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劍鋒銳利,直指司遙咽喉,只差一毫便可在司遙雪白的脖頸上留下血痕。
男子藍衣翩翩,目若朗星,看向司遙的目光中懷了敵意,司遙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原本捧在手心的野果灑落一地,滾到男子紋繡着祥龍的黑色長靴旁。
司遙宛若受驚的小兔,無措的看着男子。
待看清男子面容後,她的心才放了下來。
眼前這氣質溫潤,風度翩翩的男子,乃是玄冥宗的大師兄,慕元白。
慕元白待人一向寬厚,應該不會拿她怎麽樣的。
“我只是來采些野果。”司遙一邊解釋一邊小步的往後退了兩步,讓劍鋒離自己遠一點。
慕元白聽到司遙的話卻是有些狐疑,自十年前那件事發生後,後山一向鮮少有人踏足,這女子為何會來這裏采野果?光天化日之下又為何帶着面具?
少女面具下的眸撲閃撲閃,靈動無比,慕元白看着,無端的覺得有些熟悉。
“打擾到大師兄練劍了,我這就離去。”
司遙見他眉心微擰,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麽,連忙丢下一句話,繞過慕元白就準備閃人。
“站住”,慕元白又叫住了她,原本清潤的聲音已帶着些許的戾氣:“你到底是何人?”
眼前這女子雖然讓他生出了熟悉之感,且喚他大師兄,可慕元白記得清楚,她分明不是玄冥宗弟子。
司遙還不知道自己是哪裏漏了破綻,打死她也想不到,玄冥宗上千名弟子,慕元白竟個個都牢記在胸。
“在下是清虛長老座下弟子。”司遙慢悠悠的報出自己曾經在玄冥宗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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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元白見她報出身份,神情淡定,并無慌張,想來是新拜入清虛長老門下的師妹,思及此,慕元白收回長劍,雙手微拱,朝司遙微微鞠躬行了一禮,清俊的面容上浮現了些許歉意,“是慕某唐突了,師妹切勿見怪。”
司遙連忙擺了擺手,笑道:“是我不好,打擾師兄清修了。”
慕元白生性純良,溫潤如玉,是司遙在整部書裏最喜歡的角色。
司遙在玄冥宗生活三年以來,慕元白是她素日裏最親近的人物,身為玄冥宗的大師兄,慕元白一向對她照顧有加。
慕元白點了點頭,随後撩起下擺,彎腰蹲下,将司遙散落到地上的野果一一撿起,然後放入司遙手中。
司遙樂呵呵的伸手接住野果,向慕元白道謝。
“野果雖甘甜可口,可後山危險,師妹還是少來的好。”慕元白将野果遞給司遙後,語重心長道。
司遙聽見慕元白的話不禁有些疑惑,後山偏僻,多猛獸,只是對于他們修真人士而言,那些神志未開的飛禽走獸實在算不得什麽危險。
慕元白看着司遙疑惑的眼神,繼而又解釋道,“十年前,後山被人一劍劈開,山體自中間斷裂成兩半,自裂縫中竟湧現出地獄之火,低境界的修士若不小心踏足此地,只怕會落得個烈焰焚身,身形俱滅的下場。”
“此處已被宗門設為禁地。”
司遙聞言點了點頭,還好在此處碰到了慕元白,否則的話若碰到那地獄之火,倒真是個大麻煩。
司遙朝慕元白拱手道謝:“多謝師兄提醒。”
慕元白看着眼前的少女,水藍色的衣擺随着着她的動作飄動,面具下的眼睛亮晶晶的,笑起來眉眼彎彎。
看着這雙帶着笑意的眸,慕元白心中徒然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覺。
他有一種強烈的沖動,想看看那面具下的真顏。
他心知少女帶上面具定是不想讓人看到她的臉,慕元白一向是謙謙君子,雖然非常好奇司遙的相貌,可并未提及讓司遙取下面具。
他想了想,便道:“近些年來,地獄之火蔓延至整個山脈,師妹一人獨行至此已是十分兇險,為安全起見,師妹還是同我一起回宗門吧。”
司遙沒想到慕元白竟要主動送她回去,慕元白身為玄冥宗的大師兄,一向受人敬仰,平日在宗門內走到哪裏都是焦點,司遙并不想跟他一起回去,可只怕當下拒絕的話,他會對自己的身份起疑,想了想,便答應了。
司遙跟随在慕元白身後離開,回到宗門時,玄冥宗弟子見司遙面帶面具,對她身份起疑,還好有慕元白在身邊幫她解釋。
“掌門傳我去元明堂議事,師妹,告辭。”剛到宗門,慕元白便接到了玄冥宗掌門的傳訊。
【這裏是劇情崩壞的一個重要節點,請宿主一同前去,确保劇情正常發展。】
就在這時,系統的聲音響了起來。
司遙忙道:“我有些事也需一起到元明堂,正好跟師兄同路。”
……
慕元白翩翩君子,而司遙也是性情中人,兩人十分投緣,一邊聊一邊走就到了元明堂。
“妖魔兩界蠢蠢欲動,此次召師侄回來也屬無奈之舉,玄冥宗坐落于落日山峰,是人族與妖魔兩界的第一道防線,若是被攻破,妖魔兩族便可長驅直入,屆時蒼生危矣。”
剛剛走到元明堂門前,司遙邊聽見裏面傳來蒼老的聲音。
他們似乎是在議論有關天下蒼生的重要事情。
“江朔近些年來雖些成就,掌門和諸位長老是認為江朔有對抗妖魔兩界的實力?”
一道熟悉的清冷聲傳來,是江朔在說話。
“掌門雖是化神境強者,可諸多歲月過去,始終沒有在進一步,活到如今,壽元将近了。”另一道蒼勁的聲音響起,像是在勸說江朔:“只怕掌門一坐化,妖魔兩界就會率兵攻來。”
“我等無能,整個玄冥宗除了掌門竟在無一人能突破到化神境,屆時妖皇魔尊攻來,沒有化神境強者坐鎮,我玄冥宗諸多修士,只怕也不能抵擋。”
“你如今雖早已揚名天下,但始終是我玄冥宗的弟子,希望你能接受掌門之職,帶領門人抵禦妖魔兩族。”長老向江朔道明其意。
元明堂內長老的聲音落下後,裏面傳來了長久的沉默。
所有人都在等江朔的回答,包括慕元白,他雖然已經到了元明堂,卻并未進入其中,只是站在門外聽裏面的議論聲。
“請恕江朔不能從命。”良久,裏面才傳來江朔回絕的聲音。
“師侄,宗門到底養你育你一場,如今宗門有難……”長老繼續開口勸解,話說一半,便被江朔打斷。
“江朔雖然已經有了如今的成就,但是每每想起曾經在玄冥宗所遭遇之事,依舊刻骨銘心,夜不能寐。”
“十年前,我在宗門內多次受傷煎熬,幾度瀕危垂死,雖然後來手刃了仇人,但是如今回想起,仍然是恨之入骨。”
“我實不想長期呆在這個令人夢魇的地方。”
江朔淡然解釋。
“唉。”有長老嘆了一口氣,語氣中滿是愁緒:“當年那事,是我們沒有上心,沒有明察秋毫,讓你受了諸多委屈。”
“只是如今事關天下蒼生……”
就在這時,站在門口的慕元白似乎是聽不下去了,一個跨步向前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慕元白推開門後,裏面一屋子人的視線都朝門口看來,司遙只能默默跟在慕元白身後。
慕元白一身正氣凜然,進門後向各位長老見了禮,随後又朝淡然坐在側方的江朔行了一禮道:“如今妖魔兩界蠢蠢欲動,還請閣下為大局着想。”
江朔聞言卻只是淡淡的擡眸看了慕元白一眼。
慕元白臉色一時之間有些難看,好在他是個端方的君子,并未因此對江朔有何意見,只是又道:“此劫不只關乎宗門,更關乎于天下存亡,還請閣下慎重考慮。”
“……”
江朔依舊沒理他。
場上的氣氛有些尴尬,按照原劇情發展,江朔和慕元白的初見應該是一見如故才是,怎麽會變成這樣。
司遙不禁在心中腹诽,這破劇情。果然崩壞的媽都不認識了。
司遙在慕元白身後偷偷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道:“師兄切莫着急,長老們可能會有辦法勸他。”
慕元白知道司遙是在安慰他,不知為何,他無端的對江朔生出些許不滿來,像這樣目中無人沒有教養的人,也能做玄冥宗的掌門人嗎?
慕元白雖心中對江朔不滿,但面對司遙的勸解仍是勾出一抹和煦的微笑回應。
江朔沒有錯過眼前這其樂融融的一幕,原本淡然的眸光逐漸冷厲了起來。
腦海中驀然回想起十年前,當年司遙就非常親近這個人,整天跟在他屁股後面叫大師兄。
江朔只覺得像是有什麽堵在心裏,讓他非常不爽,尤其看着司遙和慕元白站在一起的樣子,只覺得十分紮眼。
他眉心微擰,眸光冷然的看着司遙,語氣中帶着不許反抗的命令:“過來。”
“啊?”司遙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江朔是在跟她說話?
看見司遙發愣,江朔的氣勢更加陰沉,他冷冷的複述了一遍:“過來。”
司遙這下确定他是在叫自己,只是在場大多是玄冥宗長老,司遙只想在角落旁聽,看看應該從哪裏下手更改劇情,不想去江朔身邊。
慕元白原本就看江朔不順眼,現如今看到江朔一副高高在上不顧他人意願命令別人的樣子更是怒從心來,那張向來溫煦的臉少有的挂上了怒容。
他伸出胳膊擋在司遙面前,朝江朔冷道:“你看不出來她不想去你身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