她的。
但是顧長淵的話他不方便反駁，于是只能委婉地提示道：“這次的妖怪是C級的，按照局裏的規定，C級的妖怪至少需要配備一個專業序列高級的人員，你們兩個去不合适，可能有危險。”
他認為自己已經很委婉地提示了顧長淵和葉知落，他們之中沒有專業序列高級的人員存在。
顧長淵反倒是一臉不在乎的樣子：“資料發我就行。”
蔣亮吞吞吐吐：“這……”
“沒關系，讓他們去吧。”
葉知落擡頭，發現來人居然是黎堯，她立刻開始在要不要拿出報銷單中糾結了。
黎堯倒是很淡定，他看着顧長淵，輕輕地笑了笑，話卻是對葉知落說的：“我看過她靈氣測試的成績，很不錯，天賦很高，C級妖怪沒問題，讓她和顧長淵一起去吧。”
葉知落沒法淡定了，這是來自特別行動處最高長官的肯定，她葉知落何德何能！
雖然心髒跳得很快，但是葉知落仍然裝出一副很鎮靜的樣子，她直接雙手抱拳：“我一定不辜負黎處的信任，必定抓回妖怪。”
顧長淵沒忍住笑了出聲。
聽到他的笑聲，葉知落直接尴尬地臉紅了。
氣氛微微有些尴尬，黎堯打破沉默：“資料一會兒有人發給你們，小葉你先去準備武器吧，長淵到時候會跟着你行動。”
葉知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跟着我行動？”
黎堯點頭，笑道：“對，他輔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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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淵靠着桌子，抱着手臂，挑眉看了黎堯一眼，沒說話。
黎堯無視了他的目光，對葉知落道：“我相信你可以順利加入行動處，成為我們的一員。”
葉知落頓時感覺無比的榮耀，這可是行動處老大的肯定啊！
她再次抱拳，準備表示自己一定竭盡全力。
顧長淵看不下去了，一把薅住了她衣服上的帽子：“你可以去準備東西了。”
“哎……”
葉知落想反抗，但是顧長淵的力氣大得可以将她整個人都拎起來，根本不給她反抗的機會。
看着顧長淵和葉知落走遠了，蔣亮才問道：“黎處，他們兩個真的可以嗎？”
黎堯道：“放心，有顧長淵在，不會有事。”
蔣亮繼續問道：“您看過剛剛那個小姑娘的開靈成績嗎？”他有些不解，黎堯不是一個有時間關心這些事情的人，一個還未入職的分局員工資料甚至不會送到他的手中。
“她叫葉知落，是葉楓的女兒。”黎堯說得很平靜。
他說完這句話，氣氛有一瞬間的沉默。
蔣亮嘆了一口氣：“如果是這樣，還讓她卷進來嗎？我自己的姑娘，我希望她永遠也不要知道我真正的工作內容是什麽，也永遠不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妖這種生物的存在，她的世界裏應當只有鮮花和娃娃，以及其他一切美好的東西。”
黎堯笑笑：“她想來這裏就讓她來吧，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很好。小的妖怪交給她們，危險的任務由我們去做。”
被顧長淵拖走的葉知落雖然心情有些忐忑，但是大體上是喜悅多過緊張的，她一溜煙跑到自己的工位，拿出那把裝備處為她特制的塑料弓箭，給顧長淵展示。
顧長淵：“……”
葉知落将弓箭收進包裏：“你的武器是什麽呀？”
顧長淵兩手一攤：“沒有。”
“那怎麽捉妖？”
顧長淵輕笑，好像事不關己的樣子：“黎處說了，讓我協助你，到時候你在前面捉妖，我在後面看着。”
葉知落感覺有點冷：“你認真的？”
雖然黎堯說她有天賦，但是講道理，C級的妖怪，她對自己是沒有任何信心的。
顧長淵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叩了一下，反問道：“你覺得呢？”
葉知落現在很懵，但是硬着頭皮也得上：“那我先看看郵件資料，我盡量努力。”
她看着手裏的塑料弓箭，整個人有種洩氣的感覺。主要是顧長淵的實力她拿不準，如果顧長淵深藏不露，那她确實有信心捉妖。如果顧長淵實力一般，那他倆和妖怪之間，誰捉誰還真不好說。
葉知落打開郵件，看到觀察處傳來的妖怪資料，是一只狼妖，地點在龍骨山，妖力評級為C級。
觀察處和行動處拟定的捉妖時間是晚上23:00，屆時他們還是提前疏散所有的人群，負責陣法的同事提前布陣，隔絕山內的動靜，執行處專員前往捉妖。
葉知落的晚餐是在食堂解決的，如果說她不緊張，那一定是假的。
她一口一口吃着牛肉面，卻覺得平日裏很好吃的牛肉面如今嘗來索然無味。顧長淵坐在她對面，只要了一碗銀耳蓮子湯，有一搭沒一搭地喝着。
只是顧長淵來食堂吃飯這件事情引得無數人側目。
執行處和觀察處的人對他的了解多一些，但是從沒人在食堂看到過他。其他科室的人，對他不熟悉的，僅僅只是驚嘆于他的顏值，感慨局裏什麽時候來了這種程度的帥哥。
顧長淵看着她食之無味的樣子，擡眸道：“緊張？”
葉知落：“有一點點，從來沒去執行過這麽重要的任務。”
顧長淵沒回話，給了她一個眼神。他雖然沒說話，但是葉知落從她的眼神裏還是讀出了他的潛臺詞：沒出息。
緊張是不争的事實，葉知落不想辯解。
吃完飯後，二人就驅車前往龍骨山。車行到半路，在離龍骨山還有些距離的時候，顧長淵突然問道：“你餓嗎？”
葉知落：“不餓。”
“吃薯條嗎？”
“不吃。”葉知落回答得毫不猶豫，她馬上就要面對C級的大妖怪了，她哪裏還有任何吃東西的心情。
“喝可樂嗎？”
“我不喝碳酸飲料。”
顧長淵輕點剎車，将車停在路邊。
葉知落：？
顧長淵道：“我買點東西，車上等我。”
沒一會兒，顧長淵就回來了，葉知落看見他手裏拿着的薯條和可樂，只覺得世界觀有點崩塌：他為什麽還能如此淡定地吃薯條喝可樂。
“我們要面對的是C級的狼妖。”葉知落提醒道。
“嗯，我知道。”顧長淵雲淡風輕。
葉知落閉嘴了，她把手伸進包裏，摸了摸自己的塑料弓箭，只能祈禱裝備處給力，以及她自己突然潛力大爆發，畢竟這個隊友看起來不太靠譜。
到達龍骨山的時候，已經是夜色深沉，葉知落拿起弓箭，放好手機，準備上山。
顧長淵跟在她身後，邁着大長腿，往嘴裏一根一根塞着薯條，葉知落微微扶額：這人真的是來捉妖的嗎？太悠閑了，一點緊迫感都沒有。
葉知落沿着登山的路一直往上走，圓月高懸，在寒冷的冬日裏，月亮灑下的光輝甚至都是涼的。
葉知落回頭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顧長淵，他還是很淡定地吃着薯條。
她穿着薄款的輕便羽絨服，顧長淵卻只是在襯衣外面随意地套了一個薄外套。
不知道是不是葉知落的錯覺，她覺得，月色下，身影不算清晰的顧長淵反而有一絲的熟悉，仿佛在哪裏見過。
但是面對即将到來的狼妖，她不敢放松警惕想其他的事情。
顧長淵吃掉最後一根薯條，停下了腳步，低聲道：“來了。”
葉知落心跳猛地一頓，她向四周望過去，一棵棵樹木在夜色的掩映下顯得極為恐怖，數目的倒影黑乎乎地連成一片。偶爾還有風拂過，樹木晃動，樹木的影子也随之晃動。
葉知落環顧四周，卻沒有找到想要的目标。直到她注意到黑暗中緩緩移動的兩團紅色的光。
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她以為的狼妖跟動物園的狼差不多大，但是面前的狼妖甚至有樹那麽高，兩只眼睛睜開時，像兩個紅色的燈籠突然亮起。
它咧開嘴，露出一排帶着森森寒意的牙齒。
狼妖仰頭，朝着天空的月亮發出一聲嗚咽。整座山都微微一震，四周的樹木無風而晃動，周圍塵埃飄落。
葉知落後退了一步，她感覺她腿再軟一下，就要站不住了。而她的身後，顧長淵站在那裏，眼睛盯着狼妖，紋絲不動。
顫抖地打開折疊的塑料弓箭，葉知落覺得在巨大的狼妖面前，她自己也只有一個玩具那麽大點兒。
顧長淵在她身後沉聲道：“別退了，拉弓、搭箭。”
他的聲音仿佛有一種天生的魔力，平複了葉知落顫抖的心。
葉知落拉緊弦，将箭尖對準狼妖。
“拉弓的手要穩，不要抖。靈力彙聚在掌心，用箭射出去。”
葉知落按照顧長淵的指示，射出了手中的第一支箭。
長箭破風的聲音很清晰，眨眼就到了狼妖眼前。一聲巨響，整座山都震了一下。
那支箭在狼妖身前無力地停下，墜落。
煙塵散去，狼妖的眼睛在月色下顯得更加鮮紅。它燈籠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葉知落，喉嚨裏低低地嗚咽聲轉變為吼叫聲。
顧長淵：“繼續，靈力不夠。”
葉知落又是一箭射出，狼妖側身躲閃。這一次，狼妖不再是停在原地，而是朝她奔襲過來。
葉知落下意識地轉頭就準備逃跑，顧長淵的身影像一堵結實的牆一樣直接攔在了她的正後方。
他的聲音清冷淡漠，低低地出現在她的頭頂：“力度不夠，再射。”
葉知落匆忙轉身，拉弓搭箭，她感覺下一刻，狼妖就要直接撲到她臉上了。
因為距離很近，這一箭她正中目标，狼妖與她的箭相撞，靈力與靈力相撞擊，狼妖被逼退了數步，葉知落正好撞到身後的顧長淵。
但是她沒有時間多想，因為狼妖的爪子輕輕地摩擦地面，仿佛是在蓄力下一次攻擊。
葉知落繼續拉弓，她太緊張了，拉弓的手都在顫抖。狼妖剛剛離她不到一米遠，她甚至能感覺到那個巨大的生物吐出的熱氣。
顧長淵站在她的身後，他伸出左手同樣握住弓，手的位置在葉知落的正下方。
葉知落看見他的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和他這個人一樣的好看。
他的右手同樣拉住弦，位置也在葉知落手的正下方。
或許是為了減少尴尬，顧長淵盡量避免和葉知落的肢體碰撞，但是他的身形比葉知落高大很多，雙臂展開，可以将葉知落完全包裹住。他說話的時候，清冷的嗓音直接浸入葉知落的心裏。
“拉弓必須要用力，靈力要聚集得足夠多，射出去的箭力道也必須足夠大……”
他話還沒說完，下一刻，只聽見“砰”地一聲悶響：弦斷了……
葉知落的腦子裏只剩下裝備處的那句話：十頭牛都拉不斷……
但是顧長淵他拉斷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