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辦公室裏靜了幾秒鐘，樓意出聲打破安靜，“石總，韓總，”她略微頓了頓，面無表情的說：“蘇經理讓我把這個給石總。”
她說完走進辦公室，把手上的文件放到石原辦公桌上，然後走人。
辦公室的門再次關上，韓域呼了口氣，“吓我一跳，有種背後說人壞話被人抓包的心虛感。”
石原頓了兩秒，随後拿起那份文件随意翻了翻，擡頭道：“我又要忙了，你自便吧。”
韓域點了下頭，“辛苦你了，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見。”
“嗯。”石原沒擡頭，他拿過眼鏡戴上，開始翻看文件。
出了辦公室的樓意，有些心亂，雖然韓域并沒有提名字，可不知怎麽回事，樓意覺得韓域口中的“老情人”就是指她。
她輕輕呼了口氣，穩了穩心神，去咖啡間泡了杯咖啡提神。
正直冬季，但公司整棟大樓裏四季如春，恰是午飯過後，室溫暖的讓人生困。
半杯咖啡喝下肚，樓意感覺好很多，她坐在辦公桌前，繼續看手上的資料。
這份資料是今早上蘇慧給她的，裏面是關于新項目培訓的內容，讓她提前熟悉一下。
樓意覺得自己真是交了好運才交到蘇慧這樣的好朋友。
可不知又為什麽，她總覺得這份資料是石原讓蘇慧給她的。
想到石原，又不由想到剛才那句“老情人”，樓意平靜的臉龐帶了點情緒，眉頭微微皺起，注意力沒辦法集中，她洩氣的把資料合上，閉上眼睛趴在辦公桌上。
老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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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搜刮起所有跟石原有關的記憶，似乎也夠不成“老情人”這三個字。
樓意心頭升起一種陌生的情緒，怎麽說呢，就好像有點生氣，但又好像有點喜悅，可又好像很煩躁，同時又很不知所措。
趴在那胡思亂想了一會，樓意從辦公桌上直起身，目光低垂着桌面上那份資料，她捏了捏眉心，繼續翻閱。
中午大多數員工們都去了茶水間休息，偌大的辦公屋裏，只有樓意低頭專注的看着資料，以至于身後的石原看了她好一會兒，她都沒有注意到。
“看了這麽久，讓眼睛休息會吧。”
某個時刻，石原的聲音突然響起，把樓意吓了一跳。
“怎麽？”石原看着捂住心口，一臉愣怔的樓意，“我很吓人嗎？”
樓意收了收神色，努力恢複常色，清了清嗓子說：“石總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然出現，确實有點吓人。”
“不是突然，是我在你身後站了有兩三分鐘了。”石原很大方的說道，“見你那麽認真的看資料，就沒舍得打擾。”
“……”樓意有些不知道怎麽接話，神色也沒辦法做到平靜，頓了片刻，她詢問道：“石總來找我有事嗎？”
石原其實找她沒有事，正巧路過這，就那麽似有無意的随意往屋裏一撇，撇到了獨自一人專研資料的樓意，于是腳步不聽使喚的走了進來。
他是想實話實說，但有員工走了進來，恭敬的喊了聲“石總”，石原略微點下頭表示回應，而後目光轉回樓意身上，換了副上司對下屬的口氣，“蘇經理給你的這份資料，你覺得怎麽樣？有不懂的地方嗎？”
樓意回以下屬對上司的口氣，“抱歉石總，我才剛開始看，等我看的差不多了，再給您回複好嗎？”
石原點了下頭，“好。”說完直接轉身走人。
樓意微微抿唇，有點迷茫，她坐回原處，看看桌上的資料，這下可以确定了，資料是石原讓師姐轉交給她的。
樓意并不喜歡這種，況且她先目睹了新項目培訓的內容，那對其他一起培訓的人太不公平。
想到此，樓意決定下班的時候還給石原。
下午的時間，樓意坐在電腦旁一直在整理收集的信息，然後進行分析，忙了幾個小時，停下來，喝杯白開水，看看時間，距離下班還有五分鐘，她拿起那份資料去了三十三層石原辦公室。
到了那，被秘書小唐告知石原早在半小時前去應酬了。
“哦，這樣啊，謝謝你小唐。”
“樓組長客氣了。”小唐微笑着，目光看向樓意手上的東西，“樓組長需要我轉交給石總嗎？”
樓意不好意思地笑笑，“謝謝小唐，我還是親自交給是石總吧。”
“那好，”小唐看看時間，“樓組長，下班了，我就先走了。”
“好的。”
樓意也看看時間，她回了辦公的地方把資料放進抽屜裏，但想了想，又拿了出來。
她拿起手機給蘇慧打了個電話，挂斷電話，樓意收拾東西，拿着資料下了樓。
蘇慧正在大廳等她，見她來了，問：“什麽事這麽着急？”
“師姐，這份資料你還是還給石總吧。”樓意把資料遞到她手上，“新項目的培訓過了年才開始，我現在就看培訓內容，對其他人太不公平了。”她說着非常感激道，“師姐，謝謝你。”
蘇慧說道：“這是石總允許的，你會不會有點想多了？況且，每次新項目培訓，公司都會把一些資料先發給要培訓的員工的。”
樓意頓了頓，說：“師姐，那等公司發資料的時候，我跟大家一起看。”
蘇慧無奈，也知道她的性格，笑着說：“好吧，那我就還給石總了。”
“謝謝你師姐。”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蘇慧跟樓意道別，她要趕回家陪兒子。
樓意站在大廳處輕輕呼了口氣，去了停車場開她的電動汽車回家。
她不想欠石原任何人情，那份資料怎麽到的她手上，還是怎麽原路還回去。
以石原的聰明，他應該明白。
晚上十一點應酬結束，石原站在街角吹冷風，司機在一旁候着。
冬日的冷風吹得人臉有點疼，石原清醒很多，看看手表，他讓司機去開車，然後鑽進車裏。
“石總，是直接回您的住處嗎？”司機問道。
石原整個後背靠着車座椅背，點點頭，“嗯。”
“好的，石總。”
回到家，石原就紮進了浴缸裏泡澡，他要洗掉這一身的煙酒味。
身體沒入溫熱的水裏，屋子裏放着輕音樂，石原整個人放輕松下來。
對于工作上的事情，無論是在辦公室裏，還是會議廳，再或者酒桌上，他都能穩操勝券，可到了感情這一塊，他就像是個初出茅廬的愣頭小子，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麽下手。
面對樓意，石原是感到抱歉的，過去傷害過她一次，如今他可不舍得再去傷害一次，所以特別的小心翼翼。
怕只怕樓意拿他的真心依然當作是狼心狗肺。
石原皺皺眉頭，長呼了一口氣，他從浴缸裏起身，聽了兩首輕音樂，回了卧室睡覺。
睡覺前他在想，希望明天小螞蟻能對他溫柔一點。
三十三層的辦公室裏，石原黑着一張臉不作聲，他的目光定格在樓意還回來的資料上面。
方賢給他泡了杯菊花茶，放到他桌上，說：“石總，喝杯菊花茶降降火吧。”
石原斜睨了她一眼，輕輕扯了扯嘴角，“謝謝方大姐。”
“石總客氣了。”方賢說，“樓組長不徇私，石總難道不應該感到高興嗎？”
石原合上電腦，靠着椅背看她，點點頭，說：“這話說的對。”
他的心情終于不再不痛快，這會子甚至升起“我喜歡人就是優秀”的自豪感來，靠在那慢悠悠的喝着菊花茶。
韓域走了進來，坐到石原對面，略煩躁的扯了扯領帶，對方賢說：“給我也泡杯菊花茶。”
方賢應了聲，腳步去了外面泡茶。
石原看向韓域，“怎麽了？”
韓域不大高興，“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她居然跟我說要當航航的後媽，還說希望盡快跟我領結婚證，更說希望我名下的那幾套房子能加上她的名字，”說到這，韓域操了一聲，“她還真敢說，我都不知道是說她直爽，還是蠢了！”
石原幸災樂禍地問：“那現在呢？”
“當然是一不做二不休，分手！”韓域往椅背上一靠，“石頭，你不知道，這只圖你錢的女人絕對不能要！”
方賢端來泡好的菊花茶，放下就轉身出去了。
韓域端起水杯，雙手捧着，“其實圖錢也不是不行，最關鍵的是航航不喜歡，所以必須分手。”
石原喝了口茶，說：“恭喜你恢複單身。”稍微靜了片刻，帶點語重心長，“我覺得，你應該試着去談一場認真的戀愛，而不是換女朋友的頻率比換衣服還快，你不覺得這樣對那些女人很抱歉嗎？同時對你未來另一半不公平。”
韓域一愣，随即搖了下頭，“NO，石頭，我們兄弟倆的愛情觀太不一樣了，之前說過了每段感情無論長短，我都有付出，你別管我是付出的金錢還是時間再或者精歷，反正我付出了，所以對那些女的我沒有什麽抱歉不抱歉，還有，我的未來另一半，不知道姓誰名誰，或許此刻她也正跟人交往着。”話說到這兒，他反問石原，“你說她對我公平嗎？我可是剛失戀啊。”
“……”石原簡直無語，但又覺得似乎是有那麽點道理。
“石頭，你以為這世界上的人都跟你似得，你這個長情怪物，簡直刷新我對男人的認識，”韓域抿了口熱茶，“不過呢，你是個例外，多數男人還是我這種，所以，什麽對未來另一半不公平這樣的話就不成立，”說到這，他挑了挑眉，帶點兒不懷好意的說：“女人也一樣，我敢說你家那個樓意，這麽些年也絕對跟別的男人交往過。”
“啪”石原身體裏的某根神經好似斷了一樣，讓他神色有變。
韓域繼續說：“可這都是再正常不過了，人這一生，能跟初戀走到一起的，真的是太難得，也太難了。”
石原捧着水杯，沒作聲。
韓域又低頭喝茶，把喝了半杯的水杯放在辦公桌上，此刻他一掃先前的不快，開始悠哉哉的當起石原的愛情導師來。
石原安靜的聽着，等韓域說完，他依舊默不作聲，只低頭慢慢喝着茶。
韓域忍不住問：“聽完我的話，有什麽感想嗎？”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行了吧，”石原放下茶杯，提醒他，“年會還有三天，你沒舞伴了。”
“我還會缺舞伴？”韓域笑的特王八蛋。
石原懶得再跟他多說，轉了話題聊起工作的事情。
等話題完全結束，也到了午飯時間，石原看看手表，對方賢說：“通知各部門小組長以上的負責人，今天下午兩點半開會。”
“好的，”方賢說着詢問，“包括小組長嗎？”
石原停了片刻，回道：“包括。”
韓域敲敲桌面，“去哪吃飯？”
“公司餐廳。”石原說。
吃飽喝足，休息半個多鐘頭，就開始準備下午的會議。
兩點二十，各部門要開會的就已經前往會議廳。
進了會議廳，各就各位，樓意很自覺的坐到最後面，而站在最前面的石原，坐在那雙手交叉支着下巴，戴着眼鏡的他視線是望向樓意這邊。
直到會議開始，石原的視線才收回。
一場會議持續了近四十分鐘，會議結束，在所有人收拾東西要走之際，石原清了清嗓子，“樓組長你留下，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沒有人會多想，大家只會以為石原是問樓意工作的事情。
樓意也是這麽認為，她把筆帽蓋好，合上本子，坐在那等着所有人走光。
最後一個人出了會議廳，會議廳的随即關上，樓意這才站起身，“石總，請問什麽問題？”
只聽石原開口問道：“這十年，你交往過幾個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