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炮灰金主反派(9)
第9章 炮灰金主反派(9)
一進入大門,周同塵就在想和穆然分開的理由了。
結果他還沒找好理由,穆然反而先提了出來。
“塵哥哥,我要去後邊找負責宴會的人确認一下等會的流程,你……”
“沒事,你去忙吧,我就四處看看。”
周同塵生怕他提出要讓自己陪,直接開口打斷了。
穆然眼神複雜了一瞬。
“好哦,那塵哥哥你待會少喝點酒哈,我先去了。”
周同塵點點頭,“你也注意點,但是別太緊張,發揮出你平時的水準就好。”
周同塵長相俊逸氣質溫文爾雅,這麽溫聲安慰人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心裏暖洋洋輕飄飄的,很令人眷念。
穆然朝着他露出一個單純的笑容,甜甜的說好。
心裏卻越發覺得可惜。
原本是各方面都很符合自己要求的一個最佳人選,可惜,今後也不知道事業還有沒有起來的可能。
以及,他對自己,确實沒有以前的耐心了。
不過這也在穆然預料之中。
畢竟這段時間穆然對他也沒以前可愛了。
他只是下意識的對價值降低了的人,提不起更多興趣而已。
當然,在這一刻為止,所有他圈子裏可以選擇的人選中,周同塵依然是最優秀的那一個。
但過了今晚之後……
誰知道呢?
穆然揮揮手和周同塵道別,純真可愛的面孔上,是一雙深藏着諸多打算的眼睛。
而周同塵沒有功夫去關注穆然的微表情,他在原地站定,下意識整了整袖口,暗自吐出一口氣,然後才又邁開步子。
陸老頭正被陸太太挽着胳膊,應對着絡繹不絕上來同他攀談的人。
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歇口氣,他眼睛在全場掃視了一圈,問身邊的夫人,“那臭小子呢?不會跑了吧?”
大廳裏只見到陸言身影,卻沒見到陸時的。
陸太太也不着痕跡的掃視了一圈,“不會,他答應了的。而且今天也沒見他出門,應該是在他房間呢。”
“讓人叫他下來,客人全都來了,他躲起來像什麽樣子。”
好不容易逮着小兒子願意參加這種宴會,他要趁機多給他介紹一些叔伯舊識。
哪怕不看做是未來的人脈,但有見面的交情,萬一他百年之後,臭小子真的遇到難處過不下去,他們也不至于完全袖手旁觀。
可以說,陸老頭為陸時确實想得很長遠。
逼着他去弄小破公司,而不是直接讓他進陸氏,一來是為了讓他鍛煉,二來也是讓他在陸言面前避着點鋒芒。
陸老頭何許人,怎麽看不出他那個大兒子有多野心勃勃。
只不過再是偏心,那畢竟也是他的骨血。
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有朝一日兄弟相殘,但他能做的也只有為将來有可能真的發生的反目,而多給小兒子留一條後路。
畢竟,他也清楚,小兒子不論心機城府還是能力,都是比不過大兒子的。
見夫人悄悄退到一旁吩咐傭人去找陸時了,陸老頭無聲嘆了一口氣。
只不過這口氣還沒嘆完,就差點噎在嗓子眼裏。
因為他看到了剛剛進來的周同塵。
這個戲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臭小子不是都說和他斷了嗎?
難不成是在騙他的?
而與此同時,陸言也看到了周同塵。
陸言正在比較安靜的一個位置,一個人拿着杯香槟慢慢喝,見到周同塵的剎那,他眼裏閃過一絲算計的光。
很快又恢複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偏了偏頭,視線和某處的老仆對上一瞬,對方微不可見的朝他颔了颔首,緊接着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陸言勾了勾唇,擡頭朝樓梯方向看了一眼。
快點下來吧,哥可是等着看好戲呢,我的好弟弟。
*
穆然真正上了臺才發現,一切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樣。
樂隊和舞臺只在大廳一個不怎麽起眼的角落,他上臺表演的時候也沒有什麽萬衆矚目驚豔全場。
他的歌,他的表演,充其量不過就是這個宴會的一個背景音。
一個點綴罷了。
來往的都是非富即貴,明星在他們眼裏半點不稀奇。
何況穆然現在連單曲都沒發過,名不見經傳得切切實實。
即便如此,他還是很努力的在表演,很努力的展現出自己最高水平。
他唱得無比認真,想象着自己在舞臺上閃閃發光的樣子,以及終有一日會收獲到的無數掌聲。
然後,他就看到了真正閃閃發光,并确實享受着他做夢都在想的衆人矚目的人。
樓梯上緩緩走下來一個人。
他漆黑的發今天做了一個帶着點輕微卷曲的濕發發型,一邊的額發全部往後抓,一邊的額發帶着弧度的往前,錯落的垂在額前。
狹長鳳眸極為深邃,被大廳內璀璨的燈光一映,仿佛裝滿了星辰的夜空。
萬千星辰,皆在一人眼眸。
他和在場賓客們并不太一樣,沒穿着非常正式的衣裳,穿的是一件酒紅色絲綢襯衫。
襯衫領口随意松開兩顆扣子,冷白色的皮膚與酒紅色襯在一起,給視覺一種極大的驚豔。
然而即使他穿得再随意,卻并不讓人覺得邋遢失禮,反而依然透着一種矜貴感。
襯衫貼身柔軟的材質把他的身材凸顯得淋漓盡致。
寬肩,窄腰,長腿。
即便站在高處,垂着眼漫不經心的睨着人看過來,眼尾卻仍是天然上挑着的弧度。
無聲間盡顯冷情傲慢。
他像是從油畫中走出來的年輕國王。
每一步,仿佛都踏在了人們的心上。
在場的,尤其年輕些的女孩,一個個都看得癡了。
這是陸時!穆然在看直了眼好一會之後才猛地意識到。
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去找尋場中的人,很快就看到了角落位置裏周同塵的身影。
也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他眼中迸發出的強烈而又複雜的情緒。
還有那毫不掩飾的驚豔表情。
即使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有所預感。
然而當真正親眼目睹了周同塵如今對陸時已經截然不同,甚至這麽快就深陷進去。
穆然依舊覺得猶如被當頭打了一棒。
又痛、又妒、又恨!
為什麽總是這麽不公平?
有的人出生就在豪富之家,無論想要什麽,想做什麽,都是毫不費力。
甚至就連長相都要勝別人許多。
仿佛天生就該站在高處,受世人頂禮膜拜。
而他甚至連這裏的一張邀請函,都得費盡心思才能得到。
然而哪怕站到了臺上,依舊黯淡無光,無人問津。
為什麽?
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