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蜂蜜炸雞
蜂蜜炸雞
周六,到了約定時間,何葉沒來。
向北還不打算放過她了,一個電話打過去,張口就問:“怎麽還沒到?我這邊都準備好了,小豆包也挺乖的,一開始孩子可能會有點不适應,不過你要耐心,你們血脈相連,天然親近,總會好起來的……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我……”
那邊一陣尴尬的沉默,何葉幹笑了兩聲:“那個……今天有點忙。”
向北看了一眼莫之寒,莫之寒正悠閑地坐在沙發上,一手攬着小豆包看電視,湯圓趴在他大腿邊呼呼大睡,莫之寒沖向北笑着點點頭,對他這反将一軍很滿意,向北備受鼓舞,又繼續說:“你如果是擔心撫養費的問題,我也沒那麽急,孩子先領走,錢慢慢還吧……”他又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麽,笑道,“你看我這腦子,你怎麽會沒錢?那天你還跟我說現在有能力撫養小豆包了……”
莫之寒摸了摸小豆包的頭發,小豆包回頭看他,在得到他的眨眼示意之後,按照之前排練好的,戲很足地沖着手機吼了一句:“媽——你什麽時候來接我?”
這一聲“媽”叫得何葉魂飛魄散,天可憐見,她連自己都懶的養,塞個兒子給她,那不是要了她的命了嗎?
何葉:“咳咳……我臨時有點事,咱們再聯系。”
向北:“你別挂!你敢挂電話,我現在報警告你遺棄親生子女罪!”
莫之寒嘴邊浮起一絲笑,看着向北那義正言辭的樣子,還真演得挺像一回事的,看來以後有機會可以讓他在自己的戲裏露個臉什麽的。
“那你要怎麽着?!”何葉似乎被吓到了,支支吾吾道,“我其實……呃,我又好好想了想,你現在條件比較好,孩子跟着你會更好。”
向北冷笑:“別廢話了!趕緊過來,半個小時見不到人我報警了。”說完直接挂了電話,轉頭看莫之寒,“寒哥,我表現怎麽樣?”
莫之寒沖他豎起大拇指:“奧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向北燦爛一笑:“不,奧斯卡明明欠你一座小金人。”
半小時後,何葉來了,一個人來的,慫包男友可能縮回洞裏去了。
何葉一進門,小豆包非常給力地撲過去抱住了她的大腿,大聲叫:“媽——”何葉被吓得往後跳了一步,膽戰心驚地低頭看着這個完全陌生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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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也擡頭看着她,突然咧開嘴哭了,沒眼淚,幹嚎,聲音驚天動地:“媽,你終于來了——”
何葉又後退了兩步,在這震撼的聲音中顫抖,仿佛面對的是一個會吃人的小妖怪,他求助似的看着向北。向北也沒想到小豆包演戲還上瘾了,這段沒人教他啊,他上前拉住小豆包,把他抱回了卧室,莫之寒在裏面,把小孩兒接了過去。
向北和何葉在客廳坐定,向北直截了當地說:“既然來了,咱們一次性把話說清,孩子你要,現在帶走,不要的話,把這兩份東西簽了,以後咱們互不相幹,那天的談話我都有錄音,以後再來找麻煩,咱們直接法庭見。”
何葉低頭看,見兩份文件一份是關于自願送養孩子的意向書,另一份是保密協議,随着文件的還有一張某著名律師的名片。
“有什麽疑問,你可以咨詢我的律師。”向北指了指那張名片,“你也可以再好好想想,我不着急,小豆包要不你先領走養兩天試試?這孩子比較調皮,愛哭愛鬧,愛毀壞東西,我也不會教育,你多包涵吧……”
何葉一聽這個頭更大了,她匆匆掃了兩眼文件,發現一大堆彎彎繞繞看着就頭疼,只好又擡頭看着向北。
在她印象當中,向北是一個溫和甚至有些軟弱的人,對于征體貼照顧,尤勝她這個正牌女友,孩子生下來以後,向北對小嬰兒更是喜歡的不得了,抱着就不願意撒手,正是基于這些記憶,她才起了碰瓷的心思,萬一瞎貓碰着死耗子,向北對孩子難舍難分,一時昏了頭,說不定真為了避免麻煩,能給她一筆錢呢?向北現在可是有錢人,随便撒個毛毛雨,都夠她揮霍好一陣子了。
但沒想到,幾年不見,向北變得這麽厲害,難道背後有高人指點?
不過現在她沒心思想那麽多,只想快點擺脫自己作死搞的大麻煩,她嘴角抽搐,對态度冷淡的向北問:“簽了還用付撫養費嗎?”
向北聳聳肩:“有多少給多少吧。”
何葉:“沒……帶錢。”
向北:“……”他有些憐憫地看着何葉,心想,當年于征到底是怎麽看上這麽一個白癡的?
何葉簽了協議,向北把她送出了門,臨別時,他問她:“你不再看孩子一眼了?”
何葉在電梯前頓住腳步,轉過頭怔怔地看着向北,臉上堆着僵硬的笑意,電梯門開了,她一只腳邁進去,猶豫着,直到電梯發出刺耳的尖叫聲,才如夢初醒似的回過神來,躲閃着向北的目光,說:“……算了。”她走進電梯,電梯的門緩緩地關上了。
向北忽然有些黯然,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替小豆包難過還是欣慰,他只希望小朋友別受什麽影響,開心長大,希望今後別再有這種鬧劇了。
小豆包成功把自己的親媽吓跑之後,跟莫之寒呆在房間裏,兩個人各幹各的,誰都沒說話。莫之寒拿不準一個不到五歲的小孩遇到這種荒誕的事情會作何感想,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安慰他。
小豆包趴在飄窗墊子上看着窗外,他默默看着那個匆匆見過幾面的女人從樓道出來,頭也不回越走越遠,漸漸消失在視線當中,和周圍無數不認識的人混成一片。
他轉頭問莫之寒:“莫叔叔,我媽媽還會來嗎?”
莫之寒放下手機,沉吟片刻,只好實話實說:“大概不會了吧……你還想見她嗎?”
小豆包搖了搖頭,從飄窗上跳下來,跑到書桌旁邊,踮起腳尖從抽屜裏拿了一幅畫出來,他跑到莫之寒身邊,把那張紙捧給他看:“我送你的。”
莫之寒低頭看着這張線條粗犷,配色神秘的大作,覺得比自己親爹的畫更抽象浪漫,更具有藝術氣息,他勉強辨認出了幾個圓球一個人形,一個黃色的飄在天上,大概是太陽,兩個藍色的滾在地上,從一大一小連在一起這個線索判斷,這可能是只叮當貓。
莫之寒指着叮當貓旁邊那個好像火柴棍拼裝成的小人兒問:“這是什麽?”
小豆包認真道:“這是爸爸。”
莫之寒:“……”他又指着另一側三個大小不一的圓球問,“這又是什麽?”
小豆包恨鐵不成鋼,耐着性子給他解釋:“這你都看不出來?這紅的是你啊,你是蘋果,這綠的是我,我是梨,這個黑白的,是湯圓嘛。這叫全家福,明白嗎?”
莫之寒:“……”想不到,他的第一張全家福是這樣的,很驚喜,很意外。
當然,也很感動。莫之寒揚起眉毛,和小豆包說謝謝,小豆包小手一揮,表示不用謝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示意真想謝的話,可以允許你親我一下。
莫之寒望着他的小花臉,當真下不去嘴,他把小孩兒夾在胳膊下面,帶去衛生間好好洗了一把臉,再打眼一看,白白淨淨的,真是舒心多了。
小豆包被他按着洗臉的時候,就又笑又鬧,手腳不停撲騰,水濺出一地,莫之寒把他放下,他就子彈出膛似的沖了出去,又像個撒了氣的氣球,滿屋子亂竄。
湯圓被這位小主人吓得不輕,跟着上蹿下跳,一個小孩一只貓,堪比千軍萬馬沙場激戰,很快就把房子裏弄得一片慘不忍睹。
莫之寒發現自己的強迫症真是越來越不明顯了,對于現在這種臺風過境似的混亂場面,他竟然沒有産生多少抓心撓肝的不适感。
最多想着眼不見心不煩,莫之寒進了廚房,見向北正在把雞腿剔骨拆肉,他走過去,确認向北沒開着直播,從背後抱住了向北,手伸進圍裙下面,隔着薄薄的衣料,貼在向北溫熱而柔軟的小腹上。
“做什麽呢?”莫之寒的氣息掠過耳邊,搔的向北耳根癢癢的。
“今天吃蜂蜜炸雞吧,再給你補充點脂肪。”向北被莫之寒這樣貼身抱着,身體和聲音都不自覺地軟了下來,連幹淨利落的剔骨刀法都慢了不少。
“怎麽每天都跟我吃一樣的東西,你就沒胖呢?”莫之寒揉着向北平坦的小肚子,百思不得其解,這些天為了增肥,向北一直給他做高熱量高脂肪的東西吃,以前根本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各式油炸食品、燒烤火鍋、甜品蛋糕,這段時間吃了個爽,他确實胖了,可向北呢,肉眼完全看不出變化,他只好晚上實踐考察,把小北全身都摸遍了,也沒發現多出一塊肉。
“嘿嘿,我也不知道啊。”向北被莫之寒揉得癢癢死了,咯咯笑了起來,他轉過頭,吻住莫之寒的唇,含糊地說:“別鬧了……肚子上都是癢癢肉。”
小豆包瘋着瘋着發現自己沒觀衆了,他頓時興味索然,悄悄來到廚房門口,打開推拉門,窺見這少兒不宜的一幕,幽幽道:“我知道啊。”
兩個大人趕緊分開了,莫之寒靠在一側櫃子上,問:“你知道什麽了?”
小豆包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真理,眼神閃亮:“為什麽你胖了,我爸爸沒胖?因為你們兩個嘴對嘴吹氣的時候,我爸爸吹得更多啊,所以就把你吹胖了。”小豆包攤攤手,對莫之寒很失望,“懂了嗎?所以你要努力吹啊,莫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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