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眼前的畫面太過令人震驚陳夢詩一時竟忘了為兩人讓開道路就那樣傻傻地立在電梯口正中間恰好就将他們擋在了電梯內。
“陳夢詩”紀承沣見學生發呆主動開口說“先讓老師出來。”
“啊好!”陳夢詩如夢初醒,這才慌亂的讓開。
陳夢詩滿臉失魂落魄,紀承沣覺得這位學生的反應不太正常,又想到她現在似乎正和年歌合住他便決定多耽誤一分鐘向她解釋。
他态度平和的說:“年歌今天選修課沒來上我有事也聯系不上她,才上門詢問。結果發現她正發高燒我現在正要帶她去醫院。”
“原、原來是這樣。”陳夢詩了然後,幾乎是本能地道“那紀老師我和你一起上醫院吧,多個人也方便許多。”
室友病了女孩的第一反應不是擔憂室友,反而考慮方便與否的問題這令紀承沣感到有些不舒服。
他眉毛擰起,直接拒絕了:“不用大晚上的你們兩個女孩子跟着我如果出現意外情況不好應對。你就在家替年歌燒點熱水,然後熬點小米粥可以嗎?”
被老師拒絕,陳夢詩直接紅了臉,她從來都不是擅長反駁別人的人,更何況眼前站着的是她喜歡的人,當即被堵得講不出話來。
“好的!”幾如條件反射般,她就接受了老師的命令,然後立在一旁不知該幹什麽。
她這受驚的模樣,令紀承沣嘆氣。
他騰手替學生摁開電梯門,語氣稍稍輕柔:“天黑了,早點回家休息,年歌會沒事的。”
見老師紳士的行為,心髒驀地狂跳,陳夢詩輕嗯一聲,擡步走了進去。
紀承沣背着年歌離開,不禁嘆氣,現在學生們的心理,他是真摸不準了。
當他将燒得迷迷糊糊的年歌放進副駕裏時,女孩醒了會,她迷着眼呢喃:“老師,你為什麽嘆氣?剛才你和誰在說話,是夢夢嗎,你叫她不要擔心”
紀承沣雖覺陳夢詩不太對勁,卻也沒往深處想,他總覺得這個年齡的女孩子,就算有點小心思,對待朋友總歸還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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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沒有否定年歌的想法,邊替她扣安全帶邊回答說:“嗯,她說熬好粥在家等你。”
然後他看見,閉着眼的女孩,揚唇笑了下。
但紀承沣沒料到的是,這個年齡的女孩子雖然年輕,卻到底也是充斥着物欲的成年人。
他怎麽都想不到,已經進入電梯的陳夢詩,根本沒按樓層又重新走了出來。不僅如此,她還顫抖着雙手,拿手機拍下了紀承沣将年歌放入副駕裏,以及他替年歌扣安全帶的畫面。
彼時,年歌和紀承沣對此一無所知,兩人很快抵達最近的醫院。
當紅外體溫計離開年歌的額頭時,醫生确定了她的體溫,402度,高燒中的高燒。
“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怎麽回事?”醫生邊開藥,邊數落紀承沣,“都燒到這麽嚴重了才上醫院,有這麽做男朋友的嗎?簡直胡鬧!”
這樣大半夜的送學生到醫院來,的确容易引人誤會,紀承沣想解釋,可轉念一想,如果說了自己是年歌的老師,恐怕更引人誤會。
所以,他最終還是忍住了,安靜聽着醫生的教育。
紀承沣不知道,雖然年歌昏迷着,但因為高燒并沒有真正睡死過去。她腦袋沉沉,卻能聽清醫生說的每一句話,當然,她也能聽見紀老師沒有否定醫生的話。
所以,分明最怕痛的她,在細長的針紮進血管時,她臉上居然還挂着笑意,只是小聲哼哼就忍住了痛。
她享受着男人守在自己身邊,享受男人擡手探查她額頭,她為老師抱着自己去停車庫而竊喜。
雖然醫生宣布年歌退燒可以回家,但她卻覺得自己的狀态沒好上半點,她被甜蜜的眩暈感充斥,她感覺整個世界仍舊處于颠倒。
當年歌真正清醒過時,她已經躺在自己柔軟的床鋪上,但她第一反應卻是找紀承沣。
“紀老師,你在嗎?!”想起昏睡時刻的所有,顧不得許多,赤足沖下了床,期待在家裏見到滿是關切的老師。
她太過激動,以至于忘了陳夢詩還住在自己家裏。
因此,當年歌走到客廳時,她看見的不是紀承沣,而是從沙發裏驚坐起來的室友。
茫然一瞬,她側眸看牆上的夜光時鐘,指針已經指向了淩晨五點。
年歌傻笑撓頭,對陳夢詩道歉:“對不起啊夢夢,我大半夜的做白日夢呢,以為我還和紀老師在醫院”
“嗯”陳夢詩愣怔片刻,終于想起要關心室友,“年年,你好點了嗎?我給你熬了點粥,要喝嗎?”
聞言,年歌忽然沖到室友面前,一把抱住她:“夢夢,你真的給我熬了粥啊!”
她還幼稚的拿臉蹭陳夢詩:“夢夢,你怎麽這麽好!我感動死了!”
陳夢詩很少被別人這樣熱烈的擁抱,登時又怔忪起來。
好半晌,直到年歌都松開了,她才扯出笑容說:“沒有啦,年年收留我這麽久,我不過是給你熬了點粥。”
言畢,她心底不禁湧現出陣陣心虛,因為就連這個也是紀老師先提醒她的。
因為沒有開燈,年歌便沒發現室友滿腹心事的表情,她忽然擠上沙發,和對方肩抵肩的坐着。
然後她親昵地靠着陳夢詩說:“夢夢,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
陳夢詩:“嗯?”
年歌笑得有點兒傻:“怎麽辦哦,我真的好喜歡紀老師,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畢業了。”
陳夢詩疑惑問:“為什麽想要畢業呢?”
年歌激動又羞赧:“畢業後,我就可以光明正大追求老師,而不用擔心師生戀的不平等了啊!”
陳夢詩愈發訝異:“年年,你為什麽要說師生戀不平等?”
年歌認真解釋:“唔,一開始我也覺得師生戀并沒有什麽不平等,畢竟紀老師是那樣好的人對吧?但是呢”
她頓了頓,又道:“絡上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爆出老師性侵學生的事件,這些事件中學生總是處于弱勢群體。有很多收到侵犯的學生,她們其實也已經成年,但仍舊被老師以各種理由要挾,所以我認同了紀老師的話,師生戀的确是不平等的。”
“紀老師?”陳夢詩又糊塗了,“你的意思是,關于師生戀不平等的話,其實是紀老師告訴你的嗎?”
年歌的唇邊又漾出笑意,她點頭:“嗯,夢夢,悄悄告訴你哦,我其實已經和紀老師表過白了!”
陳夢詩心一驚,腦海中不可遏制地浮現,老師背着年歌的畫面。
她克制自己的情緒,問:“那紀老師怎麽說?”
“哎,”年歌嘆氣,“你覺得呢?他當然是教訓我說師生戀不平等不可取,然後狠狠地拒絕了我。”
陳夢詩心想,這的确是紀老師的風格,然後她忍不住勾唇也笑了起來。
卻聽年歌又癡癡笑了起來,她又說:“不過呢,我不會輕易認輸滴,夢夢你等着瞧,總有一天我要将老師拿下!”
陳夢詩的心便揪緊,情緒起起落落,猶如坐過山車。
她很想告訴年歌,自己其實也很喜歡紀老師,甚至比她還早,愛意也不比她少一分。
可是,她嘴唇張合幾次,到底沒能鼓起勇氣講出。或許,這個秘密将永遠爛在肚子裏,永生永世。
這晚,兩個女孩子夜聊許久,直到黎明來臨,都還在說話。
大多數時候,是年歌在繪聲繪色的描述自己對老師的愛意,而陳夢詩很好的充當了一個聽衆,只是偶爾發問。
當年歌累得在沙發上睡着時,陳夢詩對着手機裏她和老師的照片看了許久,糾結了又糾結,她最終将其從郵箱中移除。
這些天,她徹夜難眠,內心深處的那些小心思被自己攤開來反省。
昨晚看見紀老師關切地背着年歌,她心中的惡魔徹底占了上風,最難過的時候,她甚至想直接将照片發去教務處舉報。
可陳夢詩到底是忍住了,年歌她對自己這樣不設防,她這樣坦誠以待,這讓陳夢詩沒有辦法縱容自己的卑鄙。
她決定将那只跨入懸崖的腳收回來。
翌日,年歌一覺睡到了晌午,起床後她故意沒有給紀承沣發消息。
不出所料,對方見自己沒動靜,就主動發來了微信詢問。
:燒退了嗎?藥一日三餐記得吃。
分明是很普通的信息,落在年歌眼裏,卻成了男人關心自己的證據。
她眼睛裏的光一閃一閃的,眼珠狡黠轉動,回複:
r:不知道诶,還有點暈乎乎的,早上睡過去了,藥也忘了吃
然後,年歌便美滋滋喝粥,等着老師的關愛與叮囑。
但是
紀承沣對她的了解,已經超過她的認知。
片刻後,年歌收到了這樣的回複:
:哦,飯不吃藥不吃,你不生病誰生病?
:有力氣回消息,睡得好,還能想起藥沒吃,我看你也沒怎麽暈了。
: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這次缺課看在你高燒40度的份上我先原諒你,下次,沒有下次。
年歌想摔了手機!
這個男人怎麽這樣精明啊?!
騙關心失敗,她冷靜之後決定轉移話題:
r:對不起嘛,紀老師,我錯了。
r:還有,謝謝你!!!昨天要不是老師救我,我可能就燒成傻子了!真不知道怎麽感謝老師,不如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紀承沣見女孩開始套路人,就知道她病好得差不多,唇角翹起,他回:
:你好好替我校對論文,不要動不動打擾我,就是最好的感謝。
年歌:
她覺得自己不能被輕易的打倒,繼續保持可愛的風格:
r:嗯吶吶!紀老師收到上周的論文了嗎?我病倒前熬夜改好的,應該沒出什麽纰漏吧?
紀承沣難得地沒有再繼續同她擡杠,鼓勵道:
:上周的很不錯,繼續保持。
年歌便立刻露出了自己的狐貍尾巴:
r:是嗎?那我這麽刻苦,老師是不是應該給我點獎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