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石化的血族
石化的血族
莉娅皺起眉頭:“去躲好安瑟!”她向安瑟指了指厚重窗簾。
“可是姐姐……”安瑟皺起眉頭,不安的向門口看去。
“沒有關系,只要找不到你,就拿我沒有任何辦法。”莉娅打斷道。
“麻煩快一點我親愛的女士,不然我會喊衛兵來破門。”門外的人一改心急捶門的态度,像是拿捏了門內人的心态一樣緩聲催促。
莉娅安撫好安瑟,将他藏在窗簾後躲好。
“呼——”莉娅深吸一口氣将房門打開。
“請問有什麽事嗎,先生?”莉娅從容看着卡狄克。
卡狄克沖莉娅笑了笑,不顧莉娅的出聲阻攔,進入房間尋顧四周。
看着卡狄克漸漸走向窗簾的腳步,莉娅的心懸了起來。
“先生,這是我的房間,您這個樣子實在是太過失禮了。”莉娅不悅的皺起眉頭,對卡狄克的背影不滿道。
卡狄克回頭,在莉娅以為有希望将此人移出房間時,對莉娅展開紳士一笑:“您的房間中有只‘老鼠’呢小姐,我幫您清理一下,不用謝。”
“刷——!”
厚重窗簾被瞬間打開,玻璃窗緊閉,窗外是黑色的夜與璀璨的星。
“!”
莉娅的眼睛瞪大,無聲倒吸了一口冷氣。
卡狄克皺眉,心中怒火慢慢升起。
該死的人族,怎麽永遠向“老鼠”一樣滑手難搞!
憤怒的卡狄克轉身,一把掐住莉娅的脖子将她提起:“說!那個‘少女’在哪兒?”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誰,這裏一直只有我一個人。”莉娅的雙腿離地,在空中做着無力的掙紮。
“請說實話,我親愛的小姐,又或者您想今晚就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卡狄克紅眸眯起,手上慢慢用力。
“不、不知道……”莉娅白皙纖長的脖頸被掐的發紅,她的臉漸漸變得通紅,飽滿額頭上顯現出跳動的青筋。
正當莉娅感覺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冷風,什麽東西被破開,窗簾被風劇烈挂動的烈烈呼聲盡在耳邊。
“放開莉娅!”清潤甘甜的聲音帶着無比的急躁與憤怒。
卡狄克聽到聲音心中一喜,手中力道一松扭頭向聲音方向看去。
然而,卡狄克只在餘光中看到了一絲藍色,身子猛的一僵,所有的意識在一瞬間全部消失。
安瑟從窗臺上一躍而下,将莉娅從石化的卡狄克“雕像”手中解救出來。
“莉娅姐姐,你沒事吧?”安瑟蹲在莉娅身旁,焦急扶着她。
“咳咳咳咳咳!咳咳……”
莉娅劇烈喘息着搖頭擺手,示意自己狀态還算不錯,而後向門的方向一指,啞聲道:“快去把門鎖上!”
安瑟用力點頭,連忙跑過去将門關上,他轉身又撲到莉娅身邊:“姐姐你的嗓子怎麽了?”
莉娅擡頭看了一眼安瑟,突然想到這個從塔上長大的小少爺,似乎也不知道,被人掐了脖子後嗓子會啞這件事。
莉娅緩了緩,先給自己無知可愛的弟弟解釋了一番。
安瑟聽後突然想到帕爾修第二次和自己說話時嗓子也是啞的,難道他也被人掐脖子了?
安瑟聽後覺得神奇,自己手按着脖子使了使勁,覺得難受後又松開了。
一旁莉娅看的又愛又氣,往他手上打了一巴掌。
安瑟揉了揉自己的手,熱乎乎的往莉娅身邊貼:
“姐姐你也要參加這幾天的舞會嗎?”
“不是,按理說我要一直在宮中學習,直到出嫁那天才能見到血族那幫家夥們。”
莉娅看着可愛的弟弟,揉了揉他柔軟卷曲的頭發,誇贊他的理發技術不錯。
安瑟抿嘴一笑,又問:“那姐姐你今晚怎麽在那裏?”
“……我總要看一眼,提前知道自己将死在什麽樣的鬼東西手裏。”
莉娅的視線從安瑟身上移開,看向他身後的石像,微微皺眉。
“這個東西不能留在這裏,這裏是我的屋子,如果這東西被皇宮中打掃的女仆發現了,我會很麻煩。”
安瑟跟着她的視線一起看去,石像的表情還留有喜悅與狠毒交織的詭異之感。
安瑟跟着姐姐一起發愁:“确實,可這麽大的雕像要藏在哪兒呢?”
“……”
突然莉娅雙手握拳,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道:“不,我們不藏。”
少女起身,堅定走到石像旁邊,轉頭叫安瑟:“安瑟幫我,我們一起把這個東西從窗戶上扔下去。”
“!”
安瑟驚了一下,而後連忙起身幫助自己的姐姐,費力将石像向窗邊拖去。
确實如此,剛剛安瑟藏在窗外,高窗之下是流經的護城河,如果将石像扔到河中,即使石像被水流沖到岸邊被發現,也沒有姐弟二人的任何嫌疑。
“咚!”
巨物落水聲傳來,姐弟二人緊提的心髒也落下。
莉娅又給安瑟尋了一身輕便的衣物,讓安瑟将現在的長裙等飾物脫下一并從窗戶扔下去。
經歷了一晚的高度緊張,姐弟二人都疲憊的不行,現在緊急事态化解了,二人也已經沒有精力再聊血族聯姻的事情,于是都紛紛歇下,計劃明天再議。
——————
沒有捉到逃跑的“少女”,皇宮的晚宴也早已散去,宮殿的燈火随着漸漸寂靜的人聲而淡下。
夜幕落下,無邊的濃墨将星光塗抹,只有因風沙沙作響的樹葉還在回憶宴會上的熱鬧,蜿蜒潺潺的河水流速不減,岸邊一雙高靴靜立着。
夜風飄動,無限寂靜之中,月光又暈昏從弄雲中探了出來,照在了岸邊一個靜止石像上。
石像一手自然下垂,一手臂向上擡起像是攥着什麽東西,是一種極不尋常的詭異姿勢。
“刷——”
靴子的主人動了動,從腰中抽出長劍。他碧綠色的眼睛散着幽幽笑意,聲音也早已不再沙啞。
“一路好走,卡狄克大人。”
長劍帶着陰寒月光折射的銀光劈下,石像瞬間四分五裂,四散的石塊被河水迅速席卷吞噬,最後消失不見。
帕爾修左手提起一團金色柔發,将它扔進河水中,看它被水流一并沖走,神情逐漸恢複柔和。
——————
“當當當。”
敲門聲響起,床上的兩個人都動了動。
突然,粉衣少女突然睜開眼睛迅速起身。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安瑟的臉上,他眼睫緩緩睜開眼睛。
“呼——”的一聲,一個陰影蓋下,安瑟被一個薄毯蒙頭蓋住。
“別動。”莉娅小聲說道。
安瑟一動不動,心中有些慌亂,他的湛藍色大眼睛在薄毯中眨了眨。
聽着莉娅開門與之對話的女聲,确認來人是負責叫醒莉娅起床用餐的侍女。
“好的謝謝您,我洗漱完馬上過去。”
莉娅回了個貴族小姐的屈膝禮,禮貌感謝道。
轉身關上門後,莉娅掀開薄毯,刮了一下自己弟弟密而翹的睫毛:“起來吧懶床鬼。”
安瑟掀開被子,揉着大大的藍眼睛,聽話的從床上爬起來向自己姐姐望去。
莉娅整理着頭發,回頭對安瑟說道:“你先在這裏好好藏着,哪裏都不要去,中午我下了課會想辦法帶你出去。”
安瑟開心的眨巴着大眼睛:“姐姐你是答應和我一起回去了嗎?”
莉娅轉身,無奈沖安瑟笑了笑:“別傻了安瑟,今年普洛恩家族被選中了,作為獨女的我必須出面。”
粉色頭繩被莉娅抽出綁在自己的頭發上:“如果我就這麽逃跑了,家族受到牽連不說,你讓之前那些失去女兒的其他家族怎麽想?”
安瑟皺了皺眉:“可、可是,那這樣的話,讓我來代替你去吧姐姐。”
“你怎麽代替我?斯特林家族的次男,代替普洛恩家族的長女出嫁?”莉娅好笑問道。
“不是的,”安瑟走到正在梳妝的莉娅面前,對她認真道:“我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莉娅姐姐,我其實和你同樣出自普洛恩家族,我們其實是雙生之子……”
安瑟看着莉娅眼睛漸漸睜圓,向自己看來。
“你果然還是知道了安瑟,是誰告訴你的,斯特林家的兄弟嗎?”
“不,他們不知道,是斯特林夫人,我的母親又或者是我們的姨媽……原來姐姐你一直都知道嗎”
安瑟對姐姐的隐瞞有些傷心,原來莉娅也早早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她也瞞着自己。
“我知道的,是我們的生母很早之前就告訴我的。她曾向我哭訴自己的‘罪’,她說她十分對不起你,但是她沒有辦法。”
“對不起安瑟,我也瞞了你很久,我覺得這種事讓你知道反而會讓你傷心,我想保護你所以就一直不願意跟你說。”莉娅看着安瑟低頭失落的模樣,心中有些愧疚,伸開雙臂抱了抱他。
安瑟脾氣很好,他很好哄。被莉娅安慰了兩句心情立馬就能變好。
“沒關系的莉娅姐姐。”安瑟對莉娅笑了笑,釋懷道。
“所以我更不能讓你替我去北蘭斯堡,太危險了。”
莉娅又摸了摸安瑟柔軟的卷發,下定決心不在聽安瑟的勸說。
囑咐安瑟讓他在屋中藏好不要出去後,莉娅離開了房間。
安瑟看着莉娅離去的背影有些無奈,他撓了撓頭一屁股坐在屋中的座椅上,開始發愁怎麽說服莉娅帶她回去。
安瑟平時和別人的溝通很少,造成了本來安靜的他更加不善言辭。
說是說不過莉娅的。
如果是直接拽着莉娅回去好像也不太現實。
安瑟擡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又回想了一下莉娅的,而後他又想了一下家裏的哥哥們以及父母親的體格……好像都比自己寬大些。
莉娅是唯一一個和安瑟差不多力氣與體格的,可是即便如此如果莉娅不願意,以她平日裏學的女子格鬥術,好像也能輕易的把安瑟制服然後拖到馬車上送走。
“哎……”安瑟坐在椅子上發愁嘆氣。
“咕嚕嚕。”
肚子餓了,安瑟揉了揉肚子,計劃失敗的他現在顯得格外弱小可憐。
正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聲稚嫩的“你是誰?”在安瑟背後響起。
安瑟一驚。
糟了,忘了在莉娅走後鎖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