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沈季琛瞳孔一縮，恐懼、絕望瞬間襲上腦海，在原地僵硬了一秒，驚恐驅使着他無意識往旁邊跑。
嘭一聲，巨大撞擊力将他撞倒在地，深深紮根在地上的小樹枝直刺血肉，隐隐作痛。
這點痛楚沈季琛感覺不到。
強烈的恐懼讓他大腦一片空白，跟半鬼陳卓眸光相對時，恐懼更深，刺耳的耳鳴聲不斷襲擊他的腦部，他驚慌地往後爬了爬，“不可以，陳卓，我是沈季琛，不可以。”
他右手被陳卓死死握住，毫無反擊之力。
失去理智的陳卓感受不到外界任何消息，他舔舐着流淌而下的黑血，拿着石頭的手高舉過頭，仿若尖刺的指尖落下滴滴血珠。
“求求你，不可以。”
沈季琛乞求道。
半鬼只是陰陰笑了笑，拿起石頭往下砸。
一聲慘叫響徹整片樹林，縮在一團已經呆傻的天師們發顫地看着這一幕。
沈季琛的手廢了，被石頭砸得血肉模糊。
一聲聲嚎叫還在繼續，陳卓陰狠地笑着，将被逼着做半鬼時的絕望與憤怒傾全部發洩到沈季琛身上。
桃枝把秦池、黎遠帶到安全角落，回頭看到這一幕，漫不經心地握着桃木劍。
沈季琛餘光看到她，強忍着幾乎快要暈過去的痛楚凄厲大叫着：“你的目标是桃枝，廢物桃枝你忘了嗎。”
“如果不是招魂陣，你不會這樣。”沈季琛痛楚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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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卓似有感應，手中石頭無聲落地，陰狠的臉上露出一絲迷茫。
沈季琛趁他失神的片刻間，連忙一只手撐着泥濘土地爬到樹後坐好，左手血肉模糊，死咬着右手手腕以免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不多時，右手留下道道血痕。
此刻的樹林恍如地獄。
半鬼流淌出來的血跡順着水流落入泥土，他身上的滔天戾氣遮住最後一點月光，裏面暗黑一片。
桃枝不慌不忙地從地上撿起一個還開着的手電筒遞給，“拿着。”
秦池哆嗦地接過，渾沌的腦子想到了什麽忽地清明了些。
他顫抖地扶着大樹爬起身，掃了眼還在出神的半鬼：“他太厲害了，你打不過的。”
秦池知道桃枝很強，但在他心裏再強的人一個人也沒辦法制服半鬼。
半鬼周身陰氣濃郁，體內又有陽氣存在，天師接近後半鬼能吸收起體內陽氣，像吸鐵石一樣慢慢将其吸附過來。天師能力減弱，自動落于下風。
現在又在晚上的樹林裏，此地在方位上又屬陰，半鬼能力能漲到什麽地步，秦池想都不敢想。
他先前聽掌門人說過，遇到半鬼先跑為上，保住性命尋道長一起，擺乾坤陣收服。
乾坤陣按照八卦方位，尋找八個體內靈氣充裕的道長各守一處形成結界困住半鬼，然後将他體內的鬼氣逼出。
秦池怎麽敢讓桃枝做八位道長勉強才能完成的事情。
半鬼來的這段時間，他真正體會到了哥哥傅衍川的無助，無能為力解決、只能原地等死的害怕與恐懼，恐懼消失後絕望來襲，不會再害怕了，但想到的全然是這一生最珍視的幾個人。
他死了，他們會怎樣。
會哭嗎？
遺憾于連最後一句話都沒辦法跟他們說。
秦池把手電筒塞到桃枝手心，長吸一口氣，眼中水光微動但仍堅持道：“半鬼不見血不放棄。沈季琛的血不夠，那我來。如今周圍應該被人布下了結界，我們的呼喚他們聽不到，桃枝，你這麽厲害一定有解決的方法，我在這裏拖延時間，你破結界跟道長一起收了半鬼。
眼中的水光落成眼淚跟雨水融在一起。
秦池的聲音微微發顫：“如果我死了，能不能讓我哥哥搬去你附近。”
他頓了頓，抿唇道：“我只想讓他能在夜裏安穩入睡。”
不用在幽靜的夜晚擔心有厲鬼沖破結界。
桃枝握緊手心裏的手電筒。
她見過很多生離死別、犧牲自我的事，每一次見，每一次心裏都會柔軟幾分。
桃枝把手電筒扔到秦池懷裏，橫舉桃木劍擋住秦池往前走的路，語氣平靜：“放心，你死不了。”
在場仍在顫抖的天師聽到這句話，心裏莫名安定下來。
他們目不轉睛地盯着。
手電筒裏發出一道白光，白光內，桃枝握着桃木劍往半鬼方向走，劍身低垂而下斜直地面。
樹林裏很暗，桃枝背着光影往前走去。宛如降臨人間的天神持劍平天下，沒來由地讓人敬仰敬佩。
桃木劍擔憂地傳音道：[桃桃，你體內靈氣不夠，元氣被封]
而桃木劍也沒辦法解決這幾乎成魔的半鬼。
成為半鬼前他戾氣太重，之前桃木劍一劍刺穿屍王是因為屍王行動緩慢，而半鬼形如風，速度極快。
桃枝：[無礙]
秦池不敢看，忙跑到外圍跟其他天師想辦法破解結界。
前方的半鬼回過神，似乎終于想起桃枝，笑了笑：“桃枝？”
“那個廢物桃枝？”
幾聲放肆笑聲陰森森的，黎遠身上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
桃枝輕笑：“撿垃圾的處罰太輕，我一直不怎麽滿意，幸虧你還活着，給了我一個懲罰你的機會。”
“懲罰，你說懲罰？你有什麽資格懲罰我，憑那個神器？我現在不怕了。”
半鬼理智恢複，跟一個有理智的喪屍王沒什麽兩樣，甚至更強。
陳卓滿臉都是血腥，他陰笑着扭了扭脖子，舉手正欲朝桃枝攻來，桃枝不慌不忙地用劍一檔，漫不經心地道：“開始之前，我有個問題。怕你待會死了沒人解答。”
陳卓眼中陰郁更甚。
飛一般朝桃枝撲來，速度之快讓桃木劍也顫了顫。
桃枝似乎早已判斷出對方的行動軌跡，迅速彎腰躲避，擡劍抵擋指甲跟尖刺一般的手。
她從容開口：“招魂陣是誰教你的？”
陳卓動作緩了緩，不過立馬恢複如常，繼續朝桃枝攻去。
桃枝淩空一翻，桃木劍自上刺入飛來的陳卓，可只堪堪碰到肩膀。
劍身刺傷之處瞬間像被燒焦一樣痛。
陳卓咬牙。
他不信，不信這樣都動不了桃枝。
傾盆大雨忽地停下，陳卓咬牙劈到周遭大樹，月光傾瀉而下照在他身上，迅速吸收這只有鬼魂才能得到的月光精華。
桃枝迅速将黎遠手中的諸多法器抛在空中，口中無聲念叨着什麽，法器彙聚成團一邊遮擋月光，一邊将周遭陰氣緩緩吸入器身內。
但盡管如此，陳卓實力在月光傾斜下又漲了三分，而結界被破壞，外面的道長聞訊趕來。
桃枝皺眉，慌忙道：“結界破了你們快走，別讓那群道長過來。”
他們靈氣不夠，過來也是送死，徒增血腥。
沈季琛那隊的28個天師跟不要命的往外跑，秦池僵在原地不肯走，他推了推黎遠：“這裏有我，你走。”
陳卓不會這麽輕易讓他們離開，而外面那群小道長更不足提，大笑了兩聲将一一米長的大石頭丢過去，撞斷了幾個人的腿，聲音冷冷：“誰在踏出去一步，必死。”
外面吃完飯回來準備交接的道長早已發現裏面的不對勁，迅速讓人去找裴道長，幾位監考老師手拿法器謹慎往裏走。
遠遠看着桃枝跟半鬼打鬥。
陳卓餘光瞥到那群小道士，笑意濃了三分：“又有人來送死了。”
桃枝斂眉，聲音裏帶着從未有過的嚴肅：“秦池，讓那群道士停下。”
說着又舉劍朝陳卓身上刺入。
翻轉躲避，動作幹淨利落。
桃木劍贊嘆了兩句：[千年前的武功還在]
桃枝沒說話。
她靈氣稀少，元氣被封印，能封印陳卓的高級陣法無法使用，只能用桃木劍的靈氣将半鬼身上能吸收鬼氣的穴位打開。
慢是慢了點，但對于現在什麽都沒有的她來說卻是最有益的辦法。
她自小跟着師叔師伯學了些功夫，雖遠不如師叔師伯精神，但躲閃之類的招式不在話下。
陳卓被桃枝游擊似的招式弄煩了，直沖奔來的道長而去。
桃枝眸光微沉，忙跟了上去，手中桃木劍翻轉繪出陰陽圖模樣。
擋在幾位道長前面，陰陽圖朝陳卓撲去，硬生生把人逼退了幾步。
“趕緊帶那群天師離開。”桃枝聲音嚴肅冷冽，語氣裏帶着一股上位者的命令姿态。
未等道長們答話，陳卓再次襲來。
這次他不以桃枝為目标，而将那群天師、這幾位道長當作嬉笑的玩具，原本居于上風的桃枝不得不跟着陳卓的節奏。
道長們也發現了這點，顧不得驚訝忙催促天師們離開，“都撤，桃天師，救了他們我們再過來相助。”
他們斷不可能讓桃枝一個人在這裏送死。
桃枝來不及說話，剛才護人時手臂被陳卓的指尖劃了一道痕跡，隐隐流着黑血。
陳卓笑着：“如果沒他們，你能打得過我，有這群拖油瓶就不一定了。”
“這也是當初我們不喜歡帶你的原因。”
“桃枝，放棄他們，有他們在，你鬥不過我的。”
聲聲笑聲驕傲狂妄。
桃枝：“我跟你不一樣。”
她是天師。
老頭帶的天師。
桃枝食指中指合攏，桃木劍于空中騰起，感受到桃枝要做什麽後，她慌忙道：[不行，強迫封印有性命危險。]
桃枝充耳未聞。
保人性命無虞是天師的職責，就算如今的天師把這棄之不顧，為了權利、地位、金錢什麽都可以做出來，但她不行。
這是她的道心。
體內丹田處因強制破封印發出陣陣劇痛，桃枝在身上穴位點了幾下，嘴裏湧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封印她元氣的人過于強大，陣法一時未被沖破，但丹田處隐隐有縷縷元氣游走全身。
桃枝拭去嘴角的血，下巴微擡淡淡道：“今日，你必死在這裏。”
說話間，被她扔在半空的桃木劍在她的指引下又高了幾分，陣陣晚風呼嘯而來卷起滾滾殘葉。
以桃枝為中心的形成一個圈，從上方看上去恰好成了陰陽圖。
桃枝于陽處，半鬼于陰處，而桃木劍周身閃出道道金光，金光連成一片與地上的陰陽圖相疊，重重朝地下撲去。
陳卓周身陰氣停滞，血脈膨脹，身上鬼氣在剎那間被桃枝所在的陽陣收走。
金光而下，一口黑血噴出，頹唐倒在地上。
一邊走一邊注意戰場的天師、道長們僵在原地驚愕。
漫天金光漸漸消失，風悠悠停下。
桃枝冷冷瞥了陳卓一眼，居高臨下地開口：“無論做人還是成鬼，你都贏不了我。”
陳卓經脈俱斷，像只喪家犬趴在那裏，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她轉身朝秦池的方向走去。
一臉平靜地關掉他手裏刺眼的手電筒，平靜道：“走了。”
匆匆趕來的裴道長跑來時看到這一切，驚得險些踉跄倒地。
浮雲光掌門人桃枝道長，這位歷史裏的人物，真的出現在這裏了。
幾位監考道長已經說不出話，那二十八位天師回過神，大難不死松了口氣，連忙跟桃枝道謝：“謝謝你救我們，桃枝。”
“對對對，以前我們錯怪你了。”
這種九死一生時刻擋在衆人面前，全力出擊的天師，他們打心眼裏敬佩。
又紛紛為之前的小肚雞腸、污蔑道歉。
桃枝環視周圍，目光在裴道長面前停下，“他們不配為天師。心性不正，不知合作，自私自利早日除了吧。”
她救的是自己的道心，雖也救了他們，但不代表今日在林中搶食物的事情就能一筆勾銷。
裴道長連聲應道：“是是是。”
态度恭敬，對一個考試學生插手打分老師、判定誰出局的事沒有半點不滿，反而在心中暗自欣慰。
終于..
桃道長終于開始管教如今天師了。
被評價為不配為天師的那群人不敢再說什麽，回各大道觀後就被收走收起驅逐出了道觀。
下山後做了大半輩子的人忽然失業，一時找不到工作只能自怨自艾。
他們總要為自己的欺軟怕硬付出代價。
桃枝離開荒林後才想起還在裏面的沈季琛，跟裴道長提了一嘴當晚回了家。
車上，桃木劍關心道：[你沒事吧？]
桃枝閉眼養神。
[沒事。]
[還好你憑術法短暫影響了封印術，沒出什麽事，要是真被沖開，你就玩完了！]
[知道了。]
桃枝休息了會，一旁的秦池從剛才開始就說不出話來。
她沉眉掃了眼，忽地問：“你哥哥品行如何？”
秦池一板一眼地回答：“品行很好。大師問這個幹嘛？”
“哦。不是要做鄰居嗎？我不喜歡垃圾住在我附近。”
秦池：！！！
秦池不知道該說什麽表達此刻的激動與狂喜，在手機上翻來覆去找了一個表情包遞給桃枝看。
你是我的神.gif
桃枝翻了個白眼。
車內再度安靜下來。
天空零星閃爍，四周安靜。
桃枝按住丹田。
看來要去找閻王問一問事情經過。
她讓秦池給裴道長打個電話，“讓他問陳卓招魂陣的事，務必告訴我誰教他用的招魂陣。”
秦池應下。
回家後免不了被蕭若他們罵上一頓，緊張兮兮地看了半晌，确定桃枝安全無虞松了口氣。
那些法器應該起了些作用吧？
不然妹妹也不會健健康康回來了！
想到這點，蕭嘉禾莞爾一笑。
從今天開始，收集法器、靈符的任務重于泰山，只要收得越多，妹妹出去捉鬼就再也不用怕啦！
桃枝有些疲倦，他們沒多說，目送她上樓睡覺才留戀地收回目光。
蕭若猜測：“法器有用。”
“嗯。以後給妹妹買，只要有用的都買來！”
桃正清贊同：“行！”
轟轟烈烈的采購法器計劃從今晚開始，後來桃枝看着塞滿房間的法器，一臉問號。
翌日，玄學圈的各大小群、官方APP鬧翻了天。
桃枝一人打敗半鬼的事傳遍整個玄學圈，起初還有人不信，等裴道長親自出來證實後，玄學圈炸了。
[卧槽，我只會說卧槽了怎麽辦]
[一人單挑半鬼，好絕好絕啊啊啊桃枝還收不收徒弟啊]
[樓上那位你三十了，人桃枝才22]
[桃枝大佬看看我。我品學兼優，做了五年天師，中階符一直畫不出來，求求你指正指正，你要什麽我都給TAT]
因為這條回帖，論壇裏所有回帖一律開始自我介紹。
拼着老命博取眼球，論壇貼子從“三年前我一手收服屍鬼，進地府如逛後花園，桃枝道長，預知我如何做到的請點進來看”。
然而一點進去——
“我在夢裏做到的。桃枝教教我吧，這些你肯定都行!!”
衆人：..
麻了。
桃枝一般早中晚都會逛一圈玄學APP，看任務論壇板塊有沒有地符的任務接，從沒點進八卦區域過。
她休息了一會，身體好了大半，那口鮮血也只是因為強制破封印，肉體受不住導致的，沒什麽大礙。
但這讓桃枝産生了危機感。
封印必須趕緊解除。
她想到了兩個辦法，一是找閻王拿生死簿，二是吃靈藥修身。
之前桃枝進地府随意得很，想進就進，但如今能力被封印，開鬼門都有些難度。只能等七日中秋節，月圓之夜陰氣濃密。
而因中秋節團圓性質，世間冤魂多，為了防止鬼擾亂人間，閻王中秋節時都會跑人間溜一圈。
所以她這幾天只能吃靈藥修身。
靈藥是她回憶師叔師伯的配方自己在畢丹爐裏自己煉的。
口感苦澀難吞咽，不過好在有點用處。
靈氣恢複速度要比之前快。
玄學圈一連贊嘆了三天桃枝，這三天桃枝都神隐，“桃枝天師後援團”也不知何時出現，加入的人數不勝數，因為群位置不夠，有些晚來的天師還要排隊，在接待群裏寫好“對桃枝的認識”一篇八百字小作文後才有機會進入後援團。
總是就是很難了。
桃枝一戰成為了比裴道長地位還要高的存在。
[惹她，你也配？？]是桃枝天師後援團的應援口號。
有桃枝的地方就有她們，桃枝一路往前沖，枝枝桃桃永相随~
有些追星的天師幹脆抛棄自己的愛豆，一心為桃枝打榜。
桃枝不知道這些。
因為在玄學界一戰成名的事，最近有很多大手筆任務送上門。
其中柏家的酬金最高，說近日被厲鬼纏身。
厲鬼陰狠毒辣，他們家柏淮什麽都沒做就被這種女鬼惹上，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
他們重金聘請桃枝過去看一看，桃枝看在酬金的面子上答應後天過去。
翌日，跟她約好今天見面的關渺來了。
為的是去參加道協考試之前說過的那個無辜而死的冤魂。
“她是怎麽去世的？”桃枝問關渺。
關渺輕咬唇瓣，良久才下定決心咬牙說了出來：“她是個小明星。”
這是關渺這兩天才查到的事。
大山裏認的姐姐喻蘇進城後，被星探發掘進了娛樂圈。
所以喻蘇寫信說工作能賺很多錢，有錢為山裏的孩子修路，讓他們不用再走一個多小時的路辛苦讀書。
娛樂圈賺的确實要比其他工作多、
喻蘇不争不搶，性子較軟，在吃人的娛樂圈壓根擡不起頭，帶她的經紀人嫌她包子性格沒幾個月就把她丢到一邊自生自滅。
有活動就上，沒活動就在家待着，不會多問一句。
喻蘇修路的夢想破碎，失望了一段時間又打起精神開始在各大劇組跑龍套。
她長得很好看，但沒經過系統的訓練，演技不行。
娛樂圈裏的人都知道，喻蘇只缺一個富二代，富二代心情好給她兩部戲，靠顏值也能驚豔觀衆。
經紀人提過這事，喻蘇一口拒絕。
這種明晃晃的包.養她絕不會參與。
跑龍套的時候意外在影視城認識了一個矜貴富二代。
喻蘇看上他不是因為錢，是她真真喜歡，除了工作日日陪在他身邊。
愛情有了，事業機會也來了。
跑龍套跑出了一個女三機會，面試過了後她開心了很久。
那部戲喻蘇戲份不多，憑美貌吸了一波顏值粉，工作漸漸多了起來。
富家公子哥提過要給她安排一部女主戲，被喻蘇一口否決。
喻蘇堅信且歡喜的認為，她跟他是情投意合，無關利益，只有愛情。
但這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公子哥玩了一段時間甩掉了她，還在網絡上放出“喻蘇巴結他，為了資源甘願陪睡”的消息。
喻蘇被雪藏，事業愛情都沒了。
被封殺的那晚她精神恍惚地開車想回大山，回關渺懷裏，但沒有了後來。
這些都是關渺在喻蘇死前寄來的筆記本看到的，喻蘇死後她就下山去關山觀求道，這筆記本到了很久都沒收到，還是前天媽媽打電話過來提到這事，關渺特意回去了一趟才知道了這些。
車禍發生後，更加沒人在意真相。
起初還有人關心、遺憾她的去世，如今沒人在意她的生死。
而她的緋聞轶事卻被到處傳播，說她憑身體上位，賣自己求榮活該有這樣的下場。
對于喻蘇而言，她為大山裏的孩子們修路的夢想不值得一提，因為一場愛情被人造黃謠的事情卻傳遍整個網絡。
好像對于她而言，緋聞轶事比她的生命更重要。
關渺說到這時聲音哽咽：“她只是愛錯了人，不為錢，不為權，她什麽都沒做錯。可網上的人會說，活該她愛上那樣的人。”
桃枝将筆記本收好，“你知道那個公子哥叫什麽嗎？”
關渺連連點頭，抹去臉上淚珠：“叫柏淮。”
桃枝一愣。
想起柏家送來的請帖，安慰道：“我馬上就能找到她。”
“真的？”
“嗯。”
桃枝看着名帖裏柏淮兩個字，微微皺眉。
這人渣颠倒是非的能力不錯。
明明是罪惡的一方，硬生生把自己描述成什麽都沒做的小白花，女鬼上門讨債為了他們家錢，該除。
這人間有點意思。
第二天，桃枝啓程去柏家時，裴道長突然打了個電話過來。
“桃道長，陳卓，”他頓了頓，艱難開口：“魂飛魄散了。”
桃枝抿嘴，輕聲道：“招魂陣的陣寶靈物被毀，擺招魂陣的人和招來的鬼魂飛魄散。”
裴道長小心翼翼地問：“您覺得是誰？”
桃枝輕笑：“沈季琛在哪？”
“他召喚半鬼禍害人間，已經交給跟道協合作的警方了。估計無期徒刑。”
“讓警察問問招魂陣的事，沈季琛肯定知道。”
“好的。”裴道長尊敬應下，想到了什麽問：“桃道長近日可忙？晚輩有一事相求。”
桃枝掃了眼名帖：“忙着，我要去柏家一趟。”
“柏家？除鬼還是看風水？能請動您，着實是他們的榮幸。”
桃枝淡淡道：“都不是。”
“那您...？”
“除掉柏淮這個人渣。”
裴道長愣住。
柏家邀請桃枝除掉他們的兒子？
這是什麽道理？？
桃枝：沖呀，保護漂亮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