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5t5的天災妹妹

第41章 樹海（6）

樹海（6）

加茂裕也在五條櫻封閉領域的瞬間，露出了瘋狂的笑意。

一切都如他所料。

最後的阻止者已經除去，之後便是坦途。

他揮手，樹海中的天元被連根拔起落入他的衣袖，随後他捋了捋袖子，揚長而去。

随着天元咒力的消散，樹海中的樹都恢複了正常，讓人陷入昏睡的術式也随之消解。

樹海邊緣。

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相繼醒來，看着身側熟悉的護罩，二人做出了相同的判斷。

“是櫻前輩。”

二人站起，金色的護罩随着二人的站立而消解。

就在此時，五條悟與夏油傑趕到。

“惠，野薔薇，你們沒事吧？”夏油傑問道。

“我和伏黑都沒事，”釘崎野薔薇道，“應該是櫻前輩救的我們。”

五條悟探查了一下周圍，天元的咒力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但還是留有殘穢。

櫻應該是成功了。

他本該松口氣，但不好的直覺卻攫住了他。

他問道：“櫻和悠仁呢？”

“櫻前輩應該是去救虎杖了，”伏黑惠道，“他們現在應該在樹海的中間。”

伏黑惠話音剛落，整個樹海震動起來。

原本安靜的樹海瞬間人聲鼎沸。

被同樣催眠埋在樹底的十萬人，醒了。

“居然會有這麽多普通人？”夏油傑蹙眉。

“要先疏散他們嗎？”伏黑惠問。

“不用，”五條悟看向樹海的中心，眸中情緒不明，“伊地知那邊會解決的，我們先去找櫻跟悠仁。”

“走吧，”五條悟一把拎起伏黑惠，踩着樹枝和熙熙攘攘的人頭往裏竄去，“傑，你帶着野薔薇。”

夏油傑看着五條悟的背影，無奈地笑笑。

他召喚出一只會飛的漂浮咒靈，朝釘崎野薔薇伸出手。

“走吧，野薔薇。”

二人坐着咒靈穩穩地從樹海的上方向樹海中心駛去。

而這時。

樹海的中心。

虎杖悠仁站在原地，手中拿着那把被推出領域之前五條櫻塞回他手裏的紅黑色太刀。

雜亂的人群從他的身側湧過，那些惶惶然的人像是心有靈犀一般，自發地向左右繞行。

他宛如一枚孤獨的楔子，釘在絕望的綠色樹海裏。

“怎麽樣？”兩面宿傩的嘴從他的臉上冒出，“是不是很浪漫？她為了你的狗屁理想居然願意去死，在臨死前還想着騙你，說她等會兒就來。”

“你好吵。”虎杖悠仁的聲音沙啞。

“你知道她最後那句還沒說完的話是什麽嗎？”兩面宿傩的語氣帶着笑意，“她愛你，她說了一半，又收了回去，直到死之前還在為你的心情考慮，真是可歌可泣的愛情。”

“虎杖悠仁，你本該成為殺死十萬人的殺人犯，是她用命幫你擋下了，你就不覺得羞愧嗎？”

“其實按照因果關系來說，是你殺了她。畢竟如果你早就死了，這件事就不會發生。”

“嗯，”虎杖悠仁沒有再停駐，他邁開腳步順着人群往外走去，“是我殺了她，但是殺人犯還有事情沒有做。”

【你先去守着伏黑他們。】離開前的她這樣說着。

她救下他不是為了讓他傻站着。

他得先去守着伏黑他們，至于清算，是事件結束之後的事。

虎杖悠仁機械地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樹海的邊緣。

卻在半路上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悠仁？”五條悟将伏黑惠放在地上，“你在這裏，櫻呢？”

“五條老師，你來了啊，”虎杖悠仁繃着的臉松開了些許，“伏黑也平安啊，釘崎呢？”

“釘崎跟夏油老師一起。”

伏黑惠說着，夏油傑與釘崎野薔薇也從下面降落。

“虎杖，我沒事，”釘崎野薔薇從咒靈上面跳下，“櫻前輩的護罩一直保護着我和伏黑。”

“悠仁，櫻怎麽了？”五條悟再度發問。

“櫻……”虎杖悠仁捏起拳頭，“死了。”

他仰起頭與五條悟對視：“因為我。”

他沒有流淚。

殺人犯是不配流淚的。

“死了。”五條悟有些發愣。

滴滴。

五條悟的手機響了。

是郵件。

發件人是五條櫻。

五條悟打開郵件，郵件內是一條視頻。

點開。

白發藍眼的女孩鮮活地湊到屏幕前，調整攝像機。

“這樣應該能看清楚了，”女孩抱怨着，“對焦，給我對焦啦，混蛋！”

“好啦，”視頻裏的五條櫻坐回到座位上，“悟，如果你看到這段視頻，我應該是已經死了。”

女孩的口吻很輕松，對死亡毫無忌諱感。

“說實話，這個視頻我錄過很多次了，從這兩年開始，常換常新，畢竟我是個善變的人，想說的話經常不一樣。”

“不過主題還是相似的，不要為我的死亡而傷心，”女孩笑着，“因為我本來最多也就只能活到十八歲。”

“過了十八歲，我的咒力就會暴走，我答應了梅林會在十八歲之前自行了斷。抱歉，一直瞞着你，也瞞着大家，”她雙手合十，“因為完全不想被大家用那種705天後你就要死掉了的眼神看着，太難受了！”

“從出生到現在的日子我一直過得很開心，”她眉眼彎彎，“所以沒有必要難過，也沒有必要後悔，能遇到悟還有高專的大家，我非常幸運。希望大家之後能夠一直平平安安。這段話請悟一定要轉告給大家，拜托啦。”

這段之後，畫面中的女孩沉默了一會兒，像是猶豫，但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接着說了下去。

“其他的人我都沒那麽擔心，只有悠仁，我很擔心他。悟，悠仁的理想是讓所有人都得到正确的死亡，雖然有點傻，但并不是錯誤的，相反，我很向往。只是我感覺，這個理想會給他帶來無盡的苦難，他的前路将是滿是荊棘的小徑，遍體鱗傷的是必然的。因為是他自己選擇的，所以我并不想去阻止，只是……”

她擡頭看向屏幕另一側的五條悟。

兩雙蒼天色的眼睛隔着時間、距離、生死，最後一次對視。

“只是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請你在他陷入絕境的時候拉他一把，”她懇求道，“我不想讓他在理想破滅之時絕望地死去。”

“太無理取鬧了，”五條櫻低頭無奈地笑了笑，“下一次這段剪掉好了。”

“我說完啦，太長的話怪啰嗦的。”她重新擡起頭，“悟，媽媽就拜托你了，後面還有一封郵件，在你告知她之後再給她看吧。”

“實在是沒有了，再見了……”她頓了頓，“哥哥。”

視頻結束，女孩的笑臉停滞在屏幕上。

周邊的人群雖然依舊吵鬧，但完全影響不到站在樹下的五人。

五條悟靠着樹幹，仰頭看向翠綠的樹冠，氣氛凝滞到冰點。

“悠仁，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五條悟問道。

“老師，”虎杖悠仁捏緊拳頭，“你殺了我吧。”

五條悟看着他，低頭，笑了。

“櫻如果知道她拼命保下的人被我殺了，她得氣成什麽樣？”

他站直，走到虎杖悠仁的身側，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走吧，”他道，“回高專。”

“回高專？”虎杖悠仁呢喃。

“嗯，走吧，”五條悟越過他往前走去，“她希望你能夠按照你想要的活下去，我不會違背她的願望。”

“但是，”五條悟回頭，藍色的雙眸閃過淩厲的神色，“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今天的自己，我同樣會殺了你，不會因此而手下留情。”

虎杖悠仁低頭，随後擡頭與五條悟對視，語氣與眼神都極其堅定。

“我會做到的。”他這樣說道。

将一年級三人送回高專，囑咐家入硝子為他們做檢查後，五條悟獨自一人從大門出來，坐在臺階上。

他的手支着頭，雙眸直直地看着地面，神情冷淡。

“悟，你怎麽樣？”夏油傑在他旁邊坐下，關切地問道。

“沒事，我還好。”五條悟答道。

“伯母那邊你通知了嗎？”

“還沒有，過段時間吧，”五條悟擡起頭，語氣理智地過分，“傑，我在想，清理咒術界，下一步要做什麽。禪院那邊可以談判，剩下的就是藏在背後的詛咒師們，他們因為交流會的重創現在正好可以乘勝追擊，至于天元，這次的十萬人也足以證明他的叛變。”

“悟。”夏油傑道，“你休息一下吧。你現在……”

“不，我現在很好。”五條悟打斷他，“這些家夥我會一點一點清算，将整個草地翻出來，那條惡心的蛇就沒有藏身之處。”

“悟。”

“我沒有保護好她，傑。”五條悟的聲音有些沉悶。

“悟，還記得你曾經問我的櫻的秘密嗎？我覺得現在應該告訴你了。”夏油傑嘆了口氣，“她希望成為你的同伴，而不是被你保護的莬絲花。她從不覺得你有保護她的的義務，也不希望你被這種義務束縛。她從很早以前就這麽覺得了。”

“什麽啊，真是。這哪裏是秘密啊？”五條悟仰頭，“她早就做到了。”

五條悟站起身，朝臺階上夏油傑伸出拳頭。

“傑，走吧。要開始做事了。”

“嗯，”夏油傑伸出拳頭與他相碰，“走吧。”

另一邊，五條櫻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以及滿滿的一堆奇異顏色的輸液吊瓶。

她想坐起，但四肢都極其僵硬，完全動彈不得。

一番确認，她得出結論。

這具身體跟她不熟，她控制不了。

她的動靜驚動了外面，随着皮鞋觸地的聲響，一張有些熟悉的臉撞入她的視野。

“你醒了，我叫太宰治，之後請多多關照了。”栗色頭發的男人笑着說道。

平安的！

請大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