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VIP]
香織有些尴尬的看着手上的衣服, 吉爾伽美什的宮殿裏的女奴穿的都是差不多的衣服,她們不被允許穿貴族出身的侍女們才能穿的羊毛長裙, 香織手上的這一件穿在身上都會□□出大片的後背肌膚和腰肢。
烏魯克正值夏日炎炎,女奴們也被允許穿着清涼的穿行在王宮之間, 吉爾伽美什坐擁全國的美麗女性,但是他的後宮裏卻沒有“寵妾”, 即使出生貴族也只能是侍女, 不可能和他有正式的婚姻關系, 甚至連王後都沒有。
香織在醒過來能下床走動之後,侍女長利辛教授了她一些在王宮裏的規矩, 但是她覺得這個孩子很可愛,沒有人舍得為難她的, 這麽想着, 利辛又忍不住摸了摸香織還顯得有些蒼白的嘴唇, 這孩子的食量很小, 三個成熟的無花果就能讓她直呼吃不下了, 這讓利辛又忍不住擔憂她的身體健康來。
“你要多吃一點, 雖然這裏沒有肉食,但是吃點面包總是好的。”利辛撫摸着香織的頭發, 慈祥的像個母親一樣, 她在吉爾伽美什的父親盧加爾班達尚且還在王宮,未曾封神的時候就已經供職在王宮中, 親眼見證過吉爾伽美什的童年和少年。
她在王宮裏資歷最深,也最知道怎麽服侍越發暴虐的王才能使得更少的人免于責罰。
在烏魯克的王宮, 女奴們最害怕的活不是清洗王宮的煙灰或者為吉爾伽美什織造布匹,紡線之類的粗重活,她們最害怕的是服侍王沐浴,這個時候被選上服侍的女奴們要去給他擦背,觸碰王的身體原本是不被允許的,大部分侍女都會害怕的發抖,生怕自己一個用力不勻就會受到王的責罰。
香織在利辛的教導下漸漸學會了紡線和織布,她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那古老的紡錘将羊毛紡成線的時候,傻乎乎的張着嘴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也能讓利辛覺得十分可愛,利辛出身貴族,她将近大半生都在王宮裏供職,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但是卻早早夭折了,那是個小女孩,有着一雙葡萄一樣的眼睛。
不知怎麽,她看着這個孩子就像是看見了自己那個沒有來得及長大成人的女兒一樣,将久違的母愛都傾注在了她的身上。
越看越喜愛,恨不得将這個孩子當做自己的珍寶藏起來,想象着若是她真是自己的女兒,也到了可以找一門好親事的年紀,甚至有時候在看着她笨手笨腳學紡織的時候,利辛會想自己是不是能求王把這個孩子送給自己當做女兒,她可以作為母親看着這個孩子穿上嫁衣的樣子。
然而利辛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每當這樣想的時候,侍女長總是無奈的笑一笑,伸手摸摸少女的長發。
這天她在向吉爾伽美什報告王宮財政支出的時候,王百無聊賴的擡起頭來,那雙猩紅色的眼睛盯着面前的老侍女長,唇角則挂着看穿人心的笑意,“那個給你教育的女奴怎麽樣了?”他隔了好幾天才問起這件事情,差點讓利辛誤以為他已經在嘗過鮮之後忘記了香織的存在。
但是王并沒有忘記,他在這樣一個意想不到的時刻提起了這件事情。
“好、好一些了,我正在教育這孩子一些王宮裏的規矩和織作——”利辛的心髒猛地快速跳動起來,緊張的指尖發涼。
“奴隸印記打上了沒有?”王打斷了她稍顯怯懦的回答,王宮裏的女奴手上或者背上都要被打上奴隸印記,以防止她們逃跑。
“——那孩子太虛弱了,暫時——”利辛垂死掙紮的說情道,“等到她的身體再好一些——”
“王宮裏不養廢人。”吉爾伽美什放下手上的泥板,打了個哈欠,“你親自去,打上印記之後,送她來伺候本王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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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裏最重要的一條鐵則,遠遠放在其他規則之上。
不要忤逆吉爾伽美什。
利辛捂住了自己的嘴,努力克制着不讓自己當着王的面哭出來。
香織正在看着自己的第一件成品,看到利辛回來立刻像是撒嬌的稚子一樣把自己制造的第一匹——不能算成匹,只是一片布送到了利辛的面前,雖然跟利辛做的比起來她的實在是太粗陋了,卻還是組當不了少女小小的成就感。
但是利辛的表情不太正常,她定定的看着這個孩子,又想起自己無數次在腦海裏想象的少女穿上嫁衣的樣子,突然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一把抓住了香織的手,“逃走吧,”她抓着香織的手,“逃走吧,在被打上奴隸印記之前,往東邊走,去烏爾,去別的什麽國家——”
被印上奴隸印記的話,這孩子一輩子都會是吉爾伽美什的私産,她再也無發迎來自由和愛人結婚的日子,也披不上嫁衣了……
香織抓住了驚慌失措的利辛的手,“怎麽了?”她撫慰着年長的侍女長,後者終于無法忍耐哭了出來。
她哽咽着訴說了王毫無道理的命令。
香織咬緊了嘴唇,“要是我走了,利辛會被懲罰的,對嗎?”侍女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淚不停地從眼眶裏湧出來,公主松開了利辛的手,轉過身去撩起了長發,露出背後一片雪白的肌膚,“動手吧。”
——我不怕。
——我不害怕
少女的身體微微顫抖着,眼淚一點點的蓄滿了眼眶,利辛的手上用來給奴隸打上印記的小烙鐵發出滋滋的聲響,侍女長的手也在顫抖,鐵的熱氣慢慢貼近少女的肌膚,卻始終沒有真的貼上。
“我下不去手——”利辛丢開烙鐵,跪在地上痛哭起來,“我下不去手——”
距離王沐浴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如果再不下手的話,利辛就是違反了王的命令,何況給女奴打上印記也是王的律法之一,根本是無可指摘的。
香織撿起了一邊的小印章烙鐵,看了看利辛,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咬緊了牙關,但是在她動手之前,利辛站起來一把搶走了小烙鐵,“不要印在手上。”她眼眶紅腫着,“印在手上碰上水會潰爛的。”她兩頰的肌肉緊繃,努力克制着情緒,“你快點給我走,現在還來得及。”
“利辛對我很好,”香織倔起來也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我不想連累你。”
一老一少就這樣對峙着,門口卻傳來男人的聲音,“我就知道是這樣。”
利辛吓得扭頭就把香織藏在了身後,“比爾胡爾圖拉?”利辛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是王的侍衛,在他幼年時期就侍奉他了,對王忠心耿耿。
“王讓我來看看你有沒有遵循他的命令。”比爾胡爾圖拉的目光落在了利辛的臉上,“我全聽見了,我原本以為你和我一樣是忠誠于王,不會忤逆他任何命令的,但是看來我錯了。”
“放過這個孩子吧,他已經折磨過她了。”利辛不死心的求救到,若是此時處在這裏的是吉爾伽美什,她必然不敢如此求饒,但是此時此刻在這裏的是比爾胡爾圖拉,又讓人看到了一線光明。
“蠢貨!”上了些年紀的侍衛這樣斥責道,“你以為王為什麽派我來?你以為這些小小的把戲和哀求能騙過王嗎?”他語重心長的開導,“動手吧,就像你以前也會做的,這孩子并沒有什麽不同,王折磨的少女還少嗎?你只要硬起心腸便可!”
“不,你不會懂得,你不會懂得——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是不一樣的。
“沒有關系的。”香織從後面抱住了利辛,“我不會讓利辛為難的,再說了,我也逃不出去不是嗎?”她握住了利辛的手,從她的身後走了出來,比爾胡爾圖拉被她的話驚了一下,卻看到少女轉過了身去,“不會讓你為難的。”她的臉上挂着微笑,握緊了已經被冷汗浸透的手。
——這個孩子确實不一樣。
比爾胡爾圖拉拿起了一邊的小烙鐵,推開了企圖阻止他的利恩,在侍女長的近乎絕望的驚叫聲中,往少女的後背,頭發能遮住的地方按了下去。
香織沒能像自己想象中的一樣忍住尖叫。
——她終于像個貨真價實的蠢貨一樣,親身體驗了王的暴虐和無情。
少女跪在地上捂住嘴忍着疼痛帶來的淚水。
吉爾伽美什泡在水裏,喝着上等的麥酒,香織被他身邊的侍女帶着來到了澡堂,這敵方就像是他一貫的審美一樣,豪奢無比,鑲嵌着寶石的大浴池上飄着黃金雕刻的蓮花,而睡蓮的葉子上擺放着水果,方便他随時取用。
少女穿着麻紗裙子,頭發編織起來,露出了背後剛剛烙上的女奴印記,安靜的站在他的身後,“哦,你來了啊?”王抿起一個帶着淫|靡氣息的笑容,“過來。”他招了招手,指着身邊的羊毛手巾,“給本王擦背。”
香織順從的走到一邊拿起了手巾,卻被男人抓住了手腕,力氣大到好像要把她的腕骨都捏碎了一樣,“看來你并不知道怎麽服侍本王沐浴。”他另一只捏住了香織的下巴,少女下意識的側頭躲了過去。
——雖然細微,卻不可忽視的反抗。
他之前寵幸少女的時候,她的眼睛還看不見,毫無神采,可以說其實并沒有享受到足夠的樂趣。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這雙眼睛裏閃耀着星辰一樣的光芒,溫柔又不馴服,乖巧又不怯懦。
王捏住香織的下巴,強迫她同自己對視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他似乎找到了什麽值得愉悅的東西,哈哈大笑起來,“真是有趣,區區人偶,居然毫無玩具的自覺,這雙眼睛裏滿是反抗,不馴服的女奴留着是毫無用處的,然而本王還是願意看在你在床榻上悅耳的叫聲寬恕你的。”他從水裏站起來,抓住香織的手把她按到在了浴池的邊緣,“先從教導你誰是主人開始如何?”
他紅色的眼睛裏滿是戲谑和故意耍弄的神情,對上的卻是香織那雙清明的,毫無怯懦的眸子。
她并不恐懼他。
弱小的,柔弱的,他稍微一用力就能捏斷脖子的人偶,眼裏沒有絲毫的馴服和畏懼,她只是安靜的看着他,溫柔又憐憫。
——這感情太過複雜了。
“我拒絕。”少女如是說道。
有趣。
王的嘴角咧開了一個殘忍、興奮而淫-靡的笑意。
有趣至極——
即使知道自己比她強大無數倍,主宰着她的命運,人偶依然遵循着自己的意志。
拒絕他。
——卻不是出于厭惡。
這太有趣了。
然而這樣的小叛逆雖然可愛,卻依然是不允許的。
作者有話要說:
閃閃,你會後悔的。
尤其是後期當他理解到公主(天願聖杯)的設定機制之後,就更加心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