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魂]盡頭

第40章 劫獄、越獄和保釋（下篇）

劫獄、越獄和保釋（下篇）

葉子的牢房是在殺人鯨對面，剛來的頭兩天她從來沒有開口和對面的獄友聊過天，因為他們不熟。但是通過今天白天“自爆犯罪未遂事件”之後，照說葉子該算是和這位獄友搭上線了，而且這獄友還是銀時們幫她請的“監獄保姆”，所以在睡覺前聊聊天聯絡感情也是應該的。只是吃過晚飯被送進牢房後，對面那個名為殺人鯨的獄友一直背對着她自個兒搗鼓着什麽，完全沒有和葉子聊天的打算。

葉子感覺萬分委屈，就像一群小學生出去野營，萬分期待地晚上大家聚在一起聊天或是講鬼故事的活動的展開，卻發現除了自己大家似乎都有事要忙。

“阿鯨，你在做什麽？”耐不住寂寞，葉子還是決定主動開口搭話。

“畫漫畫啊！”殺人鯨扭頭露出沾着墨水的臉和一口閃亮的大白眼，“再不抓緊時間就趕不上下一期的連載了，讀者們會失望的。”

喂，你敬業錯方向了吧？你不是犯罪王嗎？為什麽你會将自己定位在為漫畫事業而奮鬥的青年漫畫家啊？

“我說，葉子啊，你想出去的話其實不用跟我打招呼的。你只要行動就能成功了，大哥他們一定會在外面接應你的。”殺人鯨一邊畫着分鏡，一邊建議葉子越獄。

“我什麽時候說要出去了？”葉子垂下眼簾，掩去眼中一閃而過的情緒，“這裏挺好的啊！有吃有住的……”

“嘛，我只是一個建議，因為你看去來很寂寞。”

“……這裏有那麽多男人，我為什麽會寂寞？”葉子反駁。

“我是指你把自己一個人困在自己的世界裏，很孤單。”

“在監獄的人幾乎是９９％的人都向往外面的世界的，所以都有一顆越獄的心。我幾乎每個月都會越獄一次，要不是我現在手上的這期漫畫沒完成，我早就越獄了。而你不敢面對外面的世界，不想做出抉擇，你很彷徨，所以不想出去。”

“你到底把這個監獄當什麽啊？”當自己的家嗎？葉子撇了撇嘴，晃了晃身體倒在席子上。

嘛，殺人鯨說的也沒錯，她是害怕出去，害怕出去面對那個人。當時誓言旦旦地說要複仇，不顧高杉晉助的阻止硬是一路走到了黑，然後失敗被捕。出去後高杉晉助肯定會嘲笑她的，他緩緩勾起嘴角露出冰涼而譏諷的笑容的模樣她現在就能想象得到。葉子雖是腦殘，但她也是有尊嚴有智商的腦殘，是和假發完全不一樣的腦殘。她才不會特意出去讓高杉晉助嘲笑她呢！

葉子正在對自己縮頭烏龜的做法洋洋自得的時候，一陣騷動從牢房的盡頭傳來。

“吵什麽呢！還讓不讓人畫漫畫了啊？！”殺人鯨摔了筆，走到栅欄邊沖着騷動的方向吼道。

“鯨老大，聽說有人劫獄啊！南面關押所的看守已經都被幹掉了，現在那三人往這邊來了。”殺人鯨隔壁的囚犯說道。

“三人就解決了一個關押所？”殺人鯨皺眉，據他所知這個刑務所的看守身手都不弱啊！經過前不久的那次整頓後……

“據說是一個獨眼的那人，一個大半夜還戴着墨鏡的男人，和一個黃毛的女人……”

獨眼？獨眼！葉子刷地從地上跳了起來，還們等鯨老大開口問發生什麽事了，對面的牢房的鎖就在眨眼間被撬開了，然後在他目瞪口呆地表情下，葉子又同樣利落地撬了他牢房的鎖，走到他面前一臉認真地說道：“兄弟，我要越獄。”

“你、你你你不是不想出去的嗎？”殺人鯨結結巴巴地說道。

“沒辦法啊，那個人打算跑到牢房來嘲笑我了，我只能跑路了。”

“你說……那些人是來劫你的？”

“嗯！”葉子嚴肅地點了點頭，“所以，現在該你出力的時候了……”

說着葉子猛地将呆愣中的殺人鯨撲倒在地。

“等等，你要做什麽？不管怎麽說我們認識還不到２４小時，這個發展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等不及了，沒時間了。”沒想到晉助竟然迫不及待地跑到監獄來嘲笑她了。

“那、那你溫柔點，人家是第一次……”殺人鯨滿臉嬌羞地撇過頭去，做出一副純情少女樣，看得隔壁牢房的囚犯滿頭黑線。這兩個人的角色是不是颠倒了？

殺人鯨閉着眼，突然聽到耳邊傳來撕紙的聲音，慢慢睜開雙眼，便看到一幕叫他吐血的畫面。只見葉子拿着他的畫稿，有條不紊将它們撕成條狀，動作還是和開鎖時一樣幹淨利落，眼睛都不眨一眨。

“Ｏｈ——Ｎｏ！”殺人鯨發出絕望地悲鳴，正想伸手挽救他的畫稿，卻見葉子陰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渾身散發着不容反抗的決絕氣勢，配合着陰暗的燈光，猶如鬼神附體般叫人驚悚。

“閉嘴，躺好。”

殺人鯨眼含悲憤，卻不敢惹這樣的葉子，只能乖乖地躺了回去。

葉子将紙條團成假發的樣子，蓋在殺人鯨的腦袋上，讓他面朝內躺好。

“現在起，你就是葉子，就這樣躺着不準動。”說完，葉子也不管殺人鯨的回答，迅速跑出牢房，把鎖鎖了回去，然後滅了附近幾盞燈。躊躇了一會開口對衆囚犯說道，“若是有人問起葉子，就說她在殺人鯨的牢房裏。”

“嗨！長官。”

聽到囚人們的齊聲回答，葉子滿意地點了點頭，随後飛快地奔出了關押所。留下衆囚犯默默地将同情的目光投向在黑暗中挺屍的殺人鯨。

葉子跑出關押所沒多久，看守室裏就傳出一陣慘叫聲，然後三個人的身影出現在了牢房的盡頭。

領頭的是高杉晉助，身上的浴衣沾着明顯的血跡，冷峻的臉在微弱的燈光下傳達出主人明顯不高興的情緒，沒有被繃帶綁着的左眼漫不經心地掃過衆囚犯，瞬間讓他們感覺四周寒意四起。

“請問這裏有一位叫葉子的女孩嗎？”河上萬齊出聲問道。

囚犯們看着渾身煞氣的高杉晉助，同時吞了吞口水，齊刷刷地指向殺人鯨所在的牢房。那動作的整齊一致，就算是練過的與此一比也是望塵莫及。

高杉晉助帶着冷笑一步一步走向殺人鯨的牢房，拔刀砍了牢門的鎖踏進牢房。

“起來。”冰冷的聲音在黑暗的牢房裏響起，激得殺人鯨渾身汗毛倒豎，這種恐懼感是他曾經多少次死裏逃生的沒經歷過的，仿佛被死神掐住咽喉即将窒息的感覺……

“你是誰？”這是高杉晉助的第二句話，卻讓殺人鯨感覺呼吸在下一秒就會斷掉，于是不自覺地屏住的呼吸。

這人到底什麽來頭啊？在這麽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也能确定他不是葉子。殺人鯨在心底哀嚎，葉子，我被你害慘了。

聽到刀劃破空氣的風聲，殺人鯨這個屍體再也演不下去，噌地從地上跳起來，險險地避開高杉晉助的刀鋒。

“哦？身手不錯嘛！”高杉晉助平靜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感情，但就是因為聽不出，心底的懼意才會不可遏制地泛濫而出。

殺人鯨感覺自己的背後已經被冷汗滲透，泛起絲絲涼意。剛才那一下要不是他發揮出了全部的潛能，肯定會被砍中的。葉子那個姑奶奶究竟惹來了什麽見鬼的人物啊？

“對不起我錯了是葉子讓我假冒她的她剛剛跑出去了現在應該還追的上。”殺人鯨猛地跪在地上，一句話不帶喘不帶标點地将前因後果全部交代了。

高杉晉助冷哼了一聲，心情似乎更加糟糕了。卻沒沒胡亂殺人洩恨，轉身走出牢房往外面走去。

葉子利用這幾天收集的看守分布情報，東躲西藏地很快跑出了關押地帶。不過就算她不躲，這一路上也不會碰上能夠抓住她的看守，因為高杉晉助進來的時候已經基本料理幹淨了。葉子跑到大門口的時候才意識到這點。于是她便放下鬼鬼祟祟的模樣，改為大搖大擺地往外走。

只是遺憾的是裏面沒人看，門口卻有一隊小型的軍隊把守。那不是刑務所的人，葉子一眼便看出來了。

越獄失敗！葉子傻傻地瞪着眼前的軍隊，有些懊惱自己的大意。高杉晉助鬧得那麽厲害，怎麽可能不驚動幕府呢？

“葉子小姐，我等你很久了。”一個略顯耳熟的聲音突然響起，然後葉子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征夷大将軍德川茂茂。

“喲！将軍你是來探監的嗎？”葉子朝德川茂茂揮揮爪，用一副熟稔的口吻招呼道。

“不是，我是來散步的。”德川茂茂一臉嚴肅地回答。

“這麽晚的時間？”

“嗯，我夜游。将軍家代代都有夜游的習慣。”

“那現在打算回去了嗎？”

“不，既然到了這裏，我準備順便把你保釋出去。”

于是葉子這個越獄犯不僅沒有被抓住，反而正大光明地走出了刑務所，還是将軍親自來接的。

“你們都回去睡覺吧。”才走出兩步，德川茂茂突然停下腳步對身後還在把守出口的軍隊說道。

“可是将軍，高杉晉助……”軍隊的小頭目為難道。

“都回去睡覺，這是命令。”

“……嗨！”

竟然放過高杉晉助這樣的幕府第一通緝犯，雖然知道德川茂茂與幕府其他的人不同，但這次還是讓她在心底稍稍驚詫了一下。但沒一會又釋然了，要不是他是這樣的人，那天晚上她說不定會真的動手，假如換成他的伯父德川定定，那她必然不會猶豫吧……

但是現在都不重要了，她已經清楚地明白了，複仇……并不适合她。

一路沉默，直到跟着德川茂茂來到他的府邸前，葉子猶豫了一會，還是開了口。

“為什麽放過高杉晉助？他可是幕府的頭號敵人啊！”

“他的幕府的敵人，但不是我的敵人。”德川茂茂給出了簡單而理直氣壯的回答。

“撲哧！”葉子忍不住笑了出來，發自心底地。垂着的眼簾下那雙紫眸閃過一絲澄澈的光彩。

“謝謝你送我回來。下次有機會再一起玩接龍吧。”德川茂茂說完便走進了自己的府邸。

“下次一定讓你輸得連內褲也扒下來。”葉子望着那個年輕的将軍的背影，輕聲說道。

人是從刑務所出來了，但葉子一時也不知道該去哪。在基本無人的街道上兜兜轉轉最後來到了一家居酒屋前，裏面傳出她熟悉的樂器發出的音符，讓她停下了腳步。然後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開口向那個拉二胡的藝人借了二胡。

當懷裏抱着自己避之不及的二胡時，葉子勾起一絲略顯無奈的笑容。要邁過名為“過去”的那個坎，那便從這件貫穿過去的事物開始吧。

當略帶悲涼凄哀的音色響起，夜便瞬間沉入了一種真正意義上的寂靜。

隐在暗處，高杉晉助緩緩地抽着煙管。

河上萬齊，看了一眼高杉晉助，嘴角微微動了一下，最後開口道：“這便是吉田小姐的旋律，真是獨特啊！”

高杉晉助沒接話，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麽。河上萬齊也不在意，繼續自言自語道：“音色悲傷卻堅強，還帶着一種不可思議的溫柔和包容，和她外表看起來一點也不搭呢！”

但是她不願碰二胡的原因他多少明白了些。那是因為——那聲音透出了太多的情緒，太多會造成別人困擾的心情……

呼呼，這章肥了，這文有史以來字數最多的了，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