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入v第四更
入v第四更
接應人舉起油燈,微弱跳動着的火苗透過附有大片油垢的玻璃外壁,本就黯淡的光又被削弱不少,漫出的火光如薄紗覆蓋籠罩房屋的一角,并且随着接應人的走近,光亦逐漸清晰描繪出被囚于木籠中的兩個女孩的模樣。
或許是因為已經被關禁許久,衣服都是髒兮兮的,而在衣物沒能遮蔽的裸.露的皮膚上顯現出大片毆打後留下的青紫傷疤,看得駭人。
“都是因為這兩個怪物,村莊才會變得那麽不幸!”其中一位接應人,應該是做祖母的年紀,可面對女孩們語氣裏滿是厭惡,僅是掃上一眼面容就因為恨意而扭曲。
其中一頭白發的女孩雙手抓着木欄杆,沖着接應人大喊:“我們不是怪物!”
“當初就應該直接讓你們死去!是我們好心才讓你們活下來的!!”接應人怒火中燒,眼看着就又要上前狠狠教訓她們一頓。
夏油傑冷聲道:“等等。”
一直站在他身邊的福澤清葉能夠清楚感受到此刻的他在竭力克制怒火,白皙的手背青筋凸起,他擡起右手按壓額角,這是他緩解壓力時的小習慣,但只是現在似乎沒能派上用場。
另一只空着的手還是在持續性輕微的顫抖。
扶弱抑強,這本就是世界運行的準則。他向來贊同這一點。
可事實的确是這樣嗎?這樣對于強者來說的确是公平的嗎?擁有咒術才能的孩子,未來的強者卻被弱者肆意踩在較小,肆意囚于木籠,再肆意毆打辱罵。
那麽換言之,世界運行的準則就是在以犧牲壓榨強者的基礎上成立的。
此刻,內心向來堅定的理念發生了劇烈動搖,看似完美無缺的邏輯自洽的想法有如地基發生蛀蝕的高樓大廈,一切都變得搖搖欲墜惴惴不安起來。
連帶着他平緩無聲的呼吸都變得紊亂,咒力在他身周瘋狂游走,仿佛下一刻就會看似不受控制地攻向在場的接應人。
突然間,他的耳邊響起福澤清葉的聲音,她輕輕呼喚他的名字,“傑。”
顫抖着的手掌被握住,少女的手掌遠不及他的寬大,她盡力把他的五指攏在掌心,而從她掌心傳出的溫熱也化為某種訊號将他從瀕臨危險的邊緣拽回。她走上前半步,瘦削的身影擋在夏油傑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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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情況是萬萬沒料到的,因為完全超出了她掌握的信息,本該在“星漿體”事件後接手的任務卻無緣無故地跳到這之前。
就像是時間線徹底被打亂,深知如果自己不阻止的話夏油傑很可能會做出什麽,福澤清葉維持禮貌疏離的态度,對着那兩位接應人說:“我明白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諸位還請在門外耐心等候。”
那位老婦人還想再說些什麽,嘴裏一直用方言嘟哝,古怪的音調從她口中吐出,活像是粘稠蠕動着的蠕蟲。臨走前她還不忘用渾濁的雙眼狠厲地剜上一眼。
油燈被留下,孤零零地擱置在一邊,火光依舊微弱,火苗一顫一顫像是在哭泣。
福澤清葉松開握着夏油傑的手,“村莊裏真正的咒靈你已經祓除了吧?”
早在進入村莊之前她就看到他放出咒靈,這時還沒回來,估摸着是在祓除當地咒靈了。
“嗯,那只在村莊裏的咒靈等級不算太高,也不過是一級吧。剛才已經祓除了。”
“那就好。”她點點頭。
松開手以後剛被焐熱的手背又很快涼下,秋日的寒意總是這麽不講道理。
她一步一步走到籠子前,半跪下以便與她們平視,琥珀色的眼眸澄澈剔透,瑩瑩地盛着溫柔。
“別怕,我們沒有惡意。”她說。
話語間她從口袋裏探了探,裏頭好像還有之前沒吃完的糖果來着,啊,找到了。
少女捏着兩顆包裝精致的水果硬糖遞到兩人手裏,又回頭,“還是先把這個籠子打開,傑也來幫忙吧。”
籠子主體是木頭,做工也簡陋,不過是用釘子固定後在用鐵絲纏繞,但對才四五歲的孩子來說也已經是難以逃脫的囚.籠。夏油傑同樣半跪下來,伸手解開鐵絲,已經與空氣接觸已經生鏽一部分鐵絲從他指縫間抽過時留下一條條暗紅痕跡,宛若血跡。
囚籠終于被打開,兩個孩子因為營養不良走起路來都是踉踉跄跄,趕在菜菜子就要倒地前她一手拉住她那只小小的手,同時感受到她緊張得團成拳頭的手在她的掌心瑟縮。
“沒事了。”福澤清葉柔聲撫摸她的背脊,又擡頭看向夏油傑,“我們可能想的差不多吧?”
他垂眸小心地握住美美子的手,細密的睫毛顫抖,半斂下的眼睑也斂去他眼中流動的情感,“這麽堅持下去有意義嗎?”
這句話更像是在叩問他自己的內心。
有意義嗎?
還要再堅持下去嗎?
“我也無法告知你是否有意義,只是如果這麽做能夠讓自己不後悔,能夠讓你不那麽痛苦。那就遵從自己的內心吧。”她一字一頓地說。
四目相對,他從她的眼中捕捉到堅定的柔光,好似能驅逐一切黑暗。
半晌,他冷不丁地說:“這樣一來正道又要頭痛了啊。”
她看見他說這話是嘴角分明是帶笑的,自己也忍不住淺笑,“是啊,不過嘛兩人一起分擔處罰總比一個人好吧。”
美美子擡頭,掌心握着的硬糖散發出水果的清香,她看見那個陌生的黑發少年眉眼間都漫上暖意,“大概就是共犯?”
思忖了下,她眨眨眼,“你要是這麽想也可以啦。”
就算違背規則也要履行許下的承諾。
——“我會盡力陪伴着傑的。”
一旦感受過無條件陪伴的滋味,某種害怕失去的恐懼便在欣喜之餘躍入心間。
只是他……不會輕易放開了。
雖說福澤清葉和夏油傑在帶走美美子和菜菜子這件事上達成一致,但很顯然村莊裏其他村民持反對态度,甚至在差距到這兩個外鄉人準備帶走怪物時簡單粗暴地将兩人也歸類為怪物。
人類,尤其是群體的人類,盲從、随波逐流的劣根性在他們身上演繹得淋漓盡致。
最後夏油傑忍着不耐驅使咒靈帶着一行人離開。
從村莊離開時日暮西沉,夜色逐漸綴上天際,夜風拂過面頰吹開福澤清葉額角的碎發。四人中途在一家不算大的商場停下,給孩子買了些衣物,以及其他的日常用品。回到高專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任務出情況這一消息很快就傳到夜蛾老師耳朵裏。
于是在福澤清葉等人剛在高專門口落地,夏油傑才收起咒靈,他們就看見雙手抱胸站在門口屋檐下的夜蛾正道。
夜蛾長相就是粗犷,一旦面無表情就讓人不寒而栗,如今福澤清葉和夏油傑違背校規,甚至還和當地村莊裏的村民起了沖突,看起來還是免不了一頓處罰。福澤清葉同夏油傑一人一手牽着一個孩子,并肩走向門口。
“你們是剛從福利院回來?”夜蛾開口問,表情算不上多好。
“不是,這兩個孩子是我們從任務目的地帶回來的。她們因為擁有咒力所以被當地人排斥,盡管這麽做的确有些草率,但如果放任不管的話……”福澤清葉頓了頓,“我恐怕做不到。”
“那目标咒靈祓除了嗎?”
“祓除了,傑到了以後就即刻祓除了的。”
從剛才起就一直不說話的夏油傑終于開口,“抱歉,可能又要讓您頭疼了。”
夜蛾面色如常,倒不如說他本來就習慣性冷着臉,“你和悟給我添的麻煩還不夠多嗎?帶她們兩個去硝子那裏檢查一下再說。”
一下子危機解除,福澤清葉悄悄松了口氣,“說起來,悟做任務回來了嗎?”
被福澤清葉提起另外一個刺頭,夜蛾正道轉身先一步走開,頭也沒回,聲音還是傳到她的耳邊,“早回來了,那家夥又嚷嚷着以後不要給他這麽偏遠地方的任務了。”
倒是符合五條悟的性格,估摸着他現在是窩在舍樓裏睡覺或者打電動。
總之還是先去硝子那裏一趟吧。
“你們連孩子都有了?”
醫務室內,身穿白大褂的家入硝子掐滅煙頭,用波瀾不驚的語調說出足以激起驚濤駭浪的話語。
“等、等等,怎麽想都不可能吧!才出了一趟任務而已啊!”福澤清葉驚得說話都結巴了。
家入硝子表示理解地點頭,一臉“然而我已經看透了一切”的表情,為了讓屋內的煙味快些散去她走到窗邊把兩扇窗戶都打開,走回來的時候又說:“多出幾次就可以了?”
福澤清葉:……
“好了,別開玩笑了。還是先給她們做檢查吧。”眼見着福澤清葉被逗得面頰漲紅,夏油傑忍不住出聲阻止,但看他眼角帶笑,分明就也是樂在其中。
家入硝子一邊拿出檢查器械,一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她突然問:“你有想過悟會怎麽想嗎?”
“悟?他怎麽了嗎?”在福澤清葉看來這件事基本是與五條悟無關的,她蹙眉,“美美子和菜菜子也不會打擾到他的吧?”
這可不是打擾不打擾的問題,短發少女想。
身為女性的敏銳直覺令家入硝子早在很久以前便察覺到了,五條悟對于福澤清葉那無法言說可又深邃的情感。情感本就是沒有實質的,虛無缥缈的,在此基礎上也易得出結論,毫無緣由的情感,又是那麽的脆弱,只不過被事實輕輕地一觸碰就足以扭曲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本該只屬于自己的少女,本該只注視着自己的眼睛,本該只傾注于自己的溫柔,卻被一寸一寸的剝奪。
無論是誰都難以忍受這種滋味,更不用提是五條悟了。
“不會打擾啊。”家入硝子在內心嘆了一口氣,現下的情況即便她點破,結局也很難改變。
站在福澤清葉身後的夏油傑,幾乎是以一種守護者的姿态凝視與她有關的一切,守護者在某種程度上也意味着桎梏。
剛剛将他人從囚籠中救出的福澤清葉不會明白自己卻在一步步地踏入精心布置的籠子。
步入,名為愛意的籠子。
對上夏油傑的目光,他眼中除卻溫和笑意還有些許的警告。
——“不要讓她觸及真相。”
他将自己的言語無聲地傳到給家入硝子,後者看似漫不經心地聳聳肩。
正如五條悟所說的,當咒術師的有幾個是正常的?
精神上有些偏執的咒術師比比皆是,只不過福澤清葉運氣不好,撞上五條悟不止還遇見了夏油傑。
家入硝子識相地把這些話都埋藏在心底,又和福澤清葉一問一答起來。
身體檢查下來結果表明兩個孩子除了營養不良以及一些舊傷疤外沒有其他大問題,近期需要注意的就是別讓她們的傷口發炎。
聽到這個消息福澤清葉總算稍稍放下心,正準備拉着美美子和菜菜子回舍樓。
但沒成想感走出醫務室,靠在牆角的清瘦高挑人影躍入她的眼簾。五條悟估計是剛從睡夢中得到福澤清葉和夏油傑回來的消息,頭發還睡得亂糟糟的,就連偏愛的墨鏡都沒戴,他趿拉着拖鞋走到福澤清葉跟前,俯身打量兩個孩子,表情一言難盡,“你們還領養了孩子?”
又來了,又要解釋一遍了,福澤清葉就要開始背誦之前給夜蛾正道的解釋,卻被五條悟揮揮手打斷,“我開玩笑的。這兩個小鬼就是你們從村莊裏救出來的?”
感受到五條悟的不善,美美子攥着福澤清葉的衣角往後躲,腦袋抵着她的腰際。
“嗯,別吓到她們了。”她說。
五條悟擡眼看去,少女同夏油傑并立,年幼的孩子躲在他們的身後,這場景活像是……
活像是一家人啊,而他反倒是成了打擾別人美好家庭的怪人一樣。
他扯出個笑容,意味不明,笑起來是卻帶着股狠厲感,“我可沒有刻意吓她們啊。”
看着他漂亮精致的臉蛋硬生生地擠出獰笑,福澤清葉一頭霧水,“她們很乖的,以後也不會打擾到你的啊。”
什麽以後,還會有以後嗎?
聞言,白發少年“嘁”了一聲後從福澤清葉身邊走過。
“起床氣?”目光追随他越來越小的背影,她問。
“也許吧。”夏油傑不置可否。
除卻這一小插曲,後續還算順利,福澤清葉帶着美美子她們去往舍樓。高專每個房間都自帶獨立衛浴,天氣轉涼為防止兩個孩子凍感冒,她先進浴室把裏頭的電暖打開,等溫度上升後才招呼她們過來。
“先洗個澡,等下再吃點東西好嗎?”她柔聲詢問。
美美子乖巧點頭,而後她把花灑擰開,熱水嘩啦啦地冒出,浴室裏的半身鏡很快泛出一層朦胧水霧。
而美美子和菜菜子都乖乖地坐在她之前拿來的小凳子上,打上香波,再沖幹淨。
洗去塵土的女童白白淨淨。回來的路上路過服裝店時買了些童裝,換上以後還得吹頭發。
福澤清葉起身取來吹風機,先是給美美子吹幹頭發。
在給菜菜子吹頭發時,她輕柔地撩起她的發梢,語調溫柔,“美美子和菜菜子的頭發都很漂亮。”
彼時的美美子靠在福澤清葉的大腿上,趁她不注意鑽進懷裏,軟乎乎的小手攥着她的衣角。
孩子們吹幹的頭發蓬蓬松松,乖巧地垂在面頰兩側。
“手稍微松一下。”她關掉吹風機,就把它放回原位,躲在她懷裏的美美子面頰蹭了蹭她的胸口,雖然有點不舍,但還是聽話地松開手,同菜菜子安靜地站在一邊。
她嘟哝,“好像忘記了什麽。”
哦對對,還有面霜差點忘記擦了,臨近冬天的寒風堪比刀子,吹過臉頰都生痛。
在哪裏來着……?福澤清葉在房間裏踱步翻翻找找,而兩個孩子手牽手站在她的身後,像極了粘人的貓咪,一旦她回過頭,更為開朗的菜菜子眼睛亮晶晶地對上她的目光,美美子在猶豫過後才會怯生生地偷瞄福澤清葉一眼。
找到了。
福澤清葉坐在床邊,對着她們拍拍床沿,招呼道:“過來。”
菜菜子拉着美美子滿是雀躍地小步跑到床邊。
“我先給你們擦點面霜。”她把她們抱到上頭,擰開面霜罐子,挖出一塊,動作輕巧卻有條不紊地塗開面霜,菜菜子挺直背脊,緊閉着雙眸,鼻尖卻微微聳動,她的聲音脆生生的,“香香的。”
她又湊近幾分,洗過澡後泛着淡粉色的鼻尖親昵地蹭着福澤清葉的下巴,就像是在撒嬌,福澤清葉雙掌捧起她的臉頰揉了揉,一兩道哼唧的聲音從她的喉頭傳出。
如同貓咪的咕嚕聲。
洗漱過後,換上新買的衣服,福澤清葉叮囑兩人乖乖待在房間裏,随後才走出房間。
這個時間點食堂已經沒有晚飯供應了,但食堂的後廚房是對學生開放的,畢竟高專學生執行任務日夜颠倒也是正常的事情,所以回學校食堂的後廚房開小竈的事情也顯得很尋常。
雖說她的背包裏塞滿了夏油夫人給的零食幹貨,但畢竟都是冷食,晚餐總歸還是熱乎乎的湯飯最能撫慰人心。
走出舍樓時迎面遇上也剛從房間出來的夏油傑,兩人大眼瞪小眼,還是福澤清葉先開口,“要去吃晚餐嗎?”
“好啊。”他答。
“先說好啊,可沒有你媽媽做的豐盛,頂多就是用來填飽肚子的。”她事先打好預防針。
“沒關系啊。”他又答,眉眼彎彎。
回答的倒是簡潔利落。
兩人一路徑直走向食堂,晚餐的具體內容也在途中敲定,就是蛋包飯和味增湯了。到時候再打包兩份給美美子和菜菜子。
到達食堂的時候裏頭一片漆黑,福澤清葉只按亮了後廚房的燈,并憑着散出的微光走到後廚。
從冰箱裏拿出其餘食材,夏油傑在一旁打下手。
敲破雞蛋,筷子在裏頭攪拌,他做起這種事情也是得心應手,冷不防的,他聽見福澤清葉問:“你知道悟究竟是怎麽回事嗎?他最近都很奇怪,啊、是叛逆期的緣故嗎?”
“我建議你不要讓他聽到你的原話哦,否則學校都要被炸了。”夏油傑半開玩笑地說。
福澤清葉煞有介事地說:“那傑要保密啊,這可是為了學校。”
開玩笑是一回事,但說起正經的就又是另外一回事,福澤清葉斂起笑意,手上切蔬菜的動作沒停,“我是說真的,他好像在焦慮什麽。”
但實際上,幾乎是全能的五條悟在理論上來說是能做到任何事情的,即便是消滅人類毀滅世界如果他對此感興趣也不是沒有實現的可能。
五條悟在焦慮什麽呢?也不過是,屬于自己的即将被人奪走的空落感以及無措罷了。
“或許只是最近任務太忙了吧。”又一次的,少年放棄點破真相,選擇用輕巧的謊言粉飾這表面的平和假象。
“噢……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炒飯下鍋,放入切成碎塊的菜蔬,幾度翻炒後米飯的甜香混雜着蔬菜的清甜飄散而出。
做好晚餐,把屬于美美子和菜菜子的那兩份打包。草草解決完他們的晚餐,飯後夏油傑挽起衣袖站在洗手池邊剛擰開水龍頭,水流湧出,虛掩着的後廚門口冒出顆腦袋。
“是福澤學姐和夏油學長,好巧啊。”
“灰原?”福澤清葉把髒盤子遞給夏油傑,“你們是昨天剛完成第一次任務對嗎?”
“啊是的,這還是我第一次直面和祓除咒靈呢!”提起那次成功的經歷,他眼睛亮晶晶的,開始手腳并用地比劃他當時是怎麽祓除咒靈的,“總的來說就是,我果然沒有後悔成為咒術師。”
粘附在盤子邊緣的洗滌劑泡泡被水一沖就消失無蹤,夏油傑抿唇,終究是沒有說話。
“那你怎麽這麽晚還來食堂啊?”福澤清葉又問。
“睡過頭了,剛才又被餓醒,所以來廚房看看有沒有吃的。”說着,他還不好意思地撓撓鼻尖,“然後聞見香味就走過來了。”
福澤清葉看了眼剩餘的食材,把已經拆到一半的圍裙再系上,偏頭對他說:“吃完記得洗盤子,喏,就像你學長一樣。”
5t5你争點氣啊,你得支棱起來啊!再這麽無能狂怒就要被偷家了(煙)
硝子:當咒術師的有幾個是正常的?
清葉就遇上了兩個瘋批(?)
慘 清葉 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