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番外一
顧你言:如何搞定大舅子,在線等,真急!
巴什巴巴:兒子,爸沒有大舅子。
青青青草:你怎這麽笨呢!請吃飯啊,打球啊,沒事去一塊多說說話啊,聊聊生意經啊,大舅子都搞不定,別說是我顧薔薇的兒子。
話說,顧延章在前往四川拍戲之前,整整一個禮拜的時間都花在了如何搞定大舅子身上了。
當然,這個非常難搞的大舅子不是和商闌有血緣關系的商玟,而是和商闌自幼竹馬,兩小無猜的韓哲。
關于商闌和韓哲之間的事情,顧延章也有所耳聞。
從四歲幼兒園同桌開始的友情,一路走過年幼懵懂的小學,走過青春激蕩、熱情洋溢的中學,最後到意氣風發的大學時光,畢業之後不但沒有為了各自的事業各奔東西,反而還纏在一起成立了屬于兩個人的公司,人生有幾個能維持這麽長久的友誼。
身為故事之外的旁聽者,顧延章由衷的心生欽羨。欽佩之外,隐隐又有些吃飛醋了。
聽完故事,顧延章還不依不饒地問商闌曾經就沒有對韓哲動過情,動過肯定會動過,從小到大缺失親情,讓商闌更加懂得情深義重。
在商闌的意識中,韓哲就像他冰冷的二十年中,不同于杜振葳和淩瑤所給予他的,一道濃烈耀眼的光芒,他不會忘記韓哲曾欺負過他,罵過他,搶過他東西,十年如一日地把他的作業當免費答案抄。
但是更加不會忘記,年幼無家可歸時,韓哲随時随地的收留,被大年級的學生欺負時,像神明一般降臨在他身邊的韓哲,和他對自己不要命的維護,幼時的他甚至覺得有韓哲在的地方也算他的一個家。
當然會動情,怎麽可能不動情。可是這份情對商闌來說,更像是來自最親的兄長的情,或許在他情窦初開時,也曾眷戀過那個像陽光般熱烈的人,但是說到底,商闌比韓哲更懂他自己。
韓哲看似枉顧法度,唯我獨尊,可是有些條條框框,世俗倫理在他心中,就像一道天河,就算喜鵲為他搭好橫橋,他認為不對的,仍然不會邁過一步。
真正讓商闌放棄這段美好的竹馬愛情的原因,是他曾問過韓哲,韓哲說他不懂所謂的同性戀,但是大概和男女一樣,都是愛情,只不過他自己絕對不是。
商闌一直都是冷靜內斂的,韓哲說不是,他當然不會沖上去,像當初掰彎顧延章一樣對待韓哲,因為在他那時的心裏,韓哲比顧延章,比任何人對他來說都重要太多了。
他或許可以忍受放棄顧延章的痛,但是他絕對忍受不了被韓哲抛棄的痛。
Advertisement
商闌沒說過這些,但是顧延章明白,從短短的、三言兩語的故事中所感受到了,他們之間超越愛情,親情,友情的一段特殊感情。
商闌的親家對他不聞不顧,不理不睬,但是韓哲不會。所以,顧延章為了能和商闌名正言順在一起,并且得到彼此親人的祝福,這才想方設法地去取得韓哲這位非親大舅哥的同意。
自從韓哲把顧延章打了之後,這兩位之間是再也沒有了聯絡,韓哲不會閑得沒事主動聯系顧延章,但是顧延章無論如何都要聯系上韓哲。
但是一開始,顧延章給韓哲打電話,對方根本不接。當時,顧延章還在和商闌單方面冷戰,也拉不下臉虛心向老婆尋求幫助。最後沒辦法問了商闌一句,結果商闌卻冷淡道:“關我什麽事,我也不敢惹他。”
于是顧延章只好加倍努力,幾經周折拿到了韓哲家的地址,帶了一堆好酒好菜去找韓哲,結果按了半天門鈴硬是無人應答,他心想,對待未來大舅哥不能這麽沒耐心,于是一直等到了夜裏十點多,不遠處的電梯才再一次開啓。
顧延章匆匆看過去,看見出來的是一個抱着滑板的女孩子,于是就又無奈了,結果這女孩子徑直就走到了他跟前,将他從上到下地打量一遍,問他:“你在我家門口站着幹什麽?”
顧延章仔細看了看門牌號,說:“我找韓總。”
結果這女孩兒無視他,拿着鑰匙開門進屋,顧延章又說了一遍,“我找韓哲”,結果這女孩兒說“韓哲死了”,然後咣一聲把門關上了。
顧延章登時吓了一跳,連忙給商闌打電話把女孩兒的話給轉答了,商闌波瀾不驚地告訴他,韓哲搬家了。
顧延章這個郁悶啊,看着房門摸摸自己的臉,心想現在自己的魅力這麽沒用了嗎?
于是第二天,顧延章又拎着東西跑去了韓哲的新家,仍然沒進去門,韓哲無視他,差點把門摔他臉上。
顧延章從早晨等到了晚上,順便給對門的女鄰居簽了五張簡筆畫簽字,心想自己還是有點魅力的。
就在顧延章要走的時候,韓哲把門打開了。
顧延章喜出望外,還沒等他說話,電梯裏走出來兩個西裝大漢,其中一個身高近兩米,目光殺人,周人帶着寒氣,顧延章不禁心想,韓哲這是要把他扔出去?
韓哲顧自就走了,那個像山一樣的大漢沒什麽表情地對他說:“顧先生,韓總有請。”
于是顧延章忐忑地跟着他們走了。
顧延章跟着韓哲一直進了一個地下拳擊場,那個地下拳擊場面積非常大,裏面的人各個都像韓哲似的,身材無比健壯。
韓哲換了衣服,還給了他一副拳擊手套,拽得二五八萬地跟他說:“你想跟我談,先得把我打趴下。”
顧延章動都沒動,心想跟你打,我腦袋抽了還是不想活了。韓哲像給他下馬威似的,在拳臺上一連打敗了三個身材壯碩的職業拳擊手,這才一身汗地走下來。
“我雖然打不過你,但是我會盡我的全力保護他。”
韓哲沒說話,換了衣服又把他帶走了。
一個飯店,一個包廂,一箱子一箱子的酒被擡進來,韓哲直截了當地說:“打不過我那就喝,你把我灌倒了,算我輸。”
顧延章急問:“你輸了就同意我們了?”
韓哲無語似的笑了一聲:“我同意你們?腦袋沒病吧?你們三年前就好上了,跟我同不同意有什麽關系?”
顧延章很認真的說:“商闌家裏的情況你比我清楚,你們之間的情意我也清楚,我很自信我在商闌心中的位置絕對沒有你重要,說一句大不敬的話,商闌姥爺年紀已經很大了,所以以後,對他最重要的親人只剩你一個了,我愛他,我當然希望能得到他最重要的人的同意。”
韓哲猛灌了口酒,看神色很氣憤。
“阿哲,你比我小,我暫且和商闌一樣這麽叫你。”顧延章坐到韓哲身邊,平靜地說:“我知道你們兩個對彼此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但是我想問你,就算你不同意,今後,你會保護商闌嗎?你會像我一樣陪伴他一輩子嗎?你不能,我能。”
韓哲像被戳到了痛處了一樣,一把揪起了顧延章的衣領,惡狠狠地對他說:“老子從小父母雙亡,商闌就是我的親兄弟,小時候要不是他拼死拉住我,老子就葬身火海了,高中的時候要不是他,老子就被人亂刀砍死了,我們之間這麽多年過來,過命的交情,你說把他拐走就把他拐走了?”
顧延章忍不住笑了出來,拍了拍韓哲的手,說道:“我明白,我理解,但是韓哲,你搞清楚,商闌是一個男人,不是一個需要被你時刻保護的女人。”
“我當然知道,就因為他是一個男人我才搞不懂,就因為他是男人,我才不想讓他跟着你接受世俗的指責,你是一個公衆人物,不說商闌是個男人,就算他是一個女人,跟你在一起之後,他還有自由可談了嗎?”
顧延章低下了頭,心裏嘆息,這件事,顧延章何嘗沒有考慮過,他無可奈何地問韓哲:“那你想讓我怎麽辦?是我能閑職在家等着他養我,還是他能閑職在家等着我養他?我們都不能,所以以後有任何麻煩和困難,我們都會一起面對。”
韓哲冷着臉,接連灌酒,卻什麽都說不出口。
顧延章低着頭吐露心扉,“阿哲,三年前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真的,從來沒想過有這麽一天。但是這件事真的發生了,我真的愛上了一個男人,你知道當初我自己內心多掙紮嗎,我想着,我一旦和商闌在一起,那就意味着我們今後無論在什麽地方,都必須接受世人異樣的眼光。
別說世風日開,就算有一天同性戀在我國合法化,我們仍會被當做異類,我們在一起,也意味着我們之間無法擁有流淌着我們兩個人血脈的孩子,從我們在一起的一刻開始,就意味着我們的生命走到盡頭,身邊和全世界就只有我們兩個。
可是即使知道這些,我們仍然義無反顧地在一起,你有愛過一個人,寧願不惜一切陪她到老嗎?你能理解我們嗎?”
顧延章話音落定,包廂裏久久無言,半晌,韓哲将杯在顧延章杯上碰了一下,一條手臂勾住顧延章肩膀,無聲地抓了抓。
顧延章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心中苦澀,可眼前見着的卻是一片光明。
“大舅哥……”
“去你的大舅哥,我是你大伯哥。”
“行行行,”顧延章心道,大舅哥還是大伯哥,商闌都是我的了。
後半夜,商闌來飯店接人,大桌面上橫七豎八倒了一堆酒瓶子,白的啤的都有,座上那二位爺勾肩搭背,喝得差不多要滾到桌子底下去了。
韓哲看見商闌,把顧延章一推,扯着大舌頭摟住商闌一頓磨磨唧唧的廢話,聽起來像嫁女兒似的,給商闌聽得一個勁兒的惡寒。
顧延章找韓哲,商闌是知道的,他一開始告訴顧延章不用這麽費勁,韓哲就是一時沒有過勁,他要是真不同意早就親自上手棒打鴛鴦了。可是顧延章不幹,非要親自跟韓哲袒露一下心扉,還硬是不讓他跟着,所以他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說了什麽。
兩個人一左一右挂在商闌肩上,商闌快被沖天的酒精分子熏過敏了,于是誰都沒管,當即自己走人了。
顧延章第二天下午才回家,搞定了大舅哥,四川之行也高枕無憂了。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